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寒日剛剛自山巔升起,阿依米就把張楓逸叫醒。
張楓逸伸了個懶腰,立刻被左肩上的疼痛弄成了苦瓜臉。
阿依米問道:“怎麼樣?”
張楓逸小心翼翼地活動了一下,嘆道:“我看我得多養段時間才能徹底好,不過要只是走路,應該沒問題。”
阿依米把醫藥箱拿了出來:“剩下的只夠給你換一次藥,堅持幾天,出了境再給你做處理。”
張楓逸自是沒有意見。
把紗布拆除後,阿依米驚訝地道:“你傷口恢復得好快!”
張楓逸若無其事地道:“長年受傷的人,要是好得慢了怎麼行?你是沒體驗過我在離開老家前的那種生活,三天一小傷,五天一大傷,一月一重傷,傷着傷着就習慣了。”
阿依米替他換好藥後,才道:“感覺怎麼樣?”
張楓逸起身道:“趕路沒問題!”
阿依米點頭道:“那最好,我們要儘快離開。昨晚對方沒來,但不表示他們已經放棄,現在趕緊和自己人會合纔是。”
四天後,華夏極北,華夏與俄羅斯的邊境上。
連綿羣峰同時跨過兩國,儘管雙方均在邊境上設置了邊哨,但深山環境複雜,加上邊境線又長,難以顧全全局,給了有心人可趁之機。
阿依米和張楓逸全力趕路,終於到了邊境上。
天黑後在一處臨時藏身處休息時,看着外面連綿的風雪,張楓逸嘆道:“這鬼天氣!一路上都飄仨迴雪了!”
阿依米默然不語。
張楓逸伸手攬着她香肩:“怎麼了?”
阿依米輕聲道:“凌晨三點我們過邊境線,那之後,就再不能保持現在這種關係了。”
張楓逸心中微微一動。
他的肩傷現在已經好了一大半,昨晚阿依米向他瘋狂索歡,看來是早想到了未來的情況,所以要及時行樂。
不得不說,這美女雖然疑心重,人又無情,連自己人都敢殺,但是她對他這個“露水情郎”還是非常好的。想到未來要發生的事,張楓逸也不禁微生感慨。
但事關國家利益,誰也沒辦法。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見到對方的接應人時,立刻全力擒下對方和阿依米,然後到邊鏡上借邊哨部隊的力量回燕京。
按時間算,王菁應該已經把莊小芽帶回燕京,讓他沒了後顧之憂。
阿依米忽然摟住他,柔聲道:“無論怎樣,你永遠都是我不會忘記的人。好好休息一下,三點準時出發!明天天亮時,我們應該已經見到我的聯絡人。他是我們的直屬上司,擁有這邊行動最大的權力,所以你可以把知道的情況全告訴他,他會給你相應的回報。”
張楓逸精神一振。
“最大的權力”,換句話說,也就是這邊的行動總負責人,看來大魚就要到手,最遲後天,他就該能回燕京了!
到了凌晨三點,兩人從睡眠中醒來,稍做準備,立刻離開,在山間朝着深處行去。
爲了躲避邊哨,他們選擇的路線非常難行,以張楓逸的野外行軍能力,也覺這條線非常難走。不過如果不是這樣,他們被發現的機率會大增,對方的選擇沒有錯。
中途還遇到過兩次小意外,不遠處的山峰上有邊哨巡視,幸好他們離得較遠,加上有林木山石藏身,有驚無險地穿過了防線。
張楓逸把路線完全記了下來,以備將來好封堵異國再利用這條線行事。和阿依米艱難地走了兩個小時,他們終於過了邊鏡線,到了俄羅斯境內。
遠離邊哨後,阿依米帶着他從惡劣的路線中出來,到了比較好走的山間平地,加快了速度。
到了早上七點,兩人已經離邊境線超過十里。
周圍的環境幾乎沒有變化,仍和穿越邊境前一模一樣,天上還飄起了雪花,把地面積起了淺淺的雪層。
阿依米顯然對這邊很熟,帶着張楓逸東走西跑,進了一個小小的溪谷。
剛一踏進谷口,一聲有點彆扭的英語沉喝傳來:“站住!”
