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恩微笑道:“待鳳止舉行登基大典之後,我便準備歸隱山林,繼續四海遊歷去了。”
寒梅驚訝地望望慕承恩,又望望荊方,見荊方全無意外之意,寒梅問:“主人的打算,荊方你已經知道了?到時候你也準備跟着主人離開益城嗎?”
荊方笑道:“那是自然。主人在哪兒,我就在哪兒。蓮青,你要不要跟我們走?”
慕承恩說道:“蓮青就不要跟我們走了。新帝君身邊不能沒有值得信賴的人,蓮青若是跟我們走那怎麼行?”
寒梅急道:“你們要丟下我,那怎麼行?”
荊方說道:“我本來想叫你跟我們一起走,主人又說,少主需要你,所以就算了。”
寒梅着急地說:“主人,少主身邊有吳喜,有武迪啊!沒有我,他們也會很好地照顧好少主的!”
荊方見狀,嚮慕承恩說道:“主人,你就允了寒梅吧!把她單獨留下,她會牽掛我們,我們也會不放心她,不是嗎?”
慕承恩笑道:“我聽鳳止說,打算任命蓮青爲後宮總管,這不是挺好的嗎?不管怎樣,宮中的生活總比我四處流浪的要好。我此番還打算到處仔細地找找,看看能否找到殷越公主的下落,如此亂世,她一個人帶病流落在外,我實在不放心。其實我都想讓荊方留在宮中聽鳳止調譴,只是荊方不願……”
“蓮青也不願!”寒梅說道,“蓮青和心與荊方一樣,只想跟在主人身邊,爲主人牽馬墜鐙,一起去尋找殷越公主!”
“好吧,這件事且先按下不說,先等復國大典舉行一後再行商議。來,荊方,把酒滿上,咱們敬蓮青一杯。”
“如何要向我敬酒?”寒梅大詫不解。
荊方代爲解釋道:“你這些年跟在少主身邊,鞍前馬後,勞苦功高,主人很高興,你能代主人在少主身邊照顧少主,所以,主人要敬你一杯。”
寒梅臉一紅:“那都是蓮青分內之事,一切都按主人交待,蓮青並沒有做什麼,要說功勞也是主人的功勞,主人要敬蓮青,蓮青可當不起。”
慕承恩微笑着舉起酒杯:“你當得起。來,蓮青,我敬你一杯。”
寒梅端起酒杯,凝望着慕承恩,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一夜,慕子羽又留宿在宿鳳宮,凌晨方纔返回昭文
殿。
玉熹宮裡,香憐一夜不曾睡着。
既然當年是離湮在代他承受那一切,那他爲什麼還如此執迷,不肯放下?
不行,不能讓少主再繼續這樣下去了!不然的話,萬一少主以後真的變了,那她和離湮可就沒有活路了!
當然,她也不能眼看着少主重回離湮的懷抱,她不能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着離湮與少主重修舊好,而她只能乾着急。她得主動出擊才行!
領着寶兒來到昭文殿門口,卻被侍衛擋在殿外。
香憐壓着怒火:“我可是你們未來的王妃,你們竟然敢擋我的駕?”
侍衛不亢不卑,說道:“國君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昭文殿,王妃請回吧!”
香憐氣得跺了跺腳,沒有辦法,也只得領着寶兒返回玉熹宮。見不到少主,那該怎麼辦?
“寒梅呢?”香憐對寶兒說道:“你快去找寒梅過來!”
“是!”寶兒立即去了。香憐等得心急如焚,寶兒還沒有回來,香憐等不下去,便獨自往漱玉宮去。
找不到寒梅,總還能找到離湮吧?既然她一個人沒辦法,那就只能合離湮一起力挽狂瀾了!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要將少主的心拉回來,至於以後嘛,離湮不會討少主歡心,少主遲早還是會回到她身邊來的!
面對突然而至的香憐,離湮有些詫異:“香憐?你怎麼來了?”
香憐也不說話,一屁股坐了下來,悶悶不樂地望着離湮。
“怎麼了?”離湮疑惑地問。
“剛纔我去了昭文殿,本來想勸少主不要再去宿鳳宮……”香憐悶悶地說道,“誰知道,昭文殿的侍衛卻擋住了道,不讓我進昭文殿!”
“那些侍衛竟然如此大膽?”離湮一愣。
雖然心有不服,但香憐仍不得不說:“所以我來找你,你去試一試,說不定少主會見你。”
“昨天晚上的事你也知道,我去了少主也一樣不會理我的。”
“不管怎麼樣,你得去試一試啊,離湮!不然,少主一直沉迷在宿鳳宮,那該怎麼辦?”香憐心急如焚地說。
離湮嘆口氣,是啊!她也不想看着少主在復仇的路上執着下去,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呢?
宿鳳宮,原本就是少主被囚之處,如今少主調了個個
兒,反過來囚禁了仇人的兒子……宿鳳宮裡面,應該處處都是他傷痛的記憶吧?他若總是流連在那個地方,又如何忘記過去,放下仇恨?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去試試。”離湮點點頭。
香憐高興地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昭文殿,侍衛將離湮與香憐一起擋在殿外。仍是那副不亢不卑的說辭:“國君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昭文殿,王妃請回吧!”
離湮轉頭望望香憐,“怎麼辦?”
香憐氣惱地道:“少主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份了?”
爲首的侍衛說道:“明日就是復國大典,國君正在與各位大人商議大典的舉辦細節,請兩位未來的王妃不要再來作打擾。”
兩人只得作罷,香憐氣乎乎地說道:“少主也太過份了吧,什麼‘與各位大人商議大典的舉辦細節’,這明顯不過是搪塞我們的藉口罷了!商議大典的舉辦細節這都交給了禮部執行,如何還用得着少主親自過問?”
離湮蹙眉道:“看來,少主是真的要疏遠你我二人了。”
香憐自然也明白,想到今後少主將她棄之如敝履了,那種日子豈不是要多黑暗就有多黑暗,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香憐抓着離湮的胳膊使勁地搖着,着急地問:“怎麼辦,離湮?咱們怎麼辦?”
離湮嘆了口氣,怎麼辦?她能有什麼辦法呢?她也全然束手無策啊!
“完了,現在想見少主都難了!怎麼會這樣啊?”香憐好不焦急,她轉來轉去,突然想起寒梅,左右張望未見寒梅的人影,“對了,寒梅呢?我想,寒梅一定有辦法!咱們找寒梅想辦法!”
離湮搖了搖頭:“我今天也未見到寒梅的人影,不知道她在哪兒。”
香憐激動地說道:“我好像聽說,寒梅原先是少主的王叔手下的人,有這層關係,不就好辦了嗎?只要叫寒梅到少主的王叔面前求王叔主持公道,向少主施壓,說不定,少主被迫就會放了殷祈呢?”
“這如何行得通?”離湮微蹙雙眉,少主那般剛愎自用,長樂王說的話對他有用嗎?
真是想不到啊,當初爲了將少主留在身邊,乘風王不惜連日罷朝,也不肯接受朝臣的勸諫,釋放少主出宮,如今少主爲了殷祈,難道也要重演當年乘風王的舊戲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