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處,許麗雖然不是代表官方來的,但是她作爲警察,始終在跟蹤這件事,那幾人也都認識,見到的時候客氣的向許麗點頭。
隨意客套幾句,佐佐木嚴英也終於轉過身來,一眼也沒看許麗,卻是注視了周小渝片刻。
周小渝對着她的時候難免心虛一些,低聲問:“你怎麼會收養了柴崎信子呢?”
許麗微微一愣,尋思周小渝怎麼會認識這個美得沒法注視的女人呢?
佐佐木只是平淡的注視着周小渝,就是不說一句話。
周小渝大着膽子的道:“喂,你不會說話嗎,這麼沒有禮貌。”
在旁邊聽着的一衆人,不論是中方還是日方的,都暗裡叫好。其實他們不論任何人,早就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弄得很尷尬了。
佐佐木之前不論辦什麼手續,幾乎就是不說話的。那種表面平淡,卻自然而然從骨子裡透出蔑視一切的態度,實在讓這些官方人員有苦難說。
佐佐木還是不說話,對視片刻,她的目光倒是稍微的柔和了些,又轉過身子,誰也不理了……
小孩被從隔離病房中推出來的、準備去手術室的時候,照例的,雖然不方便接觸,醫護人員還是停留了下,讓小女孩見見大家,說幾句話。
看着小女孩的臉,佐佐木難得擠出了一個不算太好看的笑容,有些死板。
這不代表她不真心,而似乎這個傢伙幾十年沒笑過了,關於“笑的肌肉”都有些僵化了。
不過佐佐木笑的時候,還是彷彿陰晦的天空忽然灑下一縷陽光,不溫暖,卻很珍貴。
柴崎信子也對着佐佐木笑笑,然後看看周小渝,也笑了一下道:“我記得你,你來看過我,還給我買過水果,用個熊貓袋子裝着。”
周小渝道:“柴崎信子你還好嗎?”
柴崎信子道:“不知道,現在我要動手術了,新媽說我不能使用麻醉,要從腦袋上面鑽個洞,然後把工具深入核心修理我的腦袋。”
周小渝聽得心驚肉跳,思索着這又是咋回事?原來腦袋壞了得這麼修理的說?
柴崎信子又問道:“哥哥你說我會好嗎?”
周小渝點頭道:“會的。”
佐佐木接口道:“有六層可能成功。手術失敗還不如死了。”
周小渝叫道:“喂,你再說什麼鬼話。”
佐佐木淡淡的道:“實話。”
周小渝十分氣惱,要是打得過的話,倒是很想給她幾下了。
在小蘿莉被推向手術室之後,圍着的人各自散開了。
許麗看過人後,因爲還有工作要做,她也不太想打擾似乎有話要說的周小渝和佐佐木兩人,和衆人客氣了幾句就離開了。
近處沒人的時候,佐佐木轉身走一向一邊的時候道:“跟我來。”
周小渝聽到這個詞就沒有好事,上次被揍了一頓,這次可不想吃虧了,因此也不動。
“我又不會吃了你,你膽子好像沒有那麼小?”佐佐木腳步不停的道。
周小渝抓着腦袋,又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了,也不知道這次要走向哪裡?
轉過一道門,在無人的樓梯間的時候,佐佐木停下轉了過來:“看在你的面子上,給你們一個準備。”
周小渝道:“準備什麼?”
佐佐木嚴英道:“柴崎信子如果死了,我就殺光和這一切有關的所有人,包括你,包括剛剛那個女警察,包括你們九龍集團的重要成員。還有那個所謂的華陰幫。”
周小渝跳了起來:“你不是瘋了吧?”
佐佐木嚴英道:“等我殺光你們的時候,在讓活着的人來罵我瘋子。現在爲之過早。”
周小渝真是被嚇壞了,換個人說這話,直接就當做瘋子處理了,可是從佐佐木的口裡說出來,對周小渝是很有威懾力的。
思索了一下週小渝道:“那要是小MM活着呢?”
佐佐木道:“那會好些,但是你知道,做任何事都有代價。”
周小渝再也不說話,心裡着急,這一急,竟然就呆在這個寂靜的走道上彷彿對什麼都視不見了。
如果他是一臺電腦的話,那麼他就是當機了。
佐佐木注視着發呆的周小渝,也不禁有了些好奇……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佐佐木聲音,周小渝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全身都被汗溼了,身心比較疲憊。
“柴崎信子出來了,手術很很成功。”佐佐木道。
周小渝總算呼出了一口長長的氣,站立不穩,一下就坐到了冰冷的地上。
佐佐木頗爲好奇的注視他道:“你憑什麼擔心成這樣,憑什麼認爲我會殺那麼多人?”
周小渝愣了愣:“難道你不會嗎?”
佐佐木轉身離開的時候道:“我是個武士,不是屠夫。不過由此看到了你的內心世界,這個謊值得撒。”
聲音漂浮着,她的身影消失。
周小渝幾乎被她嚇死掉了,聽到居然是撒謊,氣得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獵豹,起身在樓梯間跳來跳去的叫罵。
“該死的佐佐木……我老人家遲早要打敗你!”
