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到下午七點,秦緋月才盡興地拖着張楓逸去吃晚餐。
後者手上提滿了大大小小的袋子,對這美女的購物慾十分無語。不過迴心一想,有錢而不愛血拼的女人,這世上恐怕還真沒有。
晚飯後,坐車回到公寓,秦緋月對張楓逸道:“明天就回江安。”
張楓逸當然沒意見,等秦緋月進臥室換衣服時,他走到窗邊,輕輕把窗簾掀開一線,向下俯視。
公寓樓下不遠有個公共的小花園,裡面有長椅和一些簡單的鍛鍊設施,此時幾個老人和小孩正在那裡活動,其中有個很普通的中年婦女正坐在一把長椅上,朝着他的方向眺望。
張楓逸原本以爲對方是頭晚派人殺他和秦緋月的一方派來的,但整個下午到現在,對方居然換了超過五次跟蹤的人手,卻一直沒有采取什麼行動,讓他改變了想法。
要知道在商業區那種極其熱鬧嘈雜的環境下,要動手暗殺也會非常容易,對方不動手,說明他們只是想監視。
但現在有誰會想監視他和秦緋月?
開門聲響起,張楓逸放下窗簾回頭一看,登時一呆。
從臥室裡出來的秦緋月換了一身寬鬆的浴袍,開得大大的前襟處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惹火之極。
“臭流氓!”秦緋月發現他炙熱的目光,登時頰上微紅,嗔道,“不準看!”
“不想我看,你有一個簡單辦法,就是把你衣服掩好。”張楓逸神色自若地道,“你叫我別看,卻不掩好自己衣服,我能理解爲你在挑逗我嗎?”
“你!”秦緋月粉頰瞬間紅透,一轉身,進浴室去了。
的確,如張楓逸所說,她剛剛心裡竟然隱隱有點想挑逗他的意思——那是對其它男人絕對沒有過的!
奇怪,爲什麼自己會這樣?
難道經過這兩天的事,自己真的對他看法不同了?
客廳裡,張楓逸沉思片刻,忽然開門離開,朝樓下走去。
天色已晚,對方既然不行動,那就只好由他來主動出手了。
出了樓門,張楓逸正好和二十多米外的那中年婦女對了一眼,後者臉上沒有絲毫異樣,目光隨即轉開,去看旁邊正追打玩鬧的小孩。
張楓逸心中暗笑。
對方非常專業,但遇到他這更專業的,想要避過絕對不可能。
直到他走到那中年婦女面前,後者才裝作剛剛發現他的存在,訝然擡頭。
張楓逸對她燦爛一笑,忽然擡手,指尖一個小鈕釦般的竊聽器現身。
中年婦女臉色微變。
張楓逸對着竊聽器一聲低哨,聲雖低,但調子極尖,那中年婦女一聲痛叫,忽然拼命撥開頭髮,從自己左耳裡撥出一個小小的無線耳塞。
周圍的人無不愕然看來。
“刺激嗎?”張楓逸隨手把手裡的竊聽器扔在地上,一腳踩爛。
在商業區時,對方趁着人多,悄悄把這竊聽器放塞進了秦緋月一個包裡面,還以爲天衣無縫,但這要避得過張楓逸,那才叫奇了。
中年婦女二話不說,以超乎常人的敏捷一個轉身,就想逃走。
張楓逸冷笑一聲,大手一伸,已抓住了她頭髮。
周圍的人登時驚叫起來,慌亂地朝四周退開。
那女人又痛叫了一聲,右手一翻,抓着一把匕首回手揮斬,想迫開張楓逸的手。但後者既然抓着了她,哪會輕易放脫?左手穿插過去,一把捏着她手腕,隨即一拖一扭。
喀嚓聲中,那女人再次痛叫,匕首掉在地上。
張楓逸正要再加把力,突覺有異,一回頭,正好看到左後方一箇中年男人兇狠地揮着匕首狂刺而來!
對方居然有搭檔!
