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這麼一來,一舉就震懾了那一羣毛頭小卒,一個電話打到上面,弄的幾個來找李風問罪的大人物一個個或是生氣,或是惱怒,或是詫異。
東方世作爲東方家的二當家的,作爲東方子傑的師父,作爲看着東方子傑一步步慢慢在東方家打下一個舉足輕重的地位的長者,他不可能眼看着他被人弄死,卻無動於衷。
皇甫柳山來意不明,他口上是說要爲受了重傷的皇甫智討回公道,但皇甫智受傷不重,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也討不了什麼好處,猶如坐山觀虎鬥一般,他到底想幹什麼就連司徒洪也不甚清楚。
數十年前他們都還年輕,還都處於闖蕩與打拼的時期,那時候他們之間其實有着各種交結,彼此之間可謂很是瞭解,即便關係不好,但這並不防礙他們會去了解對方的爲人。
皇甫柳山雖然在皇甫家沒有實權,但由於其實力很硬,手底下能人諸多,即便是皇甫家的族長也是敬他三分,他強橫,他霸道,他爲人護短的很,像這些司徒等人再清楚不過。
幾番爭執,場面變得火藥味很濃,司徒凌天倒不懼皇甫柳山跟東方世,論身手他絲毫不弱於兩人,更何況司徒家的族址也就在北市,怎樣他都不怕皇甫東方兩人敢肆意亂來。
他擔心李風那小子,剛纔東方世接的電話他也看在眼裡,看時間李風應該就要到了樓上,此刻他又是擔心,又是有些期待等下會發生些什麼。
李風那詭異的身手,在他心中始終是個謎——“這小子速度太慢了吧,都十來分鐘過去了。”東方世來回踱步於原地,在知道下面一百多號人還沒攔住李風后,也有些許的難以相信,隨着時間一秒一秒的在流逝,他開始有些不定了。
“東方兄,坐下喝口茶吧。”那長長的會議桌旁,司徒洪獨自坐在那裡沏着香濃的茶。
“給我來一杯…!”皇甫柳山毫不客氣道。
“皇甫兄就是有夠沉着,來吧,我給你倒一杯,告訴你,這可是我珍藏已久的好傢伙,要不是你們今天來,我還真是有點捨不得掏出來。”拿過一個小杯,司徒洪先是給皇甫柳山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哼,沉着,是豬腦吧……!”東方世滿心的憤恨,不停地暗念着,見司徒洪饒有興趣的在那泡着茶,看司徒凌天一個勁的盯着自己亂瞄,他更是不爽。
“給我。”皇甫柳山結果滿是濃茶的小杯,仰頭就要灌下。
“死人的血,你也能喝的下?”
寒冷如冰一般的話聲從外面傳了進來,在衆人聽到這話聲的時候,那句話依然沒有散去,彷彿在寒冷的冰窖中一般,這話聲依舊在整個會議室裡慢慢迴盪着,久久難以平靜。
衆人驚得向門口望去,可門口沒人——皇甫柳山太過急躁,端起茶杯就往嘴裡灌下,在那話聲剛起的時候,那杯溫熱的茶水已經被他送進了喉嚨。
奇怪的是,原本應該溫熱的茶水進了喉嚨之後,竟然是冰涼的,且有點濃,自喉嚨裡劃過之後,一股腥味自鼻腔冒出,刺人的很,緊接而來,整張嘴裡面都有着相同的感覺冒了出來。
一個字,難受!
衆人見門口沒人,又迅速回頭看向司徒洪那邊。
只見司徒洪拎着茶壺往正在往一個茶杯裡倒着茶,令人作惡的是,倒出來的不是司徒洪原先泡的西湖龍井,而是鮮紅的血液,且還冒着絲絲熱氣!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杯子,裡面還殘留着點滴的殷紅,舌頭滾過嘴脣,皇甫柳山下意識伸手抹去,結果,抹的一手紅。
“草,狗日的,還他麼的是血……!”
嘭!
皇甫柳山伸手就摔了杯子,瓷杯在地上碎裂開來。
半眯着眼睛,司徒洪依舊端着茶壺在倒茶。
汩汩的聲響始終不斷,殷紅的血液一直從壺口中慢慢流出,杯子滿了溢往外面,到最後桌面滿是鮮血。
他一直在泡茶,沏茶,倒茶,可以說眼睛是一直盯着茶壺跟杯子的,前一口他喝的的確是茶水,可爲什麼下一刻卻變成了血!
到底誰做的手腳!
“怎麼樣,新鮮血液的味道還算可口吧……!”
