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浪一看柳葉子勢頭不對，站起來就往後退，邊退邊道：“其實老闆最喜歡喝我的小米粥了，你們兩個也一定很喜歡的。”
柳葉子一把摸起筆筒，喬小浪嗖不見了人影。
姜婉兒不解地看着柳葉子：“柳總，喬大哥請我們喝小米粥，這不是很好嗎，你爲什麼生氣呢？”
“是啊。”米蘭也不解。
柳葉子看着姜婉兒和米蘭，有苦難言，擺擺手：“你們出去吧，我想安靜一會。”
米蘭和姜婉兒莫名其妙出去了。
柳葉子手扶着額頭，欲哭無淚，一聲深深的嘆息……
馮公館門前的草坪上。
馮鶴年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周圍的花香鳥語消除不了他內心的煩亂。
程子軒站在馮鶴年身邊，揹着手來回踱步，不時看看眉頭緊鎖的馮鶴年。
半天馮鶴年睜開眼，看着程子軒不說話。
程子軒停住，坐在馮鶴年身邊的椅子上，慢條斯理道：“鶴年，事已至此，還是想開的好，不要太難爲自己，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盡力了。”
“程叔，你應該知道那邊的脾氣，向來是只看結果不管過程，不管我們盡了多少力，但結果卻無法交代。”
程子軒沉思片刻：“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我還是建議，要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包括我們的推理分析，都彙報給那邊，那邊或許會理解的。”
馮鶴年看着程子軒：“你的意思是，把責任都推到喬小浪身上去？”
程子軒點點頭：“對，從目前我們得到的情報來分析，此事功敗垂成，顯然是喬小浪搗的鬼。”
“那3個人，你確定他們都死了？”
“是的，我昨晚派人在他們準備渡海的地方搜，天亮後終於發現了他們的屍體，初步判斷，他們是自盡後被拋屍大海的。他們爲何自盡？顯然是被什麼人控制了，不願被抓活口。”
“他們這麼做，倒也顯出高度忠誠，可歌可泣，回頭好好收斂他們的屍體，火化後把骨灰送到那邊去。”
程子軒點點頭：“從你說的昨天喬小浪在霍公館的表現，以及昨晚顧子航所住酒店密佈青天幫的人來看，此事從頭到尾，喬小浪一直在暗中參與，或者說是在幕後指揮。似乎喬小浪這麼做的目的，不僅只是救出顧子航，更重要是想活捉那3個人，只是他的如意算盤沒實現。”
馮鶴年打了個寒噤：“喬小浪爲何想活捉那3個人？”
“很明顯，他想知道那3個人的真實身份，進而順藤摸瓜。”
馮鶴年看着程子軒：“你估計喬小浪現在有沒有摸到瓜？”
程子軒眯縫起小眼睛搖搖頭：“這3個人一死，喬小浪連藤都沒摸到，怎麼能摸到瓜呢。”
馮鶴年鬆了口氣：“那就好，摸到瓜那可對我們太不利了，這是我最擔心的事。本來我還留了一手，安排人僞造了喬小浪和他們3人的合影，打算一旦他們暴露，這合影可以將顧子航被綁架的事嫁禍喬小浪，沒想到……”
程子軒道：“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雖然這3個人死了，但喬小浪一定不會放棄的，一定會繼續查他們的真實身份，以及他們在青城和哪些人有聯繫。從目前的情況看，喬小浪在懷疑我們和這3個人有密切關係，只是還沒有抓到確鑿證據。”
馮鶴年皺起眉頭：“這3個人在青城的活動是十分隱蔽的，一直住在我的城北私人別墅，和外界沒有任何聯繫，喬小浪是如何發現他們行蹤的呢？”
程子軒轉動着小眼珠：“鶴年，這事我想只有一個可能。”
“說。”
“有內鬼。”
“你懷疑誰是內鬼？查到內鬼，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斷。”馮鶴年發狠。
程子軒剛要說話又停住了，看着旁邊，馮鶴年的專車回來了。
胖子下車走到馮鶴年身邊，恭敬道：“馮爺，我送太太去機場回來了。”
馮鶴年點點頭：“你去休息吧。”
胖子衝程子軒笑笑走了。
程子軒看着胖子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
馮鶴年看着程子軒的眼神：“你懷疑胖子？”
程子軒沉吟道：“他可是從柳葉子那邊過來的人。”
馮鶴年擺擺手：“程叔多慮了，胖子是被喬小浪開除的，他對喬小浪一直記恨在心，因爲我聘用胖子的事，喬小浪一直對我耿耿於懷呢。而且我暗中派人打聽了，胖子的確是被喬小浪開除的，開除的時候還被喬小浪打了一頓。還有，胖子給我開車以來，一直表現得很老實，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除了讓胖子去機場接過那3個人，我在他面前再也沒提過一句關於那3個人的事，他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程子軒沒說話，繼續看着胖子的背影。
馮鶴年坐起來繼續道：“喬小浪越是生氣我聘用胖子，我就越要氣他，我正打算讓胖子兼車隊隊長，喬小浪要是知道了估計能氣死，這正是我樂意看到的。”
程子軒轉轉眼珠，輕輕呼了口氣：“鶴年，既然你如此說，看來我的確多慮了。”
