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是從哪兒中毒的?”薛母盯着迎夏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雙手抱胸的走到沙發前坐下:“她所中的是蠱毒。”
“是在明珠。”聽薛母一眼看出這是蠱毒後,秦玉關心裡燃起了希望。
“明珠?”薛母皺着眉頭:“明珠什麼時候也有會下蠱的人了?呵呵,了不起呀。據我所知,當今天下除了我,還懂得下蠱的也就是南疆省苗族的幾個老人了。可他們都是常年的住在深山中,而且年齡都已經在七旬以上,是不可能去明珠的……那明珠到底誰還會這種古老蠱術?而且,明顯的學藝不精呀,根本沒有完全將蠱毒激活。我這樣說的意思就是,如果讓蠱毒在這孩子體內完全激活的話,就算是她意志再堅定,也不會保住靈臺最後一絲清明的。”
“給迎夏下毒的那個人,是明珠大學的一個化學系教授。”聽薛母說迎夏所中的毒沒有完全被激活,秦玉關第一次對早就‘昇天’的安盛來心裡有了點感激之心:“他也許是還沒有來得及仔細研究這種病毒吧?不過,當迎夏聽到口琴聲後,的確就會有異常動作。”
“哦,怪不得,下蠱的原來是個大學教授,”薛母點點頭:“雖說他研究出的這個情蠱是個半吊子,但也算是了不起了。”
“情蠱?迎夏所中的是情蠱嗎?”再了不起現在已經翹了,要不然老子非得生撕了他,秦玉關心裡這樣恨恨的想。
“你以爲是什麼?她在發病期間,是不是見人抱住就親?”
“呃,”原來迎夏犯病就抱住人是親!秦玉關瞪大眼睛:“的確是這樣,我還以爲她抱住人是想吸血呢,感覺老嚇人了……嘿嘿,薛伯母,不知道這種毒你能不能解得了?”
“如果在中毒一週內趕到蜀中來的話,就這種半吊子病毒,我閉着眼也能解開!”薛母輕蔑的笑笑,接着話鋒一轉:“可惜的是,你們讓病毒在她體內待的時間太久,現在病毒已經侵入她的血液中。就算是清除掉她體內的病毒,可她血液中依舊殘留。而那些蠱毒就會隨她自身的造血功能再生……唉,你們已經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就算是藥王重生,也不可能輕鬆解除她身體內的蠱毒。你們,來的太晚了。”
你們,來的太晚了!
薛母的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刀,一下子就砍在了秦玉關的心上,使他身子情不自禁的晃了一下,喃喃的重複着薛母的話:“我們,來的太晚了,來的太晚了!我真笨,爲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來蜀中,偏偏信那個史密斯的話,跑英國去找人。薛伯母,你說她要是一直這樣拖延下去,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
“還能怎麼樣?最後只能隨着病毒的不斷繁衍壯大,她整個人就會完全失去理智,最終會變成一具讓蠱毒繁殖的寄生體。”薛母實話實說的回答,臉上帶着看慣一切病症的自然。
病毒寄生體……這麼美麗的迎夏,怎麼可以會變成這樣?
“都怪我。”過了良久,秦玉關這才說出了這三個字。
“小表哥,”見秦玉關失魂落魄的自責,迎夏有點心疼的偎到他身邊,安慰他:“小表哥,這不怪你的,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落到這樣的下場。再說了,那時候你已經被我刺傷躺在病牀上呢,怎麼可能帶我來這兒?小表哥,別多想了,其實我心裡還是很感激這種病毒的,正是它們才讓你接受了我。”
“傻孩子,如果你好好的,我也會接受你的,可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秦玉關苦笑着,伸手摸了摸迎夏的頭頂,眼裡帶着堅定:“迎夏,你放心,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把你的病看好的!”
“小表哥,”看出秦玉關眼中的決心,迎夏眼裡騰起水霧,緊緊摟住他的腰身,哽咽道:“我、我好開心!”
