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重逢
聽魯林說他們學校報名的時候是相當熱鬧，四五千新生，光美女都有一大堆。音樂學院就冷清多了，三百多人報到，還分兩天，也沒什麼高年級的人來觀望發掘美女帥哥。
音樂學院本身面積也小，從南走到北要不了幾分鐘，學校的教學樓辦公樓也就那麼幾棟。學院以前只有幾百在校生，還是受擴招的影響，近幾年才突破一千大關。
魯林讀的是電子信息工程系的電子信息科學與技術專業。他們一個系三百人，專業上百號人。
楊景行屬於作曲指揮系，新生一共二十多個，作曲與作曲技術理論專業有十個。楊景行交了學費就去領升學證，然後到系裡報到。
“你就是楊景行？”負責迎接新生的大概是個研究生或者青年老師，二十七八歲的矮個男，戴副黑框眼鏡一臉嚴肅。
楊景行點頭：“嗯，我是。”
“我叫鄭金餘，你好。”對方擠出點微笑，主動和楊景行握手。
楊景行賠笑：“多關照。”
原來鄭金餘是作曲系的輔導員。兩人聊了一陣，因爲鄭金餘以前也是賀宏垂的學生。他研究生畢業三年了，留校後又當老師又當輔導員。
“哦。我住寢室的。”
“嗯，我也是。不知道食堂的飯菜能不能吃，估計沒尚浦的好。”陶萌又擔心。
吃飯的時候，許學思端着盤子從楊景行身邊路過，笑：“怎麼快啊。”
浦海女生叫駱佳倩，還有個楚鄂來的叫孫鍾玲。都不是美女，慘上加慘！
鑑於人少專業多，也就不搞什麼班長了，就選個系年級長。鄭金餘提名楊景行，可把楊景行嚇壞了，連連說自己沒經驗。後來是個叫夏小康的男生勇敢擔了重任。
陶萌奇怪：“在家？哪個家？”一聽說楊景行沒住寢室，陶萌又批評起來：“你這樣怎麼和同學聯繫？我覺得你們學音樂，互相交流是很重要的！”
“開玩笑的，誰叫你的蘋果那麼小。”
楊景行把手一伸：“我也要。”
“兩個星期。”
楊景行卻不領情：“那我可能沒時間，你們玩開心點。”
楊景行說：“我看見了，當時就該舉報你。”
發了學生手冊，講了些要注意的事情。尤其是關於琴房的使用，樂器的借用之類的。鄭金餘當然也訓話，就是叫大家要好好學習，不要有什麼一榜定終身的想法，不是說進了音樂學院就前途無憂了。
楊景行奇怪：“難道我們兩看過的小丑差別那麼大？”
楊景行說：“好啊，我們不是互相鼓勵過麼。”
“我也是了。”
“都認識了。”
喻昕婷點頭嗯，又問：“你高考考得好嗎？”
楊景行說：“那你慘了，她喜歡罵人。”
喻昕婷點點頭，簡單說了一下。耿西東考入了一所大學的音樂系，橙子則放棄音樂了……
還有就是明天馬上開始的軍訓，作曲指揮系和藝術管理系，現代器樂系合併成五排，四五十號人。
“三天，你呢？”
鄭金餘還告誡大家要搞好同學關係，雖然音樂學院的學生之間都是激烈的競爭關係。他說：“其實我們系還算好的，你要是去演奏專業，就知道什麼叫你死我活。”
喻昕婷搖搖頭：“還好。”看樣子是挺累的，都沒了以前燦爛的笑容。
兩人閒扯了一陣，陶萌說自己雖然沒當班長，但是要進學生會。楊景行則啥打算都沒有，毫無志氣理想，陶萌都懶得批評他了。
到食堂後，楊景行打的飯是喻昕婷的三四倍多，還像個跟屁蟲一樣，到喻昕婷的對面坐下。
陶萌說：“蔣箐也說我們在浦海的同學可以見個面。”
楊景行嘆氣：“沒你們男生運氣好，準備去其他系看看。”
喻昕婷把手指頭擡一下，自己也低頭看看。
鄭金餘來了後，讓大家作自我介紹。那幾個少數民族是預科的，都來自一個省。有三女一男是視唱練耳專業的，還有兩個女生是定向委培的。
從學校出來後一家人去吃午飯，然後楊景行就送別要回家的父母，然後他就自由了！回到住處，洗個澡，看着窗外，感覺不錯，和朋友們聯繫一下。