周小渝冷靜下來之後,很想去看一眼柴崎信子,但是他知道看了也沒用,人活着就好,他很害怕對着那個佐佐木,因此急忙由樓梯溜走了。
出了醫院的這棟大樓,周小渝快步跑起來,路過一片花園的時候聽到了聲音:“跑什麼,等着。”
又是佐佐木,周小渝就嚇得停了下來,真是躲也躲不開了。
佐佐木筆直的身形在黑色高領套裝的襯托下走來,她揹負着手:“這事沒完,在我想到怎麼對付你之前,你跟着我,別離開我的視線。”
“這是要綁架我嗎?”周小渝叫道。
“隨你怎麼想,反正不能離開我視線。”佐佐木道。
周小渝試着道:“如果我一定要離開你能怎麼辦?”
佐佐木淡淡的道:“作爲柴崎信子的乾媽,我去砍掉你老闆一條腿,你認爲過分嗎?”
周小渝嚇得臉色蒼白,卻也真不能說出她過分的話來。
“柴崎信子的父親欠你老闆錢這沒錯,但是他爲此用性命來還,誰還敢說沒還清,我佐佐木嚴英就不答應。”她低聲道,“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柴崎信子作爲一個無辜小孩,受這樣的罪,套用你老闆欠債還錢的理論,我去拿回點什麼是不是合理?”
周小渝還是不能否認。
佐佐木點頭道:“那你就跟着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或許我會想到一個不那麼極端的方式。”
周小渝試着問道:“看我面子?怎麼你好像很給我面子似的?”
佐佐木道:“我和你說過的話,超過過去五年的總和,你認爲呢?”
周小渝追問:“你爲什麼這樣呢?”
“有點喜歡你,這是實話。”
佐佐木嚴英轉身走開,周小渝也只得跟着,這下好,探個病就被綁架了,而綁架者還說很給周小渝面子。
這很惱人,但周小渝卻做不了什麼。
一輛雅閣的面前,佐佐木把鑰匙扔給他,無疑是要周菜鳥充當司機了……
城市一頭的豪華房間裡,兩個年輕人坐在沙發上。
衛無崖吸着雪茄道:“我收到的江湖上的消息,這次動靜有點大了。”
楊少鵬原本心情不錯,這下不禁皺了下眉頭:“又是針對周小渝的嗎?怎麼老有那麼些不知道死活的東西要鬧事呢?這羣混混整天亂來,遲早會把我們也牽連進去的。”
衛無崖道:“那麼楊少要幫周小渝嗎?”
楊少鵬道:“幫還不至於,周小渝腰粗,到處得罪人,他不怕,但是我們和他走的過近也不是好事,觀看就好,不能添黑捶。哼哼,你要知道不久前曹達被擼的內幕,嚇死你。可惜霍傑那貨還意yin着報仇。霍傑夥同曹達動周小渝,結果曹達翻船了,霍傑現在又和白頭攪合在一起。我說你一有免死牌的紅色子弟,去和個不入流的混混攪合什麼呢?”
衛無崖道:“白頭一系人不入流是真,但也是江湖草莽,你要說他沒點能力,只怕也錯了。”
頓了頓他道,“江湖上消息,關州忽然來了幾個狠人,都是頂級高手。曾經幾年前,活躍過新馬泰一代的‘兇器’桑科,泰國人,體重89公斤,身高176,把泰拳打到體系已成的不多,桑科絕對是鬥場上的兇器,曾經一致被看好的幾個頂級拳頭,在他手下堅持不到30秒,沒有活口。”
楊少鵬動容道:“這個人我聽過,據說因爲他,那次不少國內的老闆都栽了,輸的錢加起來在十位數以上。”
衛無崖又道:“除了桑科,還有號稱‘蛇妖’的新加坡女人馬嬌紅,她的實力我不太清楚,但是柔術被她練到了體系已成的地步,她沒有打過黑拳,據說和桑科有一拼的實力。此外,香港過來的易筋末期詠春拳王洪東,一手彈打可以扭曲鋼柱,絕對爆裂。如果說前兩個我不太瞭解的話,那麼這個王洪東我和他交過手,雙方都有所保留,但我沒有把握贏他。此外白頭雖不入流,但是他手下蠍子這個人我也聽過,是香港洪老爺子的關門弟子,一手洪拳大開大擴,勇猛無匹,和他那猥瑣的長相可就截然相反了。只是蠍子爲什麼沒跟洪老爺子,這就不太清楚了。”
楊少鵬皺眉道:“這麼多高手,霍傑和白頭聚集這麼多人,怕是真的要闖禍了。對了,上次把你打成豬頭的那個女人呢,她是周小渝的人,那個女人對付這三人怎麼樣?”
衛無崖冷笑起來:“這幾個算什麼東西。只不過那個女人現在狀態有問題,不敢隨便露面,而且我師父盯着她呢,老傢伙畢生沒有什麼追求,據說就是爲了玄機而存在。”
楊少鵬默不出聲。
衛無崖又道:“不過我想不出他們找這些高手來,能幹什麼。”
楊少鵬道:“這你小看霍傑了。暗殺他做不了,也不敢,栽贓也試過了,沒用。但是既然找來了拳手,弄點官方不能干涉的合理誤殺之類的局面,霍傑還是可以做到的。就比如,以前的時候我不也犯過病,試圖讓你分解周小渝的打法,讓邱天偉鬥死他。好在我後來覺得不對,及時收手了,這纔沒闖大禍。”
衛無崖一抹額頭道:“不就因爲你這餿主意,我被那個暴力機器屎都打了飈出來了,害得去醫院的時候,小護士把我脫光了洗屁股。也因此把我師父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