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再認爲段天道那些古怪的符號只是神棍畫符小鬼塗鴉了。
推演電腦上顯示的數據,和這些數據背後的含義,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震驚得頭皮發麻。
若是直接把結果給其他不知情地人看,誰都會以爲,這是一個菜鳥和一個高手之間的對抗結果。
數據是騙不了人的。
可是,七星推演都是菜鳥,那在場的這些三星四星的參謀們,又算是什麼
“這方楚天,到底是不是人”塞西莉亞眼睛都揉紅了,也沒把屏幕上的數據給揉變。心直口快的她,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可是,當大家把驚訝而敬畏的目光投向段天道的時候,卻發現,贏得了對抗勝利的段天道,靜靜地坐在電腦面前,對着屏幕發呆,彷彿這場對抗的勝利,完全跟他無關。
“我相信你的推演審覈結果。”
阿芙羅拉輕輕一推桌面,滑動椅子,站起來,走到段天道身旁,窈窕的身軀,輕輕靠在段天道的椅背上:“這是我第一次,輸得這麼心服口服。”
段天道怔怔地看着她,雙目無神。
“我不得不承認,我做夢也沒想到,你能夠用百分之二十三的兵力,化解我同歸於盡的進攻。”阿芙羅拉拂了拂髮梢,凝視着段天道的眼睛:“你是怎麼做到的”
“有意義麼”段天道地眼睛依舊無神,喃喃道:“這不過是個人的模擬對抗,你一個人,就能讓我損失百分之二十七地兵力。如果是在現實中。遭遇擁有完整參謀體系的敵人,我會損失多少”
“你想得太多了。”阿芙羅拉把手放在段天道地肩膀上,柔聲道:“這是戰爭,不是麼戰爭,總會有犧牲的。戰爭的手段,就是殺戮。如果有人想要和你拼命。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擊敗他。損失總是會有的,只要能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就是勝利。世界上,沒有不死人地戰爭。”
“一場戰鬥我丟掉百分之二十七”段天道心疼得臉上的肉直哆嗦:“第二場戰鬥,我就只能以四分之三的兵力作戰,損失將會高達百分之五十。第三場戰鬥,我就會全軍覆沒”
“雖然有很多瘋子。”阿芙羅拉道:“可是,不一定你都碰得上啊。如果是在現實中。我根本不可能這樣跟你打。在發現無法擊潰你的艦隊之後,我就撤退了。”
“萬一就讓我碰上了呢”段天道拼命地鑽牛角尖。
阿芙羅拉笑了笑道:“你可以跑啊。”
“萬一跑不掉呢,或者必須要打呢”段天道的不厭其煩地鑽牛角尖。
“好吧”阿芙羅拉被段天道問得頭大。伸出兩根手指:“第一,你要足夠強大。這一次是一比一的戰鬥,你可以把它變成二比一、三比一甚至十比一第二”
“第二是什麼”段天道急切地問道。
“你需要具備高超的指揮藝術,凌駕於所有對手之上。用戰術和計謀,彌補實力的不足。”阿芙羅拉道:“這並非不可能,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至少,從你推演能力上來看,你已經具備了成爲一個偉大的軍事家的基礎。我相信,就個人地推演能力來說。就算某些歷史上最出色的將軍,也不見得比你更強。雖然在現實戰爭中,推演只是軍事決策的一部分,通常都由參謀部集體完成,可是,擁有超強的推演能力,也意味着更準確的判斷和更全面的指揮。”
段天道喃喃自語。
阿芙羅拉說的對,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提升悍軍的實力和自己的能力
否則,在強大的米國和那些瘋子名將的面前,悍軍會很容易就被碾得粉碎。
“怎麼樣”阿芙羅拉看了看時間:“執行計劃麼”
段天道回過神來,看着阿芙羅拉,認真地道:“雖然你同意了作戰計劃不過,我還是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我知道。你是在提醒我。悍軍經受不起任何損失。萬一那支護航艦隊的指揮官是個瘋子,我們會吃虧。所以,我決定”
阿芙羅拉欣慰地看着段天道。段天道的話讓她感覺,這一次對抗雖然自己輸了,可是自己的收穫,卻遠比贏了對抗更豐厚。
“還是去打打看吧。”
前言後語邏輯混亂地段天道眨巴着眼睛,似乎很驚奇於阿芙羅拉咬牙切齒的表情。
“襲擊地點距離自由港自由航道很近,打不過,我們可以跑啊悍軍,需要壯大嘛。”
段天道下了最後的結論。然後一頭霧水地看着阿芙羅拉氣沖沖地離開推演室,咂了咂嘴巴。
嘖嘖,這妹妹穿高跟鞋走路的樣子,十分搖曳哦。
十分鐘後,當段天道穿過港口大廳長長的金屬甬道,出現在碼頭上的時候,阿芙羅拉、夏長天和馬維等人,已經等候在了戰列艦聖劍號的入口踏板處。
