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離去，張語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太過也讓啊，直到這時她纔有機會打量屋子，收拾的很乾淨，是一三室兩廳的房子，算是蠻大了，而且佈置得井井有條，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要喝點什麼？”楚歸鴻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飲料櫃。
“我喝水好了。”張語並不太喜歡喝飲料，還是最喜歡喝水，接過水的時候，她小聲道：“我怎麼覺得你媽看我眼神有點怪怪的，而且好象的過了頭。”
楚歸鴻當然知道自己母親爲什麼會這樣，但是這話卻是不能說，只好扯了話道：“沒什麼，我媽對人一向都這麼的，習慣了就好，別太在意了。”
“是嗎？”張語不太相信的說着，這時楚母已經將飯菜搬出來了，張語倒是想過去幫助，可是楚母說什麼也不同意，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張語終於發現不對勁，原先不是低着頭就是太過緊張，還真沒發現古怪。
這個古怪就在於楚母上，不論從言行舉止，還是其他方面來說，楚母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凡人，可就是這個凡人上卻散發出柔和的佛光，光暈在她後形成光幕，將她整個人罩在裡面。
奇怪……張語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楚歸鴻，楚歸鴻衝她點了點頭，以證明她看到的一切，但是對於原因卻隻字不提。
原來先前在電梯前說的那句話是這個意思，當下張語也不再說，她相信在適當的時候，楚歸鴻一定會告訴她的。
這頓飯吃了很長地時間。期間楚母不時問張語一些她地況。楚母對這個兒子第一次帶進來的女孩兒，真是越看越滿意，如果她真的能成爲她的兒媳婦就好了，唉，她是連做夢都巴望着兒子早點結婚。
張語吃完飯後又坐了一會，直到快九點的時候才起告辭，楚母看時間不早了倒也沒太過挽留，只是堅持讓楚歸鴻送她。
走在原先走過的那條路上，只是先前是夕陽，現在是月亮。與來時一樣，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話說，只是迎着夜風靜靜走在路上。
“沒有話想問我嗎？”在經過一座橋的時候，楚歸鴻停住了腳步，手扶在欄杆上，面向着江水問邊的張語。
張語也像他一樣雙手扶欄。風吹來，將她的頭髮粘在臉上。她沒有去看楚歸鴻，只是淡淡地道：“如果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怎麼，現在想說了嗎？”
楚歸鴻沉吟無聲，彷彿是在考慮着什麼。半晌方下了決心道：“我母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這個我當然知道。問題是一個普通地凡人上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佛光，甚至於可以在上結成光暈，簡直比我們曾見過的法海還要利害。”張語一下子問出了其中關鍵的問題。
楚歸鴻沒有就此問題回答。而是先問張語：“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妖怪，好還是壞？”
“這個問題你似乎不該來問我，問你自己，你覺得自己是好還是壞，又或者說問問你自己，可曾做過什麼不應該的事？”
“不應該地事？”楚歸鴻自嘲般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在夜色中迷離不已：“什麼叫不應該地事呢？好？壞？我自己也分不清，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你見我放過了那個人類，從而覺得我是一個好妖，其實你錯了呢。”
“怎麼說？”張語神色一下子凝重起來，隱隱覺得楚歸鴻下面要說的話絕不簡單，不知怎的她竟然害怕起來，害怕從楚歸鴻的口中得知，他其實是一個壞妖怪，曾經害過很多的人，如此一來，自己還能放過他嗎？就算違心放過，兩人也再也做不成朋友。
楚歸鴻彷彿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目光裡顯得有些悲傷，早在決定請張語到家裡來見母親地時候，就已經知道會發生現在地況，可真到了面對之時，他還是有絲膽怯。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看過《西遊記》嗎？”
張語不解他怎麼把話題轉到這裡去了：“這個當然看到，怎麼有問題嗎？”
