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處着眼是《在路上》這部紀錄片的特點之一,這邊創業大學生在仔細檢查展覽樣品時發現了小瑕疵,可別看是個小東西,經驗最豐富的老手藝人也得加班加點三天才能趕出來,傳統工藝實在複雜精細。
畫面一轉到浦海民族樂團,鏡頭接上了之前三零六聚擠在辦公室內的場景。當時攝像是站在椅子上俯拍的固定鏡頭,畫面中是女生們的正臉側臉或者背影。徐安像一眼認出了所有人般地驚喜久違,指着電視畫面給觀衆介紹:“大衛女兒!”
電視中齊清諾在跟夥伴們強調:“田老師的要求很高,我們爭取做到萬無一失,別耽誤她的時間。”
那個田老師?田珍琪啊,雖然是不同路子的音樂人,但是大家對女歌唱家的評價都不低。大衛女兒很漂亮嘛,面相還真是有她爸爸的影子……大家邊議論着邊跟着電視鏡頭看女生們準備排練跟田珍琪的合作歌曲的伴奏。
楊景行曝光這些其實都是擺拍演戲,但是也算真實,就是三零六平時的狀態。徐安有點感嘆,他真沒想到學校裡的一羣女孩子是玩真的,而且玩出了名堂。
鏡頭掃過正纏義甲的長髮姑娘,大家看看清楚了,真漂亮,不用四零二介紹承認坦白,這肯定就是他女朋友三絃姑娘何沛媛了。徐安當然知道大衛的女兒是四零二的前任,其他人應該也清楚,不過老油條們似乎不屑八卦這些年少幼稚。
可惜電視沒有播放排練伴奏的實質內容就把畫面切到搞工藝品的這邊的,一羣音樂人有點失望,認爲片子沒抓住重點。
表現了一下當地政府對創業大學生的支持後,畫面很快回到三零六這邊,田珍琪已經在跟姑娘排練了,電視觀衆們很熟悉的歌曲,但是鏡頭很精煉,稍微表現排練中的藝術討論和互相欣賞後就是著名歌唱家對着鏡頭誇獎年輕女孩子們的音樂態度了。
音樂人的視角不一樣,徐安團隊對只有幾秒的伴奏編曲產生了興趣,不錯呀,有內容!
慢慢的就,片子的偏心就越來越明顯,三零六的篇幅是明顯多於創業大學生的。電視中,女孩們恭送田珍琪離開後仰慕讚歎了一下歌唱家的水準和風采。其實當初拍的時候女生們的演技並不算好,不過這後期剪輯真幹得不錯,很真實的感覺。
何沛媛是坐王蕊旁邊的:“珍惜每一次機會,用音樂說話。”
樓管的絮絮叨叨和民樂老師的慷慨陳詞都只保留很小一部分,但是剪輯師是抓住了重點,很精煉地表現了三零六的長期堅持努力和民樂應該得到發揚的藝術價值。
創新這個詞被旁白標了重點,所謂文化的生命力,然後鏡頭又到三零六這邊,女生們爲這次演出精心準備的節目大多是新曲子,當然不如經典傳統曲目討好,可是即便心裡沒底也還是要堅持去做。
顧問還是有點眼光的,《寒月近人》的前六個小節引起了徐安這羣人的強烈好奇,以致於大家都無視了接下來四零二的出鏡,這些流行搖滾民謠音樂人們或者是所謂世界頂級樂手更關心的是三零六最近有沒有音樂會。
柴麗甜也簡單但很燦爛,還對鏡頭比了個剪刀手:”演出成功!”