段天道仰起頭,港口透明的開合式穹頂舷窗外,另一艘黑色的雄壯戰列艦聖光號。
巡洋艦魔方、魔法、魔蠍、魔王、魔術、魔刀號,以及二十二艘悍匪級武裝商船和四艘電子艦在內的悍軍艦隊,已經停在了港口外。
月亮的光芒,讓這個島嶼如同一個斑駁明暗的玉盤,再加上一條白茫茫霧濛濛地隕石帶,更是如夢如幻。二十九艘戰艦,就在這銀白色的光芒中,靜靜地等待着,艦體轉向推進器噴射出淡淡的流光,如同聚集的無數浮游蝌蚪。
段天道走進了戰列艦,厚重的艙門,緩緩閉合。破爛的外掛裝甲,通過遍佈戰列艦外殼的軌道,擴展開來,將整艘戰列艦,都包裹了起來。
隨着戰列艦緩緩飄上海面,段天道的聲音,在所有戰艦的廣播中響起。
“我來告訴大家,我們準備去幹什麼。”段天道悠閒的翹着二郎腿,拿着一個蘋果一邊啃一邊發表戰前動員:“這一次,我們的任務,是找到蘇斯艦隊。跟上去,揍他們,搶了東西就跑。怎麼讓他們鬱悶,咱們怎麼幹,是時候讓這些雜種付出代價了。”
段天道的話,引來了一陣笑聲。尤其是一干海盜和僱傭軍出身的船員,更是激動不已。這位寧死不吃虧,拼命佔便宜的長官,真是深得人心。
“我不喜歡把我們的行爲,歸類於報復。”段天道道:“報復,總是被動的。我們應該擺正心態,用我們能夠想象的最惡毒的方式,主動的去欺負我們的敵人。一次又一次,翻來覆去不厭其煩,一直到他們死去活來精神崩潰。”
“我特別允許你們釋放出你們心靈深處的每一分陰暗惡毒。你們可以在你們的敵人臉上吐唾沫,揩鼻涕嗯,沒什麼好顧忌的,這本來就是不死不休的戰爭。我也不是什麼道德標兵。”段天道撮嘴吹了個口哨:“跟上我,這是一次發泄之旅。”
對於東南海域的爭奪,無論是普通民衆還是各國將領,都把目光投向了自由航道。
隨着華夏的三支艦隊和一支b級艦隊進入主航道。隨着胡興芳抵達自由港,這種關注,也越來越密切。
自由港的局勢波譎雲詭,而遙遠的東方也不消停。
帶着輻射的暴雨之後的好幾天,地面都滿是混雜着輻射塵的泥漿,周圍的輻射大幅度增強,即使是對輻射具有較強耐受力的強化戰士也很難在這種環境下長時間停留。
步兵基本醫療套件中有抵抗輻射的藥物,但是效果有限,而且有效時間只有一天。這是爲了讓戰士們通過高輻射的惡劣區域。象那六名被暴雨淋透的戰士,基本套件中的藥物就沒什麼效果了。
一批新的單兵抗輻射藥劑已經運到,這樣即便這樣的大雨再來幾次,也不會再像第一次一樣猝不及防。
徐有容沒有坐在相對舒適的越野車中,而是坐在載重卡車駕駛室頂的射擊位上,觀察着前方。
她的步槍放在身邊,射擊位上的重機槍雖然用起來不太順手,但是對付集羣目標顯然更加好用。
接下來的戰鬥會和以往有所不同,徐有容還是第一次要對付這麼多的重裝甲目標。
以往,徐有容並不畏懼戰車,在她看來,行動遲緩、攻擊有大量死角的戰車根本就不是威脅,有的是辦法對付它們,實在不行還可以逃跑。
以徐有容在戈壁中奔行的速度,還沒遇到過能夠在複雜地形下追上他的戰車。
徐有容過往都是一個人在作戰,對付的也只是幾輛老式戰車。但是對付胡鳩,已經不再是某個人的戰鬥,而是一場戰爭。
對付的將會是幾輛、甚至是十幾輛的新式戰車,而且肯定還會有更多也更先進的戰鬥機械人。
這些具有自主智能的戰爭機械將會顛覆以往的戰爭邏輯,它們沒有畏懼,也不怕死亡,可以在最惡劣的環境下生存和戰鬥,會嚴格執行命令,絕不會對敵人有寬容和憐憫。而且徐有容作爲這支部隊的首腦,不能率先逃跑。
徐有容習慣的狙擊,對付這類厚裝甲的機械目標幾乎沒什麼用處,最好的武器就是青銅龍這類的導彈,反裝甲炮也馬馬虎虎。
徐有容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選擇的新駐地是一個廢棄的小鎮。
小鎮位於一座小山的後面,山頂可以成爲不錯的陣地,可以阻擋胡鳩的攻勢。小鎮本身的大部分房屋還算完好,稍作修理就可使用。地帶也很平緩,舊式的載重卡車就可以通行。
這個小鎮雖然不大,昔日也是個曾經容納千人的地方,裝下徐有容這點人馬不是問題。但等到所有的人員都安頓好,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徐有容無法入眠,乾脆跳到了鎮前小山的頂上,望着西北方向沉思。從這座小山開始,地勢就不再平坦,而是起伏不定,一個個山丘連綿起伏,但是小鎮前的小山是其中最高的一座,從這裡望出去,視野幾乎不受阻擋。
戰術電腦又震動了起來,屏幕上顯現出的依舊是青靈卉。
徐有容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對青靈卉的作息時間有些好奇起來,就算是再強大的修道者也偶爾需要休息,可是青靈卉卻似乎從不需要睡覺的。
難不成
這小妮子也是個機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