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向來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變，如今表情變化的這麼明顯，讓旁邊的女孩都愣了下，也順着老爺子的目光看過去。
別的沒瞅見，倒是一眼瞅見了楚歌臉上燦爛的笑容，還沒等女孩問，老頭便邁動腳步走了過去。
老頭子走起路來虎虎生風，看不出絲毫老態，旁邊那兩個保鏢本來是想跟上的，老頭揮揮手，兩人對視一眼，便站在了原地沒動。
經過楚歌的時候，老頭還點了點頭，倒是女孩沒什麼反應，楚歌倒也不介意，笑眯眯地看着兩人走到樹面前，打量着那枚掌印。
“一掌打出，樹沒斷，甚至連樹皮都沒碎，卻將裡面的木心給震成粉末，這是個高人啊！”老頭輕輕摸着那道掌印，語氣中帶着幾分敬佩之意。
女孩也被那道掌印震了一下，回過身去問道：“那個......你知道剛纔是誰在這裡嗎？”
這話就是衝楚歌去的，沒客氣，不過話又說回來，就憑她歐陽家在魔都的地位，還真沒多少人有資格讓她客氣。
“就是我。”楚歌笑了。
“我沒說你。”女孩翻了個白眼：“我是想問，這樹上的掌印是誰留下來的？”
“都說了嘛，就是我。”
“你吹牛也要看看環境啊。”女孩嗤笑一聲，指着掌印說道：“就你這小身板兒，爬樹都費勁，還打樹？”
“你愛信不信。”楚歌看了看錶，轉身便準備離開，他還計劃着今天去慕冰瞳的公司看看呢，起碼上班之前先認認門，沒工夫陪這麼一小丫頭扯犢子。
女孩一陣氣急，那些大老闆平日裡見了她都得低聲下氣的伺候着，更何況今天老爺子都在這兒，這小子也太不知好歹了！
也沒多想，就是想給這小子一點教訓，上前一步，手腕挪動了一下，右手掌在半空轉了半圈，掌心就對着楚歌的肩膀印過去。
這一掌她是收了力道的，打中了無非就是將人打個跟頭，疼痛一些罷了。
“你說這掌印是你的，那我就想請你賜教幾招！”女孩這會兒還說了個名頭，畢竟老爺子在旁邊看着呢，太過跋扈也不好。
誰知道手掌距離肩頭僅剩半米的時候，楚歌腳步停住了，沒轉身，右手卻背了過來，看都沒看，伸出一根手指，正好就點在了女孩手腕的動脈那兒。
“嘶——”女孩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覺得右手又麻又疼，連忙收了回來，連帶着還後退了好幾步。
老頭這會兒瞧出些門道來了，眼看着女孩不服氣想再上，連忙呵止住：“蝶兒，不得無禮！”
說這話的時候，楚歌已經轉過身來，臉上笑意卻沒了，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歐陽蝶：“這次是個小小的警告，如果再出手，想全身而退可就難了。”
“你——”歐陽蝶一瞪眼睛，然而老爺子卻朝她瞪眼睛：“胡鬧！給我回去。”
轉過頭來，老爺子臉上帶着幾分歉意：“小兄弟，我這孫女管教不嚴，給你添麻煩了。”
這麼些年大風大浪過來，歐陽老爺子看人有一套本事，面前這個小夥子乍一看還沒發現，可如今這麼細細一打量，便覺着異於常人。尤其是那對眸子，雖然看起來溫和帶笑，可眼底卻隱藏着一抹攝人心魄的凶煞之氣。
“爺爺，幹嘛要跟他道歉？”歐陽蝶不樂意了，瞪着楚歌說道：“這小子明顯是唬人呢，剛纔那一手是他運氣好，讓他跟我再打一次，我非要讓他好看！”
老爺子看了看楚歌，卻也沒拒絕。
畢竟他這一生什麼場面沒見過？又是在魔都這地方，算是自家的地盤，讓孫女過去試試也好，況且也只是切磋。
楚歌心裡是有點煩的，別說切磋，生死格鬥他也經歷過不少，可面前卻是一俏美的女孩，看起來肌白膚嫩的，而且又無冤無仇，他確實稍微有些下不去手。
“算了吧，你們就當我之前吹牛逼的，我這兒還有事呢。”楚歌這就準備推脫。
不過他這一推脫，卻讓歐陽蝶更覺得之前那一指只是僥倖，老頭子也開口道：“小兄弟，簡單切磋一下，不會浪費你多少時間的，我這孫女從小就對武術有興趣，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也就玩幾把。”
這是躲不過去了。
老頭子確實沒有壞心，歐陽蝶雖說看起來蠻橫，不過卻也不是心腸歹毒的人，不可能下重手，估計也就是有那麼些不服氣。
但楚歌不一樣，他自己知道，這些年廝殺拼搏的，手段上難免會狠了些，對面老頭是個有眼力見的，一旦真出手，勢必會被他看出招式之中蘊含的殺意來。
想了想，楚歌低頭從地上撿起一片落葉。
老爺子有些納悶，看着他不明所以，歐陽蝶沒什麼耐性，剛準備問，卻看見楚歌手腕一抖，那枚落葉化作一道黑影，帶着破風聲咻的一聲就從歐陽蝶耳邊劃過。
“嘭——”
一聲悶響，歐陽蝶感覺耳垂稍微刺痛了一下，猛然回頭，卻發現那枚落葉正帶着她的耳墜釘在了旁邊樹上，足足陷進去小半片葉子！
這一下，兩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歐陽蝶，一陣後怕。
試想剛纔如果這片葉子真的是衝自己來的，恐怕這會兒命都丟這兒了，對付這種人槍都沒用，你槍還沒掏出來，人家一片葉子就把你宰了。
“飛花摘葉，皆可傷人？”老頭子不淡定了，他以前聽人說過有這麼回事兒，卻從來沒親眼見過，久而久之也就當成是傳說了。
可沒想到，今天居然親眼見到了這麼一手，關鍵使出來的人還是個不大的小夥子！
歐陽蝶這時候也不吭聲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剛纔人家不比試，那不是怕了，而是不想搭理她。
至於說那兩個保鏢，剛纔爆發衝突的時候就已經趕到，如今見識到了這功夫，冷汗都流了下來，上前幾步將老頭子護在身後，看着楚歌，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老頭子撥拉開兩人，朝楚歌一抱拳：“小兄弟一身厲害功夫啊！剛纔是我們孟浪了，我這孫女管教不嚴......”
正說着呢，老頭子臉色一變，忽然間捂着胸口就大聲咳嗽起來。
“爺爺病犯了，趕緊去車上拿水去！”歐陽蝶從口袋裡掏出一瓶子藥，看樣子這不是頭一回了，動作嫺熟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