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特種部隊是比猛子出身的藍虎還要高一級的特種部隊,剛纔張楓逸一眼就看到了對方從手腕開始向上延伸的蟠龍紋身,那種角度和畫法,絕對不會有錯。
周婉昕詫異道:“你怎麼知道他是特種兵?”
張楓逸目光一寒,森然道:“原來你把自己身份透露給了不相關的人!”
黑衣蒙面人一震,怒喝道:“你到底是誰!”
張楓逸冷笑道:“聽這話,要是我沒點身份,你就準備殺了我滅口了?蛟龍的兵什麼時候這麼沒紀律性,可以濫殺無辜了?”
黑衣人被他戳破來歷,氣勢上遜了一大截,有點色厲內荏地叫道:“少在那胡說八道,我根本不是什麼特種兵!”
哪知道他後面的周婉昕卻聽不入耳,怒道:“秋鳴!你承認了又怎樣?還怕他告密嗎?”
黑衣人無奈道:“昕昕,我說過,我的身份不能讓無關的人知道!”
周婉昕哼道:“那你還不是告訴了我?”
黑衣人大急:“那還不是你要死要活地威脅我?”
周婉昕板着臉道:“我不管,你窩囊了一輩子,難道連這種時候都不敢硬一回?秋鳴,你還不如這傢伙像個男人!”
黑衣人登時急得眼都紅了,怒道:“你永遠都記着那事,我說了,當時我在執行任務,沒法回來!”
周婉昕眼眶一紅,冷笑道:“是的,所以你就任我被方正那傢伙逼着嫁過來,我明白,我太明白啦!秋鳴,你就不是個男人!”
“打住!”張楓逸聽得哭笑不得,“搞清楚現在的的重點,要吵等我走了再吵!”
兩人這纔想起還有事沒解決,周婉昕冷冷道:“好吧,我不要你殺他,把他給我推到浴池裡,這事就算完了。”
黑衣人還沒說話,張楓逸已笑了出來:“他敢嗎?”
周婉昕看向他:“我倒沒看出他哪兒不敢?”
張楓逸沉吟道:“不如這樣,我們來打個賭,假如你輸了,從此不再在手藝比賽的事上出陰招。假如我輸了,我讓何姨認輸,把手之極限給解散了,怎麼樣?”
周婉昕意外地道:“打賭?”
“賭的內容很簡單。”張楓逸看向黑衣人,“我猜他會把你推進浴池,而不是我。”
周婉昕一愣,隨即突然笑了起來,像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的笑話,笑得前僕後仰,樂不可支。
張楓逸伸手摸出錢夾,翻開內層,慶幸地道:“幸好我證件是防水的。”摸出特別調查員的證件,擦擦上面的水滴,扔了過去。
黑衣人一擡手穩穩接住,驚疑不定地看了一眼,登時石化。
周婉昕發覺他的不對,也笑不出來了,探頭想看:“怎麼了?”
黑衣人搶在她看清前手掌一翻,把證件扔了回去,臉色難看地道:“你和我不同系統,你管不着我!”
張楓逸把證件裝了回去,輕鬆地道:“我只提醒你兩點,第一,你現在不敢殺我。第二,你不聽我的話,我回去就告發你。”
黑衣人眼神數變,突然把槍收了起來,轉身一把扛起周婉昕。
“你幹嘛!放開我!”周婉昕大吃一驚,拼命掙扎。
黑衣人毫不停留地進了浴室,把她朝着浴池扔了進去。
撲通!
入水聲中,水花四濺。
張楓逸的大笑聲傳過來:“記住你輸了賭注,你如果違背,以後你永遠也不用關注手藝比賽的結果了!”聲音越走越遠,卻是離開了。
這邊浴室裡周婉昕從浴池裡掙扎着爬了起來,怒叫道:“秋鳴!你瘋了!”
