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5月19日中午十一點,據市民報警熱線稱,在今日凌晨十二點時,市地標級地點明珠塔下方警笛長鳴整整一夜,同時聚集了消防車、救護車等車輛,疑似發生了嚴重的火情...可在周邊居民的調查訪問中記者採訪表示沒有看見任何火光以及煙霧的情況...這裡我們有請到明珠塔的總負責人進行採訪。”
“你好中央臺記者...對,昨晚明珠塔是有火情發生,大概率是線路老化引起的火災,消防人員及時趕到,動用高壓水槍和滅火彈將火及時撲滅。對於起火原因,消防人員稱尚未調查清楚,但極有可能是線路老化引起的。”
“在昨日晚上,有民衆稱在明珠塔上看見了在高塔的外玻璃幕牆上有奇怪的黑影躥動,疑似有人非法組織進行深夜蹦極活動,關於這一點,明珠塔的管理層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蹦極活動?民衆真是太富有想象力了,那只是我們塔外吊車上負責清潔玻璃幕牆的員工罷了,在我身邊這位就是昨天負責明珠塔夜間清潔的員工...”
“負責人先生,你們的員工長得...挺英俊的啊,感覺好冷酷的樣子,他一直站在你身後比起清潔工更像是保鏢呢。”
“哈哈哈哈...記者小姐說笑了。總而言之,昨晚明珠塔是發生了一些微小的火情,但並不嚴重,這裡我們也得感謝消防員們,第一時間感到塔內後及時鋪設了水管進行滅火,並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但當時爲了全面檢修維護我們也是第一時間清空了塔內的所有人,所以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內明珠塔將閉塔暫時不對外開放。”
“這對於旅客來說可真不是一個好消息呢,但對於消防監管來說,明珠塔爲期七天的閉塔倒也是理所應該的,也希望以後明珠塔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故。在這裡本臺也呼籲廣大市民,注意用電安全,如遇火情第一時間撥打火警電話119聯繫消防中心,火災無情,防火先行。本臺報道。”
...
光線暗淡的黑色房間中,掛在牆角上的液晶電視即使聲音調小到兩三格,聲音依舊能讓坐在金屬桌前的蘇曉檣依舊聽得清楚無比,她雙手放在膝蓋上的她呆呆地擡頭看着電視上插播的新聞,裡面播放着不少渾身漆黑的消防員們奔波在明珠塔的入口前,周遭的消防車亮着紅藍的燈光警戒線外普通市民們遠遠眺望着臉上全是好奇的神色。
新聞裡提到了現在5月19日,也就是說這是實況新聞轉播,現在這則本地新聞正在對着整座濱海城市播放,所有人都知道昨晚的時候明珠塔的高層發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火災意外,然而那晚上真正發生了什麼卻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輕輕按壓進了泥土裡撫平了。
蘇曉檣是早上被帶到這間房間來的,昨晚上她沒有回家,不僅是她...那一晚上所有出現在了明珠塔那一場別開生面的“發佈會”現場的賓客們在離開明珠塔的第一時間,就被一羣穿着黑色風衣神態面貌人均007的男女們送上了數輛黑色的SUV內。
沒人敢反抗,因爲倒是有幾個嘗試反抗過的人,在被人羣圍上時發了瘋地衝出去,跑得那叫一個比野狗還快,但不到三秒鐘時間還沒看到沿海的沙灘就被跟着他們一起出來的,一個看起來在黑衣人中位高權重的男孩給打斷了腿拎了回來...當真是打斷了腿,沒人看見那翻着白花花骨茬的斷腿還敢鬧騰出其他什麼心思。
在被押上了SUV後蘇曉檣就只記得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單人的房間中,被告知她一晚上都在那裡休息,切記不要嘗試逃跑或者聯繫外界,否則他們就會採取一些特殊手段讓她更“安穩”地休息過去。
坐在那個房間裡蘇曉檣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着,而是一直坐在房間的牀邊等着,等有人來敲門或者直接開門走進來,但很可惜一晚上的時間她什麼也沒等到,第二天早上有人來開門時就已經是傳喚她來到這間黑色密閉的小屋了。
咔擦一聲,屋子的門鎖開了,門從外面打開,還沒見着人金屬桌前的蘇曉檣就聞見了一股香氣...當然,不是熟悉的洗髮水的香味,而是牛肉麪的味道,一個蘇曉檣熟悉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一副日本人的臉,白色的教員大衣,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
“你好,我是富山雅史,這次心理輔導的導員。”日本男人端着牛肉麪走了進來,在他背後有人無聲帶上了門,蘇曉檣看着他坐到了金屬桌的對面把那碗熱騰騰的牛肉麪放了下來推到了她的面前,“今天一天還沒吃東西肯定餓壞了吧,在輔導開始前要不先吃點東西?”
