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大家一陣鬨笑,張龍打趣道,“我看勝哥那猛禽就不錯,弄個妹子直接拉到山上,在車斗上就搞了。” “這都不是事。” 廣勝閒扯了幾句後,掃了眼隔壁小屋的麻將席,定了定聲,看着我說道,“朝陽,這也沒外人,有話說就行。我給你的提議,想清楚了?” “勝哥,技校老大的事,我感覺真做不了,我連只雞都沒殺過,也沒有幾次實戰,只是捱了你一次打,你就要我揭竿子當老大,也這有點跨越太大了。” 我有點勉強的說道,“當然,不想當將軍的士兵都不是好混混,我只是有些心虛,並沒有駁你勝哥面子的意思。” “哈哈,那就好,慢慢來嘛,誰都是從底層一點點起來的,說實話,我剛開始狠心賣了老家所有的產業來搞這個店時,心裡多虛,知道嗎?那時候咱東江洗個車最貴的就15塊錢,一般的都是10,甚至路邊地攤上有地下水的那些才5塊,而我的凱斯直接就是30塊起步,當時他們都說,絕對搞不起來,咱東江這種消費水準,肯定沒人洗的起,但現在怎麼樣?已經提到50塊了,照樣每天排隊洗,預約洗,而且保養、貼膜、裝潢等附加業務反而成了主業,玩的越暴力,大家反而更認,因爲什麼?因爲凱斯的牌子在東江已經打響了,大家可以不認識我廣勝,但必須認識凱斯。就跟現在的你一樣,李朝陽三個字已經藉助我的橡膠輥冉冉升起了,你必須現在就借勢而起,保證沒人敢反你,懂了嗎?” 廣勝淳淳耳語,言語間流露着對我的期盼,對他將來控制我,控制整個技校周邊地區的野心。 那時我還不清楚,後來才知道,廣勝壓根就沒把技校周邊的幾條街看在眼裡,他看中的是技校附近的一塊空地,那裡是三不管地界,他需要藉助我的手搶下來,從此進入地產行當,搖身一變成爲東江的頂級富翁。
當然,這都是後話。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明白了不少。” 我抿着脣,猶豫了一番,“勝哥,港口那個魏子你熟嗎?” “魏子?打聽他做什麼?” “有點小事,你熟的話,給搭個話,看看能不能把事情緩解緩解。” 我把柳穎爸爸的事一五一十的給廣勝講了一遍,他聽完後,一聲嘆息,“這個魏子現在啥損事也做啊,自己盤踞在港口,大家沒去轟他就不錯了,市裡的事也摻合,還玩這種勾當。” 廣勝確實是性情中人,聽了柳金民的遭遇,不說是同情心氾濫,起碼能引起他的憤怒,而且言語間,充斥着對魏子的不屑和不尊,這就足夠了。 我見這事有戲,着急說道,“那是我女朋友,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咱好歹是個爺們,不能坐視不管。勝哥,你道行深,幫幫兄弟。” “這個魏子,真是不講規矩,都多大歲數了還玩這套。” “你看,怎麼約約他,談一談,還是你帶着我走一趟?” 我一個勁的尋求“進展”,但廣勝的話,卻句句“徘徊”在事端之外。 叫的響亮,卻沒一句是正呱。 “魏子個混蛋玩意,前幾年還通過人打聽我,見我的凱斯搞的好,要跟我合夥開分店,什麼玩意。” “勝哥,這件事,你出個主意,看看怎麼弄合適。” 我繼續附和着。 “奶奶的,這個魏子真不仗義。” “勝哥,能不能辦?” 我快被他一句又一句的閒扯給搞沒脾氣了,碾滅一顆菸頭,飲盡杯中的茶水,作勢要走,“給我句話。” “別急啊,兄弟。” 廣勝見我坐不住了,這才停止了自言自語,長吁一聲,說道,“怎麼說呢,你可能不瞭解我們這個層次的,大家都各有各的地盤,平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是不牽扯各自利益的,都沒事。這件事,魏子不仗義在先,但他抓人是有理有據的,白
紙黑字寫着呢,欠多少錢有理有據,我出面,肯定能給個面子,但這種事......不合適,你懂嗎?” 廣勝用抹布擦拭着茶臺上溢出的茶水,細語說道,“再說了,不就是個馬子嗎?扔了再換,哪還找不到中意的娘們了?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嗎?” 苦衷? 我那時真的不懂,只知道廣勝是我結識的人中唯一能攀上魏子的,但他卻通過他的方式拒絕了我。 雖然不懂,但我知道,他所謂的不合適,就是因爲這次出馬沒有相對的利益,“出場費”不夠罷了。 爲了我的一個馬子去招惹一個大哥,他覺得很沒有必要,更覺得我的行爲,很幼稚。 同樣是賣一次面子,求一次人,同樣是找一次魏子談事,可能下次廣勝就能獲取百萬甚至更多的利益,但現在,只是單純的爲了人情,他覺得很不值。 當時,有點冷場,趙廣和張龍都聽不下去了,故意推開了椅子,吱呀吱呀的動靜很大,兩人站起身,當時就飲的隔壁小屋裡打麻將的人全衝出來了,甚至內蒙小弟還抽出了隨身帶的彎刀。 被廣勝斥走後,他安撫我們先坐下,又一一給我們倒滿茶水,說道,“朝陽,你該明白,在這個世上,人的面子是有限的,你該清楚什麼可取,什麼不可取,就比如在我這裡,我可能會幫你一次或者是兩次,但你不該任性的拿這麼一件破事來找我,懂嗎?同樣是找我一次,你該把握住機會,要麼是在技校扶搖直上,直接當老大,要麼是通過別的途徑斂財,賺他個十萬二十萬,但你弄這麼一出,爲個情啊愛的,有勁嗎?什麼女朋友,狗屁,你說,你想要什麼女人,我分分鐘打電話給你找來。” 廣勝什麼場面沒見過,他見過太多的紅顏禍水,而我此舉,就讓他深感遺憾,本以爲我是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會有不錯的未來,但沒想到,人還沒起步,就被荊棘所羈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