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逸一驚轉頭,登時看到了推門進來的韓雪,下意識地把機器屏幕擋住。但看韓雪驟變的目光,顯然已經擋晚了。
韓雪快步進入,一把推開他,不能置信地看着顯示屏上的畫面。
張楓逸結巴道:“我……我還沒看到……”
韓雪雙頰已然紅透,一把抓起機器,猛地扔了出去。
蓬!
整架機器登時被摔散了架,畫面全沒了。
韓雪轉身瞪着張楓逸,破天荒地怒氣狂涌,叫道:“無恥!”
張楓逸一愣,突然反應過來,忙道:“你別誤會,不是……”後面的“我做的監控”還沒說出口,韓雪已一轉身,朝着門外奔了出去。
張楓逸滿腔苦水說不出。
尼瑪!
真不是我搞的監控啊!
砰!
摔門聲傳來。
張楓逸趕緊追了出去,隔壁的主臥房門緊閉,他嘗試敲了敲門,小心地道:“韓醫生?”
裡面沒有迴應,卻有翻箱倒櫃的聲音。
張楓逸暗叫不妙。
韓雪不會是想離開吧?
但要門時,門卻被韓雪從裡面鎖死了,他又不敢用暴力,無奈叫道:“韓醫生,你聽我解釋!”
房門突然被拉開,韓雪板着臉看他。
張楓逸還以爲她要聽自己解釋了,正想說話,這美女猛地把他的包扔到了他懷裡:“拿着!給我滾!”
張楓逸一愣:“我滾?”
韓雪冷冰冰地道:“這房子我租的,不是你滾,難道是我?”
張楓逸苦笑道:“我真冤枉的,那不是我錄的……”
韓雪伸手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冷冷道:“短時間內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請你悄悄地離開!”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聽他解釋,張楓逸再怎麼耐心好,也不禁有點火了,皺眉道:“你要講點道理!”
韓雪反問道:“請你告訴我,我能跟一個瞞着我在浴室裡偷錄無恥內容的傢伙怎麼講道理?尤其是我原本對這無恥的傢伙那麼信任!”
張楓逸轉身就走,再不解釋。
既然要誤會,那就誤會到底好了!
韓雪看着他背影,眼中露出複雜神色,輕咬嘴脣。
張楓逸下了樓,走過客廳時不由一愣,停了下來。
飯廳裡已經關上了燈,此時他帶回來的蠟燭正分立飯廳各處,燭火輕燃,透出溫馨浪漫的氣氛。
張楓逸回頭看了一眼樓上。
沒想到她還真擺了這麼浪漫的燭光晚餐。
胸中怒氣瞬間消失,張楓逸轉身走進飯廳,在擺滿了飯菜的餐桌旁坐了下來。
樓上,韓雪在臥室裡呆坐了一會兒,心中倏然一驚。
奇怪,自己一向以理智自居,不易生氣,爲什麼這回會這麼衝動?
尤其是剛剛他明明是有苦衷要說,自己卻難以抑以怒火,沒給他解釋的機會。
想到這裡,她心情更是煩躁,起身來回踱了好一會兒,心情不但沒平靜下來,反而更加煩躁。她躺到了牀上,竭力讓自己冷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心情才終於緩緩平靜下來。
咕咕咕……
肚子響了起來,韓雪記起自己還沒吃飯,起身走到房門處,拉開門,走了出去。
算了,明天再聯繫他,好好解決這事,當務之急,是要先解決肚子餓的問題。之前擺好的飯菜,現在很可能已經涼了,也只好將就。
下了樓,她轉身走進飯廳,一眼看到蠟燭已經燃過小半。她默然片刻,才走到桌邊,正要坐下來,臉色突然一變,不能置信地看着桌上的東西。
一桌子飯菜,此時竟然只剩下空盤!
同一時間,張楓逸已經打着飽嗝坐上了出租車,離開了京華煙雲。
韓雪的安全不成問題,容天賜再大膽,也不可能敢去對她動手腳。
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去哪兒住?
