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嚇了一大跳,慌忙湊近,登時臉色大變。
在他左邊太陽穴上,一個彈孔赫然在目!
“四十米障礙射擊,厲害。”駛遠的麪包車上,張楓逸訝道,“我還以爲你只會玩兒冷兵器。”
崔天來把槍還回劉鎮手上,正要說話,旁邊忽然一槍抵到他頸下:“別動!”
整個車內除了開車的狗子和被張楓逸敲暈的容倩,其它人無不僵住。
半晌,崔天來始不能置信地道:“老二,你……”
鄭偉峰臉色仍是那麼蒼白,手中一把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槍頂着自己大哥的脖子,顫聲道:“大哥,停車!”
崔天來恢復了冷靜,看着他:“怎麼回事?”
鄭偉峰眼中盡是痛苦之色,澀聲道:“大哥,我對不起你。停車,讓我和她下去!”
“說清楚!”崔天來聲音陡厲。
他多年積威,鄭偉峰渾身一顫,卻仍沒解釋,只道:“大哥,咱們兄弟的情誼已經盡了。讓我們下車,否則只好同歸於盡了!”
崔天來凝視他片刻,忽然露出頹然神色:“真是你告訴他們我在醫院的事?”
鄭偉峰臉色白得沒半點血色:“是。”
話到這處,其它人都已經明白過來。
早前龍躍襲擊燈飾店,抓了鄭偉峰,從他嘴裡問出了崔天來的下落,這事已經是背叛。鄭偉峰自己更是清楚這一點,索性一叛到底,纔會做出現在的事。
畢竟,無論是哪個組織,背叛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與其那樣,不如行險一搏,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張楓逸忽然道:“狗子,停車。”
崔天來看他一眼,沒說話。
狗子從後視鏡裡看到逸哥的眼色,立時會意,一個急剎。
嗤——
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刺耳地響起。
慣性影響下,鄭偉峰手上的槍離開了崔天來三四釐米。
就在這刻,張楓逸閃電出手,一把掐住了鄭偉峰虎口和腕脈。
後者痛收一聲,五指自然張開,槍落。
張楓逸鬆開手,冷冷看着他。
鄭偉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沒敢伸手再撿起槍。
周圍五六雙眼睛全盯着他,只要他敢再有異動,保證他撿起槍前就會被打成腫豬頭。
半晌,崔天來一聲長嘆,一伸手,開了車門。
“滾!”
鄭偉峰臉色難看,卻沒有抓住這機會下車。
“還不走?”前座的任遷臉色也同樣難看,喝道,“等着被宰?”
“我……我不能走。”鄭偉峰慘然道,“走了也是一死,不如死在自己兄弟手裡!”
張楓逸看他目光,忽然醒悟過來:“你被容倩下了毒?”
鄭偉峰眼眶一紅,嘶聲道:“你們以爲我想背叛?有種試試這婊子的毒,誰tm能熬得過去!”
衆人一時愕然。
崔天來默然半晌,倏然一腳,把他給踹了下去。
鄭偉峰猝不及防,等他從路邊爬起來時,麪包車已經遠去。
他悽然一笑,忽然一個橫衝,衝到了路中間。
到了這地步,自己再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蓬!
一輛大貨車剎車不及,把他給撞得飛出了十多米,落地時再沒動靜。
燈飾店三樓。
撲!
剛剛醒過來的容倩被扔在了地上,摔得一聲痛叫。
崔天來右手一翻,小刀上手,俯身一刀刺了下去。
“不要!”容倩一聲尖叫,花容失色。
刀止,指在容倩粉頸旁。
“我現在很生氣,所以不想聽到半個不字。”崔天來面無表情,“把你給秦緋月下的毒,以及解藥的原料配方寫出來!”
容倩顫聲道:“我……我寫!”
她不是蠢貨,哪能看不出崔天來已經在暴走的邊緣?只要一個不順,恐怕他就會把自己宰了!
