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門帝妃閣,室內飄香,軟榻上柳浪枕着蕭瀟的玉臂,愜意無比。
柳浪離開太乙門前往修魔道時,以爲自己會很快回來,他和蕭瀟都沒有想到這一去就是三年。
得到柳浪失蹤的消息之後,蕭瀟整日以淚洗面。儘管肖揚解釋之後,蕭瀟對柳浪能夠出關十分有信心,但整日裡還是愁容不展。
柳浪出關之後,星夜兼程趕回太乙門。兩人相見,一向溫柔乖巧的蕭瀟居然當着諸多長輩的面,在柳浪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可見柳浪這次真是氣壞佳人了。
蕭瀟抓着柳浪的胳膊,看着上面殘留着一排淺淺的印出血跡的牙印,有些心疼的問道:“還疼麼?”
柳浪白了她一眼,惡狠狠道:“現在知道心疼了?咬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我會疼啊!”
蕭瀟又羞又氣,惱道:“不理你!”
盯着柳浪胳膊上的傷口又看了半晌,忍不住道:“你故意氣我,明明能自己消除的,偏偏不這麼做!”
以柳浪如今的修爲,若非故意,恐怕蕭瀟還沒有咬傷他,就被柳浪的元力擊傷了。
看着眼圈又有些泛紅的蕭瀟,柳浪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對不起!”
聽到柳浪這句話,蕭瀟終於忍不住,鼻子一酸哭了出來。她從小就被教導如何侍奉太乙神帝,有了柳浪之後,整個心思都放在了柳浪身上。
無論柳浪說什麼,她都會奉爲聖旨。從來沒有半句怨言。蕭瀟一直以爲,自己和柳浪的關係就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柳浪一去三年,在那些度日如年的日子裡,蕭瀟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會對柳浪心生怨言的。儘管這種想法與她從小接受的思想格格不入,蕭瀟也曾因爲這種想法自責過,但是自責過後,再次想到柳浪,這種想法還是不由自主的冒出來。無法抑制。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你難過的!這三年你做了什麼,他們都告訴我了,我不應該讓你心煩的!”
柳浪道歉,反而讓蕭瀟更加難受,嚶嚶的哭了起來。
柳浪心疼的替蕭瀟擦去眼角的淚痕。道:“傻丫頭,你沒有做錯什麼啊!”
柳浪想到了遠在中州的諸位佳人,距離自己離開中州已經四年了,也不知道她們過得怎麼樣。
自己到同氣連枝的修魔道待了三年,蕭瀟都如此擔心,更不要說當初以木族族長的身份被魔門老祖擄到北州了。柳浪實在不敢想象留在中州的老婆們是如何度過的。
五毒教叛變之後,通過血無極之口,柳浪的身份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可是,緊接着就傳出了柳浪進入修魔道之後失蹤的消息,這讓中州關心他的人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
如今。柳浪已經成爲修魔道宗主,魔門四宗之中。坐擁兩宗。另外與合歡宗的關係曖昧,正處於聯盟狀態,可謂是魔門中權力最大的人。
戰亂四起,水木土三族聯盟此刻對於金火二族的仇恨想必比沒有與這代族人直接衝突過的魔門要強烈許多,而魔門的三宗聯盟對五毒教的態度,也是如此。
在這種情況下,柳浪往中州發一封書信,自然無人提出異議。甚至,柳浪還和豐源青與肖揚私下裡討論過聯合水木土三族的可能性。
從魔道子口中得知鎖魂殿的消息之後,柳浪便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尤其是相當於親手策劃兩州之亂的金族金佔義,很可能來自鎖魂殿,這讓柳浪心中更加的有緊迫感。
無奈,豐源青與肖揚兩個老頭死犟,聲稱即便柳浪是木族未繼任的族長,也與他們無關。除非兩人死了,否則永遠別指望魔門與中州家族聯合。
柳浪對這兩個門派歸屬感過剩的老頭十分無語,見兩人態度堅決,這事情便沒有再提。不過,他還是找人送了一封信到木族,除了詢問如今的情況之外,最主要的是向老婆們報聲平安。
豐源青和肖揚不同意與水木土三族聯合抗敵,但是柳浪知道,如今的戰事只是鎖魂殿入侵的預演。等到鎖魂殿全面入侵之後,不只是中州與北州,恐怕連西州三大世家、妖族以及東海龍族這些一直超然世外的勢力也不能倖免。
到了那個時候,中州與北州的宿怨只是內部仇恨了,聯合抗敵纔是唯一的出路。就算是那樣,柳浪都沒有多大的信心。爲了達成這一目標,柳浪當然不會輕易放棄。
魔門的老頭們不明事理,木族的前輩就通情達理多了,只要闡明厲害,柳浪相信木族一定會配合的。
如今中州與北州的戰事早已經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格局,儘管無法讓豐源青等人親口認同聯合,但是木族主動配合,他們當然不會拒絕這份心知肚明的默契。
正想着,耳中傳來了豐源青的傳音:“小子,中州來信了,是木敬騰那老傢伙給你的!”
這麼快?
對自己低估了太乙門和木族的傳訊手段有些不好意思,柳浪趕緊起身,帶着蕭瀟向戰神宮趕去。
來到戰神宮,豐源青和肖揚正在下棋,尺三北站在豐源青身後,看他抓耳撓腮的樣子,彷彿恨不得親自上陣一般。
“師叔,這步棋走臭了,你應該這麼走!”尺三北急吼吼的說道,說着便將手伸向了棋盤。
豐源青一把打掉尺三北的手,道:“觀棋不語!何況你那臭棋簍子,比我學棋要早很多,卻從未贏過我!”
豐源青說到這裡,便閉口不言,但言語中的意思非常明顯,激得尺三北面紅耳赤,偏偏卻無理可爭。
見柳浪過來,豐源青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書信,沒有搭理他。
柳浪自覺昨晚關於聯合的爭論惹惱了這小心眼的老頭,尷尬一笑,拿起信拆開。
信封厚厚的,開始便是木敬騰關於中州局勢的分析,這個柳浪並沒有真正見過面的老祖居然通過種種跡象猜到金族背後還有一方隱藏着的勢力,讓柳浪十分驚訝。
木敬騰的分析十分詳盡,直到翻到最後一頁紙,才堪堪寫完。柳浪一直期待的衆老婆的回信卻是沒有的,只是在豐源青的長篇大論的結尾,有出自柳含煙手筆的一小段娟秀的小字。短短的十個字組成的一句話,沒有訴說任何相思之苦,從中可以看出衆老婆心中的元氣到底有多深。
但是,柳浪卻沒有心思關心這些,因爲,柳含煙告訴他的信息讓他憤怒不已。
“上官苓歸族,龍族之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