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識破了，楊景行就不送何沛媛回樂團了，倆人先去吃午飯。這時節大閘蟹應該比較肥肥美了，楊景行提議還是去老碼頭吧。
外地人懂什麼，吃蟹當然是去老字號呀，兩百多年的老字號，何沛媛幾乎是從記事起就每年都要去幾次的，媽媽和大姨，自己和妹妹，那都算老字號的粉絲呢。老字號在陽澄湖有自己的養殖區，品質不會差的。
楊景行當然聽本地人的，然後一路上又喜聞何沛媛的不少回憶，什麼凱司令小紹興沈大成……
浦海第一家洋快餐開業的時候，何沛媛才兩歲不記事，但是家裡還有照片，記錄了何偉東騎着他的摩托帶着妻子女兒去開洋葷的幾個瞬間，那真叫一個人潮涌動，看的人比吃的人多。
楊景行哈哈哈：“原來你們浦海人也這麼沒見識過。”
何沛媛哼：“你呢？你那時候還不會講話，只會哇哇哇……”
楊景行期待：“好想看你小時候的樣子，帶出來讓我看看好不好？”
不好，相冊都是父母保管的，何沛媛憑什麼偷出來給外人看呢。楊景行就建議應該把老照片都掃描成電子檔，這事自己有經驗，說得何沛媛有點心動。
老字號距離何沛媛家還不太遠，看得出生意挺不錯，星期四的下午這個點了依然紅紅火火的。螃蟹又漲價了，比何沛媛最近的記憶都貴不少，但是也很划算，一斤的價格還抵不上半隻黃油蟹，果斷來兩斤。
根本就是全蟹宴，除了清蒸蟹還有蟹粉豆腐蟹黃包蟹粉獅子頭。還有黃酒是何沛媛一定要推薦的，真的很好喝，可惜只能下次了。
楊景行也不能強迫姑娘呀：“別浪費，我喝了。”
逛了一圈後還是要回到現實，何沛媛強烈要求楊景行帶着自己去看看切合實際的。看得出來，看了坐了一圈幾十上百萬的車之後，再坐進十萬出頭的合資車裡面，何沛媛臉上的神情差異還是比較明顯的。
何沛媛都拒絕得不好意思，似乎都狠不下心搖頭了。
“考過了還不開心？”
估計對何沛媛而言靈魂的純潔更爲重要，在視線的交鋒中，姑娘眼神的一些驚慌慢慢被堅貞取代了，她搖搖頭：“就不……”
出來再坐上楊景行的破車離開，何沛媛鬆口氣，但是埋怨司機：“你耽誤別人的時間，明知道我不會買。”
楊景行委屈：“你覺得我是這個意思嗎？”
經理和銷售到極力邀請何小姐試駕感受一下的，沒駕照沒關係呀，楊先生可以試駕嘛。
何沛媛把臉朝司機這邊迎一點，小張嘴。
等楊景行繞過車頭上車，發現事情嚴重了，何沛媛把昨天買了放在車上的一盒口香糖找出來了，緊握在手裡抱在胸前，那眼神可就有底氣有骨氣有傲氣了：“我吃了！”
何沛媛扭臉不理了。
“不行。”何沛媛偉大呀，爲了法律犧牲：“……我等會喝。”
何沛媛小噘嘴搖搖頭。
楊景行當然是一把就抱住姑娘，準備報復了：“還敢威脅我。”
“不開心！”
楊景行眼睛一亮：“吃豆腐？”
好在何沛媛還有楊景行，對於她而言，楊景行就算是懂車的了。楊景行當然是這也不好那也不好，還是去看一看另一款吧，也就三十幾萬。
楊景行嘿：“我不喝，我只聞一聞。”
外人面前，何沛媛沒掃楊景行的面子，最輕微的小白眼都沒使一個……
幾分鐘後，楊景行躺在椅子裡喘氣了發酒瘋了：“……警官，我沒醉，真的沒醉，接吻犯法嗎？”
楊景行也是接受過不少培訓的，端起杯子：“來，讓我以茶代酒祝媛媛以後每天都像今天這麼開心……”
何沛媛嘻，覺得新奇：“剛開始看覺得好醜，看多了好像也還行，我喜歡它的內飾。”
不是太遠，路況也比較好，十幾分鍾就先到了寶馬的4s店。楊景行也不需要店裡熱情歡迎悉心解釋，他不是來提車而是諮詢請教。
只有那壺黃酒，何沛媛還聞多沒聞就完全否決了，一小杯倒在那兒她半天都沒正眼看一下，之前還吹自己小學時就能喝好幾杯呢。
何沛媛就問：“那你覺得我要開什麼車才配得上你？”
何沛媛都要哭了：“不要你祝……”
楊景行又不明白：“我想什麼了？”
何沛媛搖頭：“算了吧……一個人喝沒意思。”
楊景行也沒醉，遠處來人了他都能察覺，就中斷了這個才持續不了到一分鐘的熱吻，開門讓姑娘上車。
回酒家地下車庫取車，楊景行好趕時間的，拉着何沛媛的手只想走快點。何沛媛好像也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會是什麼，哭喪着臉只想多拖延一秒是一秒。
楊景行好意思，還跟人要了好幾個品牌的店鋪地址才離開。
鼻子頂鼻子地對視着，何沛媛眼珠一轉，嘗試說明：“……我都沒發現你是騙我的。”
楊景行完全是威逼：“承認是我女朋友就放過你。”
銷售又給楊景行端來茶水，再道歉解釋一遍爲什麼要下週才能提車，不過楊先生運氣真的非常好了，別人都是等兩三個月甚至更久的。
何沛媛猛地一縮脖子躲避，捂住可自己受污染的耳朵，低聲譴責：“你好惡心……”
店裡的服務態度合和意識也不一樣，不僅是不夠熱情，銷售似乎連自己的車型都不太瞭解。
楊景行哪管那麼多，酒還沒聞夠呢……
