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懂哦!”張矜搖搖頭。
“我簡單一點說吧!你看看你的飯館裡基本上就是我們常見的那些菜式,而你身邊的那家大酒店也是這些菜式,你和這家大酒店實際上產生了一種競爭。敬哥來的時候說得對啊,客人來這裡都是來吃大餐的,都是有錢人,很少會有人來你這裡消費的,所以在這種競爭下,你的飯館就肯定會輸,你怎麼可能會爭過那家大酒店嘛!就好像一隻鳥和一頭犀牛,小鳥怎麼可能打得過犀牛!”
張矜聽雷純說完,神情忽然黯淡下來,自己搓了搓一雙玉手。
“我也知道,在這裡做飯館賺不到什麼錢。可是這個小房子是小宗他哥的,不用付房租,而且除了飯館也幹不了別的什麼。不過還好啦,總算能維持下來!”
“是啊!”歐陽光宗嘆了口氣,無奈地坐下來,雙眼望着小飯館的門外,“嫂子這些年辛辛苦苦的,打理這個小飯館,真是不容易!”
“歐陽,矜矜姐,其實這個小飯館大有可爲啊!你們能挨着這個大酒店,其實是一種優勢,只是你們沒有看到而已。”雷純粉臉上笑顏如花。
“啊?大有可爲?”
“有什麼優勢?”
張矜與歐陽光宗一起盯着雷純,兩個人聞言都很迷惑。這個小飯館張矜已經做了四五年了,也嘗試過一些辦法,菜式從川菜轉到粵菜。又從粵菜轉到魯菜,再轉回家常菜,但是不管怎麼轉,還是很慘淡。
“矜矜姐的飯館一直在和大酒店對抗,當然生意不會好了!就像犀牛鳥一樣,犀牛鳥之所以與犀牛和平共處,互有益得,就是因爲犀牛鳥一直在做犀牛做不到的事,和犀牛在利益上實現互補。矜矜姐,只要你地小飯館去針對大酒店做生意。做一些他們做不到,但是食客們還很需要的營生。就一定可以實現依託大酒店來發財的辦法。”雷純收起笑臉,非常正式地對兩個人說道。
張矜和歐陽光宗好像有點明白了。互相看了看,還是覺得沒有抓住雷純話裡最重要的東西。
“我舉個例子,就好像在越野賽場外開修胎鋪,或者在美容院裡開美髮沙龍,你們明白嗎?”雷純適時地把自己的想法做了實例補充。
“啊……”歐陽光宗大叫一聲,站了起來,神情也變得興奮。“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嫂子,這下我們發財了!只要我們針對旁邊的大酒店,做一些他們沒有的菜式,就行了!”
“是啊。我真是笨,這麼多年都一直沒有想到!”張矜聞言也露出笑臉,鬱悶多年的她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可是,大酒店沒有什麼菜式呢?我們具體應該做些什麼呢?”興奮後,張矜提出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歐陽光宗就好像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立刻就又蔫了。他上大學時學廣告專業地,對於商業營銷,他一點概念都沒有。雷純也沉吟起來,伏在面前的餐桌上開始思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歐陽光宗和張矜已經頭上都見汗了,還沒有想到一些切實可行地辦法。
雷純在思索中,無意間擡起頭,目光投在了餐桌上張敬要的那碗酸辣湯上。
“我知道了。”雷純頓時眼前一亮,一根纖纖玉指指着餐桌上地湯,“湯,就是湯,敬哥來這裡要這碗湯原來是這個用意!”
“湯?小純,你是說要我的飯館做湯嗎?可是我的飯館一直都有湯啊!”
“是啊,一直都有的!”歐陽光宗隨聲附和他嫂子。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雷純慢慢擡起頭,望着歐陽光宗和張矜,神情大悟,“敬哥中午沒有在這裡吃飯,而跑去旁邊的大酒店,其實就是想親身體驗一下大酒店的情況。敬哥本來酒量就差,還要學着那些普通的酒客喝了那麼多酒,吃了那麼多菜,最後敬哥發現自己吃得很膩,就暗示我們這個主意,矜矜姐,你們都誤會敬哥了!”
