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開會
齊清諾真是快，只用十來分鐘就補好了妝，睫'毛'刷得順順翹翹的，很淡的眼影眼線，脣膏粉嫩嫩的，耳釘特別小巧。她的頭髮漸漸修長了，把耳廓都擋住了一部分。
楊景行接到周凱麗的電話，問他到沒，於是四點他們三個人就下樓了。七個人站在對面的樓下迎接，付飛蓉排頭，面帶專業的微笑。
楊景行面帶微笑，先看看付飛蓉，讓她笑得真誠了一點後再挨個和周凱麗他們握手感謝。
付飛蓉的嫂子先跟那些老師們問好，再和齊清諾一起看付飛蓉，都笑得有些驚奇。付飛蓉化了十分精細的彩妝，難怪說只要化妝師厲害，任何人都是美女。
付飛蓉的皮膚不是特別白，所以粉底的顏'色'就和脖子的膚'色'很統一，十分自然。仔細看的話，連脣彩也是分層次的，把她原本不太立體的嘴脣勾畫得非常好。
細膩到看不出來的粉底估計也是刷了很長時間，讓整張臉看起來十分自然，不是那種一片雪白的嚇人樣子。該淡的地方有點淡，該紅的地方也略微紅。
付飛蓉的眼睛原本不怎麼樣，可現在連美瞳都用上了，突然神采了好多。眼線和眼影都是用的那種情信自然的勾畫方法，免得她顯得不像個少女了。
她的眉'毛'修建得一點瑕疵都沒有，根根細緻，又精神又好看。頭髮肯定也做了很久，前面精緻的齊劉海，後面看似簡單其實複雜的盤繞絕對是出自專業人士之手。
這裡也挺冷的，可付飛蓉只穿着一條緊身的牛仔褲和單薄的修身長外套，和周圍的羽絨服厚棉衣形成鮮明對比。看得出，她的站姿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形態氣質好了不少。不過可能還不怎麼熟練，所以保持着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的。
齊清諾抱怨：“吃人嘴軟。”
楊景行說：“上去吧，冷。”
周凱麗不認同：“自信和活力每個人都可以做到，我們會盡量按照你的要求做。”
楊景行接過：“我給你們拍。”
楊景行的意思是要因材施教，從付飛蓉本身的條件出發去發展長大，但堅決不會做什麼整容手術，連美瞳這樣的東西也要杜絕。
形體老師說：“來的時候五十四點五，現在五十一，我們的最低目標是四十七。”
形體老師高興了：“這可以把她骨骼的缺點淡化。”可能是因爲幹活的原因，付飛蓉上身骨骼偏大，至少完全沒有喻昕婷那種嬌小的感覺，導致一般的衣服穿着都少了一些女人味道。
楊景行走過去，說：“辛苦了，你們好好說說話。問問老師，晚上能不能和你嫂子住一起。”
造型師問：“你的意思，是要俗一點？”
齊清諾抓起付飛蓉的手看，問：“有效果嗎？”
楊景行的各種想法都已經寫好在電腦上了，他就聽着大家圍繞着自己的計劃討論，偶爾提供意見或者糾正方向。付飛蓉自己說話最少，只是認真的聽着。
漂亮，'性'感，可愛……這些雖然最容易被接受，但是現在這樣的舞臺角'色'已經太多太多了。
周凱麗是這裡的主負責人，她說：“這沒問題，但是要注意休息，明天按時起牀。”
齊清諾當沒聽見，擡着眼睛看別處。造型師仔細端詳齊清諾，歪着腦袋左右看，說：“這是天生麗質。”
楊景行把自己電腦裡準備的資料和計劃什麼的給每個人拷貝了一份，很多很詳細。齊清諾沒電腦，和楊景行看一臺。
楊景行笑着用掌聲肯定大家的努力，齊清諾跟着學，可是笑得有點誇張。楊景行不讓付飛蓉休息：“唱首歌吧。”
那時候的演唱會，根本還沒有什麼領掌聲領叫喊的專業粉絲，可是幾萬觀衆都是從頭跟着唱到尾的。到最後主唱累到虛脫，觀衆全部嗓子沙啞。
化妝師說：“這些都是洗手洗腳的。”
付飛蓉依然保持着笑容，再次鞠躬，然後右手假裝拿着話筒的說：“我唱一首《約定》，希望大家喜歡。”
這兩人一個少不更事，一個海龜，都有點假大空白日夢。齊清諾說：“盼盼如果這樣成功了，肯定不是靠炒作人氣，她會得到認同，社會中相當大一部分和她情況差不多的人的認同。而且我覺得要是盼盼成功了，市場會非常大……關鍵是，我們有不有這樣的經驗，去針對那一部分人。”