零六級作曲系的大本營被分在北樓214，楊景行去的時候發現其他人都到齊了。還多出來了，十幾二十個呢！不少都面熟，以前上輔導班和考試的時候見過。
喻昕婷解釋：“我怕太大了被教官發現，不準帶吃的。”
楊景行還譴責：“這就是告訴你，下次要給我個大的。”
陶萌說：“我也沒覺得你喜歡我。”
“哦，好了……你也吃飯啊？”喻昕婷轉過身，面對楊景行。
喻昕婷點點頭。
陶萌問：“你朋友在華東師範哪個校區？應該也很近的。”
小教室總共就二十幾個座位，所以大家不得不親密的坐在一起。有幾個男女明顯是少數民族，聚在一團，坐在教室右前面。楊景行在左後面坐下，旁邊是個挺胖實的男生，主動對他點了點頭。
“差不多的。”
楊景行問：“軍訓完了去吃火鍋？”
魯林，章楊，許維都已經開始軍訓，正苦着呢，現在這時候也打不了電話。楊景行先給劉苗和夏雪發了條短信，然後問問杜玲的情況。杜玲也是這兩天報道，還在辦各種手續。再打給老師們，胡以晴，李迎珍，賀宏垂。
兩人認識一下，對方叫許學思，他告訴楊景行，這二十來個人中有幾個是視唱練耳專業的，有幾個是預科的，還有幾個是定向委培的。
喻昕婷又說：“不過我沒把你幫我的事告訴家裡，不然他們肯定要怪我。”
楊景行問：“累嗎？”
喻昕婷不好意思，簡直有點懊悔：“我那時候像個小丑。”
楊景行嘿嘿：“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鄭金餘還問楊景行的作品準備得怎麼樣了，希望他能在作曲系的新生音樂會上有所表現。楊景行就謙虛，說還不成熟。
楊景行說：“我還沒問呢。”
楊景行問：“你分給哪個教授的？”
楊景行搖頭：“我不用。”
陶萌說：“我一般就回鴻府吧，近一點。”
“海寧路，很近。”
喻昕婷有點後悔：“吃完了，沒忍住。”
楊景行問：“你和橙子他們還有聯繫嗎？”
楊景行說：“吃飯去吧。”
楊景行說：“那不打擾你了。”
陶萌相信自己：“大家都一樣，能克服。”
楊景行傷心：“我真是白喜歡了。”
喻昕婷不信：“肯定沒有。”
喻昕婷說：“她們是戲劇系和教育系的，還不熟。”
“是了，你呢？”
“在家，正準備去吃飯。”
楊景行說：“等你的好消息，我先去吃飯了。”
陶萌呵呵：“有你喜歡的美女嗎？”
楊景行把蘋果拿出來，說：“你猜我要幾口才能吃完。”
看着楊景行嘴巴都被撐大了，喻昕婷忍不住笑。
陶萌譴責：“誰當你的朋友啊！新同學都認識了嗎？”
喻昕婷說：“我要回去睡一會，再見。”
喻昕婷有點得意：“我偷吃了幾塊巧克力。”
陶萌有點猶豫：“我媽要回來看我，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到時候再看吧。”
楊景行說：“尚浦高中，說了你也不知道。”
楊景行吹牛：“我立正半小時能嗑半斤瓜子。”
楊景行笑：“看什麼？不認識了？手好了吧？”
第二天，正式開學了，但是沒開課。新生們換上了軍訓服，在'操'場上集合，聽校長講話，然後開始軍訓。站了一上午的軍姿，短暫的休息時間裡是哀怨聲一片。
穿着寬大的軍訓服的喻昕婷猛回頭，看着楊景行，像被嚇倒了。
喻昕婷又問：“一個班有多少人？”
楊景行說：“沒有，在外面租房子住的。”
楊景行點頭：“嗯，現在這社會，人心叵測。”
最後，陶萌問：“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回家住？”
楊景行笑：“你是自找罪受。”
正宗的作曲與作曲技術理論專業的是八男兩女，這比例又慘了點。這十個人中有五個是浦海本地人，包括一個女生，許學思也是。
楊景行問：“怎麼沒和室友一起？我好多認識兩個女生。”
楊景行很鄉巴佬：“不知道什麼鴻府。”
