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馬麗的突然橫空殺出,一下子攪亂了日軍的‘狼羣’戰術,十幾挺重機槍對着十幾架盤旋海面幾十米高的直升機掃射,就像是亂杆子打棗那樣,不用刻意去瞄準目標,只要槍口對着聚集在海神號上空機羣猛摟火,怎麼着也得揍下個一架兩架的。
一時間,敵機陣型大亂,紛紛四散逃開。
正如秦玉關所預料的那樣,海神號擋住奧馬麗的船後,敵艦忌憚誤傷海神號並沒有發射魚雷,但是人家發射導彈了,導彈可不是海神號橫在海面就能攔得住的。雖說導彈的造價挺貴,但怎麼着也貴不過那兩架被奧馬麗打下來的反潛直升機吧?所以,‘白根’級驅逐艦上面的海麻雀,幾乎在日軍直升機一散開,就呼嘯着從海神號上空飛過,準確的擊中了奧馬麗的船。
轟……依着奧馬麗這艘船的裝備,這時候在導彈襲來時別說是反擊了,就是躲也躲不開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導彈砸在甲板上,然後整個船身劇烈的一震,隨即就濃煙滾滾。不過,倒是沒有燃起大火,蓋因船上滿載着防火材料石棉,也很有效的起到了一些作用。
“奧馬麗!”親眼看到那艘載着自己兄弟姐妹的船隻中彈,弗朗西斯一聲狂吼,抓起衝鋒槍就向指揮室外面跑去,卻被秦玉關一把抓住:“你瘋了嗎!?”
“老闆!奧馬麗……”弗朗西斯猛回頭,嘶吼半句,接着捂住臉蹲在地上哭了起來。被秦玉關拽住後,他馬上就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這時候跑出去只能被打成馬蜂窩。可不出去,卻只能在這兒幹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被炸飛,心裡的那份難受,簡直是無法形容。
“弗朗西斯,就算是想一起死,也得多幹掉幾個敵人再死,是不是?如果就這麼跑出去送死,會被敵人笑話愚蠢的。”秦玉關眼角一個勁的抽搐,望着接二連三的海麻雀防空導彈落在那艘船上,他的心裡在滴血,卻也只能滴血。
戰爭,本身就是殘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忘,死人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
“老闆,那我們該怎麼辦?”用袖子擦了一把臉後,弗朗西斯不敢再向那邊看,雙眼通紅的看着秦玉關。
“返航,”秦玉關一字一頓的說:“返航撞船!”
“返航撞船?”
“是,”秦玉關用力的點頭,冷笑一聲:“鬼子一直在奢望想把咱們全消滅後再把船奪回去,所以這才捨不得用魚雷和導彈招呼我們,嘿嘿,可我們偏偏不讓他們如意,咱就駕船開足馬力的去撞他!”
“好,就這樣辦!”弗朗西斯眼中紅光一閃,騰地一下站起身,對着塞拗兒大喊:“塞拗兒,返航,返航!去撞那些王八蛋!”
塞拗兒並沒有大聲喊好,卻開始快速的調整船頭,準備返航。
這樣死也夠壯烈的了吧?秦玉關笑笑,快步走到指揮室門口,一個翻滾對着炮塔那邊就滾了過去。馬上就要撞船了,他覺得必須得和那個一直等着自己的女孩子說一聲,或者說是一起死。
“看!”就在秦玉關抓住旋梯剛翻到炮塔上,正要和忽然停下射擊的皓月說什麼時,卻見她一臉激動的用手指着北方:“秦玉關,你快看!”
秦玉關扭頭,就看到遠處已經有了一絲曙光的海面上,攸然出現了一片燈光,影影綽綽好像來自天上。
“那肯定是我們的船!”薛皓月低呼一聲,淚水淌下。
“我們的船?”秦玉關身子晃了晃,一把抓住防護板。
“只有我們的船,纔會從那邊過來,只有我們的船,才能讓日軍停止射擊!”薛皓月甩開手裡的機關炮,縱身撲倒秦玉關的懷裡:“你看呀,敵人的飛機都回去了,他們的導彈也不發射了!”
薛皓月說的沒錯,在那些燈光出現在海面上後,日軍的飛機全部返航,他們的導彈也停止了發射。秦玉關使勁晃了一下腦袋,猛地趴倒旋梯上對着下面大喊:“弗朗西斯!”
“老闆!”弗朗西斯出現在指揮室前的甲板上:“我們的船已經轉向了!”
“停航,立即停航!”秦玉關喊道:“注意敵人的魚雷!”
“停航?”弗朗西斯一愣:“爲什麼要停航?”
“我們的人,來了!”秦玉關長吸了一口氣,指着北方:“那是我們的船!”
弗朗西斯向北方海面遠眺。這時候,那些燈光已經越來越清晰,並且可以隱隱聽到有直升機騰空的螺旋槳聲。呆了幾秒鐘後,他瘋了般的扭頭向指揮室跑去:“塞拗兒,停航,立即停航!注意鬼子的魚雷!”
