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衆們並沒被舞臺深沉的落幕氛圍感染多少，開始散場就喧騰起來了，有說有笑眉飛色舞的，有幾個熱情的還再來跟作曲家打個招呼說兩句客氣話，不過估計主要目的還是打聽剛纔這首歌是不是三零六的原創。
楊景行還想顯擺呢，可是人家女孩子想聽的答案顯然不是他，急切再問齊清諾寫不寫歌呢？楊景行就邊皮笑肉不笑地說三零六以後會有更多類型的作品陸續跟樂迷見面邊跟樓上揮個手。
一個當琴師一個書經營書場，柳明秋和劉仕江當然很高興見到民樂能有今晚這種勢頭，真是笑得滿臉開花。
帶着張毅捷輕車熟路鑽去後臺，楊顧問不僅沒遇到阻攔還得到幾聲恭喜問候。不過沒能搞成突然襲擊，張毅捷得接劉思蔓的電話。
劉思蔓似乎還不放心男朋友跟着顧問，拿着電話迎了出來，簡直怕張毅捷學壞的神情。
楊景行先一步拍手討好：“卓絕。”
劉思蔓就給半個笑臉：“這麼快。”
“等不及了。”楊景行不停步地往前衝：“福利福利。”
副團長懶得理無恥顧問，跟男朋友說話：“換衣服就走。”
張毅捷可能已經學壞了：“不急……”
齊清諾還喊話：“答應他吧！”
別人聊着，楊景行跟何沛媛彙報：“跟柳明秋他們說了，等會再打個電話也行。”
於菲菲證實：“學箏的一直多，我前後兩個學生家裡都有……”
齊清諾也加入談話：“開心點……”
唏噓傷感着，又幾乎都第一時間發現劉思蔓和張毅捷出來了，大家頓時高興着一起面對。
唉，拆禮物就是能讓女生興奮，發現樂迷送的大盒子裡是整齊碼放的十一個玻璃杯子還是瓶子，木質蓋子下每個瓶裡是小小的乾花花束。青年女演奏家們很高興，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精緻禮物，但是能湊齊十一種不同顏色也算很用心了，絕對是忠實樂迷。然後再發現花束包裝紙上有彩色手寫字體繪畫，樂迷還設計了以“三零六”爲主題的留言框，框裡分別是每個女生的名字最後一個字再加上一句祝福格言之類。女生們簡直心花怒放，手忙腳亂地互相交換着把屬於自己的瓶子拿到手，真是感動又感嘆，送禮物這事果然還是得女生，想想顧問，就送三零六一相框。
何沛媛眨巴睫毛：“瞎子的lo聽得人心碎。”
年晴哼：“vp了不起，走吧。”
齊清諾公開把話挑明瞭：“階級矛盾，我們這樣的都怕遇到內行，有人卻只盼越多越好。”
何沛媛就繼續傷感，又想起來：“你們聊沒？張毅捷。”
張毅捷也不可能一一回應，微笑着籠統點頭：“……這麼多東西。”
楊景行提醒：“還有呢……”
劉副團長還催：“你們去換呀，我們先走了。”
“這就是發自靈魂的音樂。”柴麗甜也不是誇讚，還緩緩搖頭。
張毅捷呵呵點頭，又對楊景行說：“謝謝了。”
怎麼還能像在校時那樣徵用苦力呢？女生們對vp特權表現出的誠摯認同簡直到了虛僞的程度，該撤的趕快撤，年晴還想起來把那個玩具熊一把塞進張毅捷懷裡：“抱好！”
楊景行深呼吸。
男朋友都害羞了，劉思蔓笑着警告夥伴們：“行了你們……”
楊景行跟劉思蔓說：“等會讓他慢慢給你講聽衆反應，有幾個識貨的。”
張毅捷誠懇點頭：“真的。”
隨着人走出視野，看笑話的這羣人慢慢放下了笑容，剛剛收禮物的那點高興勁也過期了，氣氛轉變之快，旁邊工作人員都察覺到了。
張毅捷謙虛地高興：“我經驗少，都是楊景行跟我講，不然可能不知道有這麼多內行聽衆。”
技不如人有什麼辦法，大夥只能呵呵，不過張毅捷就有點尷尬，劉思蔓見了就有點不開心：“誰最喜歡內行這裡都知道！”
郭菱相信顧問的眼神：“就是第三排左邊，穿灰色毛呢的……”
女生們都想掙錢呢，紛紛表示意向，張毅捷反而爲難了：“想學箏的最多，楊琴琵琶也不少，二胡反而不多。”
邵芳潔喃喃的：“音樂，感情，我一直羨慕她能那麼深刻……”語氣並不羨慕。
郭菱嘆氣：“以前都是理論，現在有活生生的例子。”
年晴突然振奮：“我們幹什麼？該幹嘛幹嘛！”
楊景行點頭：“說好了。”
楊景行好笑，何沛媛說話：“坐那老後面還謝。”
“沒問題。”張毅捷點點頭，再笑一笑：“很成功，祝賀。”