楊景行坐在前面，和周凱麗跟形體老師一起，付飛蓉嫂子和齊清諾就坐牆邊的椅子休息。
齊清諾笑一下：“好像更有難度……這麼說，最好的效果就是盼盼站在舞臺上的時候，她的形象能夠讓觀衆的心態不再是看明星，還要靠歌曲。”
營養師說：“最好養成這個習慣，工作壓力大了之後，體重是很大的問題，需要時刻警惕。”
造型師笑笑：“對，不能唱你是風兒我是沙。”
周凱麗最先認同楊景行：“我覺得這樣的舞臺形象如果成功了，得到肯定的不僅僅是付飛蓉一個人，也是對我們社會的肯定，是對夢想的肯定！”
齊清諾笑：“他們也沒賺到什麼錢。”
司機人到中年，經歷過那個時代，感慨的說：“大衛我見過幾次，很好的人。那時候他們開演唱會，一張好點的票要一般人兩三個月工資，還要託朋友想辦法纔買得到。去的都是歌'迷'，二十幾歲，真的是唱瘋了。”
楊景行邀請：“一起啊，要你的意見。”
本來站在嫂子身邊沒啥特別表情的付飛蓉立刻接到了命令，臉上立刻做出燦爛的笑容，幾步走到房間中間，步伐姿態充滿了活力朝氣。
楊景行想起來：“喻昕婷給你帶零食了，還在車上，明天給你，省着吃。”
司機說：“是沒想賺錢，正宗的音樂人，哪像現在。”
十點了後，楊景行說休息一會，他跑出去了近半個小時纔回來，然後繼續把會開到十二點還沒討論結束。幾個老師好像膩味了自己以前的工作，突然接了個新活後就各種靈感都爆發出來了，各抒己見激烈的討論，經常'性'的搶話接話，不停的記錄。
楊景行說：“她現在還在車上。”
看時間實在太晚了，楊景行就說休息了明天早上繼續。付飛蓉過去跟嫂子一塊睡，就四個人上樓。楊景行幫忙提着幾大盒牛'奶'，付飛蓉自己抱着泡手泡腳的盆子。
周凱麗對家長表揚了一下付飛蓉，說這是她回國帶的十幾個人中她最欣賞的一個。前面的那些，都是有不錯的出生和家庭環境的，根本吃不了苦，或者就是不懂得尊重人，以爲自己當個藝人就是明星了，還以爲明星就是大腕了，根本沒端正心態。
然後一羣人就去了練功房，這裡面積相當於兩個房間，估計原來是會議室，現在的會議室原來是個房間。
吃完飯就八點了，回去開會。快走到的時候齊清諾說：“我先回房了。”
周凱麗還要對付飛蓉發佈命令：“休息。”
她嫂子也看，驚奇：“真的呢……要愛惜，以後不讓你做事了。”
周凱麗說付飛蓉是個有毅力的女孩，這是成爲巨星的一個重要的先決條件。她大概認爲只要是從她手裡出來的，都要成巨星。
正說着楊景行的電話響了，是陶萌，那鈴聲齊清諾聽得看了他一眼。楊景行出門接聽了十幾分鍾纔回來，發現齊清諾在和造型師探討專業問題。
楊景行也不用描述了，直接指着齊清諾對造型師說：“就是她這種感覺，真實，自信，有活力，再稍微平凡一點……說白了就是沒這麼漂亮。”
這次面對鏡頭，付飛蓉的表情和身段倒是沒有商業化。和老師們一起，拍了好幾張。然後付飛蓉就由嫂子陪着回房去換衣服了。
齊清諾看看牆邊：“這麼多牛'奶'，不怕過期？”
齊清諾在女生中能算高大，雖然她一點都不強壯，但是整體就是給人一種充滿女'性'味道的力量感。她經常是中'性'穿着，一般也不化妝，以前頭髮比好多男生還短，可依然是渾身的女人味。這估計是得益於她比較豐滿的胸部和線條特別柔順的臉蛋以及那雙神奇的眼睛。
齊清諾搶楊景行的話：“這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
造型師說：“如果要這樣，最好是偏中'性'一點，短髮最能體現。”
付飛蓉儘量聲情並茂的表演時，楊景行和兩個老師小聲說着話。形體老師說付飛蓉學得算快的，但是因爲以前是空白，所以現在效果還不是特別突出，儘管她很努力，依然有很明顯的生澀和做作的痕跡。
上樓後，楊景行先在衆人陪同下看看環境。這棟樓是小樓，可能專門用於出租的。三樓一共十二個房間，付飛蓉他們連同整天無所事事的司機只有八個人，一人一間房。此外還有會議室，練功房。還有一個廚房，裡面有些簡單的用電廚具，是周凱麗的副手專門用來給付飛蓉配一日三餐的。
付飛蓉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有。”
