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笑道:“陳大人太客氣了!多謝陳大人牽掛,平陽的茶葉名聞天下,楊靖能得品茗一二,已經很有福氣,哪能嫌棄?”
“國相大人不嫌棄就好!”
陳恩笑着命身後的僮子將禮盒奉上,楊靖命家人收了,又言謝了一番,陳恩望了望天,有些訝異,“我出門後還後悔來得太早,料想國相大人上朝必然晚歸,沒想到國相大人竟然這麼早就下朝回來了?”
楊靖嘆了口氣,“唉,一言難盡哪。”
“怎麼?”陳恩微微往前傾了傾身子。
“乘風王已經接連兩日沒有早朝了,今日還宣佈罷朝三日……”楊靖搖了搖頭。
“乘風王兩日沒有早朝,這我倒是聽說了。我還以爲是因爲公主大婚的緣故……”陳恩疑惑地道,“可這罷朝三日,又是所爲何故?”
楊靖搖頭道:“內侍總管姚福只說乘風王抱恙在身,其他卻未細說。”
陳恩沉思半晌,道:“難不成真是因爲那個陳國王子慕子羽?”
楊靖一愣。“此話怎講?”
陳恩說:“從平陽來益城的路上,道聽途說了一些傳言,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關於乘風王與那個陳國王子慕子羽的?”
陳恩點點頭,“正是。”
“傳言是怎樣說的?”
“不過是說,乘風王將那位陳國王子收入後宮,專寵一時,王后與公主均被冷落一旁,若長此以往,說不定國將不國,數年功績遲早毀於一旦。”陳恩說道,“當時聽了,我並未相信,乘風王是一個頗重功業的君王,怎可能如那些老百姓傳說的那樣。”
“現如今呢?陳大人對此事是怎麼看的?”楊靖問。
陳恩笑了笑:“我想,傳言未必可信。就算傳言是真,那也許乘風王只是圖一時新鮮罷了。假以日時,一定還會將重心放在國家社稷之上。”
楊靖嘆息道:“果真如此,那就好了。”
陳恩站起身來,拱手道:“國相大人,陳恩久坐多時,是時候要返回平陽了。朝中之事全仰仗國相大人了,若國相大人有什麼吩咐,陳恩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大人不再多坐一會兒了?”楊靖隨着站起身來。
“不了,平陽事務繁多,我在益城已逗留了幾日,心中放心不下,還是儘早回去方纔安心。”
“那好吧!陳大人以國事爲重,楊靖佩服。”
將陳恩送到書房門外,楊靖喚來管家
:“替我送送陳大人。”
“是,陳大人請。”
“多謝。國相大人,那陳恩便告辭了!”
“陳大人慢走,我就不遠送了!”
“國相大人請留步,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目送陳恩及其僮子的身影遠去,楊靖默默地嘆了口氣。沈鳳嬌出現在楊靖身後:“老爺,這個陳大人來訪,所爲何事?”
楊靖又長嘆道:“還不是爲了乘風王罷朝的事。”
“乘風王今天又罷朝了?”沈鳳嬌驚訝地問,“這是因爲什麼?”
“十有八九,是爲了那個陳國王子慕子羽吧!”楊靖憂心忡忡地道,“乘風王沉迷不已,不理朝政,如此下去,如何了得?”
“那你們剛纔商量出了什麼應對的法子嗎,老爺?”沈鳳嬌也擔心地問。
楊靖搖了搖頭,嘆息道:“哪裡就有什麼應對的法子。且先再看一看吧。”
沈鳳嬌感慨道:“真是想不到,乘風王一向寵愛張王后,不納妃妾,舉國上下無不以乘風王爲楷模。卻沒想到,如今他竟然連國事都不顧了!這叫我們這些敬重乘風王的婦人情何以堪哪?”
“你們婦人情何以堪有什麼要緊?”楊靖道,“長此以往,到時候真的國將不國,千里江山若是這樣斷送在乘風王手上,那後果纔不堪設想!”
沈鳳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可能有這麼嚴重吧?”