張楓逸心中暗懍,鬆開了那女人,回身連格帶擋,雖避過對方的襲擊,但是也被逼退了幾步。
“走!”中年男子一聲厲喝。
那女人哪需要他提醒?早就撒腿就跑,速度之快,竟然堪比職業運動員的百米衝刺!
同一時間,中年男子也是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就逃,轉眼從人堆中穿出,朝着黑暗裡奔去。
張楓逸察覺那中年男子身手比那婦人高明得多,立刻不假思索地朝他追去。
這男的剛纔也在這些人裡,但是張楓逸卻沒發覺他和那女人一夥,這份隱藏能力堪稱高手級別,那絕對不是一般殺手或者僱傭兵能做到!
中年男子轉眼奔出百多米,繞過另一棟公寓樓,突聽身後呼地一聲,他心中一驚,停步轉身,雙手一架。
撲!
張楓逸揮來的一拳正好被他擋着,但中年男子力量稍弱,登時被震得向後連退三步,纔拿樁站穩。
張楓逸劍眉一挑:“果然是軍方的!”
中年男子匕首一翻,擺出格鬥架勢,揮匕進襲。
哪知道張楓逸突然冷喝道:“滾吧!”
中年男子一愣停步。
張楓逸轉身就走,一語拋下:“回去告訴派你來的人,被秦緋月知道他派人監視,大小姐會更鄙視他的行爲!”
中年男子愣了好幾秒,才轉身迅速遠去。
奇怪,這傢伙怎麼看出自己來歷的?
殊不知張楓逸就是軍人中的軍人,一眼就看出對方絕對出自部隊,而且很有可能是某個特種部隊中的人物。而現在有動機派軍人來監視他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下午敗在他手裡的賈定權。
所以一從對方招架的手法看出對方來自部隊,張楓逸就猜到了他們的來歷,目的可想而知,不外想了解他張楓逸的來歷,以及看是否和秦緋月有什麼“異常關係”——畢竟賈定權之前看秦緋月的眼神,就算是局外人也知道,這傢伙對她動心了。
不過這也能看出賈定權這傢伙到底如何,先是輸拳反悔,後是假公濟私,絕對不是個好玩意,以後得對這傢伙提防點。
回到公寓,秦緋月還沒洗完澡,張楓逸正想開電視,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摸出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
他想到剛剛的事,心中微訝。
難道是賈定權打來的?
“喂?”
“喂?是小張嗎?”那頭一個帶着磁性的嫵媚女聲。
張楓逸一愣。
這不是秦懷珠的聲音嗎?
“是我。珠姐有事?”
“啊?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聲音。”那頭的秦懷珠驚喜道。
“呵呵,珠姐這樣的大美女,我想不記得都不行。”張楓逸隨口敷衍,揣測着對方的用意。
“嘻嘻,嘴真甜。不奇怪我怎麼有你的電話嗎?”
“秦老爺子那兒來的?”張楓逸並不意外。早前爲了秦緋月失憶的事,他就把電話留給了秦爲民,秦懷珠跟她爸住一棟房子,要搞到他張楓逸的號碼並不難。
“聰明!”秦懷珠驚訝道,“說正事吧,明天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頓飯。”
“嗯?太不巧了,大小姐定了明天下午的飛機,我得回江安。”張楓逸有點奇怪,自己能和秦懷珠有什麼“正事”?
“這麼快?不過沒事,我請你吃的是早餐。早上八點我來接你,就這樣吧,拜拜。”那頭秦懷珠掛斷了電話,不給他拒絕的餘地。
張楓逸一時愕然。
浴室門忽然開啓,秦緋月探頭道:“我姑找你?”
“你耳朵屬狗的?”張楓逸有點好笑。她不是正洗澡嗎?居然還聽到了外面的電話。
不過剛說完這句,他就是一呆。
秦緋月顯然是洗澡半途出來的,儘管只探了個頭出來,但是可以從她裸露的雙肩的小半胸脯看出,她身上最多隻圍了條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