歐陽光宗和張矜頓時石化,臉上地表情變得極不自然,尤其是歐陽光宗,現在真是想找條地縫鑽進去算了。他這時也真正明白爲什麼張敬會那麼漠視他,在張敬這種人的眼裡,他歐陽光宗連只螞蟻都算不上。想在張敬面前指手劃腳,真得掂掂自己的份量才行。
“歐陽,我說你幾句,你不要怨我。人啊,空有一身理想和力氣還不行,你必須得知道如果運用自己力氣來實現你的理想,這需要的是智慧,而不是衝動!”雷純忍不住開口善意地規勸歐陽光宗,然後又指指歐陽光宗一直握在手裡的支票,“我想這兩萬塊錢也是敬哥地一番心意,他想讓你們用這個錢把飯館重新修整一下,把營業方向改變。說實話,現在敬哥有一點錢,他如果想可憐矜矜姐,就算二十萬他都能拿出來。不過人的一生永遠要靠自己的,這也是敬哥在外地受了那麼多苦地心得經驗啊、
“小敬……”張矜突然伏在餐桌上,傷心地哭了起來,也許她的傷心中,更多的還有一份歉意。
“矜矜姐,你別哭了,我們一起研究一下小飯館的改革大計吧,咯咯咯!”雷純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太傷感,就笑着拍了拍張矜抽搐的肩膀。
張矜這才漸漸止住哭聲,和歐陽光宗、雷純在一起商量起小飯館應該具體怎麼改變一下。
最後,還是由雷純提出了幾條整改意見。
第一,小飯館門口的牌子必須換掉,那個也太舊了,都看不清上面的字了。新牌子要儘可能做一個大的,趁着換牌子,小飯館也要改名,就改叫“矜矜醒酒湯飲店”。
第二,以後小飯館裡所有的菜式統統扔掉,都不要了,只保留幾款適合醒酒解膩的湯品。另外,雷純還建議張矜多去學一些另的湯品,如醒酒湯、熱果汁之類的。
第三,飯館裡要重新粉刷,儘量使用清雅的色調,所有觸手可及、擡頭能見的東西一律都要保持高度的清潔。
第四,最後的時候,雷純還小聲地提示張矜,如果有一天醒酒店幹大了,還可以考慮增加頭部按摩之類的服務。找幾個按摩師很容易的,頭部按摩對醒酒非常有好處,雷純就經常給張敬按。
在張矜和歐陽光宗的連聲感謝中,雷純離開了張矜的飯館,自己坐車回到宇威,在宇威的財務室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呢!
現在宇威內部的工作氛圍非常好,所有人都知道新官上任,另外也都知道要補發工資了,這個時候要是有誰還玩偷懶,那分明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一下午的時間,雷純和那個劉科長一直幹到五點半,才總算把所有人的工資都算清楚。本來劉科長四點半的時候,就想下班了,可是她看着雷純專心致志的樣子,幾次張嘴都沒說出來。她並不是被雷純的工作精神感動,主要是怕這時候打擾雷純,後果很嚴重。
宋妖虎中午的時候,開車送張敬回家,可是卻一直沒有回來。雷純也不知道宋妖虎跑到哪裡去了,只好自己再攔一輛出租車,拖着疲憊的嬌軀一路坐回北環小區。
因爲工作一天很累,雷純也沒買菜,以爲宋妖虎下午沒上班,晚上肯定會把飯菜做好等着自己。雷純甚至已經聞到飯菜的香氣了,這讓本來就有點飢腸漉漉的她更加歸心似箭,從樓下小跑上樓。
推開家門,雷純站在門口愣住了。因爲現在是冬天,所以天色晚得很早,現在家裡黑乎乎一團,不但沒有雷純想像中的晚飯,而且連一點有人存在的跡象都沒有。
雷純脫了鞋,回手輕輕地關上門,穿着拖鞋站在客廳裡,四處看了又看,這才相信自己沒有走錯人家。
“人呢?敬哥和小虎不會私奔了吧?”雷純鬱悶地喃喃兩聲。
雷純突然閉上了嘴,因爲她在家裡聽到了一種聲音,很細小的聲音,這是有人在打鼾的聲音。只不過這鼾聲不大,不細聽還聽不到。
雷純眨眨眼睛,轉身走到張敬臥室的門前,確定這鼾聲就是從張敬的房間裡傳出來的。雷純伸出手,輕輕地推開了張敬的臥室門,看到張敬的牀上好像確實有人在睡覺,只是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雷純沒有細想,隨手就打亮了張敬臥室裡的燈。
“啊………………”
一聲恐怖的叫聲尖劃破寂靜的房間,讓樓上樓下的鄰居都聽到了,紛紛從窗口探出頭了,還以爲鬧鬼了呢!
“怎麼了,怎麼了?”張敬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坐起來,睜着睡意朦朧的眼睛四處打量。
剛纔張敬本來睡得正香,硬是被一聲尖叫給驚醒了。
“怎麼回事啊?”宋妖虎也揉着睡眼坐起身,轉頭看看張敬,迷迷糊糊地問。
“不知道啊,哎?小虎,你怎麼在我牀上?”張敬莫名其妙地搖搖頭,然後還很疑惑地反問宋妖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