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傷輕而易舉幹掉那些‘保護’沈銀冰的人,沈總毫不懷疑,也不關心。
那些人,要是死光了才合了她的心意。
望着葉心傷,沈銀冰沉默很久才淡淡的說:“好,我給你一個安全的藏身之所,和一個身份,但你也得答應我幾個條件。”
這就算是雙方合作了,葉心傷當然能理解:“你說,我聽着。”
“你想查出陷害你的人到底是誰,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管,可我會給你所需要的一切援助。但是在你洗清自己之前,必須得先拿出兩個月的時間,來調查高飛的死活。兩個月之後,你必須給我一個確定的結果。”
沈銀冰深吸了口氣:“他到底是活着,還是死了。”
依着沈銀冰現在的身價,絕對能給葉心傷提供他想要的任何經濟援助,這比他一個人在暗中躲躲閃閃的調查是誰陷害他,的確要方便太多。
至於專門拿出兩個月的時間,來調查高飛的生死,相信他也有很大的把握。
葉心傷仔細考慮片刻,才緩緩點了點頭。
沈銀冰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個條件,不管高飛是死還是活着,你都要給我當一年的保鏢。你放心,這一年不是讓你無償付出的,我將會按照國內保鏢的最高薪水給你。”
葉心傷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點頭。
沈銀冰走了兩步,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在這一年中,你要改頭換面,做我的男朋友。”
“什麼,當你男朋友?”
葉心傷愕然。
沈銀冰淡淡的說:“是假的。”
葉心傷皺眉道:“我當然知道是假的,可你爲什麼要讓我給你當男朋友?沈銀冰,你該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叫做朋友妻,不可戲。不管高飛是死還是活,也不管你們之間的關係最終會怎麼樣,但在我心裡,你都是他的女朋友……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
沈銀冰冷冷的說:“那此前的話,就當我沒說,你現在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葉心傷腮幫子鼓了鼓,低聲問:“你爲什麼要說這個條件?”
“因爲秦紫陽還活着。”
“因爲紫陽還活着——這是什麼意思?”
葉心傷愣了下,隨即明白沈銀冰爲什麼要提出這個條件了。
她這是在報復,報復秦紫陽。
當初高飛和沈銀冰‘如膠似漆’時,就是秦紫陽的橫插一槓子,破壞了她的美好姻緣,這才導致她最後和高飛徹底崩裂。
這次沈銀冰陷害二嬸,報復秦紫陽的想法佔據了一半。
依着沈銀冰剛纔把高飛當做是‘天’的說法,無論那廝是死還是活着,她對他的恨意總能消散。
可秦紫陽不行,那是把沈銀冰脫下深淵的罪魁禍首,絕不能放過她,必須得報復她——而搶走秦紫陽最在乎的男人葉心傷,卻是女人報復女人最直接,最惡毒也最爽快的辦法。
你曾經搶過我的男人,那我現在就搶你的男人!
這就是沈銀冰讓葉心傷給她當一年男友的原因,而且她也有把握讓秦紫陽知道這些。
女人同男人不一樣,她們的報復總是不擇手段。
看到葉心傷臉色陰晴不定,沈銀冰笑了:“怎麼,你不答應?”
不等他說什麼,沈銀冰又說:“其實,我讓你給我做男朋友,除了要報復秦紫陽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方便你呆在我身邊給我做保鏢,可以幫我對付很多壞人,更是我在一年內實現我宏願的保證之一。”
葉心傷冷冷的問:“你有什麼宏偉目標?”
沈銀冰幽幽的說:“那些把我當傀儡的人雖然很可恨,但他們卻有着驚人的財力物力,要是最終能爲我所用,那我就能把北山集團辦成一家跨國大企業,世界知名的那種,讓我父母在九泉之下也會因我而驕傲。”
就像不認識沈銀冰那樣,葉心傷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你的野心很大,自信心也很強。”
沈銀冰到揹着雙手,來回走動着說:“事在人爲。”
葉心傷很慢很慢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這個條件,可你不能傷害實質性的去傷害紫陽,要不然我……”
沈銀冰打斷他的話:“我纔不會那樣傻,我只是想讓她在這一年中,嚐到我曾經的痛苦罷了。”
葉心傷不願意再和沈銀冰談論這個話題,問道:“還有沒有條件?”
沈銀冰伸出了第三根白生生的手指,說:“最後一個條件,我要你爲我培訓一些特殊人才。人員我來挑選,你只管負責訓練。”
沈銀冰所要求的特殊人才,就是能夠完全能聽命於她的一股力量。
對於最後這個條件,葉心傷能聽出沈銀冰的野心,不過他卻不怎麼在意,沉默半晌後才說:“成交。”
沈銀冰鬆了口氣,喃喃的說:“那你現在可以去準備了。明天傍晚,我會和紅姐一起下班回家,我希望能在半路上偶遇一個優秀男青年,併成爲我信任的‘男朋友’,就像當初我偶遇高飛那樣。”
葉心傷點了點頭,走向了門口,在開門時卻忽然回頭說:“沈銀冰,你知道嗎,你其實很可怕。”
“我沒覺得啊,我外形這樣漂亮,人見人愛的,怎麼會可怕呢?”
