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露的氣急敗壞和若水的楚楚可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誰刁蠻,誰柔弱,一目瞭然,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見圍觀的百姓對自己指指點點,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若露一把拉出她那個剛剛被若水打的貼身丫鬟雯兒,“雯兒,告訴他們這個賤人是怎麼打你的!”
“我,我……”丫鬟雯兒變得結巴起來,一邊是趙側妃和若露,她得罪不起,可站在另外一邊的若水更讓她害怕。?那個雯兒偷瞄了一眼若水,她正一臉悲切,可眼裡卻星光閃爍,正好對上雯的眼。犀利的光,讓雯兒打了個寒顫。
“不是的,我,我是見到二小姐高興,我高興——”
雯兒的話,無疑是打了若露一個嘴巴子,她萬萬沒想到雯兒會順着若水的話說。
“雯兒,你別怕啊!有我跟我娘給你做主呢,明明就是她打了你,你怎麼還幫着她說話呢?我們都看見了啊!你是不是怕她?是不是剛纔她打了你,嚇着你了?”
“四小姐,別逼我……”雯兒搖着頭,往後退着,想避開若露的逼迫。
雯兒的表現落在人眼裡,無疑變成了另外一種含義。在百姓們看來,若露不但誣陷嫡姐,還“咄咄逼人”,逼着丫鬟作僞證。若露素日在王府裡仗着趙側妃的勢飛揚跋扈的厲害,百姓們對這位四小姐的言行舉止多少有一些耳聞,現在看到她這樣,就更加坐實了若露的惡名。
雯兒咬着嘴脣,怎麼都不肯得罪若水,她已經被剛纔的疼痛嚇怕了,不想再經歷那樣的折磨。見無法從雯兒這裡突破,若露轉向若冰,“三姐姐,你剛纔不也說了嗎?你看見她打我了!你告訴他們,讓他們認識這個女人的真實面目!”
若冰畢竟年長,剛纔她已經從衆人們的眼神中看到了大家對這件事情的評判,很明顯,所有人都站在若水這邊,看若露的眼神很是不善。如果她現在幫若露作證,豈不是成了衆人眼中的“爲虎作倀”?可是剛纔她剛剛指責了若水打人......
不過,若冰也不能像雯兒那樣,不顧及若露跟趙側妃的面子,以後還要仰仗她們呢,只好給了一個含糊的說法。“四妹妹,我剛纔頭突然有些暈,難受的很,沒看清楚。好像看見了又好像沒有看見呢......”
“你——”若露指着若冰,指尖微微顫抖。什麼姐妹情深,到了關鍵時刻都這樣掉鏈子,真不知道她們今天是怎麼了?這明明就是個很好的時機,可以好好打壓若水!爲什麼她們就不能和她一條心,就不能和她聯手呢?
若冰棄權,讓若露把最後的機會放在了若冰的小丫鬟嵐身上,“嵐,你說!”
嵐年紀最小,可她和雯兒的關係最要好。平日裡若露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欺負她們,沒少給她們顏色看。今天若露吃癟,嵐自然高興。再加上剛纔她就收到了雯兒的眼神,她定是會站在雯兒這邊。
“四小姐,我見着二小姐光顧着高興去了……”
嵐的話,直接摧毀了若露最後的寄託。“廢物!一羣廢物!”若露惱羞成怒,原本想借此機會好好整治若水,讓她不能回翼王府,可平日裡親近的這些姊妹們都像約定好了似的,都站在若水那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若露這般對自家姐妹,當着衆人都用“廢物”稱呼她們,讓人足以想象出平時在府裡,這個王爺府四小姐是如何耀武揚威欺負人的。頓時,若露的形象大跌,直接爲零。
就在若露罵罵咧咧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趙側妃使了個眼色,她身邊的大丫頭立刻上前攙扶住若露,“露兒莫不是出去吹了風,生了病,病糊塗了?來人,還不攙扶小姐下去,快請太醫!定是在外面吃了涼風發燒了,纔會說出這樣的胡話來!”
看到趙側妃竭力想挽救若露的名譽,若水低頭,淺淺一笑。害人終害己!若不是她們故意大聲嚷嚷,將人都引來,也不會有現在的局面。
“母妃,你到底怎麼了?怎麼連你也包庇那個賤人!母妃,我沒病……”
若露掙扎着,無奈兩個大丫頭的力氣總比她一個嬌小姐的氣力大很多,沒一會兒若露的聲音就聽不見了,反倒是趙側妃,一臉尷尬。她本想着幫幫若露遮掩,沒想到這孩子簡直就是口無遮攔。看到圍觀人羣中有人“嗤嗤”地笑,趙側妃心裡就恨上若水一分。
若水母女二人奪走王爺的愛就算了,現在還敢動手打我的女兒真是向天借了膽子,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無論趙寒雨心裡對若水的態度如何,面子上的工作還是要繼續。若水現在可是衆人同情的對象,在大家看來,她這樣的落難女子是應該值得同情,應該被關心的。如果趙寒雨這時候把若水趕出去,無疑是給翼王府抹黑。剛纔若露的表現已經讓百姓對翼王府生出不滿來了,現在她必須儘量挽回若露的形象。
趙寒雨上前握着若水的手,打量着她消瘦的身影,眼裡,聲音裡,透露出來的都是濃濃的關切,“可憐的孩子!從小沒了娘,現在又遇到這樣的事情……水兒,你就住家裡吧!母妃早就讓人把你的住處收拾出來了,還是和以前一樣,都是你喜歡的,就等着你回來呢!”
面對趙寒雨的“關切”,若水錶現出一種惶恐來,“姨娘,我,我……”
若水聲音哽咽,眼裡泛紅,讓站寒雨剛纔對她升起的戒心又消失了。對嘛!這纔是若水嘛!剛纔那些一定都是錯覺——
不得不說,某些時候,百姓們還是很好欺騙的。就像他們單純地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通過眼睛來判斷事物的真相。剛纔還認爲若露刻薄自私的老百姓被趙寒雨這幾句妥當的話給安撫了,外加上趙寒雨平時也常常會做一些善事,孃的善,自然就把女兒的惡抵消了一些。若水也在衆人期盼中回到了翼王府,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疼麼?”梅苑裡,若水小心給貝兒擦藥。
“不疼。”貝兒忍着淚,使勁地搖着頭。“小姐,咱們爲什麼要回來?您當您的怡紅公子不好麼?何必要回來被她們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