“嗨,秦玉關,我說你一大老爺們的,守着這麼多人就玩矯情,你臉紅不臉紅啊?”薛母嘆着氣的搖頭:“我只是說你們來晚了,卻沒有說不能治療她身上的蠱毒!瞧瞧你這個樣,真是虧了我還想把小女兒嫁給你呢。哼,我看得了吧,這樣遇事婆婆媽媽的男人,可配不上我家的小月。”
“媽,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薛皓月一聽老媽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小臉騰地一紅,接着就撅起嘴巴的:“誰稀罕嫁給這種****呀?這樣的話,你以後最好別說,要不然我可去爸爸那兒住了,省的你總是忘不了這事。”
被人家女孩子當場指責爲****、並遭到拒絕,的確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但秦玉關現在可顧不上在乎這個了,因爲他聽出薛母說可以治療迎夏,連忙走到她跟前,再次的深深鞠躬:“伯母,剛纔你不是說藥王重生也治不好迎夏了……求你無論用什麼法子,也一定要治好她的病。只要你能解開她身體的毒,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剛纔我說的是,藥王不能輕鬆解了她的毒,並沒有說治不好,瞧你怎麼聽的。”薛母擺擺手,看着迎夏:“姑娘,要想解除這種情蠱,要受很大的痛苦,那你能不能忍受?”
“我的病被治好後,你還會不會承認我是你的妻子?”迎夏並沒有回答薛母的話,卻反過來問秦玉關。
“肯定!別忘了我們已經舉行過婚禮了!”秦玉關肯定的點頭,只好把迎夏的真實身份向薛姐的人全盤說出。既然到了這一步,他也沒必要隱瞞自己和迎夏之間的血緣關係了,只是在說迎夏對他鍥而不捨的愛時,含糊其辭的就過去了。
“哦,原來你是宋蘭川的女兒。”薛母若有所思的看着迎夏,忽然說:“如果你肯忍受那種痛苦,在毒解之後,你儘可以光明正大的和秦玉關在一起,不但可以愛他,而且還可以給他生孩子!”
“這、這怎麼可能?”秦玉關張大嘴巴:“薛伯母,我們之間有血緣關係,就算是在一起生活了,也不能要孩子的!我雖然人挺混蛋的,但這點常識還是懂得。”
和秦玉關的吃驚不同的是,迎夏卻是一臉的驚喜:“伯母,如果真的可以這樣,別說是忍受痛苦了,就算是在生下孩子後我接着死去,我也會很感激你的!”
“我們薛家不能有混蛋,更不可能有死人,麻煩你們兩個還是別在這兒讓我感到好笑。”薛母指着迎夏:“剛纔我說了,你體內的蠱毒已經侵入血液,正在裡面繁殖。如果要想徹底清除那些病毒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換血,換掉你身體內帶有病毒的血。事實上,你現在的基因,因爲病毒的不斷侵入已經變異,這也是我爲什麼肯定你可以給他生孩子的原因。”
就像是在聽一個很遙遠的傳說,秦玉關擦了一下嘴角:“薛伯母,您這不是和我開玩笑吧?就算是換掉她全身的血,但也不可能改變她造血功能的肝臟,更不可能改變我們血緣關係的事實……您不會還要給她換肝臟吧?”