“但既然懷疑有內鬼，就要查下去。”馮鶴年道。
程子軒點點頭：“這事我會安排的。”
“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一切都會在暗中進行。”程子軒露出狡黠的笑。
馮鶴年又嘆了口氣：“本來想把這事做的完完美美，但從昨天顧子航對我的態度來看，他當着大家的面戲弄我，一口咬定是我派人請他來馮公館喝茶的，顯然是受了誰的指使，這指使人，我想除了喬小浪，實在不可能有其他人。”
程子軒點點頭：“喬小浪這麼做，一來是沒有活捉那3個人，拿你沒辦法，二來想借助此事攪黃我們和顧家合作的可能性，爲四海集團和顧家的合作增加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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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喬小浪有可能是受了柳葉子的指使，柳葉子是這件事後面的真正推手。”
“這可能是存在的，畢竟這樣做，最大的受益者是四海集團。”
馮鶴年咬牙切齒：“本來想一箭雙鵰，既完成那邊交辦的任務，把顧子航綁到那邊去，又能做好人實現和顧家合作的目的，現在看來，我們的計劃徹底破產了，一個目標都沒有實現。而且我和霍秉義的關係也變得緊張起來，得罪了這個老傢伙。”
“昨晚埋伏在霍公館外的人馬，必定是喬小浪安排的。”
“對，他藉助霍凡的小聰明，成功嫁禍於我，成功挑撥了我和霍秉義的關係，霍秉義這個蠢貨，聰明反被聰明誤，認定是我安排人包圍霍公館的，氣死我了。”
“喬小浪的詭計能夠成功，其實是霍家人愚蠢的結果，那個霍凡，自以爲在國外念過幾年書，傲氣得很，誰都不放在眼裡，這次讓他吃吃苦頭倒也不錯。”
“只是我和霍秉義的關係一時難以彌補，他現在對我是很有看法的。”
“這事是有點糟糕。”
馮鶴年重重呼了口氣：“既然霍秉義非要認定是我，既然他都不願意聽我任何解釋，那就這樣好了，大不了撕破臉。”
程子軒搖搖頭：“鶴年，在目前的形勢下，我們和霍秉義還是要合作的，還不到和他撕破臉的時候。”
“目前什麼形勢？”
程子軒緩緩道：“第一，四大集團當中，我們是老大，霍氏集團是老二，但現在四海集團接連拿下40億和60億的兩個大項目，發展勢頭驚人。按這個勢頭，四海集團很快就能坐上青城4大集團第一把交椅，這對我們是極其不利的。一旦四海集團成了老大，很可能胃口會變大，吃掉我們。
第二，青天幫在喬小浪的帶領下，迅速成爲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現在大有和六合幫虎頭幫成三足鼎立之勢，六合幫幾次出擊青天幫和喬小浪，都大敗而歸，最近青天幫一直在砸六合幫的場子，六合幫疲於應付，被青天幫搞地手忙腳亂。如此下去，六合幫的經濟支柱將被切斷，幾千人將無法養活，現在六合幫已經有了人心浮動的跡象，這不是好兆頭。虎頭幫雖然暫時和青天幫還沒有正面交鋒，但一旦六合幫元氣大傷，青天幫勢力進一步壯大，那虎頭幫面臨的形勢不容樂觀。
所以目前的形勢是，作爲六合幫和虎頭幫背後的金主，霍氏集團和馮氏集團的利益是緊密相關的，或者說，大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大家的共同敵人是喬小浪，唯有團結起來，遏制住青天幫和四海集團的勢頭，進而消滅他們，纔是我們能獲得長久發展的根本大計。”
聽了程子軒一番話，馮鶴年沉思半天點點頭：“如此說來，我是要忍辱負重顧全大局了。”
“是的，喬小浪現在最樂意看到我們搞內訌，我們越分裂，對他就越有好處。我們可不能中了他的詭計。”
“可是霍秉義現在認定我要害他，對我失去了信任，我能怎麼辦？”馮鶴年道。
“抽空我親自走一趟，和霍秉義當面陳清利害，他也是老江湖了，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程子軒道。
“你親自去，這不是顯得我們對他示弱了？別忘了，我可是青城老大，哪裡有老大向老二示弱的道理？”馮鶴年不開心。
程子軒笑了：“鶴年，這不叫示弱，這叫胸懷寬廣。在青城，霍秉義當然是無法和你匹敵的，我們這樣做，正顯出我們顧全大局的一面，說明不和他計較小節。等我們收拾完喬小浪，霍秉義要是再不服，收拾他還不是很容易的事？”
馮鶴年眉頭舒展：“這倒也是，下一步，我們要兩條線推進，我這邊收拾完四海集團，接着收拾正太集團和霍氏集團。老田那邊坐山觀虎鬥，等青天幫和六合幫鬥得兩敗俱傷了，先消滅青天幫，然後把六合幫也收拾了。虎頭幫背後的金主是我，自然也會聽我的。這樣，青城的天下就是我的了。”
程子軒點點頭：“鶴年，你要一統青城的目標是一定會實現的，別忘了你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力量呢，這可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具備的優勢。”
馮鶴年不由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