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先拉着她,去了科室主任室,詳細詢問了我的情況,得知幾乎痊癒後,兩人這才放下心來,來到了病房。 “媽,對不起啊,又讓你擔心了。我也是怕你着急纔沒敢說的。” 最見不得老媽落淚,她爲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真的不該再惹她生氣的。 老爸最見不得煽情的場面,拉着趙廣就出去抽菸了。 柳穎一直站在那,我這纔想起來介紹,“這是我朋友,柳穎。” “你好。” 媽端詳了一眼,說道,“這閨女真漂亮。” “這段時間都是她照顧我,區三小的老師,教語文的。” 人都是感情動物,我跟柳穎嘻嘻哈哈,但心裡念着她對我的好,這也是頭一次比較正式的跟老媽介紹女孩,雖然沒挑明是女朋友,但大家心裡都清楚,意思到了就行了。 “哎呀,謝謝你啊。” 老媽這才大徹大悟,着急拉着柳穎的手,邀她一起坐在牀邊,和顏悅色的說道,“朝陽這孩子虎頭虎腦的,幹啥也粗心大意的,這麼大的事也敢瞞着我,幸虧你在啊,要不然指着他那幫狐朋狗友,早亂翻天了。” “哪裡啊,阿姨,我什麼也不會做。” 柳穎被這麼一誇,有點臉紅了,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家長,“阿姨,你和叔叔沒吃飯吧?我給你們打飯去吧。” “哪裡顧得上吃啊。” 老媽着急起身,“孩子,你歇着,我去就行。這醫院我熟,當初伺候朝陽他姥姥的時候,在這裡一呆就是三個月。” “那哪行啊,你剛來,快歇會吧,跟朝陽聊聊,我去就行。” 柳穎着急搶過飯盒,便往病房外走。 “你這孩子......那你慢點啊。電梯擠,不着急哈。” 老媽送到門口才回來。 “怎麼樣?” “真不錯,還是個老師,你小子可以啊。” 老媽臉上掛滿了笑容,她最期待我能找個安分正經的姑娘了,技校的那幫
亂七八糟,她是死活看不上眼的,老師多好啊,生出孩子來都帶着學習苗子的基因,休假多,福利好,人又老實,還漂亮,關鍵是從她看朝陽的眼神裡就能看出,她對朝陽是真心的。 這樣的女孩,現在打着燈籠都難找,更別說兒子這種條件的了,當真是撿到寶了。 “那是,就咱這魅力,往街上一站,想跟咱的一大把。” 聽到老媽對柳穎的滿意,我心情好了起來,忍不住又開始吹。 “行了,好好對人家,這女孩絕對可以,你媽活這大半輩子,看人不會走眼,她一定是跟你一輩子的那個人。” 老媽一下子就把話題說的有點沉重了,我才二十一歲,就要面臨着所謂的一輩子,搞的是不是有點過於正式了? 什麼事就怕大人摻合,他們一進來,瞬間就把事情壓縮成開頭和結尾,中間的很多細節壓根不考慮,找個女人,那就得先想以後怎麼過日子,談戀愛的爛漫和情愫根本就不管。 被老媽發現後,我別說是喝酒了,三天消炎針乖乖打完,每天嚴格按照醫囑進食、休息,連手機都不能碰了。 終於捱到了出院那天,我像個出籠的小鳥,歡樂的在病房裡來回蹦躂。 老爸又出長途了,這幾年也習慣了,老媽收拾好了病房裡的零零碎碎,趙廣去辦的出院手續,柳穎還酸溜溜的給我買了束花,長這麼大頭一次收花,感覺怪怪的。 但心裡很暖。 走廊裡,領頭的是張龍,後面是二十多個彪呼呼的弟兄,我穿上乾淨的便裝剛一出現,齊刷刷的一聲“陽哥!”嚇了老媽一跳,不知情的看這陣勢還以爲進了傳銷組織。 “你們別這樣,搞的跟幫派似的,注意影響。” 我湊到張龍面前囑咐着。 “行,我吩咐下去。” 張龍着急點頭。 很快出了住院大樓,張龍開着借來的一輛03年帕薩特,還是裝氣罐的,一打火發動機就噗哧噗嗤直響,跟
放屁似的。 車雖然落伍了,但也已經是一個二十一歲孤兒的最大能量了。 將一衆東西丟進車,我們剛要走,突然來了輛大物件。 我搭眼一看,猛禽。 廣勝。 我的腿禁不住哆嗦起來,不後怕是假的,這不會是反悔了,特意等我養好了傷再打一遍吧? 開車的張龍也急眼了,着急鎖了車門,嚷道,“陽哥,衝過去?” 一旁的老媽不明所以,着急問道,“怎麼了?這車找你們的?” 副駕的趙廣也沒了主意,從座椅下抽出一根鐵管,“不行就打吧,反正就在醫院,傷了也方便。” “瞎說什麼呢。” 我不想老媽擔心,徑直打開車鎖,下了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天被堵在這,想跑是不可能的了,我印象中的廣勝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此番前來,應該不是爲了報復。 長舒一口氣,迎了上去。 廣勝臉上掛着笑,就他一個車來的,同行的還有仨小弟,見面就給我上了顆煙,“呦,老弟,恢復的不錯啊。” 廣勝站我面前,仔細端詳着,“我以爲還得毀容了呢,沒想到,你小子自我修復能力這麼強,就是抗造啊。” 話落,他身後的仨小弟就下車了,一個抱了一大束花,一個抗了只剛殺好的整羊,一個拿了個信封,裡面鼓鼓囊囊,如果裝的是錢的話,少說得五萬。 這啥路子? 張龍他們都湊了過來,加上那幫兄弟,二十多人差不多把廣勝的猛禽圍了一圈。 送溫暖的? 老媽也理不明白,乾脆又回車裡等着了,只要不是打架就行,別的她不干涉。 “勝哥手下留情了,兄弟得謝謝你。” 我正色道。 “說實話,打到最後,我都下不去手了,你臉上除了血,就沒別的物件了。” 廣勝大笑三聲,“哈哈,這事傳出去,我一點都不覺得丟人,我很慶幸,能跟你不打不相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