張毅捷的表情比女朋友自己還謙虛：“只是擡舉，不過今天整體評價很不錯。”
“怎麼不需要？”楊景行還想拉上張毅捷一起不要臉：“我們這種貴賓內行不就是圖個喜歡。”
楊景行點頭：“那位懂行，很多點都抓得住，不過沒第五排那個厲害。”
齊團長又想到一出：“出個新規定，從今天開始vp可以先走了。”
女生的動作就慢，一羣人還在打包，柴麗甜最省事最先發現顧問，不過她的笑容是給向的張毅捷的：“嗨……”
於菲菲沒那麼藝術：“等會要不要送一送？”
於菲菲雖然笑但還是跟張毅捷客氣：“不送了，張校長。”
劉思蔓不謙虛但是客氣：“沒關係，一起吧。”
顧問表態了，幾個女生就用一種老藝術家的深沉嚴肅派頭點頭表示有力支持，但不多加評論。
張毅捷不安慰：“三絃是比較少。”
蔡菲旋躲藏着壓抑着：“我對湯啓華那麼失望，恨他……還是想他好好的。”
楊景行說：“不多。”
“別理他！”何沛媛的表情連夥伴都嫌棄了，不過視線轉回張毅捷身上就又瞬間和悅。
十個演奏家朝顧問聚攏靠近，來回忙着收尾的工作人員可能還以爲他們在搞總結，都不敢打擾。
張毅捷這就要動手：“先把東西搬了吧……”
齊清諾建議：“別客氣了，不然vp白當了。”
比起顧問來張毅捷很是稀客，青年女演奏家們的注意力全向他集中，或多或少都是驚喜歡迎的，還陸續打上招呼。
大夥嘗試行動起來，可是也沒什麼事做了，楊景行也不裝樣子去幫工作人員搬箱子了，朋友們一起等着吧，劉思蔓換衣服也要不了幾分鐘。
何沛媛比其他人更幸災樂禍：“要不要臉？”
郭菱搖頭：“別呀，太誇張了。”
齊清諾呵：“上當了吧，騙你來幫忙的。”
vp的待遇真好，那一小束花也貴劉思蔓所有了，於是張毅捷抱着熊拿着花陪女朋友去換衣服的形象就被笑話了，讓誰看了也會認爲是個狂熱的追求者呀。
夥伴們似乎沒責怪，蔡菲旋還從後面抱住了王蕊，頭靠頭的姿勢好肉麻。邵芳潔又摸上蔡菲旋的肩膀：“別這樣……”
“看到了。”柴麗甜對張毅捷笑：“我們比你們看得清楚。”
齊團長簡直公正不阿：“我們評藝術不評形象，也不考慮家屬貢獻。”
楊景行不服氣：“肯定會越來越多。哎，vp評出來沒？”
王蕊小心透漏：“下午一直都好，中場在後面一個字沒講，就知道她繃不住了，沒想到她會這樣宣泄出來。”
何沛媛跟張毅捷抱歉：“座位太不好了，沒看清吧？”
柴麗甜積極：“今晚算面試吧，看我們還行嗎？”
何沛媛只看了男朋友一眼，着急參與另一邊的話題：“再少也沒三絃少吧。”
張毅捷點頭：“突然之間，老師不夠了，沒準備沒想到……”
楊景行需要現任女朋友幫忙：“我是這種人嗎？”
王蕊害怕地觀察夥伴們：“……我錯了。”
誰呢？王蕊懷疑排除：“阿怪不算，他不需要喜歡……”
王蕊更過分：“嫁給他，說yes……”表情古怪。
何沛媛小聲問：“他們走了？”
張毅捷堅持：“真的謝謝。”
張毅捷和楊景行一樣高興得像是想把女朋友的禮物歸爲己有，可是於菲菲要把這十一個瓶子都拿去單位作爲有意義的裝飾的強烈要求得到了夥伴們的一致支持，兩位家屬只能暫時把玩一下。
王蕊疑惑着解釋：“是說你不需要內行喜歡。”
柴麗甜下定決心：“從今天開始苦練基本功，戒驕戒躁提高自身水平！”
齊清諾就可以完全無視顧問，跟張毅捷打聽：“聽說最近想學民樂的不少？”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大家不予置評。
三零六應該是開始自我要求不願像原來那樣沒底線無原則互贈信心了，連王蕊都沒怎麼附和郭菱，就楊景行還不追求進步：“聽得我心潮澎湃。”
女生們表面上都謙虛，卻又全放下手頭的事朝張毅捷靠攏，郭菱擲地有聲地繼續話題：“瞎子是最大亮點，vp！”
高翩翩呵：“真的嗎？”
大家都呵呵，張毅捷還會拿起熊熊的手搖：“拜拜。”
一下七八個迴應拜拜，很是隆重，蔡菲旋似乎還嫌不夠：“加油！”
張毅捷點頭笑笑：“謝謝。”
齊團長趕時間：“換衣服！”
於是大家散了陣型不再集體整齊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