陶萌有點惱火：“我們要到國慶前。你放假有安排嗎？”
快吃完了，喻昕婷問：“你睡午覺嗎？”
陶萌問：“你真的就那麼喜歡美女嗎？以前沒覺得啊。”
楊景行使壞：“我就想和你聚會。”
楊景行說：“我也不是。”
喻昕婷大着膽子說：“四口。”
楊景行中午就在食堂裡坐了一個多小時，和魯林他們通通電話。兩點後，再去頂着火辣辣的太陽站軍姿，走正步。
楊景行問：“你家住哪？遠嗎？”
楊景行說：“遲點就沒了。”
許學思再看喻昕婷一眼，說：“我不是說飯。”
楊景行低頭瞄瞄喻昕婷的手，說：“早看見你了。”鋼琴系屬於二排，和他們五排距離挺遠。
“四五十個。”
陶萌呵呵一下，說：“我沒當班長。”
十號上午，楊景行去買了電腦和一套小音響設備搬回家，父親給他的五萬塊就只剩下一半了。下午就去學校集合，也沒什麼入學儀式，就是班上的同學認識一下。
喻昕婷點頭：“早一天，你住寢室嗎？”
“男女生一樣多嗎？”
陶萌說：“我現在在寢室，和同學聊天。”
楊景行實踐，只用了三口，蘋果就剩下個核了。
陶萌笑一下，又問：“就你一個人住啊，還是有人陪你？”
楊景行說：“以前有你嘛。”
許學思是正宗貨，而且他知道楊景行也是正宗貨。
楊景行說：“聚會。”朋友們已經約好，都來浦海。
“啊……”喻昕婷的樣子是真急了。
楊景行說：“回吧，免得我受委屈。”
晚飯前，陶萌纔打過來給楊景行，問：“你在哪？”
喻昕婷急了：“不是說你，是說我，自己不小心。”
喻昕婷被冤枉了，跳腳解釋：“早上吃的！”
陶萌說：“鴻府馨園，銀川路，半個多小時。你住哪的？”
這學期的課表也發下來了。星期一啥事沒有，星期二上午大學語文，下午視唱練耳和英語。星期三上午是思想道德修養和法律基礎。星期四上午男生體育課，下午和聲。星期五上午女生體育，下午視唱練耳和英語。
楊景行說：“我把你的事告訴了我認識的所有人，他們都說你可愛。”
喻昕婷說：“是李教授。”
陶萌不同意：“這麼多人，大家都能克服。你們要軍訓嗎？”
還有陶萌，電話接通後楊景行就問：“是大學生了嗎？”
喻昕婷說：“我不怕。”
楊景行說：“住在一起，交流的是感情，學習不需要。”
楊景行樂：“你就慢慢適應吧，實在不行就回家。”
喻昕婷笑一下，問：“你到學校多久了？”
楊景行傷心：“沒義氣。”
陶萌又來氣：“我們就不是你的朋友是不是？”
陶萌否認：“不是爲你！主要是我想回家住，寢室太不方便了，熱水器也沒有。”
陶萌又問：“在做什麼？”
楊景行點頭：“下午見。”
終於了中午，朝食堂進發。路上，楊景行跑幾步到一個女生身後，壓低聲音叫：“這位戰士，立正！”
晚上，楊景行回到家後接到陶萌的電話：“我們剛開完班會，你呢？”
陶萌又說：“也是……寢室比尚浦的還差好多，四個人一間，太不方便了。”
解散吃晚飯的時候，喻昕婷在'操'場出口等着的。從兜裡拿出一個用小塑料袋包着的蘋果給楊景行，說：“可能不好吃了。”
“我在家。”
喻昕婷對許學思沒表現出以前的那種熱情，等他走了後，就問楊景行：“你高中讀的那所學校？”
“做白日夢。”
大家以爲他講笑話，都笑呢。
十二個男的，八個女的。這比例形勢，真是幸福，得讓苦悶在電子信息專業裡的魯林羨慕死啊。
陶萌冷哼：“別說那麼好聽。那我掛了，給他們說一聲。”
喻昕婷猜想：“應該好多都還在浦海吧？我高中同學就來了三個，還不是朋友。”
楊景行笑：“我都不知道有幾個在浦海。”
喻昕婷說：“我來考試的時候都沒想過朋友和家裡人，但是現在有點想了。”
楊景行建議：“打電話啊。”
喻昕婷猶豫：“老打電話家裡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