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黑色王蛇,沈銀冰現在一點都不陌生。
她老爸蘇北山就是被這種蛇鑽進嘴裡,又破膛而出的。
高飛也告訴她,在塔克拉瑪干沙漠,和外蒙蒙戈爾的地下陵墓中也都看到這樣的蛇,看來這種蛇的發源地就是在沙漠中。
她手下的燕魔姬,更是把這種蛇當做了主要武器之一。
可以說,對這種蛇沈銀冰沒有一點好感,也非常討厭,如果不是現在剛掌控貪狼沒多久,需要用人,她絕不會放過燕魔姬這個殺父仇人。
儘管燕魔姬曾經對她專門解釋過這件事,說那時候幹掉蘇北山只是遵從上面的命令,不得已而爲之的。
殺父大仇只是一句‘不得已’就能揭過去的嗎?
沈銀冰纔不會相信,不管她父親該怎麼死有餘辜,身爲人女,早晚都得給老子討回一點公道來的。
沈銀冰以爲,在內地能驅使這種黑色王蛇的只有燕魔姬,但現在,這種蛇又出現了,如果今晚跟隨她來的是蘇青,說不定她可能會落到和蘇北山一樣的下場。
陳果果剛把王蛇摔出去,沈銀冰就抱住了她的胳膊,剛要說什麼就覺得眼前一亮——在她前面十幾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手電筒。
人家明顯早就預算過了,黑色王蛇出現的地方,就是強光手電忽然亮起的時侯,恰好照在沈銀冰的眼睛上,使她不得不擡頭擋住了眼。
陳果果卻只是迅速低頭。
她也適應不了這種突然出現的強光,低頭時耳朵豎了起來,敏捷捕捉着周圍的動靜。
輕微而又迅速的腳步聲,從前面手電筒後面消失。
除了這腳步聲外,她沒有再聽到別的動靜,但第六感卻告訴她:在她前面幾十米處,至少有十幾雙眼睛在暗中盯着她,好像隱藏在荒草中的毒蛇那樣。
陳果果很不喜歡這種被人在暗中監視的感覺,要不是沈銀冰這個累贅在,她有足夠的把握能把這些人揪出來,話都不屑多問一句,直接幹掉。
沈銀冰慢慢放下了擋着光的手,向四周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眉頭皺了下對燈光那邊說道:“既然請我來這兒,卻又藏頭露尾的不出來,這算什麼意思?”
沒有人回答,只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
“不出來就算了,那我走了。”
沈銀冰嘴裡說着要走,腳下卻沒有動,因爲這時候周圍的草叢中,傳來了沙沙的下雨聲,本能的問陳果果:“這是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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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耳聽了聽遠處隱隱響起的細笛聲,陳果果嘆了口氣,答非所問:“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手下已經叛變了。”
沈銀冰一愣:“誰?”
不等陳果果回答,她接着就明白了過來:“你是說,燕魔姬?”
陳果果淡淡的說:“除了她之外,還能有誰驅趕這些爬蟲?普天之下,也就是蜀中燕家的人,纔會這種邪魔外道的功夫。”
陳果果是安歸教的王者,自然明白教內一些以前的變故。
說起來,安歸王能夠千變萬化的本領,就是跟人家燕家學的,不過後來隨着燕家的人被蒙古人幾乎斬盡殺絕,燕家反而丟失了祖傳的本領,燕魔姬到現在也只懂得一點皮毛,把她自己變成鬼樣子罷了。
沈銀冰很憤怒:“她爲什
麼要叛變我?”
陳果果笑了:“如果你老子是被我幹掉的,你卻成了我的老大,要我,我也會離開你找新的東家。唉,在你手底下,實在沒有安全感啊。”
沈銀冰心中有了恐懼,聲音開始發顫:“原來約我來這兒的人是她,她這是要先下手爲強,免得以後我找她算帳。”
陳果果擡手摺斷一根樹枝,看似隨意的在草叢中刺了一下,就刺穿了一條蛇的腦袋。
這條蛇不是黑色王蛇,而是一條本地常見的紅白花蛇,沒有毒。
陳果果把蛇舉在沈銀冰面前,笑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你害怕嗎?”
“你呢?”
沈銀冰當然害怕,卻不願意說出來。
“我不怕,因爲我有信心的本領突圍出去。”
陳果果手中的樹枝接連晃動,笑着說:“不過,你可能要倒黴了。”
沈銀冰放心了:“只要你沒事,我就沒事。”
陳果果很奇怪:“你對我很有信心啊。”
“你雖然恨不得我死,可也知道現在我絕不能死,所以你不會讓我死的。”
沈銀冰緊緊挽着陳果果的胳膊,四處看着:“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不對。”
陳果果笑嘻嘻的說着,刺向草叢中的樹枝縮了回來,這次卻沒有帶回任何東西,但下雨般的沙沙聲卻急促了起來,遠處的笛聲也變得淒厲了起來。
沈銀冰卻沒有注意到這些,依舊緊抱着她的胳膊冷哼一聲:“哼,你要是不怕好多人會爲我殉葬,那你有本事現在就走好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陳果果忽然猛地攔腰把她抱起,騰身撲向一棵碗口粗的樹,雙臂一振把她扔了上去,厲聲喝道:“抱住樹杈,千萬別掉下來!”
