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下午,宿鳳宮也未有人來報,張王后等得好不焦急。月奴道:“要不,奴婢親自去宿鳳宮候着,王醒了,奴婢便立刻回來報知娘娘?”
張王后忖思良久,說道:“算了。還是等明日吧,我親自去朝堂外候着,等王駕下朝,便與他商談此事。”
月奴擔憂地道:“想不到王如此迷戀那位慕公子,爲了他今日竟然沒有上朝,這樣的事,從前可從未發生過啊。”
張王后又何嘗不深感憂慮,乘風王竟然耽誤國事,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但願,這只是一次,不會再有下次。
宿鳳宮裡,殷乘風已然醒來,斜倚榻上,微笑地望着正坐在梳妝檯前梳理長髮的離湮。
銅鏡中,映照出來的是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只是,那張絕美的臉上眉頭深鎖,似有無限心事。
“鳳止,你在想什麼?”
離湮聞言驚醒,回過頭來,對殷乘風展顏一笑:“王,你醒了?”
“過來。”殷乘風含笑朝離湮伸出手來。
離湮立刻展臂撲入殷乘風懷中,緊貼在殷乘風身上。
殷乘風輕撫離湮的秀髮,柔聲問:“方纔見你眉頭緊鎖,可否告訴我,在想什麼心事?”
清澈的淚水悄然蒙上少女靈秀的雙眼。離湮哽咽道:“並沒有什麼,只是有些想家罷了。”
殷乘風聞言,抱緊離湮:“從此這裡便是你的家了,你便是我最寵愛的人,再也不要難過了。”
“王對鳳止的寵愛,永遠都不會變麼?”少女幽幽地帶着哭音。
“不變,永遠不變。”
離湮緊擁男人壯闊的腰腹,男人翻過身來將離湮壓在身下,宿鳳宮裡的無邊春色,便這樣肆意漫延。
第二日的朝堂後,張王后帶着月奴與珠兒靜候殷乘風下朝。
見張王后久等不去,內侍公公都有些於心不忍:“王后娘娘,您還是回王后宮等着吧,王一下朝,奴才便請王移駕王后宮去,有什麼事,娘娘再與王商談便是。”
“不。”張王后含笑道,“我閒來也無事,多等一等也無妨。”
內侍公公無法,只得命身後的小侍道:“去給娘娘端張椅子來。
”
“不必了。”張王后道,“我在這裡讓你們如此不安,我便賞賞花去罷了。一會兒王駕下朝,公公再命人告知我一聲吧。”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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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王后帶着月奴與珠兒,蓮步輕移,便往一旁賞花去了。
珠兒不解道:“娘娘,剛纔那位內侍公公說得沒錯,娘娘儘可以回王后宮等着,等散朝後,再請王移駕王后宮去便可。娘娘爲何還要親自守在朝堂外?”
張王后嘆道:“如今王的心全都系在慕子羽的身上,險些連國事都要耽誤,哪裡還顧得上越兒的事呢?我須得抓緊時間,稟明王駕,好爲越兒與楊坎賜婚。屆時,越兒嫁出宮去,我這一顆心,也便可以放回肚子裡了。”
月奴忖道:“還好今日王沒有罷朝,不然的話,這慕子羽便成了罪人了!”
張王后低聲斥道:“這種話千萬不可亂說,否則小心王駕拿你問罪。”
月奴嚇得立即噤聲。
半個時辰過去,殷乘風終於從朝堂走了出來。內侍公公慌忙稟報,道說王后已在旁等候多時,殷乘風轉過頭,張王后已帶着月奴與珠兒,笑意吟吟地走來。
“拜見王。”
“免了。”
殷乘風面露笑容:“王后,何事專程到朝堂等我?有事命宮人前來傳達一聲便是。”
“妾專程等候,請王移駕王后中,妾有要事相商。”
“好,移駕王后宮。”
“是!”
走在殷乘風身旁,凝望着殷乘風偉岸的側影,棱角分明的臉龐,想到自己也曾與眼前的這個男人相親相愛,舉案齊眉,可眼下他的心裡卻只裝着一個少年男子,自己與他彷彿已全然成了陌路,張王后的心中不禁感慨不已。
也罷。
自古以來,身爲帝王者,有幾個帝王的後宮中不是佳麗如雲,美色無邊?而殷乘風已算專情。十七年前,她尚爲臣女的時候,殷乘風聽聞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亦頗有沉魚落雁之色,便賜御宴招待她一家,宴席上對她一見鍾情,由此將她納爲王妃,專寵數年,她才得以爲他誕下二女一子。此後,殷乘風不顧太后反對,堅持要將她冊封爲王后,與前王后沈氏並位
後宮,從此專寵十餘年,殷乘風都未納新妃,這難道還不該滿足麼……
算起來,在慕子羽入宮之前,她張王后便是殷乘風唯一愛過的女人吧!前王后沈氏,是爲殷乘風身爲太子之時就被指定的原配,但殷乘風對沈氏並無感情,在她進宮之前,殷乘風對沈氏雨露稀疏,因此沈氏只育有一子,與殷乘風恩情淡薄。
一個女人能得到一個帝王十數年的專寵,這已是極其難得了。
如今,自己已人老珠黃,自然便色衰力竭,遇到慕子羽這般極品美色,殷乘風自然難免移情別戀,這張王后也無可奈何,只好由他去罷!
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保全自己的兒女,讓他們免受傷害,自己一個做母親的,也便算是功德圓滿了吧!
張王后心裡雖這樣想着,但想到殷乘風如今專寵的卻是一個美貌少年,這心裡,又仍萬分的不是滋味。
自己若敗在一個美貌女子手下,也便罷了。可慕子羽,那個不過比太子殷遠略長一,兩歲的小少年,卻是讓殷乘風全身心沉迷於他的禍首,這叫張王后如今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回到王后宮,殷乘風與張王后雙雙落座。
月奴奉上香茶。殷乘風端過茶杯,抿了一口,望向張王后:“王后,什麼事?”
瞧他如此着急。難道,只是半日不見,他便又要急着去見那慕子羽嗎?
張王后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原本不是一個善妒的女人,但是此時,卻是無法控制自己心中滿滿的醋意。
還是先談駙馬的事吧。張王后深吸一氣,含笑道:“妾已命人查訪到駙馬的最佳人選,想報與王駕,請王駕賜婚。”
殷乘風甚喜:“這麼快就找到了合適的人選?說說看,是什麼人?”
張王后含笑道:“便是王駕手下頗受器重的少年將軍,國相之子,楊坎。”
“楊坎?”殷乘風哈哈大笑,“這個楊坎,倒是很適合做我大徐國的駙馬,除了他,還真沒有再合適的人選了!”
張王后歡喜道:“王也中意於他?”
殷乘風哈哈大笑,道:“甚是中意!”
“中意就好,那就請王爲越兒與楊坎賜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