那道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隨着話聲漸落,門口處突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會議室裡的幾人回頭望去,包括始終猜測是何人做了手腳的司徒洪也起身往外看去,至於那壺血,他鬱悶的將其放在了一邊。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幾個渾身破爛的年輕人,一個個帥小夥現在就如打了敗仗的狗,渾身都是傷痕,鮮血淋漓。
慢慢的,將近十個人停在了門口處,十個人穿着統一的淺灰色服裝,有的卡着鴨舌帽,有的頭髮被削了不少,原本應該都差不多的十個人,現在更是有着一個統一的標誌,那就是左耳被直接切掉。
皇甫柳山心頭大怒,暴吼道:“誰動的手……!”
這一個個都是他手下的精兵,今次出來他查過李風,在差不多瞭解了李風之後,他特地精心挑選了十一人打算埋伏李風,好趕在東方世之前奪取李風手中的東西。
他了解東方世,那個自以爲天下第一的不可一世的傢伙辦起事來最馬虎,對付李風這樣的小子是不會太過上心的,直面上,在大門處攔不住李風,那麼剩下的路途中機會可寶貴的很。
十多個暗殺高手,他一直精心培養,誰料到這麼一下,竟全滅!
剛纔喝的那血——喉嚨還有着血腥味,想到哪血,皇甫柳山忍不住一陣作惡,那可是自己手下的血!
“門口安了那麼多人,不可能後面沒有埋伏,大樓有一個缺點,我如果上電梯的話,你的埋伏絲毫沒用,因爲到了八樓,如果有打鬥的話,肯定有人能聽到,所以你只能埋伏人在各個樓道口,我特地不坐電梯,就是想看看你們能有什麼能耐,現在一看,不過如此!”
隨着話聲,十多個被切了耳朵的人自動往兩邊退開,然後一個銀髮白眉穿着一身黑色休閒裝的李風出現在人羣后面。
雙手負於身後,站立如鬆不亂,氣定神閒,神情看似鬆散,實則他在注意着周圍的一切,並且在第一時間查探過會議室之內幾個陌生人的功力。
盯着那個面相不過二十出頭,可一頭白髮銀眉的怪人,東方世驚道:“你就是李風!”
“承蒙閣下認識,不好意思的是,我不知道你是哪位。”
邁開雙腿,李風往裡走去,在走近最靠近門口的東方世身邊的時候,他與之目光相迎,以一種絲毫不弱於東方世的氣勢懶散的看着他。
認識人家,人家卻不認識你,這無疑是無形的煽了一個耳刮子,雖然不響,但卻撓心。
這一下都明白了,見李風出現,司徒洪不再疑惑,那血的問題指定是李風做的手腳,由於在李風身上見過太多怪事,此時雖然想不明白李風是怎麼做到的,但也見怪不怪了。
司徒凌天也清楚了,萬情的事他更加確定李風是在耍他!
“李風,你太過狂妄,你知道對我的人下手,會有什麼後果嗎?”
甩開那股子震驚,皇甫柳山迅速幾步上前,站至東方世的身邊看向李風,雙拳已然握起,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動手。
“你對我動手,難道我踹你蛋還得問你疼不疼嗎?”迎向皇甫柳山那充滿煞氣的目光,李風隨意笑說道。
“小子,你難道不知道像你這樣裝逼的,會遭人嫌嘛。”皇甫柳山一步橫跨至李風與東方世的中間,直接攔住了東方世的視線。
“嫌……!”搖了搖頭,李風笑道:“皇甫柳山是吧,話不是你這麼說的,雖然裝逼遭人燜,但關鍵是到底誰裝呢。”
“小子,你找死……!”
一聲暴喝,皇甫柳山直接揮拳而上,那碗大的拳頭,攜着陣陣氣勁瞬間劃過低空,襲往李風的臉面。
李風臉色不驚,那極至劃過低空的拳頭在他眼中就彷彿是電影中的慢動作一般,如龜爬一般慢慢向自己的臉接近。
動手太快——司徒凌天知道皇甫柳山急躁,可沒想到幾年時間沒見,他依然如此風風火火絲毫按捺不住,就憑剛纔的事,有腦子的人也能想得到,李風絕對沒那麼簡單,隨便動手的話,很被動。
瞬間——就在那拳頭要揮砸到李風臉上的時候,只見李風隨手一挽,以一種肉眼難辨的速度,急速劃過一道迷濛的弧線,向皇甫柳山的脖子處逼去。
鏘!
彷彿神兵利器出鞘一般,一抹驚響劃過,突然間皇甫柳山的脖子前閃現出一縷白芒,就如黑夜間突然亮起的明燈一般晃眼。
“不停手,我會讓你去見你的祖奶奶……!”
眯着眼睛,李風的嘴角微微勾起,臉上滿是戲謔之意。
脖子處冰冰涼,那種涼意直刺心骨,令人發抖!
扭動的轉輪突然停止,皇甫柳山彷彿突然被人定在那裡,渾身僵硬,碗大的拳頭停在了李風的面前,相距不過一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