徐安這羣人當然知道這種主旋律紀錄片是怎麼回事,但他們還是很受吸引地看得津津有味,而且爲片子裡的每一個音樂片段都興趣濃厚。
年晴則邊自己撲粉邊放鬆:“我覺得認真去做對得起自己就好,平常心吧。”
那邊竹篾工藝品也是有藝術價值的,創業大學生也在傳統的基礎上進行創新設計,並且結合歷史和文化讓傳統手工農藝的美被更多的人所認識。
蔡菲旋承認:“當然緊張,不管什麼樣的演出只要面對聽衆都會緊張,不過我相信我們已經做到最好。”
接下來,片子就用超過五分鐘的時間紀錄了音樂會的“盛況空前”。這導演和剪輯師真該去拍故事片,很有功力很會講故事,都把紀錄片剪出張力來了,已經有點偏離系列片的平實風格了。
因爲座次陣型,何沛媛的個人鏡頭比較靠後是倒數第三個,從柴麗甜那邊過來的有點俯視角度的鏡頭先走到三絃身後。這時候三絃姑娘美麗的長髮已經紮起來看不出什麼優勢了,但是鏡頭再往前轉,那美麗的臉蛋就一覽無餘,尤其側面似乎比正面更讓人讚歎。
可惜啊可惜,即便是壓軸節目,紀錄片也只給了半分多鐘時間,徐安他們不僅是意猶未盡簡直還想罵娘,這裡給個全曲收錄也是很合適的嘛。而聽四零二說編曲就是那個笛子小姑娘做的,老男人們更是難以置信,簡直自卑。
“怎麼不方便了?”蕭舒夏氣呼呼的,又小聲許多:“你還別說……齊清諾是不是變瘦了?頭髮也長了。”
在用幾組鏡頭展現了露天音樂會的觀衆席滿座情況,後臺萬事俱備,齊清諾已經最後動員,演員摩拳擦掌準備上臺的時候,片子又切到工藝品那邊去了。挺好的,藝術品在大型展會上博得不少關注,不光有意向還簽下了幾筆合同,差點要被工業生產淘汰的傳統手工藝用與時俱進的方法得以留存甚至是發揚。
可能真的是生活經驗吧,國內首屈一指的編曲人通過電視畫面就相信劉思蔓一定是很有水平和態度的。
王蕊可嚴肅了:“要感謝太多太多人,我們能做的就是彈奏好每一個音符,珍惜每一首作品,證明我們對音樂的愛!”
歌唱家的風采感染也激勵了女孩子們,她們開始排她們自己的作品,這纔算是正式出場,在現場實錄音樂中,鏡頭緩慢依次給十一個女生鏡頭,而且近景或者特寫的拍攝手法和角度還避免了重複單調,甚至有嘗試把女生們拍得更美一些。
齊清諾比副團長還玄乎:“文化傳承和發展的意義應該是價值觀吧,價值觀需要全面的載體,每個人都是很微小的組成部分。當然價值觀也要與時俱進,雖然再過多少年孔子都是聖賢,不過三綱五常可能已經不太適用,再提三從四德就更不合適了。”然後鏡頭在團長有點調皮嫌疑的笑臉側面停留了幾秒,似乎還是慢放。
徐安這羣人現在的重點不是女孩子們有多青春美麗,他們更驚喜於音樂,坦白說跟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不過既然是出自四零二之手就不足爲奇了,但有機會還是要聽聽《就是我們》全曲。
楊景行嘆氣:“又說到哪兒去了?”
畫面中,女孩子們謀劃着如果演出反響不好就集體跳舞救場,一羣哈哈嘎嘎的放任樣子就像根本不知道鏡頭的存在。女生們還聊了下好吃的好玩的,然後想念浦音食堂了,又懷戀學校生活了。
劉思蔓有覺悟:“相比於結果我們更注重過程,更注重我們自己對音樂的體會,自己有了深刻的體會才能去告訴聽衆並讓聽衆接受。對藝術的接受過程是一個創造性的意義生成過程,我認爲這個過程的意義可能比藝術更重要。我十分希望我們不僅讓聽衆接受音樂作品,也讓大家接受音樂思想。”
邵芳潔挺害羞的:“一起加油。”
郭菱邊被化妝師擺弄邊回憶:“老大的《雲開霧散》第一次在學校演出,所有東西都是我們自己準備,特別簡陋……我們這羣好朋友就是靠着志同道合走到今天,今後也同樣繼續努力。”
高翩翩很顯篤定:“我們所相信的所熱愛的一定能經得起驗證!”