好像做夢那樣就被扔上樹的沈銀冰,在身子跌落下來時,本能的伸出雙手,抱住了樹杈。
“你搞什麼呀你?”
沈銀冰搞不懂陳果果爲什麼把她扔上樹,嚇了她一大跳,話說穿着職業套裙,黑斯襪的女孩子趴在樹上的樣子很不雅的,她當然不會高興了。
只是她剛喊出這句話,就聽到一聲異常刺耳的笛子叫聲,然後就看到高飛手中多了把曲裡拐彎的金色怪劍,橫向裡向前掃去,泛起一片金光。
藉着手電筒的光芒,沈銀冰驚駭的看到,至少有十幾條蛇嘶嘶厲嘯着撲向陳果果,而且這些蛇都是黑色王蛇,大張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倒牙,速度快的就像弩箭那樣。
幸虧陳果果手上動作也很快,金蛇怪劍更是犀利異常,淡金色的光芒掃過,那些黑色王蛇就變成了兩半,但沒了下半身的蛇頭,仍舊撲向她,逼得她不得不左右躲閃。
看到一波一波的黑色王蛇前仆後繼的撲向陳果果,沈銀冰這才醒悟過來,她爲什麼會被扔在樹上,緊抱着樹身尖聲叫道:“高飛,小心啊!”
天知道燕魔姬是怎麼搞來這麼多的黑色王蛇——居高臨下的沈銀冰藉着燈光看到,短短几十秒內,她所在位置方圓十幾米內就全是這種王蛇了,把地面都鋪成了黑色,烏壓壓的異常瘮人。
而且這些黑色王蛇還在笛聲的控制下,懂得分批進攻,每次都有十數條撲向陳果果的面門,還有同樣多數量的攻擊她下盤,不管她
手中的怪劍有多犀利,有多少同伴被斬成兩半,卻從沒有停止過攻擊。
黑色王蛇太多了,鋪天蓋地般的,好像怎麼殺也殺不完,而人力卻是有用盡的時侯,只要陳果果動作稍微一緩,讓一條蛇纏住她,就會有更多的王蛇撲上去。
陳果果無論如何,都無法把這麼多王蛇殺盡,但這些王蛇要想留住她也很難,只要她藉助周遭樹木,腳踏樹身很快就能突出包圍圈。
那些王蛇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她的。
但她卻不能就這樣走了,因爲那邊樹上還有個沈銀冰。
現在沈銀冰之所以還能安全的呆在上面尖叫救命,那是因爲陳果果始終不敢離開這棵樹,把所有企圖爬上樹的王蛇全部斬斷。
笛聲越加的淒厲,王蛇好像越來越多,陳果果腳下已經全是斷成兩半的蛇身,一腳踩上去滑溜溜的,有得蛇頭嘴巴還在張合着,好像隨時都會再竄起來咬人似的。
除了燕魔姬那樣的變太之外,女人骨子裡對蛇這種冷血動物都是又怕又討厭的,陳果果也是這樣。
如果讓她在萬千王蛇,和上百敵人中做個廝殺的選擇,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別的不說,單說王蛇張嘴吐出的血腥臭氣,就讓她作嘔,功夫打了折扣。
“啊,小心後面!”
沈銀冰的尖叫聲從頭上響起時,陳果果頭也不回的反手一劍,把一條在背後偷襲的王蛇斬斷,不耐煩的說道:“你給我閉嘴,老子還用你來提醒?”
“你個笨蛋,就懂得站在地上瘋子似的殺蛇啊?”
沈銀冰好意提醒被罵後,有些惱羞成怒:“就不會也上樹?那些爬蟲雖然能跳很高,但總不能跳上樹吧?”
王蛇彈起的高度大約一米五六的高度,要想上樹非得順着樹爬上去,依着沈銀冰的想法,只要陳果果坐在她身邊的樹杈上,只需對付爬上來的那些就行了,再也不用猴子那樣跳來跳去了。
“蠢貨,真不知道你怎麼長這麼大的!”
陳果果冷笑一聲:“我要是聽你的話上了樹上,那咱們才死定了,你以爲爬蟲不會從別的樹上爬過來?還是以爲別人看不出爬在樹上當靶子?”
“你纔是蠢貨!”
沈銀冰很生氣,正要反脣相譏時,卻又尖聲大叫:“小心後面!”
其實不用沈銀冰提醒,陳果果也能察覺出背後空氣流動有異樣,依舊反手一劍,準確的斬在後面物體上。
本能的,陳果果就迅速回劍——但卻沒有縮回來,那股子異樣的空氣流動依舊衝她後腦衝來,心中一驚,嘴裡發出一聲厲嘯,腦袋伏低直直的向前飛出。
一個漂亮異常的低空前空翻時,陳果果向後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四五個人影。
剛纔她反手刺出的那一劍,準確命中了最前面那個人肩頭,但那個人卻用手抓主了她的怪劍。
任何人被怪劍刺中,就算他彪悍異常能用手抓主劍刃,可也會發出一聲疼痛的悶哼纔對,可他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陳果果頭下腳上在低空中翻滾時,怪劍就像高速的絞肉機那樣,在地上橫豎劈下了三十九劍,把鋪在地上的那些王蛇全部割碎,這才陡然一個翻身站在了地上,看向那個人。
那個人仍舊向她走來,動作僵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