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熹宮宮人來邀,說貴妃娘娘已備好晚宴,請皇帝過去享用。慕子羽前往玉熹宮。
玉熹宮第一次迎來皇帝,自然張燈結綵,喜氣洋洋。這好氣氛感染了慕子羽,今日終於除掉了皇叔的勢力,心中也算鬆了一口氣了,接下來的日子便只要好好培養自己的勢力,今後的江山政權便穩固了!
慕子羽揮了揮手,命吳喜等人在門口等候,他則獨自擡腳跨進玉熹宮。
玉熹宮裡,此時正傳出低低的爭執聲,竟是香憐與寶兒的聲音。
寶兒說道:“娘娘,寶兒實在不明白娘娘爲何要對離湮姑娘如此仁慈?離湮姑娘做的那些事情若不讓皇帝知道,那娘娘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麼?”
“你懂什麼!”香憐不高興地說,“離湮在皇帝心中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咱們將離湮的所作所爲稟報給皇帝,皇帝也未必相信,到時候,皇帝倒還覺得是我搬弄是非,我何苦來?”
“可是……離湮姑娘做的那些事,娘娘若不稟報皇帝,皇帝豈不是一直被她矇在鼓裡?”
“我……哎呀,好了,別再說了,寶兒。估計皇帝很快就到了,休得讓皇帝聽到咱們說的這些話。”
此時,慕子羽已經出現在兩人面前,冷冷地道:“你們揹着朕在議論什麼?”
香憐和寶兒見狀,連忙行禮:“不知皇帝駕到,未曾遠迎,請皇帝恕罪!”
慕子羽在桌旁坐了下來,臉色陰沉:“你們剛纔在議論什麼?”
香憐與寶兒對視了一眼,寶兒想要說話,香憐卻搶着說道:“只是在討論一些女紅方面的事,不曾議論什麼,皇帝既然來了,那便吩咐宮人侍候開席吧!”
慕子羽皺起了眉頭,手掌“啪”地一聲拍在桌面上,“怎麼?知情不報,難道想犯欺君之罪嗎?”
香憐與寶兒慌忙下跪,寶兒一邊磕頭,一邊急急地答道:“皇帝恕罪!是奴婢的錯,這不怪貴妃娘娘,請皇帝恕罪!”
“說吧!”慕子羽冷冷地說。
寶兒頭也不敢擡,戰戰兢兢地說道:“奴婢也只是聽了一些傳言,本想向皇帝稟報,奈何貴妃娘娘不允,貴妃娘娘說,這無憑無據的,不能冤枉了好人……”
慕子羽不耐煩地道:“直接說內容!你們都聽說了些什麼?”
寶兒緊張地答道:“奴婢聽說的都是與離湮姑娘有關的事情,奴婢聽說,是離湮姑娘報的風,報的信,長樂王才得以平安逃出益城……”
慕子
羽皺着眉頭,“哼”了一聲,這些他早就聽說了!“還有什麼?”
若是沒有別的什麼,這寶兒便太討厭了!他好不容易到玉熹宮來一趟,她竟然教唆她的主子在他面前搬弄是非,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丫頭留着豈不是一個禍患?
寶兒趕緊又磕頭說道:“奴婢還聽說,徐國被打敗以後,離湮姑娘十分悲痛,還在鳴翠山莊時她便爲徐國君王做了一個靈位,這個靈牌還從鳴翠山莊帶入了皇宮,聽說離湮姑娘每日對靈版晨昏祭拜,有時深夜還能聽到漱玉宮裡傳出哭聲,正是離湮姑娘懷念那徐國君王的哭聲。”
“什麼?”慕子羽心中一震:“這是誰說的?”
寶兒嚇了一跳,連忙道:“是誰早先說出來的奴婢也不知道了,奴婢也是道聽途說,大家傳得有鼻子有眼,奴婢便半信半疑了。”
香憐在一旁連忙說道:“此事無憑無據,皇帝不可輕信。我相信離湮姐姐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有誰親眼見過那靈牌嗎?”慕子羽牙關緊咬,問。
若真有此事,那離湮就死定了!