等製作人回到電視前,大家還跟他說了一下錯過的內容。三零六這也算露天大型演出了,而且是在國家館前面,還有朱麗華這種級別的藝術家,都是行內人,知道肯定不是電視上說得那麼簡單。
蕭舒夏一點義氣沒有:“你爸爸叫我問你齊清諾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男朋友!”楊程義連忙解釋自己的目的只是希望年輕人見面不尷尬。
兩三分鐘的排練內容之後,女生們休息,討論下藝術更主要是閒聊。這段不算演戲了,當時是兩臺攝像機架在休息室裡,攝製組人員全部避開了讓女生們自由發揮。拍的素材有一個多小時,雖然剪出來的只有四五分鐘,但是更顯真實。
女朋友那邊沒什麼動靜,蕭舒夏跟快就給楊景行打電話來了,她可算是看到兒子充滿藝術家氣質的一面了,是九純的那些所謂文藝工作者遠遠比不上的氣質。楊景行在電視中多麼老道啊,相比之下楊程義在九純新聞中的露面都顯得太不自然了。可惜的是楊景行的畫面實在太短了,蕭舒夏決定還是打電話給何沛媛好好聊,這姑娘電視上還更好看。
創業大學生帶着產品和希望進省城了,三零六這邊也進入演出後臺了。音樂會總導演高屋建瓴的話也沒被紀錄片保留多少,不過反而顯得更務實一些。相比幕後人員來去如風吵吵鬧鬧各種緊張,化妝間裡就安靜得多,臨上場的時刻,女生們反而安定下來的樣子。
楊景行沒好氣:“我們不尷尬,不說了,我回去看電視!”
於菲菲已經在醞釀情緒:“每次上場之前我都抽出一點時間讓自己走進回憶裡,我覺得回憶是最好的朋友,她會告訴你很多事,會告訴你怎麼做怎麼做好。”
畢竟聲音是現場音響工程師錄下再交給紀錄片攝製組做音畫同步的,當電視裡想起音樂會最後一個節目《讓我們蕩起雙槳》的民樂編曲前奏時,電視前這羣四五十歲的男人都震驚了,這是他們那個時代的歌呀,是他們的童年少年回憶啊,怎麼這些八零後九零後還能來一手呢?
楊景行勸母親晚點再打,這會何沛媛正跟同事們在一起呢,不方便接電話。
介紹齊清諾的鏡頭是從側面全身推近慢慢變成正面特寫,姑娘臉蛋的輪廓和皮膚是經得住這種推敲的,好像沒有什麼缺點,那一點點小顆粒應該算作真實而不是瑕疵。本來當初拍的時候是計劃給姑娘們打字幕搞介紹的,後來楊顧問又決定還是不搞個人信息了,所以他這會就要給捧場的專輯團隊作口頭介紹。
鏡頭一轉,浦音學校大門,旁白作了一些介紹,這所學校還是培養了不少著名音樂家的。老舊的北樓也被拍出了厚重感,鏡頭裡的樓道和三零六教室似乎也顯得跟平時不太一樣,四零二教室也有一個短暫畫面呢。
在全方位甚至是吹噓地表現了音樂會的圓滿成功後,這一集紀錄片已經進行到四十分鐘了,可還是要堅持着再記錄下演員們下臺後的興奮喜悅,女生們一張張笑臉一句句感謝,甚至還有些得意忘形的表現。四零二又得以入鏡,雖然畫面短暫,但是看得出跟女生們挺親密。如楊景行的要求,丹麥大使只得到幾秒鐘的鏡頭,更重要的還是外面的幾組觀衆採訪,普遍反映是耳目一新。
最後片子用一分鐘的時間作了回顧總結,切合《青春闊步》的單集標題,上升到文化傳承發展的高度,不管是浦海的三零六樂團還是小鎮上的創業大學生,他們都充滿了希望,也是未來的希望。
又有點刻意做作,三零六集合面對鏡頭那個“我們是三零六樂團”的笑顏如花鏡頭被放在了片子最後,而且時長有點過分。
好了,電視看完了,馬上就九點了,今天也不用開工了,該早點休息明天繼續奮鬥吧。可是徐安要跟楊景行道歉,他當初是真的不知道三零六是這麼用心做音樂而且能做得這麼好的一羣女孩子,難怪年晴能一遍過呢,看來《錦瑟華年》的快閃視頻並不是什麼刻意炒作,都是有真本事的。
徐安越說越覺得自己大錯特錯,他甚至羞愧得不敢給年晴打個電話講兩句肯定鼓勵的話,覺得自己沒資格。哎,只能自罰三杯了,走,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