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包括蕭採伊和站在一旁的蕭鬆甫,以及剛剛進門的冷述在內,無不一怔。
蕭蒙渠是所有人裡最吃驚的一個,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張楓逸冷冷道:“我莊帆是山裡人,但館主千萬別把山裡人都當傻瓜,今天這事,要不是館主故意沒全力攔着蕭小姐,根本不可能演變成現在這結局!”
地上的蕭採伊嬌軀一震。
的確,之前在譽風軒的時候,她一時激動,嚷着非要莊帆過來證明陸塵風是個窩囊廢不可,要是按蕭蒙渠以前的脾氣,完全可以當時憑自己兄長的權威把這事壓下來,她也不會鬧成什麼樣。畢竟,她不是那種嬌蠻無理之人,同樣會爲武館的大局考慮。
再往前回憶,她臉色登時古怪起來,擡頭看着乃兄:“哥,莊帆說的是不是真的?”
蕭蒙渠臉色大變,冷冷道:“一派胡言!我爲什麼要促成一件有害我們金龍武館的事?”
“可是……可是中午明明是你最先提到陸塵風武術造詣高明那個話題!”蕭採伊芳脣微顫,眸中射出不能置信,“而且結盟這麼大的事,以你以前的脾氣,肯定不會允許我那樣鬧,但今天……今天……”
旁邊蕭鬆甫輕咳一聲,說道:“伊伊你別瞎猜,大哥他怎麼可能會做出對金龍武館不利的事?那只是個巧合,我們也不知道陸塵風和莊帆比過。”
張楓逸冷冷道:“假如不結盟對金龍武館更有利呢?”
蕭蒙渠、蕭鬆甫和冷述同時臉色微變。
蕭採伊不明白什麼意思,反而一臉茫然:“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不結盟對武館更有利?”
張楓逸沉着臉道:“我已經聽說過咱們武館結盟的目的,是衝着那個容氏集團的支持去的。可是我聽說容氏集團現在老闆被抓,而且正鬧權力鬥爭的內亂,以前你們不知道這消息,當然會全力結盟,但現在我敢肯定,你們已經知道了這消息,所以纔會選擇明哲保身,故意縱容蕭小姐亂來,破壞結盟的事!”
蕭採伊失聲道:“什麼!”
蕭鬆甫和蕭蒙渠面面相覷,皆因這個莊帆竟然完全說中了整件事的實情。
但奇怪的是,連他們都是剛剛纔知道容青決被抓的事,這個“山裡人”莊帆是怎麼知道的?
冷述繞到張楓逸面前,警惕地道:“你怎麼知道容氏集團老闆被抓?”
張楓逸早在出招前就已經想到了這漏洞,面不改色地道:“我好歹也在燕京混了一段時間了,當然有些朋友,他們的消息遠比你們靈通多了。早在我來武館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容氏集團的事。”
蕭蒙渠忽然一揮手:“伊伊你起來。”
蕭採伊緩緩起身,面無血色地道:“哥,他說的都是真的?”
事已至此,蕭蒙渠再難隱瞞,點頭道:“這事大哥沒先跟你說,是知道你性子直,怕你露出破綻。伊伊,大哥向你道歉,看在是爲了咱們金龍武館的份上,你別怪我。”
蕭採伊霍然轉頭,看向冷述:“你也早就知道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冷述放軟了聲音:“伊伊,大家都是爲了武館好。”
蕭採伊退了兩步,淚光閃動起來:“難怪你不反對大哥讓我和陸塵風訂婚,原來是早知道這婚事訂不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一個轉身,開門奔了出去。
冷述一驚,追了出去:“伊伊!”
練功房內只剩下三人時,蕭蒙渠緩緩道:“你遠比我想象中聰明。”
張楓逸咧嘴一笑:“當然,不然我也不會從山裡出來,跑大城市裡掙錢了。”
蕭鬆甫看了乃兄一眼,目光移向張楓逸:“剛剛我們接到消息,說陸塵風帶人去找你麻煩,結果反而昏迷,這怎麼回事?”
張楓逸把跟蕭採伊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最後道:“這事完全是因爲蕭小姐引起的,要賠錢的話得算公費,不能扣我的工資!”
蕭鬆甫淡淡地道:“沒人要你賠錢,他自己撞的也怪不了誰。你出去吧,沒你的事了。”
張楓逸鬆了口氣,知道過了關,正要離開,蕭蒙渠忽然道:“等等,幫我看着點兒伊伊,別讓她出事。”
張楓逸一怔:“不是有冷述麼?”
蕭蒙渠冷冷道:“他有自己的事。”
張楓逸只好閉嘴離開,心裡卻不斷想着他的話。
什麼事會比安慰蕭採伊這麼事還大,得由冷述去辦?
直到晚上,蕭採伊都再沒來找張楓逸練拳。
後者在武館裡閒逛,才知道這美女一氣之下,竟然離開了武館,看樣子被衆人瞞騙和利用,這讓她受傷很深。
小磊纏着張楓逸把下午發生的事說了之後,立刻得意起來。
果然,如他猜測,最終這事演變成了被風波道場圍毆的局面,而他章小磊則是有先見之明,避過了災禍。
晚上十點時,張楓逸正準備上牀睡覺,敲門聲響了起來。
已經上牀的小磊一骨碌翻身爬起,嚷道:“誰?”
門外傳來冷述的聲音:“是我。”
張楓逸和小磊面面相覷。
這個時間他來找幹嘛?
開門後,冷述沒進屋,反而打了個手勢,示意張楓逸跟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到了走道里,冷述開門見山地道:“你知不知道伊伊可能在什麼地方?”
張楓逸立知他沒把蕭採伊找回來,詫異道:“這似乎你比我清楚。”
冷述冷冷道:“我知道的地方都已經找過了。”
張楓逸明白過來,心裡一動,表面上卻搖頭道:“我不知道。”
冷述露出失望神色,微微皺眉,卻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張楓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背影。
冷述對蕭採伊的關心絕非僞裝,但他不可能告訴這傢伙,蕭採伊現在有可能跟傅清絕那廝在一塊兒。
略一思索後,張楓逸一轉身,朝自己房間而去。
退一步說,就算蕭採伊現在是獨自一人,憑她的身手,一般地痞流氓遇上她就等於羊入虎口,絕對討不了好,沒必要多擔心。
第二天一早,張楓逸還沒起牀,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啊!大清早還要不要人睡了!”小磊在牀上咕嚕道。
“是我,開門!”外面傳來蕭鬆甫的聲音。
一聽是師父,小磊頓時清醒過來,慌忙翻身下牀,跑去打開了門。
蕭鬆甫喝道:“把莊帆也叫起來,所有人都到前廳集合!”
小磊錯愕道:“什麼事這麼急?”
蕭鬆甫臉色陰沉地道:“伊伊一晚上沒回來,館主讓全館所有人都去找!”
小磊失聲道:“什麼!一晚上!”
旁邊牀上的張楓逸連問都不需要問,就知道這色迷心竅的傢伙心裡在想什麼齷齪玩意兒,翻身起牀:“我起來了。”
蕭鬆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小磊回過神來,低聲道:“她不會是被人綁了?嘿,哪個傢伙這麼有豔福?”
張楓逸也壓低了聲音:“誰有豔福我不知道,但要是被館主或者副館主看到你現在下面這反應,你猜你會不會變成最悲慘的那人?”
小磊一驚,忙不迭地掩了掩剛剛因爲浮想聯翩而有了點反應的下身。
這話有理,現在館主等人正是焦急的時候,自己可千萬別觸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