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個黑衣人追到底樓時,電梯已經打開,幾個保安守在打開的電梯旁。
三人同時一震。
電梯中,張楓逸不見蹤影,他們的黑衣人同伴卻橫屍當場,他自己的匕首插在他的額頭正中,死不瞑目。
要知道張楓逸絕對算得上重傷之身,竟然還能殺他,這得有多強的實力?
“咦?你們是……”一名保安第一個發現這衣着奇怪的三人,叫了起來。
三人同時動作,揮着匕首逼開衆人,撲到了電梯內,隨即把同伴扛了起來,轉身奔逃。
四個保安想上前攔阻,但身手遠遜的他們哪是對方對手,一個照面就被掃翻在地。
等他們爬起來時,黑衣人已經消失在酒店外。
京華煙雲,儲藏室內。
女孩悠悠醒轉,睜開無神的眼睛。
周圍的情景漸漸清晰起來。
女孩雙眼陡然睜大,緊張地看了看四周,想要站起來,才發覺自己雙手被反綁着,身上被脫得只剩下內衣和內褲,更別說臉上的面罩。
不遠處,劉鎮甩着手上的黑色緊身衣:“在找這個?”
這女孩正是之前被張楓逸打暈的那個,當時被後者扔進了垃圾桶,後來張楓逸聯繫上了自己兄弟,讓人偷偷把她弄了出來,帶回了京華煙雲。
劉鎮旁邊,張楓逸不斷活動着雙手,看都不看那女孩一眼:“藥挺猛的。”之前他中的弩箭造成的外傷很輕,但箭上的麻藥效果非常猛,這都過了好幾個小時,他感覺雙手還有點麻痹。
那女孩年約二十三四,短髮齊耳,容顏普通,身材卻非常好,因爲長年訓練的關係,沒有半點贅肉。此時她歪倒在地上,側着頭怒叫:“放開我!”
張楓逸微微擡眼:“你同伴撐到最後,告訴了我你們的住地,猜猜在我們的審訊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那女孩驀地嘴一張,用力咬下,臉色一變,發覺不對。
“又這招……你嘴裡的毒囊我已經取出來了。”劉鎮冷冷道,“不如咬舌自盡吧。”
那女孩二話不說,再次張嘴。
劉鎮一個箭步跨前,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沒辦法真的咬斷舌頭。
“純田優子,女,二十三歲,大阪人。”張楓逸忽然道,“家裡有一個母親,此外再沒有其它親人。對外,優子小姐是天亞會社的海外產品銷售員,常年在外出差。母親以女兒的獨立能幹爲傲,假如她知道優子小姐做的是什麼工作,以及看到女兒死後的赤裸屍體以各種不雅的造型拍出的重口味照片,猜猜她會怎樣?是自殺?還是崩潰?又或者跑到天亞會社鬧事,被人趕出去或者暗殺,以免事情鬧大?”
那女孩頓進一震,艱難地道:“你不能那樣!”
張楓逸使個眼神,劉鎮立刻鬆了手。
這些資料是他將這女孩的面部照片發到國安部後,反饋回來的調查結果,經過他自己的篩選後,選出了其中最符合的一條,現在看來是選對了。
“我以爲優子小姐會比較好奇爲什麼我知道這些。”張楓逸淡淡地道,“很簡單,因爲我有足夠的實力,和天亞會社抗衡!”
那女孩純田優子脫口道:“不可能!”
張楓逸脣角微露笑意:“這個回答,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比如優子小姐一定知道表面上只是一家跨國通訊企業的天亞會社,背後還有着一些令你堅信它不可能被打敗的背景。由此,我大概地可以推算出可以從優子小姐身上挖掘出哪種層次的情報。”
純田優子自知失言,臉色發白地閉上了嘴。
張楓逸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神色溫和:“當然,我明白天亞的手段,不外乎威逼利誘。在此,我向你保證,假如你配合我,我可以讓天亞不但不追究你的責任,而且還會向你母親照你們的協議送上豐厚的撫卹金,唯一的要求,就是從此以後你不再回到倭國。”
純田優子臉色數變,終嘆道:“不可能的,他們怎麼都能查出是誰背叛。”
張楓逸微微一笑:“這樣吧,我們打個賭。兩天之內,假如事情照着我說的方向發展,你輸,否則我輸。至於輸贏的賭注,就是你配合我對付你們這批人,以及我放過你。”
純田優子也不禁心中一動。
這等於是無論輸贏,自己都能獲得自由,確實非常有利。
“行!”
張楓逸起身道:“給優子小姐找套衣服來穿上,這兩天就請暫時住在這,我會給出足夠的證明,讓你知道事情的走向。”
出了儲藏間,劉鎮跟在張楓逸後面,忍不住道:“逸哥,上回那男的那麼硬,這女孩似乎答應得有點快了。”
張楓逸側頭看他:“你不信她?”
劉鎮坦然道:“我確實不信。”
張楓逸莞爾一笑,隨口道:“這就是逼供的竅門,首先你要找準對方的弱點。任何人都有弱點,比如像雷厲,用他妹子絕對有效,又比如像你,我敢肯定你心裡有個非常在意的人,要逼你的供也不難。哪怕是我,一樣可能會輕易泄露信息,關鍵是你要找準我的弱點。”
劉鎮仍有點猶豫:“但我知道有很多人什麼都可以不顧,假如那女的只是爲了脫身而騙我們怎麼辦?”
張楓逸笑笑:“那我們換個角度來說,如果過兩天我直接放了她,你猜她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劉鎮撓頭道:“回去接着跟他們的人對付我們?”
張楓逸搖頭道:“這說明你的經驗太欠缺,假如她離開,一定會被天亞的人抓起來審,並且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會相信她沒有出賣他們。”
劉鎮疑惑道:“那個天亞會社到底是什麼?”
“一家有政府背景的倭國企業。”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客廳裡,停了下來,“表面上做生意,暗地裡卻爲政府做很多間諜工作。我曾接觸過,所以知道一些。”
劉鎮怔道:“間諜?那他們選的人該是視死如歸纔對,更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屈服吧?”
“這要分兩方面說。”張楓逸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示意他也坐下,“現在這個信息社會,間諜已經不同於過往。以前是極其專業的長期訓練,以及不斷的思想麻醉來培養,以保證忠誠和高水平。但現在不同了,除了官方仍然保有的傳統間諜,像天亞會社這樣的官方背景公司,還會臨時招募相對業餘的人員,進行幾年的短期培養,甚至根本不培養,直接使用其身份、地位等來進行意義活動。像純田優子,她剛進會社時確實是個普通的銷售員,後來上面的人發現她資質很好,纔會以重金吸納她進入。這部分人,由於更大程度上是被利益吸引,加上公司方的死亡威脅,所以忠誠度極易受到影響。對他們,給出一些幫助,有時候比嚴刑拷打更來得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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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鎮還是頭一次接觸這些東西,聽得興趣大起,虛心請教道:“那之前那男的那麼硬,會不會是那種‘專業的’呢?”
張楓逸點頭道:“這非常有可能,等純田優子和我們合作後,這些自然會真相大白。”
劉鎮忽然遲疑起來。
張楓逸微笑道:“有問題就問,能答的我一定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