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葛傾雄猛地長吸一口氣,強壓住心裡的敬,再沒有說什麼,轉身獨自走去。
葛傾雄也是真不想惹到張敬,他昨天找張敬只是想詢問一下張敬調查他的原因,即使張敬把他的豆汁弄灑,又百般不信任他,他也不想和張敬撕破臉皮。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有時候,你不找麻煩,麻煩會找你。
葛傾雄才走出去三兩步,就感覺不對勁,突然一回頭,看到張敬就站在他身後三兩步遠的地方,摸着下巴,東張西望的,就是不看葛傾雄。
葛傾雄皺皺眉,又走幾步,再回頭,看張敬離他還是三兩步。
也就是說,他走多遠,張敬就走多遠,始終都是跟着他,像個跟屁蟲。可惡的是,張敬還東張西望好像看風景,完全把他當空氣。
“張敬,你不無聊嗎?”葛傾雄恨得牙根癢癢。
“啊?你和我說話?”張敬還裝出一付奇怪樣。
“這是小孩子的把戲,你還玩?有意思嗎?”
“沒意思啊,我沒玩,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只是‘恰好’路過這裡!”張敬準備充愣到底。
“好,好,你有種!”葛傾雄承認敗了,對於張敬這種無賴,他沒有任何辦法。
張敬就這麼尾隨着葛傾雄,一路順着大街走,沒多遠,就到了一個他很熟悉的地方,通縣醫院。
雷百絡夫婦的遺體還停在這裡的太平間,張敬始終沒將他們火化。上次打電話的時候,雷純曾經提過這事。被張敬拒絕了。張敬不想讓這兩位看着自己長大地老鄰居不明不白地化成灰。
葛傾雄走進醫院後,直奔住院部,張敬仍然在後面跟着,跟到了一間很高級地單人病房。
“你還跟?車都入要庫了,你還跟?”葛傾雄站在病房門口,轉過身,冷着臉不準備讓張敬進去。
“嘿嘿,你請,我到地方了!”張敬奸笑兩聲,果然站住腳。
葛傾雄的臉色這才緩和一點。白一眼張敬,他轉身進病房了。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張敬是在騙他。
葛傾雄剛進病房,張敬就突然衝了過來,擠開葛傾雄,也搶進了病房裡。
“你幹什麼?”葛傾雄這回是真怒了。張敬的無賴讓他忍無可忍。
張敬沒有搭理他,目光望向了病房裡的那張單人病牀。在病牀上半躺半坐着一個嬌小的女孩子。看樣子也就二十三四歲,梳着短短的頭髮,顯得又清純又可愛,一雙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傾雄,你回來了?”女孩子看到葛傾雄出現。特別地高興。粉臉上綻開花兒一樣的笑容,但是再看到陌生的張敬,又愣了一下。“這位先生是…………誰啊?傾雄,你的朋友?”
“啊?”聽到女孩子地話,葛傾雄怒意頓散,目光快速閃爍幾下,“哦哦,對對,是我朋友。”葛傾雄連連點頭承認。
“我是你的朋友?”張敬聞言半轉過臉,似笑非笑地望向葛傾雄。
“咳咳,小樂,你等一下啊!”葛傾雄臉色又變了,先是笑着對牀上的女孩子撫慰一聲,然後突然伸手,貌似很親熱地摟住張敬的肩膀,強行把張敬帶到了病房的一角。
“喂,你放開,我不是玻璃!”張敬故意厭惡地把葛傾雄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掉。
“張敬,我不是和你玩。我希望你別自找不痛快,你別忘了,我是你嘴裡地神龍!”葛傾雄沒心意陪張敬說笑,一張臉像鐵板一樣冷,眼睛裡也閃着凌厲的光,低聲警告張敬。
“哦…………”張敬斜眼看着葛傾雄,臉上露出戲謔地笑,根本沒有葛傾雄的狠話當回事,“那是你馬子?”
“無恥的流氓,在這裡,你最好學會當一個文明人。我不想讓小樂知道太多的事,她很單純。”葛傾雄的兩腮都隆起來了,看樣子,好像隨時會殺人。
“嘿嘿,哥哥,你很有品味啊,喜歡嫰地!”張敬地笑容卻更謔了。
“你……”葛傾雄突然揪住了張敬的衣領。
“冷靜,冷靜。”張敬也突然按住了葛傾雄的手,然後笑容轉爲神秘,“放心,我會做地。”
說完話,張敬轉身,反身主動摟住了葛傾雄的肩膀,帶着有些木愕的他,走到女孩子的牀邊。
“大嫂是吧?我叫張敬,和葛大哥是好朋友、好兄弟!”張敬滿臉堆起熱情,真好像和葛傾雄是多年的老朋友。
“咳咳,是,我們是……好兄弟!”葛傾雄臉色古怪,不過還得順着張敬的話說。
聽到張敬的話,女孩子小樂的粉臉紅了起來,還低下了頭,羞澀的神情惹人生憐。
“我……我們還沒結婚呢……”小樂就是小樂,連聲音
的。
“嗨,什麼結不結婚的。大嫂,我葛大哥可是好人啊,跟着他,你有福了!”
