偌大的乾清宮內,只剩下牀幔內的兩個人彼此遙望對方!
是的,遙望!
司馬逸被諸葛沁雨推到牀榻上,放下牀幔帶着一羣人走了。美其名曰給司馬逸和周含煙點私人空間!
可是,真正給了司馬逸空間,他卻不敢有任何舉動,更不敢開口跟周含煙講話。他怕周含煙又瘋狂的叫喊,抗拒他!
然而,心底閃過了這樣的想法的同時,一併閃過的就是諸葛沁雨離開前對他耳語的那番話。
她讓司馬逸儘可能的抱着周含煙膩着周含煙,最好跟連體的並蒂蓮那樣。不然,周含煙會以爲他嫌棄她髒!
雙拳隱在長袖下矛盾的攥了緊,緊了鬆。最終,司馬逸銀牙一咬,傾身上前將周含煙納入懷中緊緊地抱住。
“老婆!”豁出去了,如果周含煙抗拒他的擁抱,他就任她打任她折騰,抵死不放手。
事實上,當他緊緊抱住周含煙的時候,周含煙並沒有抗拒他,也沒有推開他。反倒是緩緩的擡起手,然後緊緊地回擁住了他。
“老公!”周含煙低喃了一聲,眼淚順腮而下。
司馬逸聽到周含煙的呼喚,感受到她在回抱着他,心底激動地都快瘋掉了。他的煙兒,終於回來了!
“老婆!”司馬逸額頭死死地抵着周含煙的額頭,除了這樣笨拙的呼喚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周含煙雙手顫抖着伸向司馬逸的臉頰,最後咬着脣捧住。那一張慘白的面龐,如同遭受了滅頂之災似的。她只看着就覺得刺的眼睛生疼!
“對不起,我沒想這樣折磨你的!”周含煙哭泣着道歉,雙手顫抖的更厲害了。
司馬逸捉住周含煙顫抖的雙手,放在脣畔親吻,“別這麼說,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作爲丈夫,作爲我們孩子的父親,我沒能保護好你們,都是我的錯!”
周含煙搖頭,“不是的!不關你的事,是我......”
“好了,我們不要再這樣互相自責下去了,會被寶寶嘲笑的!”司馬逸在周含煙額頭印下一吻,主動叫停這場互相自責的爭吵。
周含煙抿抿脣,輕點了點頭。
兩個人肩靠着肩,背靠着牀壁,手挽着手坐在一起。
突然,司馬逸坐直身子,目光詭異的看向周含煙。
周含煙被司馬逸這樣瞧着,很不自在,便詢問道:“你在看什麼?”
司馬逸翻翻白眼兒,心疼的將周含煙摟在懷中道:“諸葛沁雨那死女人下手忒狠,把你的臉頰都打腫了,心疼死我了!”
說着話,大手輕輕地覆上周含煙微微有一點點紅腫的臉頰。
周含煙扯脣淡笑,“無礙!若不是她打醒我了,現在恐怕還不知道什麼狀況呢。”
司馬逸摸摸下巴,“這倒也是!不過她還傷了你的脖子,還敢拽你的頭髮,真是活膩了!”
周含煙伸手,戳了司馬逸腦門兒一下,“行啦,別跟她置氣了,都是爲了我們好纔不得已而爲之。若是不相干的人,你讓她打,她還嫌手疼的緊呢!”
司馬逸笑了,“看來,我的煙兒終於完完全全的回到我身邊了。”
此番試探下來,周含煙言語上與以
前無異,還是那麼善良。看樣子,倒是真的被諸葛沁雨打醒了!
“煙兒,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真好!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再這樣子折磨我和你自己。我不曉得再有下一次的話,我還會不會活的下去!”司馬逸將下巴抵在周含煙的肩上,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的說出聲。
不止是在慶幸,也是在告訴周含煙以後莫要再這樣!
周含煙豈會不知司馬逸弦外之音的意思?
她輕輕拍了拍司馬逸的後背,輕聲應道:“放心吧,我既然站起來了,就不會再輕易倒下去。爲了你,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孩子,爲了我們的將來,我不允許自己倒下去,也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同天塌了一樣。周含煙歷經三天人不人鬼不鬼的自閉日子,終於在諸葛沁雨的敲打下走出了陰霾!
諸葛沁雨說的對,她自暴自棄的做法,確實是太懦弱了。司馬逸這個愛她的男人都沒有嫌棄過她,她爲什麼要自己嫌棄自己呢?
如果司馬逸當真是一個只注重名節的男人,那麼他們倆的感情可見多麼不值錢,多麼不牢固纔對。如今,經歷了這樣的意外,更證實了司馬逸對她的愛情此志不渝,深似大海。她,該高興纔對啊!
她不能將幸福推開,她要牢牢抓住幸福。還有,她要振作起來,揪出設計陷害她的罪魁禍首,一定要!
“咕咕!咕咕咕!”周含煙心下暗暗發狠兒,要勇敢地振作起來,揪出幕後真兇。那廂,司馬逸卻很丟臉的肚子咕咕亂叫起來。
尷尬的看了一眼周含煙,司馬逸訕訕道:“那個,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我餓了!”