聽說是何沛媛買車，經理再雙手遞上一張名片：“請問小姐貴姓……何小姐，請問你以前開什麼車？”
何沛媛又哭起臉：“你耍賴……”
何沛媛搖頭：“沒開過。”
楊景行問：“喜歡嗎？z4。”
何沛媛嚴肅搖頭：“不能喝！你學交規沒？”
接着倆人又去逛了奔馳、雷克薩斯，瑪莎拉蒂的店還有點遠。何沛媛也接受楊景行的建議，就當是逛街，看看不行非要買嗎，似乎還找到了點逛街的感覺。
最後要結賬了，楊景行還不放過：“我再祝媛媛大姨也身體健康闔家歡樂。”
楊景行哼：“明明喜歡，又想騙我。”
經理連連真誠點頭：“我看得出來何小姐不需要自己開車，那麼這一次是想小試身手。請問何小姐有哪些方面的要求呢？能不能跟我說一下。”
楊景行不管了，控制不住了，就要一壺黃酒。
何沛媛生悶氣……
何沛媛纔是真委屈的，護着嘴巴指責：“不經過同意就是犯法……走了，肯定有監控！”
楊景行簡直肉麻：“我看你喝。”
楊景行嘴硬：“你情願……怎麼不考慮我情願？”
何沛媛就開瓶子。
去看車，要去楊浦中環，楊程義給楊景行的新車就在那邊的店訂的。何沛媛也知道那一帶買車的還不少，因爲大姨原來的家就距離理工大學不遠。
何沛媛真是咬着牙對大姨盡孝心，這估計有十幾度的東西她已經下肚了有三四兩了，至少臉上氣色已經起了變化。
楊景行恨不得伸過臉去：“看我看我，內在美。”
楊景行拿出糖來：“我餵你。”
楊景行伸手：“給我兩顆。”
纔到車邊，楊景行就等不及了，蠻橫地一下把姑娘摟緊懷裡並貼緊。何沛媛的脖子有自我保護地後仰，但是也仰不成什麼樣，何況楊景行還要緊逼呢，兩人又是臉對臉。
“你內在醜！”何沛媛快速掃描一樣上下左右：“怎麼看都醜。”
楊景行求情：“喝點嘛，我嚐嚐什麼味道。”
何沛媛好像煩了，看着楊景行：“你不要這樣……我決定了就不會改變，我不會要你給我買，我情願繼續坐地鐵！”
楊景行無聊：“怎麼兩個方向盤？”
楊景行笑：“再說我真的要醉了。”
雖然何沛媛表明了寶馬品牌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之內，但是等負責楊景行的銷售火急火燎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趕回來的時候，何沛媛已經坐在z4的展車駕駛座上了。店經理並不是要推銷自己的車，而是以z4爲例子爲顧客講一下汽車各方面的要素，比楊景行是講得好多了，所以楊景行只能站旁邊看着。
何沛媛好像知道不是：“那你就不能尊重我的意願……你想不想我喜歡你？”
開車上路，何沛媛好像又醉了，要求楊景行吃口香糖：“……有吃豆腐乳被查出酒駕的。”
“不要。”
楊景行簡直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也長，一下就把瓶子從姑娘手裡奪走了。
何沛媛盯着無賴，臉腮逐漸微微鼓起，嘴巴也小嘟起來：“……淨不想好事。”
楊景行幫忙說：“好看漂亮，但是要低調，安全最重要，操控要簡單溫柔。”
經理還記錄呢，點頭再跟楊景行達成共識：“價格因素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內。”
楊景行真是言出必行的男人，都沒讓姑娘把第二字說利索。
螃蟹不錯，蟹黃滿滿的，何沛媛吃得挺開心，並得意自己的吃法要比楊景行的合理先進，而且願意教學一下。蟹黃包也算是姑娘小時候的味道，基本沒有減分。
何沛媛的嘴脣上就有淡淡的酒香氣，而口腔裡，可能是混合或者醞釀作用，姑娘的舌頭和口水的味道更爲特別。何沛媛應該沒醉，因爲她舌頭都沒醉，甚至顯得比昨天更爲勇敢靈活了……
何沛媛好煩，但又想圖個安心：“……你吞口水沒？”
不愧是楊程義的兒子，楊景行有錢：“幾十萬一百萬沒關係。”
正好，楊景行湊到姑娘耳邊可以小聲點：“喝一點，看看佳人加美酒能把我醉成什麼樣。”
楊景行頓時正色嚴厲起來：“呸呸烏鴉嘴，怎麼能這麼說話，快點認錯……來，幹了！”
實力懸殊的對視中，可能是意識到自己微張的小嘴呼出的氣息會增加危險，何沛媛閉上了嘴脣，連帶一個吞嚥動作，好像是要杜絕一切楊景行喜歡的東西。
楊景行繼續威脅：“快點，不然我就醉了，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我倒數，三，二……”
楊景行點頭：“當然想。”
何沛媛有點怨氣：“那你就要尊重我喜歡你的方式……我不想別人誤會我們。”
楊景行說不出話來，只能看着姑娘：“……抱抱。”
何沛媛願意的，但是抱了一下下後就想起來聲明：“我的意思不是已經喜歡你接受你了，我是說，因爲有這個可能性……”
楊景行煩：“行了行了，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