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血?”聽到花如血的口氣,隊長的臉上立刻佈滿了陰雲,他正想要發作,忽然想起了什麼,仔細地看了看花如血的容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啪地行了一個非常標準的軍禮,大聲說:“原來是花如血大人!請您稍等,我立刻向上級詢問。馮大長官的行蹤並不是我能夠知道的。”
花如血點了點頭,任由那名隊長走向數米外的越野車。在隊長的示意下,車上的高射機槍換了個方向,不再指向三人。士兵們手中武器的槍口也都指向了地下,只是他們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他們都是散發着嗜血氣息的老手,看似隨意地站着,其實只要稍有變故,那些指向地面的槍口就會在第一時間彈起,瞄準三人的要害。
隊長鑽進了越野車,在車廂內呼叫着城裡的總部。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帶上了車門,隔着厚實的屏蔽性能良好的裝甲面板,即使是站在車邊的保鏢也聽不清裡面在說什麼。
花如血安靜地站着,等待着隊長的聯繫結果,她非常有耐心。
穆冷卉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紋絲不動,好象一尊雕像。
小剛身上卻傳遞出有些焦躁不安的氣息。
他想不明白,連自己都能聽到那名隊長正在向總部請示是否該將花如血引入陷阱,花如血和穆冷卉沒理由不曾覺察,但她們卻完全沒有反應。
隊長終於結束了通話,從越野車內鑽了出來,滿臉堆笑,神態恭敬地說:“讓您久等了!馮大長官現在正在鍊鋼廠檢查,一時還聯繫不上。因此請您先回城中休息。請上車!”
花如血點了點頭,隨着隊長鑽進了越野車。
車廂內並不大,坐四個人已經顯得有些擠了,原本車內的保鏢,包括機槍射手都下了車,隨車步行。
隨後越野車掉頭,向鋼門緩緩駛去。
鋼鐵之門的北部,矗立着一棟剛剛修建完成的六層大樓。這座外觀毫不起眼的老式建築,就是指揮總部的所在地。而現在,許二狗正站在作戰室的指揮台前,凝神注視着前方的佔據了整整一堵牆的大屏幕。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許二狗幾乎是在拼命的學習,現如今,不止是武器操作,人員控制的技巧,甚至連着裝他也學會了。
現在的他穿着威風凜凜的制服,看起來精神抖擻,誰也認不出他以前不過是這貧瘠土地上一個玩泥巴的土孩子。
只是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唯獨一雙眼睛裡透露着可怕而猙獰的殺氣!
屏幕上,載着花如血一行人的軍車正緩緩駛入城市大門,轉入了主幹道,同時,也進入了屏幕中央的準星範圍。
準星的四個邊框閃爍着,轉眼間變成綠色,鎖定了越野車。
許二狗沒有絲毫遲疑立刻重重地拍下發射鍵,從右角的獨立小屏幕展現的是另外一個視角,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三枚導彈沖天而起,在空中靈巧地轉折,然後拖着長長的尾跡,向着被鎖定的越野車飛去!
這是三枚戰場優勢導彈,每一枚都可以將方圓幾十米的範圍夷爲平地,是許二狗現在能夠拿出的最強大的打擊力量。
坐擁一塊金礦的感覺是極好的,只要有錢,別說只是三枚導彈,就是核彈頭,都有辦法搞的到!
至於那個隨機應變及時通報了花如血回來的隊長,以及車後跟着的那些士兵,甚至在導彈爆炸範圍內的保鏢和平民,在他的心中,都是用來消滅花如血的誘餌。
得到花如血到達消息的瞬間,許二狗就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
那些下層的隊長和保鏢或許並不知道花如血的可怕,可是他清楚地知道。
直到現在,他還清晰地記得當日花如血信步而來的優雅身影,然而她卻如同死神的長矛,將一個個敵人殺得落花流水。
別說是幾十個人,就是需要一千人爲花如血殉葬,許二狗也絕不會猶豫。
一直在越野車中閉目養神的花如血忽然睜開了眼睛,淡淡的說:“戰場優勢導彈?你們倒是挺捨得下本錢。”
坐在花如血對面的隊長聽到花如血的話,猛然轉頭向外,透過車窗,空中的導彈尾跡和一個極速接近的小亮點在視野中逐漸放大,隊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花如血已經直起身體,站到了高射機槍的槍位。她雙手用力,將高射機槍從槍架上一把扯下,原本需要鋼鐵支架撐着的武器在花如血手中輕若無物地指向了天空,隨即,槍口就開始連綿不斷地噴吐出火舌!
天空中接連出現了三團桔色的火球,最遠的一團離越野車有一百五十米,而最近的火球則是一百三十五米。剎那間,三枚戰場優勢導彈已經被花如血用高射機槍凌空擊爆!