船,慢慢的停了下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日軍並沒有發射魚雷,只是仍然保持着和海神號的距離,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一時間,剛纔還彈頭搖曳的海面上,突然靜了下來,靜得有些詭異,只有北方的直升機螺旋槳聲,越來越清晰。
“我知道了,鬼子要談判,要和我們的人談判。”秦玉關喃喃的說:“他們到底捨不得炸掉這艘船,只能採取正當手法和我們談判。”
“那這樣就不好了。”皓月接口說:“這艘船是日本人的,就算是他們肯放過我們,也不會同意讓我們把船開走的。”
“嘿嘿,”秦玉關忽然笑笑:“他們的船?他們的船爲什麼在我們手中?”說完推開皓月,抓住炮塔欄杆在她的連聲追問要幹嘛的聲音裡,跳到甲板上:“弗朗西斯,落下那些日本國旗!等我去那艘船上取你們的骷髏旗!”
“對對對,換上我們的骷髏旗,給那些鬼子一個死不認賬!”弗朗西斯聽到秦玉關的命令後,只是稍微呆了一下馬上就欣喜若狂:“老闆,不用過去取,我們身上都帶着呢!”
“你們都隨身攜帶?”秦玉關知道,奧馬麗那艘船上肯定有海盜旗,這也是當初爲了掩人耳目準備下的。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弗朗西斯竟然隨身也帶着,於是馬上停住正要狂奔向直升機的腳步,愕然回頭。
“是呀,”弗朗西斯解開身上的日本軍裝,從腰裡抽出兩條旗子,呼啦一下迎風展開:“我們海盜在大海上碰到想要搶劫的商船時,都要升起骷髏旗的,而骷髏旗就是由船長隨身攜帶的……在逃亡的路上,爲了保證安全,我還帶了俄羅斯國旗以防萬一,要不要一塊掛上?”
“嘛的,那感情好,你他媽的準備的還真夠充分的。”秦玉關大喜之下罵道:“快快快,換上,把這兩面旗都換上!另外,抓緊讓他們把身上的日本軍裝脫下,扔到大海里去,給鬼子一個死不認賬!”
“發刻有!”弗朗西斯罵了一聲,咋咋呼呼的跑進了指揮室……
白根號驅逐艦上,日本九。十艦隊的最高司令官伊集五郎中將,雙手拄着指揮刀臉色陰沉的站在船頭,眼神陰騭的望着大海北方。在他身邊,白根號艦長山口那少將正在向他彙報情況:“中將閣下,我們的雷達顯示,北方海面七海里處那支艦隊,應該是華夏的東海艦隊第五艦隊。”
“暫停攻擊,讓直升機降落。”伊集五郎嘴角抽搐了幾下:“立即電告橫須賀司令部,向吉鬆茂大將詳細彙報這兒的一切。”
“哈衣!”山口那答應了一聲,匆匆的跑回了指揮室。
對方僅僅憑藉一艘被淘汰的俄羅斯艦艇,二三十號人,竟然幹掉了75名大日本海軍士兵,劫持了號稱世上最先進的‘瑞穗’級巡邏船,這件事不但透着不可思議,而且還是對日本海軍的最大恥辱。如果不是基地司令官一再要求要保證巡邏船的完整,伊集五郎早就下令將這艘船擊沉了,根本不可能在損失了己方六七架反潛直升機後,還允許那些人在上面大喊大叫。
而最讓伊集五郎不能接受的是,眼看着馬上就要全殲敵人了,北方那個大國的海軍,竟然來到了七海里處。他雖然很想很想和華夏海軍正面一戰,但卻沒有敢承擔有可能引發大規模戰爭的勇氣,所以只能無奈的下令停止攻擊,先請示‘上級領導’後,再做打算。
“報告中將閣下,吉鬆茂大將指示,暫時先採用和平談判的手段,力爭要回海神號。另外,我海軍八。八艦隊正向三十七號海域趕來。不過,這兒好像已經是華夏領海了。”
“吆西。華夏領海怎麼樣?華夏人用陰謀詭計搶了我們的船,我們是追過來的,諒他們也不敢指責我們!”聽到強大的八.八艦隊也以趕來,伊集五郎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他知道,這是吉鬆茂大將準備向華夏海軍示威,讓華夏海軍在大日本帝國的強大海軍面前瑟瑟發抖……慢着慢着,海神號上面的兩面日本國旗怎麼被降落了,敵人在玩什麼詭計?
伊集五郎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他臉上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拿起胸前的望眼鏡,只看了一眼,就大叫一聲:“八嘎……”
一面骷髏旗,在晨曦中冉冉升起。旗子上的那個骷髏頭遠遠的望着伊集五郎中將,好像在譏笑他:你丫的和我玩?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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