蘇曉檣低頭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誘人面條,折射燈光的油光裡倒影着她依舊還穿着的那一身黑色晚禮服提醒着她那些記憶深刻的事情,她擡起頭看向富山雅史大概知道了這次的戲碼和上一次應該是相同的了,輕輕搖了搖頭拒絕了進食的建議。
“蘇小姐...是吧?”富山雅史看着拒絕吃東西的蘇曉檣點了點頭,將牛肉麪撥開到了一旁,雙手放在桌上輕輕揉捏着,看着面前的這個女孩微笑着說,“可能是錯覺吧,我覺得蘇小姐你挺面善的,我們以前是不是在什麼地方遇見過?”
他們當然遇見過,上一次在和路明非在小巷中遇到襲擊後,就是面前這個名叫富山雅史的日本男人親自接見進行了跟現在同樣一次的“心理輔導”,蘇曉檣還記得對方那駭人無比的金色瞳孔以及極具催眠誘導性的臺詞,要不是她當時反應夠快猜到了對方想做什麼,第一時間應和她還真不好從那一次脫身出來。
但現在面對富山雅史試探性的詢問,蘇曉檣在仔細地看了這個男人幾眼後輕輕點了點頭說,“很面熟...感覺在電視劇上看見過,你應該就算是你們日本人的大衆臉吧?”
“是這樣嗎?”富山雅史尷尬地笑了一下,但眼裡也放鬆了一些東西,“但我可不怎麼好說蘇小姐是大衆臉什麼的...”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畢竟現在你們說了算。”
“也不能這麼說...”富山雅史面對如此有攻擊性的話輕輕撓了撓眉頭。
“昨天塔內的所有人都在這裡?”蘇曉檣忽然問。
富山雅史緩緩點了點頭,蘇曉檣又問,“你像現在這樣見過他們每一個人了麼?”
“不,大部分的人是集中在一起進行心理輔導的,包括昨日與你同行的同伴...那位路同學,放心吧,他也平安無事只是有些受到了驚嚇。”
“那爲什麼對我單獨對待?”
“這個...總是有一些原因的。”富山雅史說話的時候盯着蘇曉檣的雙眼微微笑了笑,“如果沒有什麼別的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開始這場心理輔導了,我作爲輔導員會照例對昨晚你們遇到的一些事情進行詢問,期間我會問你一些問題,麻煩你配合回答就行了。”
“回答什麼?回答承認我們昨天在塔內看見的其實都是假象,其實我們只是經歷了一場火災,集體缺氧產生了幻覺嗎?”蘇曉檣看了看依舊緊閉的房間門,微微抿了下嘴脣扭頭看向面前掛着異常惹人厭微笑的日本男人冷不丁地說。
富山雅史愣住了,擡起手後輕輕摸了摸下巴...他居然被搶臺詞了,這讓他顯得有些尷尬,但這種意外又讓看向蘇曉檣的眼神古怪了起來,微眯了一下眼睛禮貌地問,“蘇小姐...你真的確定我們兩個沒有見過嗎?”
“沒有。”蘇曉檣說。
富山雅史不做聲了,觀察了蘇曉檣一會兒後忽然說,“蘇小姐看起來...很不高興?是昨晚的住宿問題嗎?還是說單純的做噩夢了沒有睡好?”
蘇曉檣坐在位置上沒說話,富山雅史沉默了一下,決定直接進入正題了,“蘇小姐,你也看見之前電視裡的新聞了,其實昨天晚上明珠塔的上方的確發生了火災,作爲明珠塔夜間觀光的遊客,你們被困在...”
話說到一半,就在富山雅史言靈都已經催動幾乎要擴張開領域時,房間的大門忽然被敲響了,門被從外面推開,富山雅史愣了一下扭頭過去就看見正試圖攔住闖入者的專員的背影。
但很可惜那位專員也只能“試圖”一下罷了,張開阻攔的雙手被直接來者反剪住輕輕一甩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丟到了走廊裡,富山雅史還沒來得及站起來怒聲呵斥,在看見闖入者臉的時候立馬就怔住了站了起來。
同樣站起來的還有金屬桌對面的小天女,騰得一下差一些把桌上的牛肉麪給打翻了,看着一身黑色風衣彆着銀色半朽世界樹走進來的男孩一臉緊繃。
“富山雅史教員。”走進房間林年看向房間內的富山雅史輕輕點了點頭,“如果方便的話,接下來讓我接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