“你懂個屁,”薛母笑罵道:“這姑娘不是中了蠱毒才導致這樣的嗎?我是這樣打算的。首先,針對這種情蠱培養出一種剋制它的蠱毒,然後再種進她身體內,讓後來的蠱毒清除那些侵入她神經以及血液的蠱毒。”
“我明白了,這就是以毒攻毒。”薛皓月點着頭的說。
“不錯,還是我家閨女聰明,現在我可不想你嫁給秦玉關這樣的笨蛋了,”誇了自己女兒一句後,薛母接着說:“秦玉關,蠱術是一種很古老的學問,現代科學遠遠不能解開它的神秘,你也沒必要知道的太多。但是我敢保證,只要給我半年的時間,我就可以徹底的把這位姑娘的病治好……”
“別說半年,就是一年兩年也行!”秦玉關急急的說:“只要她不再這種病毒圍困,多久都可以的!薛伯母,需要我出錢還是出人,您儘管說,就算是你要天上的星星……咳,我可沒辦法。”
“你小子嘴巴倒是甜,”薛母笑着搖搖頭:“我什麼都不要你的,只是你得答應我,我這倆寶貝女兒日後要是求你們辦事的話,你們兩個都不許推諉,一定要盡心盡力去做。”
“媽,誰有事求他啊?看到他這樣我就生氣,恨不得他滾得遠遠的纔好。”薛家姐們白了秦玉關一眼後,異口同聲的說。
“你們都給我閉嘴,媽是說真的。”
“切!”見到薛母生氣,薛家姐們又是齊齊的切了一聲,但卻不敢再說什麼了。
“如果一切順理的話,最多半年,這個姑娘體內的蠱毒就會被清除,基因也可以穩定。”對臉帶尷尬的秦玉關抱歉的點點頭,薛母接着對迎夏說說:“不過,從此之後,你身上就不會再有宋家的基因了。聽明白沒有?這句話就是說,從此你和宋蘭川就不再是父女了,因爲你們之間的DNA遺傳因素已經改變,同樣,你以後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不會和宋家再有絲毫的牽扯。”
“我明白,我願意!”雖然真捨不得離開那些親人,但迎夏更渴望和秦玉關在一起。而通過基因改變可以和他生孩子,這個意想不到的欣喜,更是讓她忽視了這些,一個勁的說願意。
“好,既然這樣,那吃過午飯後你隨我進山,我先告訴你,在進山住的這半年中,除了我安排伺候你的人,你不許見任何人,你要做一個清心寡慾的修女,只有這樣,纔對你的病情有利,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雖然半年時間不能見到秦玉關,但想到只要熬過這半年,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迎夏還是很堅決的點頭:“我答應,薛伯母您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好了,星寒你去做飯,吃過飯後秦玉關你就可以滾蛋了。”薛母拍拍手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挺自然的下了逐客令。
“喂,我媽又罵你呢,你怎麼不生氣呀?難道你臉皮還真夠厚?”薛皓月幸災樂禍的說。
“嘿嘿,只要薛伯母看好迎夏的病,怎麼罵我都成的,”解決了宋迎夏問題的秦玉關,無所謂的搖搖頭,心情大好的站起身:“這樣吧,爲了儘快讓您靜心給迎夏看病,午飯我也不吃了,我這就走……等她病好了,您通知我一聲就可以了。”
“這樣也行,”薛母也不挽留的點點頭,吩咐兩個女兒:“你們替我送送他吧,你叫迎夏是吧?隨我來屋裡。”
“不用送了,免得倆位大姐看到我就生氣,”秦玉關笑嘻嘻的看着薛家姐們:“要是因爲這樣吃不下午飯的話,那我豈不是罪過?哈哈,哈哈。”
“小表哥,我、我捨不得你!”見秦玉關說着站起來就要走,一把就再次緊緊抱住了他,將頭伏在他懷裡的時候,淚水已經淌出。
“傻瓜,暫時的離別只是爲了永遠的相聚,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得。”秦玉關輕輕摸着迎夏的秀髮,低頭在她頭頂輕輕一吻,然後推開她,轉身走出了薛家。
“小表哥……嗚嗚,”宋迎夏剛想去追,卻被薛皓月一把拉住,只能淚流滿面的高聲叫道:“一定要記得要早點來接我!”
