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對面“大恆基”公司的生意越來越好,最近又剛剛擴大了經營規模,作爲蕭鵬飛和白小環以前的老東家,老張的心裡別提有多彆扭了。
蕭鵬飛和白小環辭職開公司的時候,老張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現如今的生意這麼難做,隨隨便便什麼阿貓阿狗的也敢開公司?錢是那麼好賺的嗎?
在老張的心目當中,新開業的“大恆基”公司也就是一個新鮮勁兒,過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支撐不住自己關門歇業,到時候就可以看他們倆的好戲了
一直以來,老張都把蕭鵬飛和白小環當作典型的反面人物來教育自己的員工。“對面那兩位的公司用不了多久就要倒閉了”“到時候說不準還會求着我來我的公司上班呢”“最多再有三個月,你們就可以看到蕭鵬飛的公司倒閉”等等這些話老張一直都掛在嘴邊。
想不到的是,蕭鵬飛的公司不僅漸漸站穩了腳跟,而且狀況越來越好,前不久纔剛剛升格成爲傳媒公司,這讓包括老張在內那些不看好蕭鵬飛的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廣告市場上的業務總量是有限的,蕭鵬飛做了那麼多生意,老張的業務肯定要受到影響。老張漸漸發覺自己的生意越來越少,雖然還不至於淪落到沒有業務可做的情況,也明顯蕭條了很多。
一想到以前的手下搶走了自己的生意,就把老張氣的不住咳嗽,如果說這些還可以忍受的話,蕭鵬飛大挖特挖自己牆角的行爲終於讓老張忍無可忍了。
在蕭鵬飛的公司升級之後的那些日子裡,老張手底下的業務員隔三差五就有辭職不幹的,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太在意。沒幾天的時間就有幾乎一半業務員辭職了。
這麼反常的事情當然會引起老張的注意,很快就發現剛剛從自己公司辭職的業務員居然在蕭鵬飛的公司上班了。
最近這一段時間,公司裡一直都是暗流涌動,老張的手下都在私底下說對門公司的待遇好提成高。給誰幹活不是幹呢?當然要去賺錢多的公司了。
老張也是修煉千年的老狐狸了,很快就意識到了公司內部的人心浮動,並且馬上採取了措施,終於控制住了局面。
一想到蕭鵬飛,老張的咳嗽就愈發厲害起來:你把公司開在我的對門,我忍了,搶我的生意,也忍了,居然挖我公司的牆角,老張已經忍不下去了。
這幾天來,心裡頭窩着一股子邪火,總是想方設法的找“大恆基”公司的黴氣,或者是故意在對門的門口摔個玻璃杯子,或者是裝作“一不小心”的樣子砸個花盆什麼的,反正就是用些小手段阻礙“大恆基”公司的安寧。要是有人出來理論,老張就會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鬧騰一番。
話說這一天,蕭鵬飛正在和一個新來的業務員商談,外邊就傳來老張罵臭街的聲音:
“當初吃我的喝我的,現如今翅膀硬了,居然阻老子的生意,還挖上老子的牆角了,當心出門車撞死。”
雖說老張沒有指名道姓,但是他指指點點的對着大恆基公司的門口,大家都直到他是在罵蕭鵬飛和白小環。
聽着外邊的叫罵聲,白小環再一次坐不住了,騰的站起身來,怒氣衝衝的就往外走。
“小環,你要幹嘛。”
“老東西每天都這麼罵臭街,不給他點厲害瞧瞧,他肯定會以爲咱們好欺負呢。”白小環環視了一下四周,順手就從門口抄起一柄拖把,一腳把拖把上的布頭踹了下去,只剩下一截光禿禿的木棍,隨手揮舞了幾下,發出呼呼的破空聲,感覺十分順手:“我把老東西打個滿臉花,看他還敢不敢堵在咱們公司門口罵臭街。”
蕭鵬飛嘿嘿一笑:“小環這要是真的打了他,剛好中了他的奸計。反正我也不忙,就出去逗逗他,權當是工作之餘的放鬆吧,哈哈……”
見到蕭鵬飛出來,老張愈發的來勁了,吐沫星子都能飛出三米遠,囂張的很。
從門內拉出來一張塑料椅子,氣定神閒的坐在門口,端着茶杯朝老張揚了揚:“老張啊,這麼大的火氣,是在罵誰呢?”