正沉思時,他眼角忽然掃到街邊一幕,登時一震,急道:“師傅,麻煩你停車!”
夜幕下,街邊一條僻靜的小巷內,三個混混笑着朝目標逼近,其中一人怪聲怪氣地道:“裝啥裝?大晚上一個人穿這麼暴露出來,還不就是爲了勾引男人?正好咱們仨都是壯男,保證一定讓你滿意……”
被他們賭在牆邊的少婦怒道:“再不滾我真叫人啦!”
另一個混子冷笑道:“叫啊!我倒要看看,誰敢壞爺們兒的好事!”
話音剛落,一人冷冷道:“我數三次,立刻滾!”
三人一驚,同時轉身。
少婦驚見巷子口出現的男子,驚喜道:“師父!”
“誰來了也沒用!”三人瞧清來者模樣,一個混子翻手從兜裡摸出彈簧刀,“哥兒幾個今天吃定她了!小子,識相的給我滾!”
巷口的高瘦年輕人沉聲道:“一……”
三人互相使個眼色,圍了過去。
“二……”
呼!
彈簧刀一個橫揮,向對方臉上割去。
“三!”
這字一落,高瘦年輕人身體不動,突然探手,一把抓住揮刀那人手腕,一個反扭。
喀嚓!
慘叫聲中,那混子翻倒在地。
刀光一閃,橫劃而過。
另兩個混子只覺頸下一涼,隨即痛感疾升。兩人同時摸向脖子,擡手時只見滿手鮮血,登時劇震,失聲道:“血!”
完了!喉管被割斷了!
高瘦男子把奪過來的彈簧刀隨手一扔,從三人間穿過,走到少婦旁邊:“走吧!”
幾分鐘後,兩人已經出了巷子,少婦驚疑不定地看着高瘦男子:“你把他們給殺了?”
那人正是張楓逸,莞爾道:“就算真強暴了你也不至於死罪,更何況強暴未遂?我只不過隨便割了他們兩刀,嚇嚇而已,皮外傷不礙事。芳芳你大晚上穿這麼暴露一個人出來幹嘛?多少得讓你的情人師父陪陪你纔對。”
那少婦上身是件低胸衫,下身則是裙邊只勉強遮完臀部的超短裙,性感之極,赫然正是連芳。她不屑地道:“從現在起我的師父只有你一個,宋未和我再沒有任何關係!”
張楓逸愕然道:“你叫我師父?”
連芳理所當然地道:“當然啦!你教我賭術,就是我老師。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我叫你師父也是理所應當。”
張楓逸哭笑不得,把話題轉了回去:“你跟宋未到底怎麼回事?”
連芳眼中複雜神色掠過,輕聲道:“以前在我還是學生時,他曾經在經濟上幫過我。後來我畢業了,沒本事掙錢,就跟了他,拜他爲師,也做了他的情人。不過那是以前,就在半個小時前,我已經跟他斷絕了關係,再不會回未明道館。”
張楓逸聽出其中有異,但她不說,他也不好追問,只好道:“你去哪?我送你。”
連芳大喜道:“太好啦!我家離這不遠,走過去就行。”
十多分鐘後,兩人進了一個叫“天樂園”的普通小區,走了一截,轉進其中一棟公寓樓。
張楓逸奇道:“你竟然在這個地段有房子?”燕京寸土勝金,這邊也算是市區的核心地帶了。
連芳哼道:“宋未送的。”
張楓逸更奇了:“這傢伙這麼大方?”
連芳哂道:“小氣鬼,要不是我想盡辦法死纏着他,加上那時他正迷戀我,這套房子休想到得了我手中。”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四樓,在404外停下後,連芳開了門,張楓逸道:“送到家任務完成,我走了,拜拜。”
連芳拉住了他:“至少進來喝杯茶吧。”
張楓逸搖頭道:“算了,還得去找地方住。”
“找地方住?”連芳玉容愕然,隨即心中一動,喜道,“那不正好?我收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