一副委屈的樣子,像個可憐的孩子。
周含煙本就在振作之後對司馬逸深感愧疚,如今聽到他說好幾天沒吃東西餓了,心下一酸,不爭氣的又流下淚水來。
“對不起!”貌似,她總是連累司馬逸啊。她似乎很混蛋呢!
司馬逸一看周含煙哭了,嚇的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老婆,你別哭啊,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司馬逸一便伸手給周含煙擦拭淚水,一邊情不自禁的說出肉麻兮兮的話。
果然,這話說的很有效果。
周含煙破涕爲笑,禁不住伸出拳頭毆打司馬逸,“就貧嘴,你倒是把碎了的心掏出來給我看看吶!”
司馬逸捉住周含煙的小拳頭,狠狠地啵了一口,笑道:“我也想掏出來給你看,就是怕你捨不得!”
周含煙白了他一眼,“行啦,都餓的肚子咕咕叫了,就別逞能說話浪費力氣了。走,我門去御膳房,我給你做面吃,算是補償你!”
聞言,司馬逸不依,“別了老婆,你也幾天沒吃東西,渾身定是乏力的緊。你想吃什麼,一會兒我讓廚子做來咱們直接吃就是了!”
周含煙想想,司馬逸說的也有道理。她這個樣子做出來面的話,不曉得司馬逸要多等多長時間呢!
“成吧,那你就去吩咐御膳房做兩碗清湯麪,裡面放些青菜,別放肉和雞蛋。咱們這幾天都沒吃東西,胃裡空空如也,冷不丁吃肉和蛋,會受不了的。”周含煙叮囑出聲。
司馬逸
一一記下,起身下牀,腳下生風般朝外殿奔去,將話原封不動的下傳給外面候着的安公公。
不得不說,雖然幾天沒吃東西了,可是此刻司馬逸渾身卻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有了無窮的力量。他知道,那是因爲周含煙看開了的緣故!
少頃,御膳房端來一個大食盒。安公公端進內殿的桌前,情緒激動的打開來。三天了,皇后娘娘沒吃東西,自家皇上也跟着不吃東西。現在終於喚他吩咐御膳房做面,他可不敢怠慢了,讓廚子做了整整一大鍋呢!
“皇上,皇后娘娘,面來了,用膳吧!”安公公欣喜的看着捲起的牀幔,出聲催促起來。
司馬逸此刻倒是不着急,他慢吞吞的拿着一把木梳將周含煙散亂了的長髮梳直,然後簡單的綰了個輕便的髮髻在她腦後。
做完這些,他又體貼的整理了下週含煙的衣服,這才拉着她坐在桌前。
周含煙心下感動司馬逸的體貼入微,只覺得整個胸腔都暖暖的。她險些......因爲自己心中的魔障錯失了這個好男人,更險些害了這個好男人!
“怎麼了?別光看着我啊,快吃麪啊!”司馬逸坐在桌前,卻見周含煙只盯着他看,沒有動筷,便含笑催促起來。
若是看他能吃飽,那看着倒也無妨。可是他不是面啊!
將筷子遞給周含煙,叮囑她小心燙着。周含煙點頭,也啞着聲音催促他一起吃。
兩個人眉目傳情,一邊看着彼此,一邊張口吃下熱騰騰的面。
這一刻,他們吃的不僅僅是面,還是幸福,是一種歷經了變故後的重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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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含煙身體調養好了,已經搬回了中宮。
這個消息幾乎是在周含煙回到中宮後牀鋪還沒坐熱乎的那一刻,就被分別傳到了西宮周小柔和漪瀾殿閆初夏的耳畔中。
西宮那邊,周小柔聽到消息,臉上是不爲所動的淡笑。
她看着跪在地上通風報信的小太監,輕抿了口花茶詢問道:“姐姐搬回中宮了啊?怎麼這麼突然呢?在這期間,可有人前去乾清宮看過姐姐?”
按照周小柔的想法,周含煙應該是活在痛苦之中永遠不能振作起來了。可是現在眼前這個在中宮守夜的小太監竟然說周含煙搬回中宮了,這怎麼可能呢?除非,中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小太監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回答道:“回敏嘉皇后娘娘話,期間十三王妃前來看過婉儀皇后娘娘,據說不知道給皇后講了什麼逗樂兒的故事,皇后笑的合不攏嘴,氣色好轉了,身子也順暢了。太醫看了之後連連驚歎,說十三王妃是在世活菩薩呢!”
“一派胡言!”周小柔隨手將桌上的茶被丟到地上,“這世上哪裡來的活菩薩?”
那小太監被周小柔嚇的不輕,渾身瑟瑟發抖,“是....是大家都這麼傳言的,奴才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周小柔嘆了口氣,隱忍住心底的怒焰,揮手示意那小太監領了賞離開。
那小太監膽子甚小,連叩了三個響頭便起身飛也似的跑走了。
金嬤嬤和沈嬤嬤見周小柔氣惱,紛紛上前安撫,“娘娘莫惱,您這身子可萬不能再生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