老張當然不會指名道姓的說“就是在罵你”,一張胖乎乎的臉上滿是義憤填膺的神色:“罵誰誰知道。”
“哈哈,我知道你這是在罵我呢,沒事,罵吧,反正我也不會掉一根汗毛,”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輕鬆寫意的說道:“雖說咱們兩家是生意場的對手,但是一直以來我都挺佩服你的能力和經營手段。現在看來,我真是高估你了。”
“就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哪裡還有半點大公司老總的樣子?分明就是罵街的潑婦嘛……我說錯了,你連在大街上撒潑打滾兒的潑婦都不如。至少那些罵大街的潑婦還敢上來廝打幾下,你呢?就剩下嘴炮了。”
雖然一身肥肉的老張恨極了蕭鵬飛,卻始終不敢和年輕力壯的蕭鵬飛動手,要是真打架的話,肯定會被打成豬頭,所以只能嘴上痛快痛快,最多隻能給噁心一下蕭鵬飛而已。
“不管怎麼說,老張你以前都是我的上司,還算是有點能力的人,怎麼就淪落爲罵大街的潑婦了呢?不應該退化的這麼厲害啊,我還真有點想不明白,”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故意做出一副思考狀:“該不會是黔驢技窮,拿我沒辦法了吧?要真是這樣,你可就危險了啊。”
蕭鵬飛賊兮兮的笑着,對滿嘴白沫的老張大加嘲諷:“看你這樣子,我估計也沒有什麼新鮮的招數了。好在前幾年你也賺了不少,還是急流勇退回家抱孩子去吧。”
老張確實拿蕭鵬飛沒有一點辦法,被他搶白幾句,臉色頓時猶如豬肝:“你……你小子別得意……”
“老張,有話慢慢說,彆着急,要是一口氣上不來,你的高血壓會犯病啊。這裡是有攝像頭的,就算你挺倒在這裡,也和我無關呀,哈哈……”
哈哈大笑的同時,還不忘再氣氣這個老對頭,蕭鵬飛故意扯開嗓子朝着老張洞開的大門高喊:“對門的兄弟姐妹們,要是大家乾的不順心,可以到我這裡來試試,給誰幹活不是幹呀,我這邊的提成高一點五個點,隨時敞開大門歡迎各位的光臨。”
逞口舌之能實在算不了什麼,就算是罵一天也不會罵掉蕭鵬飛一根頭髮,老張最怕的就是蕭鵬飛挖牆腳了。
公司裡的業務員雖然不少,真正的業務骨幹卻只有那麼幾個,早已經被蕭鵬飛挖走了一半,要是再被挖走一批,生意就真的沒法做了。
蕭鵬飛曾在老張的手下工作過,和剩
餘的那個幾個業務員相當熟悉,天知道他們有沒有暗通款曲。唯恐蕭鵬飛再惑亂自己的軍心,趕緊象趕鴨子一樣把身後那幾個看熱鬧的員工趕了回去:“回去,都給我回去幹活,有什麼好看的?回去幹活。”
蕭鵬飛一臉壞笑的繼續添油加醋:“老張啊,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我就給你交代點實在的,一星期之內,我的公司還得增添三兩個員工,而且都是以前的老熟人,你可得有點心理準備呀。”
這話分明就是在暗示蕭鵬飛會繼續把挖牆腳的事業進行到底,是在暗示自己的手下已經和他暗中“勾結”在一起了。
以老張的精明,未必不知道這是蕭鵬飛的“離間之計”,但現在的局面確實是這個樣子,明明知道蕭鵬飛故意透露這些信息很有可能是在故弄玄虛,也只能本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精神,疑神疑鬼的逐個把殘存的那點人馬在心眼裡過一遍,看看哪個最有可能成爲下一個“叛徒”。
不管蕭鵬飛的話是真是假,都讓老張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回到公司之後愈發感覺每一個員工都有可能是蕭鵬飛的“臥底”,卻有不能確定究竟是誰,憋着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只能乾瞪眼的亂髮脾氣。
這些日子以來,老張的火氣確實很大,動輒就罵人,隨便找個理由就扣發獎金,雖然這種事情在以前也經常發生,可現在終究不比以前了。
對門就開着一家同樣的公司,薪水待遇比這裡要高出一大截,大家都是憑本事吃飯靠勞動賺錢的,又不是老張的奴隸,憑什麼受他的窩囊氣?
雖說真正和蕭鵬飛“暗中勾結”的只是很少的幾個人,但心眼早已經開始活動的卻不在少數。
公司內部已經暗流洶涌,離心離德的形勢已經十分明顯了,要是哪一天大家一鬨而散全都投靠到蕭鵬飛的公司,老張也不會感覺到半點奇怪。
終究是商場的老狐狸了,應對危機的本事還是有點的。毫不遲疑的宣佈:所有員工的薪水在原有基礎上上浮百分之十,業務員的提成增加兩個百分點。
因爲蕭鵬飛和老張之間的鬥爭,一直都沒有浮動過的工資突然就上漲了百分之十,這可是意想不到的收穫。直到這個時候,老張手底下的那些員工才意識到:原來和對門之間的爭鬥對自己最有利,真心希望蕭鵬飛再給力一點,繼續和老張鬥下去,只有這樣,大家才能拿到更高的薪水。
用漲薪水的方式來穩定人心,雖然是個笨法子,卻是最有效的,完全可以說是立竿見影。員工們那顆躁動的心很快就重新穩定下來,紛紛笑逐顏開,只有老張一個人愁眉苦臉。
百分之十的工資,兩個點的業務提成,都是憑百增添出來的一大筆開支,想想就讓人肉痛。
要是蕭鵬飛那邊也跟着增長工資的話,人工費用的開支肯定會水漲船高。老張開辦公司的根本目的是爲了賺錢,不是給員工謀取福利的,總這麼下去可不行啊。
感覺已經被蕭鵬飛逼到了牆角,只能拼死一戰了。
老張猶豫了好半天,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用非常沉悶的聲音說道:“二禿兄弟,我這邊遇到了點狀況,你能不能幫我擺平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