沈銀冰聳聳肩,走到化妝鏡前看着鏡子裡的女人,喃喃的說:“我以前,很純真的。”
——
歲月就像一個腳步蹣跚的老人,也像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絕不會因爲世界的改變就停止他前進的腳步,幾乎是在一眨眼間,大街上的女孩子們,就開始向路人秀出她們那雙靚麗的腿子了。
又是一年三月三,春風早就渡過玉門關,風箏飛滿了天。
鳳山開發區,一如既往荒廢着的園地裡,遍地的野菜吸引了很多附近村莊,甚至路人們,這些東西可是沒有噴灑任何農藥的綠色食品,就拿薺菜和苦菜來說吧,在大超市內的價格甚至都趕上海鮮了。
以前百姓貧窮吃不上飯時,纔會來野地裡挖這些東西吃。
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尤其是那些有錢人,更是把這些純天然的綠色野菜當成了寶貝,讓人生出了一種錯覺:社會到底是進步了,還是原地踏步甚至後退了?要不然大家爲什麼不去吃大魚大肉,而是青睞這些野菜了?
穿着一身黑色職業套裝,鼻子裡繫着一條淡紫紗巾的王晨,站在路邊看着挖野菜的人們,很久都沒有動一下。
她身後停着一輛桑塔納2000,這是開發區招商局局長的專車,同行的招商辦辦公室主任小任,是個比王晨還要小一歲的女孩子,去年和她在同一時間去的招商局。
也許倆人年齡相近,而且剛大學畢業的小任還沒有沾染社會上那些壞習慣,依然保持着純真,所以很受王晨青睞,跟在身邊當司機,兼‘秘書’。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小任知道王局是那種外柔內鋼的職業女性,在局裡不管是對誰,臉上總是帶着讓人舒服的尊重,和體貼,好像天生就是那種幹招商的,只是一旦涉及到原則,王局則是毫不退縮。
就像正月末的時侯,南方一個企業,在國內很有影響力,前來開發區考察投資時,市裡都給予了足夠的重視,統佔部的韓部長曾經委婉的提醒王局:只要他們的投資能落戶開發區,可以適當的讓步。
王晨當時是滿口答應,該給的優惠政策都給了,對方也很滿意,但就在最後簽約時,雙方卻談崩了。
談崩了的原因很簡單,那家有統佔部韓部長聯繫來的企業,藉着資金不足的藉口,要求開發區出面以圈下的三百畝地,向銀行貸款來建廠。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對方這是玩‘空手套白狼’的老把戲,拿國家的錢來掙錢,根本不需要對方投一分錢,依仗的就是市裡韓部長的金面,和一套所謂的新能源電池技術。
如果王晨夠聰明或者說夠市儈,完全可以看在韓部長的金面上,與這家企業簽約,反正貸款啊,賠賺啥的也不是她這個招商局局長一個人的事,先把政績撈在手再說,等廠子建起來算出賠賺時,她可能早就離開開發區了。
不過王晨卻一點也不買韓部長的面子,當聽說對方要用那三百畝地向銀行貸款後,當即冷笑一聲不顧對方的‘威脅利誘’,直接起身離開了談判桌。
對方惱羞成怒,很快就給韓部長打去了電話。
王局正在局裡爲此事專門召開會議時,韓部長打來了電話,毫不客氣的就是一頓喝斥,要求她立即向投資商道歉,並怎麼着怎麼着的。
王晨守着滿屋子的手下對韓部長說,如果他能給那個企業擔保貸款的話,招商局馬上就和對方簽約。
韓部長頓時啞口無言,悻悻然的扣掉了電話。
王局長則繼續開會,沒事人那樣。
鳳山開發區的機關架構本來就比市領導要低,王晨這個招商局局長在一個部長眼裡,比起一個小螻蟻也強不了多少,要捏死她,好像就是分分秒秒的。
整個招商局的人看到王局得罪韓部長後,對待她的態度都有了明顯的變化,覺得她肯定會走人,也就是朝夕之間的事了。
不過王局卻好像沒放在心裡,依舊按照她自己的工作方式,爲開發區招商工作奔波。
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過去了,王晨仍然牢牢坐在她的局長寶座上,外界風傳她很快就捲鋪蓋走人的謠言,自個兒就平靜了。
當然,得罪領導的‘好處’還是很快就凸顯了出來:幾家有望在開發區落戶的中小企業,都已經和王局談妥了,但最終卻都去了別家開發區。
時至今日,除了一個正在掛在北山集團名下的化妝品項目外,王晨坐鎮招商局後,並沒有爲開發區帶來任何的新項目,反而攆走了七八家污染小企業。
王晨的平庸,和固執,讓開發區領導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