熾射的氣流呼嘯着衝過越野車,幾塊飛濺的彈片幾乎是貼着越野車落下,在地面上擊出深不見底的孔洞。
一名跟在車後的士兵運氣比較差,被彈片擊中了頭部,即刻倒在了血泊之中。
花如血看了一眼臉色慘白呆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的隊長,冷冷地說:“喊話,讓所有叛軍立刻投降,否則的話就地格殺。”
說完,也不等隊長回答,花如血就橫抱着高射機槍,躍上了越野車車頂,絲毫也不擔心自己已成爲最醒目的靶子。
越野車劃出了一個s型,司機剛想有進一步的動作,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金屬撕裂的聲音,一隻冷得象冰一樣的手握了他的後頸,耳中則傳來穆冷卉淡漠而清冷的聲音:“向前開。”
司機的冷汗立刻從額頭滾落,越野車的駕駛室是由具有輕微防彈功能的薄鋼板製成的,卻被人象撕一張紙片似的輕鬆扯開,他可不認爲自己的脖子會比鋼鐵更加堅硬。
從後視鏡中,他又看到原本跟在車後的幾名保鏢剛要舉槍射擊,就身不由已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濃濃的鮮血就象泉水一樣從指縫中涌出,他們的身體很快就失去了力量,軟倒在地。摔倒之後,這幾名保鏢的手無力地從脖子落下,這時纔看出他們的脖子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非常光滑整齊的切口,幾乎切斷了整個脖子!
小剛的臉色同樣蒼白,胃部在洶涌翻騰着,要把裡面所有的東西都傾倒出來。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殺人。
在他的操控下,一片片幾乎沒有厚度的力場雖然沒有多大的威力,但是作用在普通人體身上,卻發揮出了驚人的切割效果。而少年無以倫比的操控力使得三片力場都極爲精準地在三名保鏢頸部同樣的部位掠過。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後來竟會是如此血腥的場面!
看着滾熱的鮮血,少年脣上的血色已全部消退,胃翻動得更加厲害了,可是核心卻不會容許他吐出來。
駕車的士兵老老實實地按照穆冷卉的命令,向着指揮部開去。車外的擴音器則一遍遍地播放隊長乾澀的聲音,號召叛亂的保鏢投降,以避免毀滅的命運。他更是宣稱許二狗只是個無用的騙子,根本不可能阻擋花如血的怒火。
最開始的時候,隊長的勸降註定是沒什麼說服力的,城中的保鏢也沒有多少人真正瞭解花如血的恐怖。所以站在車頂的花如血很忙碌,往往需要同時應對十幾個火力點,面對的武器從狙擊槍到火箭筒,幾乎囊括了所有的單兵武器。
不管是什麼人,不管對方用什麼樣的武器,也不管面對的是多麼有經驗的老兵,花如血都用手中的高射機槍做出回答,一個長點射,七八發的子彈就可以完成任何工作。
一個個火力點和街壘被敲掉,而當花如血用精準之極的長點射將千米外的兩名狙擊手撕碎時,終於徹底顛覆了人們對於高射機槍的認識。
在花如血的手中,它就是無所不能。
越野車開得並不快,花如血更是極爲囂張地屹立在車頂,將任何敢於出現在視線範圍內的敵人撕成碎片。
通向指揮部的路很長,而越野車開得很慢,不過當近百名保鏢被高射機槍彈撕碎之後,指揮部終於出現在花如血的視野內。
在頭罩的陰影下,花如血的眼睛如燃着火,冷冷地看着此時已是一片死寂的指揮部。
最後一段路程很平靜,花如血血腥而機械的殺戮終於摧毀了叛軍的士氣,再也沒有人敢出現在花如血的視野中,並且開始有人投降。花如血用高射機槍終於教會了這些老兵們一個常識,那就是再豐富的戰場經驗和再多的數量,也無法彌補能力上的巨大鴻溝。
在指揮部的頂層,許二狗帶着絕望的神情看着漸漸駛近的越野車,和車頂站着的如惡魔般的花如血。
他這次發動叛亂已經是做足了準備,得知段天道並不在南春纔開始的。
而且他並非孤立無援,而是通過秘密渠道得到了大量武器和裝備,並且依靠數量和火力的優勢擊敗了所有不肯服從的勢力,佔領了這裡。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花如血來得這麼快……
而她的強大,遠遠超出了許二狗的想象!
更讓許二狗絕望的是那些開始投降的保鏢,他甚至可以猜到整個指揮部中已經沒剩下什麼人,那些曾經信誓旦旦效忠於自己的隊長們恐怕早已四散奔逃。
而花如血,那個惡魔般的花如血,僅僅用一支機槍就撕碎了整整一個連的保鏢。沒有任何人能夠接近她,沒有任何武器能夠傷到她,甚至對地導彈和重炮炮彈,都被花如血用機槍一一凌空點爆!
在這樣可怕的人面前,數量、勇氣、智慧、經驗,什麼都沒有用,一切都只是虛幻!
許二狗知道,就是他的盟友傾盡全力支援,也只會爲花如血那雙白皙的手再多添一些血色的裝飾而已。
所有的權利、野心和夢想,正隨着花如血的接近而粉碎。
許二狗猛然抓起一把金色的沙漠之鷹,一躍而起,撞破落地長窗,急速墜落。他在空中連續幾個翻身,重重地落在地上。
數十米高空的墜落,並沒有讓他倒下。然而此時此刻,也無法分辨,支撐他的,究竟是他這一年來瘋狂的苦練,還只是一股不肯接受失敗的信念。
許二狗站了起來,用金色的沙漠之鷹指着花如血,近乎於瘋狂般地大笑着,叫着:“這裡本來就是我許家的,是我許二狗的,誰也不能把它從我手裡奪走!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奴隸,都必須聽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