“那麼你覺得西遊記裡說的唐三藏師徒是真的嗎？他們真地取到真經了嗎？”如果換一個聽到楚歸鴻的這些話，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說，那只是神話故事，能當真，唐朝歷史上確實是有一個取經的和尚，但並沒有神仙鬼怪。
然張語是什麼，她是天天接觸靈異事件的事，這個世界真實存在着就人所不知道的仙和妖，既然這都有，那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我想應該是真的
是百分百的正確，但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實存在的。”
楚歸鴻點頭同意了她的話：“是的，那部書裡說的大部分東西都是真的，唐三藏、孫悟空、豬八戒、沙僧，以及各色的妖怪，那都是真的，唯一一件錯誤的事，就是結局，事實上他們並沒有取得真經，在往西天取經的路上，就被幾個妖怪給殺了，四個人全死了。”語氣逐漸低迷消沉
“你怎麼會知道？”張語的話中充滿了懷疑，難道楚歸鴻要和她說的話就與這西遊記有關？
“我怎麼知道？”楚歸鴻擡頭看了一下彎鉤一般的明月，然後迎向張語的目光：“我自然是知道，因爲唐三藏那幾人就是死在我的手裡，當初便是我領人將他們幾個伏擊至死的！”
“你？唐三藏？”張語腦筋有些轉不過來，不明白楚歸鴻怎麼就跟一千多年前的人物扯上關係了，她理了一下思緒道：“你爲什麼要殺他們，是因爲吃了唐三藏的可以長生不老功力大增？可是爲什麼到現在你還留在人界沒有回妖界？”
楚歸鴻當下也不隱瞞，將昔的事一一說了出來，也將他爲何現在還留在人間的原因說了出來，最後講道：“其實我早就可以回到妖界了，只是這一去便必然要將佛心舍利帶回去，可是舍利已經與我母親溶回一體，一旦取出，母親的命便沒了，我怎麼也沒辦法下這個狠心。”
“你現在與我說這些做什麼？這些事你可以選擇一直藏在心裡不讓我知道的。”這是張語沉默半天后說出來的話，她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原來楚歸鴻並不是她想像中的好，也許這一世轉世重生之後，他真的沒有再害過人，可是以前呢，以前在他還是狐歸鴻的時候，在他還是狐族少主的時候，他殺過很多的人，爲了達到目的而殺戳。
“如果你是一個普通的天師，我絕不會與你說這些，但是你不是！”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中有着奇異的光芒在閃爍。
“你們爲什麼要殺唐三藏師傅，就爲了舍利？爲了成就妖仙嗎？”
楚歸鴻搖頭道：“我不知道，父親只交待了任務，卻沒告訴我任務的目的是什麼，至於成就妖仙應該不是，我父親早在當時就已經是妖仙了，舍利對他來說根本沒用。”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張語定定地望着，她不知現在該怎麼對待楚歸鴻。
“我不知道，我今天之所以把所有的事告訴你，一是因爲不想瞞你，二是想讓你幫我一起想想辦法，有沒有不傷害到我母親而把舍利取出來。”
“你居然還想我的幫忙，你知不知道，憑你以前的那些作爲，我完全有理由收你！”張語終於將目光轉向了楚歸鴻，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的眼映着江面的水光，就好似淚光一般……
她會有眼淚嗎？她懂得哭的滋味嗎？
“你真的會收我嗎？”楚歸鴻的話裡難掩悲悽之意。
“不信是嗎？”說話的下一刻，張語已經從空間表中抽出了伏魔靈劍，手揮處，那劍尖便指在了楚歸鴻的喉嚨。
楚歸鴻搖頭後退一步，低頭垂視着那閃着寒光的劍淺聲道：“如果你真覺得我不該活的話，我可以將命給你，只是現在我還不能死，父親交待的任務以及母親的事還沒有解決，我不能死！”
“你爲何不直接說你怕死。”張語的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如果我不知道，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煩惱，不用像現在這樣受折磨，楚歸鴻，你告訴我這些到底是爲什麼啊，難道就爲了讓我幫你想辦法嗎？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自私了嗎？”
劍尖再度迫近，這一次楚歸鴻沒有再退，反而伸手握住了那劍，鋒利的劍刃一瞬間就在他的手掌上開了數道口子，這樣的痛並沒有讓他皺一下眉頭，只是握着那劍，然後用另一隻手將尚未反應過來的張語擁入懷中。
“不是的，我不是想折磨你，更不是想讓你煩惱，我只是不想再瞞你，不想讓你再看到一個片面的我，一切……一切只因爲……”低沉的聲音在張語的耳邊響起，最終匯聚成一句話：“一切只因爲我你！”
他終於選擇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思，終於決定將心中的話說出來，大膽勇敢的說出來，那麼張語呢，她會像楚歸鴻那樣的將暗藏在心中的意說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