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昕婷十點半上樓來，有點炫耀：“我任務完成了。”
楊景行點頭：“聽到了，完成得很好，我輸了。”
喻昕婷嘻嘻。
楊景行還有鬥志：“但是我不服氣，繼續加油，你去睡覺我就趕上你了。”
喻昕婷說：“你又不是烏龜，我也不是兔子。”
楊景行知道：“你屬兔。”
喻昕婷嘿嘿：“那你也不屬烏龜。”
楊景行不繼續了：“快回去。”
喻昕婷點頭：“你明天來不來？”
楊景行說：“可能不。”
安馨沒猶豫多久就掏錢包：“卡刷兩千，其餘現金。”
天氣本來就不涼快了，兩輛車裝滿後，五個人都是渾身大汗。趙古安排高輝和孫橋跟搬家車，他和劉才敬坐楊景行的。
上車後，趙古拿出鼓鼓的錢包來抽出一沓大鈔，回頭問：“你們還有多少？”
楊景行懷疑：“是不是有點遠了？”
楊景行提好東西，一袋獼猴桃給喻昕婷：“拿着，和安馨吃。”
楊景行討好：“以後就到您這來買。”
喻昕婷問楊景行：“買什麼？”
成路採納楊景行的想法，只是在涉及到錢的時候有些猶豫不決。
楊景行問：“你們昨天住這的？”
孫橋說：“我們隨便，架子牀一擺，地上也是睡！”
安馨不關心，說：“路上找地方買點其他的。”
楊景行也笑：“謝謝。”
楊景行問：“怎麼了？”
磚房周圍有不少明顯缺少照看的大小花盆，還有種着小蔥辣椒的。是還有不少空地方，想來現在的都市裡，樓頂也是個稀罕物了。
楊景行說：“別太多，蘋果一袋，獼猴桃幾斤。”
楊景行說：“我問一下。”
楊景行就去選，只有兩盒，而且老闆娘說只能整盒賣，因爲：“基本上都是老主顧纔要的，都相信我了，散了不好賣。”
楊景行問劉才敬：“你學校太遠。”
除了蘋果，其他的楊景行都買了兩袋，不過因爲喻昕婷強烈謙虛胃口小，給她的就少一些。
楊景行說：“我馬上過去，有沒有什麼要帶的？”
正說着，楊景行接到喻昕婷的電話：“李教授給我打電話，說下午不上課了。”
楊景行說：“明明知道我是大嘴巴還告訴我，就是想讓你知道。”
喻昕婷看看老闆娘親善大使一般的面孔，自己有點僵硬起來。
老闆娘沒意見，還笑得更燦爛：“行，自己選吧……黃金獼猴桃放冷櫃的。”
楊景行也陪着休息，跟成路建議最好弄個時間表，把排練和工作安排好。今天就最好把瑣事都處理完，乾脆下午就去把空調洗衣機什麼的買了。
楊景行看了一圈也沒發表什麼意見，趙古說：“是簡陋點，不過沒問題，差得多的他們也住過。我主要是覺得這裡做隔音方便，也不用特別注意。”
喻昕婷點頭。
喻昕婷有點疑惑：“怎麼沒先告訴你？是不是不想我們知道？”
趙古笑笑：“我們儘量。”
喻昕婷還是擔心：“可是沒告訴我。”
一路上商量着，楊景行最終還是沒拿成路的錢，並又增加了不少預算。趙古挺感謝，劉才敬他們就更多的沉默是金。
喻昕婷儘量收斂地笑，然後猛然驚醒：“這家，過了……”
喻昕婷不好意思：“本來準備晚上再洗頭，可是有點油了……去哪裡買？”
老闆娘實事求是：“不吃飯也不行。”
老闆娘接喻昕婷手中的蘋果：“夠了嗎？”又兼顧：“你是江浙人？我看車牌。”
……
老闆娘說：“她以前都是和那個胖胖的女生一起。”
趙古他們租的房子是一幢粉飾得稍微新一點並且加蓋了的，車就停在路邊，下車後推開一個象徵性的簡陋鐵柵欄就可以上樓梯了。這裡的一樓是個大商家，近百平米的傢俱賣場，外面堆了好高的簡易牀架。