她竟然敢爲殷乘風做一個靈牌,而且還隨身攜帶入宮,她當他這是什麼地方?她把他慕子羽當成什麼了?
寶兒說道:“奴婢雖未親眼所見,但來益城之前奴婢倒是聽到離湮姑娘的房裡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拉鋸雕琢的聲音,當時還伴着離湮姑娘低低的哭泣聲,當時奴婢還奇怪離湮姑娘怎麼會做木工活,她那一邊哭,一邊是在做什麼,但主子的事奴婢不敢多問,因此也不曾進去看個究竟。”
慕子羽“騰”地站了起來:“吳喜,武迪!”
兩人立即闖進來:“在!”
“擺駕漱玉宮!”慕子羽怒氣衝衝地說。
吳喜與武迪大爲疑惑,這纔來玉熹宮,怎麼又要到漱玉宮去?而且看皇帝怒氣衝衝的樣子,這倒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兩人不敢多問,立即答道:“是!”
望着慕子羽怒氣衝衝的背影,香憐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離湮心裡惦念着殷乘風,這是皇帝的死穴,不是嗎?若不是因爲懷疑離湮對殷乘風舊情難忘,少主也不會如此冷落離湮,入宮至今不曾給離湮一個名份。
寶兒偷笑道:“奴婢說此計可行吧,娘娘?”
香憐笑道:“不錯,你挺有腦子的。我一定會重重賞你!”
“寶兒不要封賞,只要娘娘開心,寶兒能一直侍候娘娘就好!”
漱
玉宮裡,此時離湮正與鎖兒在用餐。鎖兒一向不肯僭越主僕的身份,但離湮卻道:“我雖然住在這漱玉宮裡,卻無名無份,因此我的身份與你也並無兩樣,更何況,我待你情如姐妹,從未有過主僕之分,你若再與我那般講究,就太生分了!”
鎖兒只得落座,兩人一同用餐。
離湮吃了幾口,便悵悵地放下碗,鎖兒見狀,擔憂地道:“姑娘總是吃這麼少,身子如何承受得了?瞧姑娘愈來愈消瘦了!”
離湮嘆了口氣,搖頭道:“在這個地方,回想起從前過往,實在沒有胃口吃飯。”
一聲冷笑聲傳來:“怎麼,回想起你的乘風王,實在沒有胃口吃飯?”
鎖兒慌忙轉頭,見是慕子羽,連忙放下碗,跪倒在地:“奴婢拜見皇帝!”
離湮也起身施禮:“皇帝駕到,有失遠迎,請恕罪。”
吳喜與武迪不安地跟着慕子羽走了進來。慕子羽在桌旁坐下,看了桌面簡單的菜式,冷冷地道:“因爲要爲殷乘風守靈,所以沒有胃口吃飯?”
離湮一愣:“離湮不知道皇帝所言何意。”
慕子羽冷笑道:“是嗎?你真的不知道?”
離湮抿緊嘴脣,他,這又是怎麼了?好好的,怎會說到她在爲殷乘風守靈?
“來人!仔細搜查漱玉宮,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慕子羽大喝。
侍衛軍立即分兩隊衝了進來,分散進入漱玉宮各處,開始仔細搜查起來。鎖兒懵了,離湮也愣住:“請問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慕子羽沒有說話,山雨欲來風滿樓,此時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如果,什麼也沒有搜出來,那便罷了,寶兒敢造謠生事,他會連香憐一起都不會放過,若是搜出什麼來……
侍衛軍搜得很仔細,果然是一個小小的角落都不曾放過。很快,一個侍衛捧着一個靈牌從離湮的寢處衝了出來:“稟皇帝,在離湮姑娘的寢牀頭搜到靈牌一面!”
什麼?
離湮一愣,鎖兒也一愣,這是什麼東西?靈牌?
漆成了黑色的靈牌上,寫着簡單的八個字:“大徐乘風王之靈位”。
慕子羽緩緩地伸出了手,接過了那一塊做工簡陋的靈牌,不過是小小一塊木牌,怎的在手中竟有千金般沉重?
原來,寶兒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離湮,她竟然真的在暗中供着殷乘風的靈牌?而且,她竟然將殷乘風的靈牌供在她的牀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