崔天來一鬆手,起身退後。
任遷拿來紙筆,就想解開容倩的手腳。
“慢!”張楓逸忽然開口,“我建議先把她脫光,扔水果泡幾分鐘,然後再給她鬆梆。”
“嗯?”崔天來皺眉看他。
這提議怎麼聽都覺得很曖昧。
“別忘了,她是用毒高手。”張楓逸淡淡道。
容倩臉色再變,低下了頭。
原本她確實是準備等對方解開自己時,用出最擅長的下毒手段,爲自己爭取一線生機,沒想到被張楓逸給識穿了。
崔天來冷靜下來,知道自己是因爲鄭偉峰的死才一時考慮不周,點頭道:“照辦!”
任遷一把揪起容倩,在後者尖叫聲中連撕帶扯,轉眼把後者身上外衣解了個乾淨,只剩內衣內褲。
“你……你們這羣禽獸!”容倩又羞又急又氣,但手腳都被捆着,沒法反抗。
“半點都不能剩!”崔天來冷冷道。
任遷二話不說,三兩下把她剩下的衣物給裉了個乾淨。
轉眼間,一絲不掛的容倩呈現在衆人面前。
張楓逸冷眼旁觀,目光掃過雷厲等人,心裡暗感滿意。
不愧是部隊出來的,雷厲帶來的幾個人眼內儘管有點意動,但沒一個迷醉的。
崔天來和任遷也是一樣,眼裡都只有怒火,沒有色意。
一旁的狗子就不一樣,兩隻眼睛蒼蠅盯肉般死盯着容倩的豐乳肥臀,眨都不帶眨的。
任遷割斷容倩腳上的繩索,喝道:“走!”
容倩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卻不敢違背,踉踉蹌蹌地朝着樓梯口走去。
任遷押着她下去後,崔天來看向張楓逸:“東西拿到後你怎麼辦?”
“立刻回燕京。”張楓逸沉聲道。
崔天來欲言又止。
“有事就說。”張楓逸也不跟他客氣。
“走前,我希望你能去看看盈盈。”崔天來說了出來。
“你不剛說過她想宰了我嗎?”張楓逸有點奇怪。
“我能感覺得到,她不只是想殺你那麼簡單。”崔天來輕嘆道,“或者只有你才能解開她對你的仇。”
張楓逸想起崔盈那張漂亮的臉蛋,念頭一轉,終點頭道:“行!”
崔盈恨他,就是因爲那天的事。要解開她的心結,恐怕也只有把事擺開來說了。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振動起來。
張楓逸摸出手機,不由一愣。
蘇玉瑤的電話。
他跟崔天來等人打了個手勢,拿着手機走到一邊,這才接通。
“喂?”
“你什麼時候回江安?”那頭開門見山。
“咋了?”張楓逸反問。
“那藥廠被端啦!”蘇玉瑤開心地笑道,“楊聯民也被警方抓了起來。不過有點可惜的是,他把藥廠的設備和假藥都給轉移了大部份,現在警方正在調查轉移的東西去了哪裡,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哦?恭喜。”張楓逸都快忘了這事,不過現在他心在別處,對這並不在意。
“還不只呢!”蘇玉瑤興奮地道,“從楊聯民身上,警方找出了一條完整的假藥產銷鏈,涉及的規模之大,堪稱近十年之最!這事驚動了中央,已經下了嚴查令,而且我剛剛接到國家電視臺的約訪請求,已經答應他們過兩天對我做一個專訪——那可是要在國家電視臺對全國播放的!”
“哦,不錯。”張楓逸敷衍地應付着。
“不過我找你是另外一件事。”蘇玉瑤的笑聲停了下來,“我們報社和市藥監局、市衛生局等單位準備聯合辦一個慶功會,我想請你參加。畢竟這次的新聞除了本大小姐的努力外,還有你張楓逸的一點點功勞。”
“奇了,你們報社開個慶功會很正常,什麼藥監局、衛生局的摻和個啥?”張楓逸奇道。
“嘻嘻,一看就是個剛上社會的小年青。這麼大的功勞,誰肯讓我一個人獨佔?”蘇玉瑤聲音裡微帶諷意,“在這行呆了這麼多年,都習慣了。反正只要正義得到了伸張,其它我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