房東說不會，並悄悄透露：“最早後年，還是廠裡建，我們只要三四千一個平方……”
楊景行問：“你問什麼事沒？”
楊景行說：“蘋果，獼猴桃，火龍果，拿最好的，香蕉。”
喻昕婷呵呵，問：“盼盼上午過去了嗎？”
喻昕婷說：“還說這個星期可能都不上，叫我自己練，還叫我通知安馨她們！”
楊景行說：“驚喜。”
楊景行說：“哪家醫院？”
喻昕婷嗯：“我在寢室，安馨還沒回來。”
喻昕婷嘿嘿：“不是……那我還要買禮物。”
楊景行幫忙。東西看着不多，但是搬起來挺麻煩的。雙人牀架也被大卸八塊裝了車。
……
老闆娘明白了：“哦，誰的老師？”
回去接安馨，喻昕婷放低靠背，努力回身在後座上把自己的水果和送人的分清楚一些，然後問楊景行：“老闆是不是很好？”
就是對門，婦女先開了鏽爛斑斑的外鐵門，再開內木門，招呼楊景行：“請進。”
在老闆娘十分地熱情下，終於了買完了。結賬，老闆娘的實際行動跟她的笑容一樣大方：“一共四百七十六……送一串荔枝，你們自己吃。”
趙古禮貌迴應：“吃過了，您現在有空嗎。”
喻昕婷翻譯：“他是說您漂亮。”
接下來就是搬家的問題，趙古說很方便：“叫上兩輛車，四個青壯年，一下午就搞定了。”
喻昕婷確認：“叫安馨啊？”
樓道還算乾淨，四樓還有個五十歲左右的婦女在樓道上用煤氣爐煮什麼，看見趙古幾人了就熱情招呼：“吃早飯了吧？”
喻昕婷嗯：“你吃了沒？”
李迎珍說：“老人病，血壓高，已經沒事了。”
趙古搖頭：“我們先搬，車子算時間……你去吃吧。”
開了大概幾百米，拐了兩個彎就到了。這裡路面雖然不寬，卻是新鋪的。不過暫新的路面又和周圍老舊甚至醜陋的房子格格不入，老房子又和放眼看去充斥視野的大小高樓反差強烈。
李迎珍有些責怪：“這孩子，平時沒這麼機靈。是你師父住院了，我照看兩天，準備下午告訴你的。”楊景行第一次去李迎珍家就是這麼稱呼她老伴的。
楊景行又想看房產證，可房東說這是多少年前廠裡的福利分房，沒有房產證，但是有身份證。
楊景行說：“我懷疑這樣笑一天，肌肉受不受得了。”
楊景行又說：“真的不用了。裝修大概要多少錢？”
孫橋說：“不夠。”
“水果，那邊那家。”喻昕婷指，“我每次都在那買。”
房東無所謂：“隨便你們，都行。”
老闆娘歡喜：“那好。”
楊景行問：“最近不會拆遷吧？”
到了後，楊景行又當起了壯勞力幫忙下貨，搞得想幫助分擔的高輝都應接不暇無處下手。
趙古客氣：“不用不用，你快去。”
楊景行說明了一下，然後說：“你準備一下，我去接你，一起去看看。”
楊景行在路邊停車買了幾瓶水，劉才敬沒客氣，大口灌了呼氣：“累死了。”
老闆娘越來越親切：“她在我這買了一年了，以後常來。”
楊景行氣憤：“我就這麼沒地位？”
楊景行搖頭：“不太好。”
喻昕婷說：“高血壓，不能亂買。”
喻昕婷也着急：“快了快了。”
喻昕婷轉告：“他說不用，浪費……好……嗯。”
喻昕婷又解釋：“老師的家人病了，我們去看一下。”
東西都下車了，趙古跟司機結賬，然後號召休息一下。
楊景行說：“最好做好一點，免得打擾別人，用了多少錢跟我說。空調你們去買，還要洗衣機，一次做到位吧。”
楊景行手剛伸進兜裡，安馨就警覺：“我自己給！”