“咳咳咳……”葛傾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剩下不停地乾咳。
“是……嗎?”小樂的粉臉都紅透了。
“大嫂,我葛大哥的身體也好,那壯得就像…………”
“好了,好了,張……老弟,那些事就不用說了”葛傾雄受不了了,急忙打斷張敬的話,再讓張敬說下去,小樂非羞死不可。
“哦,對了,傾雄,你倒是搬把椅子讓張先生坐啊!”小樂也緊跟着岔開話題。
只剩下張敬自己,還在鬼笑鬼笑的。
葛傾雄已經快吐血了,可還是依言搬了一把椅子給張敬坐。
“哦,對了,小樂,不好意思啊,我早上本來是要去買豆汁,可是…………”
“可是葛大哥遇到我了!”張敬突然打斷葛傾雄的話,自己還沒坐穩,就又站了起來,“我一定要讓葛大哥陪我來見見大嫂,他就沒來得及去買,那個,大嫂,你等着啊,我現在去給你買去!”說完話,張敬轉頭就向外跑。
“嗯?”葛傾雄愣了,急忙回身拉住了張敬。
“葛大哥,和我你還客氣什麼,我馬上回來,你們別急啊!”張敬再次搶在葛傾雄之前說話,然後衝着葛傾雄微微一笑,推開他的手,自己就跑出去了。
看着張敬離去的背影,葛傾雄很茫然,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又或者張敬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
“傾雄啊,這個張先生還真挺有意思的!”小樂半坐在病牀上,笑盈盈地對葛傾雄說道。
“是,是啊!”
張敬跑出醫院後,特意攔出租車,再經過出租車司機的指示,纔在通縣城西找到一間豆汁鋪子,買了滿滿兩大碗的豆汁,又隨便買了幾個油旋。
葛傾雄見張敬真得買回來這麼多的豆汁和油旋,整個人都傻了,小樂倒是很高興,一邊吃一邊對張敬表示謝意。
張敬好像心情非常好,把家裡的兩個美女都忘了,在小樂的病房裡,陪着小樂和葛傾雄聊一些閒天,還時不時地爆發出大笑聲。
小樂真是一位非常難得的女孩子,正如葛傾雄所說,她有點太純潔了,心底就像一張白紙,經常嘴裡會冒出幾句傻話,逗得張敬也忍俊不住。
三個人在病房裡,一直聊到上午十點,張敬才拍拍大腿,站起身。
“行了,葛大哥,大嫂,我還有事情要做呢!我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電燈泡的感覺不好啊!”
“張先生,你要走啊?再多坐一會兒吧!”小樂還有點不太捨得張敬走。
“小樂,張老弟還有正事呢,你就別留他了!”葛傾雄臉色變幻幾下,然後拍拍張敬的肩,“走吧,我送你!”
在小樂依依不捨的目光裡,張敬和葛傾雄兩個人走出她的病房,然後又一起走出醫院的大門。
“謝謝你!”突然,葛傾雄站住了腳,很真誠地對張敬說道。
“謝什麼?謝我逗你馬子開心?”出了醫院,張敬身上的痞氣就又回來了。
不過這一次,葛傾雄沒有在乎,微微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樣,總要謝謝你的豆汁和油旋的!”
“你知道我爲什麼對你的馬子這麼熱心嗎?”張敬這時眨眨眼睛,突然問葛傾雄。
“嗯?什麼意思?”葛傾雄有點誤會張敬,臉色立刻有點陰。
“因爲,我也有一個女人,現在就躺在北京的醫院裡。”張敬訕訕一笑,笑容有點落寞,“可我卻不能陪她的身邊,因爲我要爲她做更大的事。”
聽到張敬的話,葛傾雄才釋然,皺着眉稍做沉吟。
“你就因爲她的事,纔來調查我?”
“是。我實話對你說,她的父母被人開車撞死,司機逃逸了,我懷疑是外七門行兇。”張敬正色點點頭。
“不是我做的。”葛傾雄連考慮都沒用,就斬釘截鐵地說道,“我雖然做過一些讓你們看不慣的事,但是我沒有殺過人,直接或間接的都沒有。”
“葛傾雄,原諒我不能相信你的話。”張敬神情忽沉。
“爲什麼?就因爲我是什麼外七門的神龍?”葛傾雄很惱火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這半個月來,你是唯一一個來通縣的外七門。說你沒有嫌疑,除非拿出鐵證。你不要誤會,我今天對小樂姑娘熱情,純屬是想起了自己的女人,對你,葛傾雄,我不會輕易放過的。”張敬盯着葛傾雄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