門板隔絕了宋迎夏的哭聲,秦玉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擦了一下眼角,然後點上一顆煙,吹着口哨的走下了樓梯。
“秦玉關,等等我。”就在秦玉關走出樓洞,擡頭欣賞蜀中湛藍的天空時,薛星寒從樓洞中疾步跑出。
“薛姐,我都說過你不要送了,你怎麼還這樣客氣?”秦玉關回頭,一臉的陽光。
“屁呀,誰稀罕送你?”薛星寒罵了一聲,走到他跟前:“他現在躲到哪兒去了?”
“他是誰?”秦玉關明知故問道。
“你少和我裝蒜,快點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薛皓月伸手做了要打的姿勢。
“別別別,”秦玉關連忙後退幾步:“我真不知道老謝這傢伙跑哪兒去了,不過我答應你,一有他的消息,我會在第一時間給你通風報信的,並竭力纏住他,直到你來了爲止。這樣做,行否?”
“嗯,這樣還差不多,”薛星寒滿意的點點頭:“你記下我電話號碼,一有他的消息就儘快告訴我。我的電話是1386401***,你最好儲存在你手機上。”
“好的。”秦玉關點點頭,掏出手機:“呀,手機怎麼關機了……138……”在他開機儲存薛星寒電話號碼時,手機叮叮噹噹的接連來了好幾個短信提示。
“記住了啊,別忘了。”再一次囑咐了秦玉關一遍後,薛星寒這才滿意的回頭閃人了。
“臭女人,謝謝的話都不知道說一句,怪不得老謝不擺你。”等薛星寒進了樓洞後,秦玉關這才低低的罵了一句,然後打開了未讀信息。除了提示有未接電話外,還有三條信息,一條是鐵摩勒發來的,其餘兩條卻是葉暮雪的。
本着哥們不如老婆近的真理,秦玉關先打開了葉暮雪的信息:玉關,我和鐵三哥現在在慶島。你放心好了,我們這次來慶島只是取一些放在家裡的文件,並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今晚我卻收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小昭要和人結婚了!如果你心有不甘的話,最好在禮拜五之前趕回慶島,因爲他們禮拜五要去登記。
讀完這條信息,秦玉關看了一下來短信的時間,是禮拜三晚上九點整……
尤斌在昨晚的溫情咖啡廳見過展昭之後,被她的美貌所打動的同時,早就忘了還有一個戀愛四年的小佳。今天一整天,他就什麼也不做的呆在椅子上,手裡捧着展昭的照片在那兒看。而此次的月老大老胡,也是個挺知趣的人,特意吩咐其他的科室成員不要去打攪他。所以,尤斌一直有時間在幻想摟着照片上的這個美女的幸福感覺。
嗯,不知道她同意不同意和我玩制服誘惑?如果那
樣的話,嘿嘿……昨天表面還老實巴交的尤斌,在得到飛來的好運後,挺自然的就想起了這些。
唉,男人就這樣,得隴望蜀、吃着鍋裡的看着碗裡的是他們的‘傳統強項。’“小尤啊,明天早上可別忘記了要早點去啊。”下班後,大老胡走到癡癡望着照片亂想的尤斌後面,拍了拍他肩膀:“這次我可是給你下了大力的,以後要是在公司飛黃騰達了,可不能忘了我啊,呵呵。”
“胡、胡科長,”尤斌騰地一聲站起來,手忙腳亂的將展昭的照片藏到背後,一疊聲的說:“一定,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呵呵,那就行,那就行。”胡科長滿意的笑笑,然後搖着肥胖的身子走了。
等科室中一個人也沒有了,又過了很久,直到肚子裡都咕嚕咕嚕的叫起來後,尤斌這才戀戀不捨的,將展昭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放進貼身口袋。出了辦公室,他伸手扶了下黑框眼鏡,擡頭看了下一望無際的星空,滿意的笑笑想:從明天開始,我的人生將徹底改變!
尤斌邁着輕快的腳步走出單位大門,四下看了一眼,正在琢磨去哪兒吃飯時,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正倚在單位門口的街燈杆子上對着他笑。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