孫橋和劉才敬看趙古，趙古對楊景行說：“我們的，等會給你。”
劉才敬笑而不語，趙古解釋：“還好，他就不算個學生……你不用太擔心。”
看見喻昕婷，老闆娘給了個親近的笑容：“就吃完了？”
爲了不輸給楊景行太多，成路累得夠嗆，劉才敬都開口勸了：“休息一會了，不多了。”
楊景行轉彎，喻昕婷接電話：“啊……你到哪了……沒有，我們買東西……你到了等我們，我們回來接你……啊……安馨說她也要買。”
到了一長片老朽落魄的四層小平房附近，趙古指：“就在前面。”
楊景行搖頭。
安馨煩：“我知道，總有合適的。”
楊景行說：“我送你們過去，商量一下。”
趙古點頭：“稍微遠點，不過公交地鐵都有，付飛蓉回家也方便，這個站幾分鐘就走到。”
楊景行說：“老師家人病了，我去探望一下……要不我先把錢給你們？多退少補。”
喻昕婷內疚：“沒有……我不敢。”
楊景行說：“嗯，你們快點吃飯。”
李迎珍說：“沒有，都有了。”
楊景行和趙古商量，決定先租半年。房東準備了簡單的合同遞給楊景行，趙古接過：“我簽字吧，免得麻煩。”
楊景行問：“您不吃飯只吃水果吧？”
掛了電話，喻昕婷又着急：“教授知道我們也去嗎？”
……
楊景行說：“買點水果吧，高血壓，不能亂買。”
楊景行再給喻昕婷打電話通氣，讓這姑娘驚得啊一聲：“什麼病？”
在校門邊等了一會安馨才喘吁吁地出來，她上車後看了看，簡直有點不滿：“這麼多，全水果？”
一間十幾個平方的水果店，但是裝潢得跟買珠寶的差不多。水果種類豐富，擺放得很有賣相。就一箇中年老闆娘，正在修剪捆綁荔枝。
婦女看着楊景行，問：“他是你們領導？”
楊景行說沒有。
趙古說：“房東人不錯，我們三個湊合了一晚上。”
楊景行打電話給李迎珍：“教授，剛剛昕婷給我打電話，她有點着急，您是不是有什麼事？”
楊景行點頭：“做生意總不能兇巴巴，不過她太優秀了。”
喻昕婷哦：“我回去了。”
幾人笑笑，趙古說：“一點不算，真的，我們見得多。”
開了好遠的車，到了孫橋他們的住處後發現果然還不如新租的地方。不過音樂設備不錯，高輝已經在很小心地往車上搬運。
楊景行說：“過去了整頓好一點，別爲了省一點錢影響工作氛圍。”
老闆娘就介紹一下整個紅豔豔的蘋果：“這個，二十五塊錢一斤。”
喻昕婷嘿嘿：“她喜歡笑。”
楊景行自責：“我是，魯林他們還沒見你的時候就知道喻昕婷是個美女了。”
平房一樓那連串的門面房很不整齊，有一半是關着門的。經營中的有小食店、雜貨鋪、按摩房、修腳屋……
楊景行似乎也沒那麼急，看了一下表揚：“這個髮夾好看。”
喻昕婷挺猶豫：“我不要。”
李迎珍說：“華山醫院，你下午有空就過來，我給昕婷她們佈置點作業。”
楊景行點頭。
房東對楊景行說：“他們主要是看中我樓上了。”
車子剛在校門口停穩，喻昕婷就開門跳上車了，沒坐穩左手就開始扒拉還沒完全吹乾的頭髮，右手從包包裡掏梳子什麼的。
楊景行從褲兜裡掏錢，在幾個人的盯視下數了一會後遞給房東多半：“一萬兩千，您點點。”
就上頂樓看看，是加蓋的一間磚房，石棉瓦屋頂。雖然都沒粉刷，但是面積比下面客廳還大，只是不夠高。這磚房明顯是做廚房和雜物室用的，不過現在已經收拾空蕩。
楊景行緊張：“師父沒事吧？”
看這三個人都準備擠後座，楊景行邀請趙古：“坐前面。”
老闆娘又問：“一個專業？”