黑衣人緩緩扯開蒙面的口罩,一字一字地道:“不想死,就別再招惹他!”一轉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周婉昕正想再說話,突然感到身上癢感起來,登時色變。
又來?
第二天中午,張楓逸在林家跟何思語學習手藝技法時,忽然看到外面有個人靜立在大門外,心中一動,跟何思語請了幾分鐘的假,開門走了出去。
那人劍眉星目,隆鼻厚脣,膚色黝黑,帶着股英偉之氣。他退到何思語目光不及處,等張楓逸出來,才低聲道:“談談?”
張楓逸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疑惑道:“我真不明白你大白天連個掩飾都不帶,就跑來找我,難道是怕別人不知道我們認識嗎?”
那人沒答話,伸手道:“秋鳴,蛟龍特種部隊成員。”
張楓逸沒和他相握,皺眉看着他:“不怕我告發你?”
秋鳴縮回手去,淡淡道:“你如果是那種信守教條的人,也不會隨便把證件給我看了。”
張楓逸一笑:“夠敏銳。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秋鳴遲疑片刻,才道:“我想確認一下,假如昕昕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你不會主動找她麻煩吧?”
張楓逸撇撇嘴:“等你能確認她不會再亂來再說吧。”
秋鳴認真地道:“她不會的。昕昕是那種只要確信沒有勝算,就一定會知難而退的人。”
張楓逸笑了笑:“我拭目以待。”
秋鳴沒法從他神情裡判斷出他是否會動手,無奈道:“她是我青梅竹馬的……的朋友,我很難做到不管她,所以……唉,算了,我要離開了。請向貴公司的那位守夜保安和那位漂亮小姐代我道個歉,傷了他們,情非得已。再見。”
看着他走遠,張楓逸心生異覺。
以這傢伙的身手,恐怕在蛟龍內部也不是什麼一般人物。但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太重感情,纔會把把柄落進自己手裡。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豈非也是同樣的性格?
想想唯一可以算自己青梅竹馬的周倩倩,張楓逸暗叫僥倖。
還好,自己沒有他那樣一個無理取鬧的“青梅竹馬”。
幾天後,國際手藝大賽的結果出來,果然如何思語所料,冠軍就是由周婉昕請到的那位瑞典手藝大師賈瑞?韋特。
這幾天時間裡,周婉昕沒再來找張楓逸的麻煩,看樣子如秋鳴所說,她確實是知難而退。而在國際手藝大賽結果出來的當晚,她第一時間給何思語打去了電話,和後者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何思語傾自己所會,把她所研習的手藝破解技法全部教給了張楓逸。後者學習能力超乎她想像地強,加上雙手擁有非同一般的控制感,不到一週,就已經把她所傳授的東西融匯貫通。
何思語對此驚異不已。
在她這麼多年的極端手藝生涯中,能學習如此之快的人還從來沒有過。原本對結果還非常擔心的她,信心全部時暴漲。
賈瑞?韋特算是這一行學習非常快的人了,二十五歲時已經是享譽全球的大師級人物,但那時他已經接觸極端手藝十多年,在學習速度上比張楓逸差了一大截。
不過儘管傾囊相授,何思語卻一直堅持這隻當朋友間的交流,不讓張楓逸叫她一聲“師父”,而且也不說原因。幸好張楓逸向來不會強求這種,也不追問。
約定好的當天上午九點,何思語、林子揚和張楓逸坐上了飛機,飛往燕京。
在飛機上,張楓逸和何思語閒談時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忍不住問了出來:“當初爲什麼不乾脆直接約定雙方各找一個高手來比賽,幹嘛非要多轉個彎,要你跟國際手藝大賽的冠軍比?”
何思語解釋道:“你的提議正是子揚當初的提議,但周婉昕怕她沒有和我一拼的實力,纔想出這招拖延。”
張楓逸心中一動:“何姨,你的肌肉退化症狀,醫生有沒有給出明確的最初出現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