楊景行看了看冰箱，裡面有些蔬菜瓜果，雞蛋牛'奶'什麼的。周凱麗的副手也是營養師的人連忙遞上了付飛蓉的每週菜單，付飛蓉的嫂子也看，驚訝道：“以後天天這樣啊？”
付飛蓉笑，但是自覺：“我不能吃，我謝謝她。”
形體老師大概懂了：“臺步就不能那樣走了。”
周凱麗也說：“颱風要完全重新設計，很難借鑑。”
齊清諾是討論主力，漸漸的還有了中心的感覺，給了幾個陌生人一個特別聰明靈光的印象。後來連周凱麗說了個什麼都看看她的反應。
楊景行感激：“對！”
付飛蓉簡直如釋重負，立刻抓起嫂子的手，臉上的笑容一下真誠得多了。
不早了，去吃晚飯。一共十一個人，就在酒店裡坐了一個大包廂。楊景行乾杯謝謝每個人，包括司機。付飛蓉嫂子也說了些話，就是什麼鄉下人要大家多照顧什麼的。
齊清諾從包包裡翻出小相機：“拍照，冉姐要看。”
那個時代，大陸根本沒這麼多演藝公司唱片公司，各方面的條件比現在落後了很多很多。可是那時候的城隍樂隊，在大城市辦一場演唱會，門票都是被搶購一空，根本就不需要鋪天蓋地的信息轟炸，也沒條件去做信息轟炸。
這頓飯吃得挺開心，不敢動筷子的付飛蓉除外，她只能小口吃點素菜，外加半碗飯。可她終究沒啥城府，變得跟喻昕婷似的，目光經常停留在那些大魚大肉上移不動。
楊景行點頭：“我的意思就是這個，我們要儘量從藝術化的角度去迎合那種生活觀念……”
周凱麗說：“積極，自信，健康，平凡！”
付飛蓉看過錄像，所以瞭解，對齊清諾說：“我也覺得老闆他們特別了不起。”
當嫂子的也被震驚了：“可惜你哥哥看不到……瘦了，真的瘦了！”
楊景行希望付飛蓉做一個真實的演唱者，想法簡直有些扭曲：“盼盼是初中畢業，人沒多漂亮，來自農村鄉下……但是我們就是要證明她只要肯努力，就也能站在舞臺上散發她本身就具有的光芒。她自信，勇敢，真誠，努力，充滿健康的活力，這些是我們要着重表現的，這些比漂亮寶貴得多！”
集體會議，付飛蓉嫂子也參加，但是自覺的只旁聽。楊景行先總結了前一階段的工作，說那只是準備，算是讓付飛蓉進入狀態了，接下來纔是動真格的。
雖然麼齊清諾什麼事，但是她也閒不住，因爲齊達維的名聲在外。齊達維紅的時候，周凱麗還在國外，也不是什麼角'色'，但是周凱麗卻瞭解的說齊達維那一代纔算是大陸真正的明星，巨星。
齊清諾不好意思的笑：“這和俗不俗沒關係，不同的生活和觀念都能藝術化吧。”
付飛蓉先站定，擺了個挺淡定的姿勢，然後再邁步朝着楊景行的方向走臺步，走近了後鞠了一躬，然後有轉身朝後面的鏡子走，走到後再轉身擺個看起來很自然其實挺有講究的姿勢，然後再走回舞臺中央。
付飛蓉嫂子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我們回去多帶點燻肉來，明年讓她天天有吃的。”
付飛蓉唱完後，接受了幾個人的掌聲，再明星一般的退場。楊景行看看時間，五點多了，就說：“大家辛苦了，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吃個飯，然後再開會。”
付飛蓉點頭：“我知道，下午給我發短信，問你們到沒。”
就跟領導視察一樣，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先彩排。周凱麗先坐着報幕，聲音充滿激情：“女士們先生們，下面歡迎未來的巨星付飛蓉小姐！”
楊景行和齊清諾去了會議室，看看這一階段的工作總結，還有錄像，若干照片。造型師給付飛蓉嘗試了十來種不同風格的定妝，都不錯，但是也都沒啥新意，僅僅是把人變得好看而已，有些還略感誇張，和楊景行一直強調的健康平凡不搭調，尤其是平凡。
齊清諾抓着付飛蓉的肩膀看她，感嘆：“盼盼，是你吧？”
楊景行搖頭：“天天吃她就覺得沒意思了，一個月一次她還會謝謝你們。”
齊清諾笑：“你打電話，說楊景行說她壞話。”
楊景行說：“估計睡了。”
齊清諾瞭解：“現在的火車怎麼睡。”
付飛蓉更瞭解：“他給她買的臥鋪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