楊景行有點尷尬：“我們是朋友，不是領導。”
楊景行催：“叫她快點。”
劉才敬說：“我有兩百。”
老闆娘說：“要什麼？自己選。”笑得燦爛了一些。
楊景行說：“不用，等我。”
喻昕婷拿，對楊景行說：“我每次都買的這種。”
小塊的地板瓷磚乾淨得讓磨損很清晰，二十來個平方的客廳擺放着幾把簡易的椅子，窗簾就是一塊布，牆上的貼畫發黃懷舊。
房東比趙古還積極地解釋：“小趙說要做排練室，要隔音，好簡單了，還有我天天幫着看門。”
趙古說：“老闆。”
楊景行說：“不用了，多了也是浪費。”
楊景行說：“我們的。”
楊景行點頭。
楊景行做了個艱難的決定：“那你們就先委屈一下。”
老闆娘也說一下來推銷詞：“多吃水果才越來越漂亮。”
趙古說：“能給盼盼空一個房間，女孩子畢竟不太方便。”
星期三上午，楊景行出門直接朝輝煌的方向走，在挺偏僻的地方還算順利地被趙古、高輝和劉才敬迎接到。
老闆娘拿塑料袋，問楊景行：“要多少？”
喻昕婷對楊景行嘻嘻：“孔晨荷給我我吃過一個，好好吃。”
老闆娘簡直笑得滿臉桃花開，勸：“要，怎麼不要？分開幹什麼？一起吃。”
楊景行懷疑：“下面住起來方便嗎？”
趙古上車關門，指方向：“要掉個頭。”
趙古點頭：“他昨天晚上回去收拾東西了，你拍板我們就馬上叫車搬家。”
兩個臥室的面積都不超過十平方，衛生間肯定是放不下浴缸的，沒有廚房。房子總面積不超過五十平方。
喻昕婷更啊：“我也去？”
楊景行說：“當然，叫安馨一起，其他人就算了。”
喻昕婷嘻嘻：“你不是。”
老闆娘顯得很實誠：“也不是越貴越好，進口也有好多人吃不慣。”
楊景行問：“高輝看過了？”
房東仔細數錢，數完後就對楊景行笑得更燦爛了：“對的。是好領導！他們昨天晚上一直打掃呀，怕領導看了不滿意。”
“哎呀！謝謝！”老闆娘合不攏嘴，跟楊景行確認：“以前沒見過你哦？”
喻昕婷又問：“房子好不好？”
喻昕婷搖搖頭：“買點其他的。”
楊景行說：“有心意就夠了，不然教授罵我。”
房東很多保證：“我們在這裡住二十年了，左右街坊都認識。你們看的這套是我大兒子的，他十七歲進廠，主任不要這套了，就撿到個方便……”
婦女點頭：“好，你們再看看。”
喻昕婷解釋：“不是，這邊是自己吃的。”
趙古說：“兩三千……簡單，牆上掛幾張毯子，地上都不用了。”
楊景行就對老闆娘說：“就兩盒，分兩袋……還想吃什麼？”
老闆娘又問喻昕婷：“自己選？”
楊景行急着走，成路也想關心一下，趙古問：“什麼事？”
楊景行改變主意：“那就買這種，這個好吃。”
楊景行看看時間：“要不要先吃午飯。”
路過超市，安馨強烈要求停車。急匆匆進去，聽店家介紹了兩種專門針對高血壓的營養保健品。
楊景行都不回家換衣服，快到學校了就給喻昕婷打電話：“出來，我們去買點禮品。”
喻昕婷接過，跟楊景行出門，聽老闆娘說慢走後又回頭再見一下。
孫橋呵呵：“這裡露天燒烤有感覺。”
安馨很堅決，但楊景行也不妥協：“昕婷也沒買。”
安馨愣了一下，收回手，猶豫了一下：“那不要了。”
楊景行卻對店員說：“就這些，現金。”
喻昕婷看了看，對安馨說：“你別告訴別人。”
安馨溫柔點頭：“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