楊靖自語道:“不行,我得勸諫乘風王,殺了這個慕子羽!絕不能斷送了大徐的江山!”
沈鳳嬌吃驚道:“老爺,你又要進諫給乘風王?”
楊靖道:“勢在必行!”
沈鳳嬌擔憂地道:“可是,此時乘風王對慕子羽正着迷,他能聽得進老爺你的苦口良言嗎?若是冒犯了乘風王,恐怕對老爺不利呀!”
“與國家江山相比,我個人的生死何足掛齒。”
見楊靖似已下定決心,沈鳳嬌雖然滿心憂慮,卻也只得緘口不語。
她知道,老爺一心爲國,一心爲民,他的決定,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改變不了的!
時已黃昏。
殷乘風這才從睡夢中悠悠醒來。宿鳳宮裡靜悄悄的,一絲聲息也聽聞不到。
殷乘風有些納悶,開口問:“鳳止,你在哪裡,鳳止?”
離湮應聲進來,撲入殷乘風的懷裡,巧笑倩兮:“王,你可終於睡醒了?王睡了一天了,可把鳳止給嚇着了
!”
殷乘風哈哈大笑,摟着離湮的香肩,笑道:“把我可愛的小鳳止給嚇着了?哎呀,這一覺睡得實在是香甜極了,此時真是覺得精力充沛,精神抖擻呀!”說着,殷乘風抱起離湮轉了一圈,“要是此時能品嚐一番我的小鳳止,定然十分美妙吧?”
離湮“咯咯”笑道:“不好!王忘了嗎,昨晚鳳止還說,今天晚上要給王一個驚喜呢,鳳止要在月光下爲王起舞……王忘了?”
殷乘風一怔,“對!鳳止確實說過!怎麼,難道鳳止說的竟然還是真的?”
“那當然是真的!”離湮甜笑道,“難不成鳳止敢騙我高高在上的王嗎?”
殷乘風哈哈大笑:“好!那我便等着晚上鳳止給我的驚喜!”
“王睡了一天了,肚子也該餓了吧?寒梅,將我給王準備的靈芝酥與燕窩羹端上來,我們一邊下棋,王先一邊吃着靈芝酥,先墊墊肚子,咱們晚上再好好飲酒跳舞,王,你說好不好?”
殷乘風哈哈大笑:“好!都聽鳳止的安排便是!”
寒梅與小婢很快將靈芝酥與燕窩羹端了上來,棋盤也很快擺好,離湮先是喂殷乘風吃了靈芝酥,又喂殷乘風吃了燕窩羹,剩下的命小婢端下去了,這纔對寒梅輕輕揮手道:“你們去忙吧,佈置好了再來報我。”
“是,公子。”
寒梅帶着小婢都退下去了,離湮率先坐到棋桌一邊,對殷乘風調皮地一笑:“王,鳳止棋藝不精,王可要讓着鳳止喲!”
殷乘風又一陣哈哈大笑:“那是自然!在我的地界,鳳止是永遠的贏家!”
離湮掩嘴樂了起來:“真的嗎?鳳止可要看王的行動喲!”
“那是自然!”
天色漸暗了,掌燈婢女將寢宮裡點起了銀燭。燭光下,殷乘風與離湮兩人你來我往地對弈了幾盤,殷乘風屢屢製造險境,但關鍵時刻果然都讓着離湮,離湮一次次在險境中化險爲夷,不由拍着心口直呼:“王,你這是在欺負鳳止嗎?嚇得鳳止的心都快停跳了,鳳止不願意!”
殷乘風哈哈大笑,越過棋盤將離湮一把摟到了自己的懷裡來,讓離湮坐在他的膝蓋上,一雙大手摩挲着離湮的背部,“鳳止,我的小心肝,你實在是太討我喜歡了,我哪裡捨得欺負你呢?你說要在月光下共赴巫山,我卻等不及了,來,咱們先親熱一番再說……”
說着,殷乘風就要將離湮抱到榻上,這時寒梅卻推門進來,說道:“公子,一切已經佈置妥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