張楓逸早在進來前他就已經察覺有人,但表面上詐作剛剛發覺,愕然擡頭。
阿依米立刻以英語迴應道:“是我,阿依米,番號488313!”
周圍樹、石間迅速閃出四五人,均是凶神惡煞,把兩人團團圍住。
帶頭那人和阿依米顯然認識,走到她身邊,皺眉道:“你的同伴們呢?”
阿依米眼眶一紅,慘然道:“都被殺了!”
那人身材高大,一張典型的俄羅斯面孔,個頭比張楓逸還要高出半頭。此時他微微皺眉,轉頭看向張楓逸:“這個男人又是誰?”
阿依米迅速把張楓逸的“身份”說了一遍。
張楓逸聽了一會兒,一臉“忍不住”的表情,突然爆發道:“喂!在客人面前講他的語言是禮貌!講什麼亂七八糟的鳥語!”
在場幾個人都是一愣。
片刻後,那俄羅斯大漢回過神來,冷哼道:“閉嘴!在這裡,你沒有下命令的資格!”
張楓逸咧嘴一笑:“原來你會說中文。”
“奧烈格是長年在兩地生活的當地人,精通六國語言。”阿依米改用中文解釋道,“也是我們在這裡的安全負責人,由他出面,很多事會輕鬆很多。”
張楓逸心領神會。
現在在俄境內,當然他們這些英國人出面不便,只有當地人才能更容易避開邊哨的懷疑。
奧烈格不滿道:“這個人非常無禮,我建議在亞克斯答應見他前,把他先關到地牢裡去。”
阿依米一愣,看看張楓逸。
張楓逸怒道:“我來這可不是爲了被關起來的!”心裡卻是一動。
那個什麼亞克斯,難道就是他們的頭兒?
奧烈格冷冷道:“由得你嗎?把他抓起來!”一揮手,周圍四個俄羅斯人中立刻分現兩人,上前抓向張楓逸。
張楓逸一聲冷笑,驀地一個左踢右打,兩人同時捧腹捂臉,痛叫中退開。
奧烈格色變道:“還敢還手!”驀地伸手按向自己左腰,就要拔槍。
張楓逸一步跨到他面前,竟搶先一步按到他槍套上,閃電般一拔,已將槍拔在手。
奧烈格反應非常快,雖被對方快到令人震驚的速度所懾,卻仍是及時一腳朝他襠部踢去。
張楓逸卻一個旋身,從他面前繞到了他身後,雙手同時抓另兩個俄羅斯人剛剛舉起的步槍槍管上,一拉再一送,槍托登時回撞在兩人大鼻子上。
慘叫聲中,兩人鬆手退開。一時間在場五人就有四人受傷,剩下一個奧烈格卻是被人拔了槍。
阿依米驚叫道:“別動手!”
張楓逸正想瀟灑地回身說一句“你說晚了”,哪知道突然察覺不對,急忙一個左移。
刷!
一把足有三十釐米左右的短刀掠過他衣袖,割破了他身上的衣服。只要他慢半拍,現在已然受傷。
奧烈格一刀不中,虎吼一聲,再次撲前。
張楓逸驀地擡槍。
奧烈格一僵,動作停住。
張楓逸卻不屑一笑,隨手把槍扔了出去,擺出拳擊架勢:“來!”
這一下無異於蔑視對方的格鬥能力,奧烈格怒不可遏,刀如蛟龍,狂砍而去,帶出驚人風聲!
要是被砍中脖子或者胳膊,保證是頭斷臂落的結局!
張楓逸不驚不怒,雙腳立定,上半身向後一個誇張的大幅度後仰。
奧烈格這一刀立刻落空,而且還朝他懷裡撞去。不過他仗着比張楓逸高壯得多,不但不收,反而加速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