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到了。”香織恭敬地立在馬車前。我無精打采地環視了一圈,一個字:慘;兩個字:淒涼;三個字:不長草。唉~~住在這些地方的人肯定是腦子出了些問題,或者說有奇怪嗜好的。
傅詡看出我的鬱悶,自告奮勇地講述了這裡的往事:“其實江南曾經是一個富饒的地方,無論是商業還是其他都十分繁華,不過,那時候它是悅日的都城。”眨了眨眼,忽然有了些興趣,“悅日?悅日是什麼?”傅詡抿抿脣,“悅日,零雲,憫星,逐月本是四大國,後來憫星的王起了貪念,便吞併了零雲和悅日。那時候逐月剛換主,卻也憑着他們的獨特打仗的方式,贏了。”嗯,那麼看來,逐月的主人還蠻有辦法的。人的貪婪,果然很可怕。
傅詡的眼中有些憐憫,“憫星的王十分殘忍,將所有與兩國皇室的人都凌遲了…無論老少。”心裡沉了沉,那麼看來,現在的皇女也不會仁慈到哪裡去吧,原來都是家族遺傳。傅詡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句:“不過聽說零雲的皇女和她的弟弟被高人所救,直到現在憫星的王還在找他們。”是吧,害怕自己被報復所以才斬草除根,不過如此殘忍的事情,必定有報應的。
找了間茶館坐下,小二顯得十分開心,笑着說:“哎呀,想不到還有客人來這裡啊。”一位老大娘,似乎是這裡的掌櫃,責備地呵斥他:“說什麼呢,當然還會有人惦記着江南的啊。”儘管這樣說,眼中還是流過了不易察覺的傷感。看來,這裡的人對江南有着不一樣的情感。
我試探性的開口了:“掌櫃,這裡已經是人煙稀少的地方了,爲何您還要在這裡開店呢?”
她頓了頓,彷彿往事有許多幸福,也有許多磨難,語氣中彌滿了傷感:“從前江南很繁華,零王是個很好的皇帝,將國家打理得很好…”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宛若眼前這位大媽的愁緒一般密集。“可是突然有一天,憫星的人殺過來了,把江南破壞得不堪入目。整個皇室被判凌遲…”說到這裡,她竟然滿含淚水,彷彿是自己家的不幸。不過也是,沒有國何來家?零雲的王必定是一個明君,不然她的子民怎麼會如此思念她?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位大媽,慢慢地抿了一口清茶,聽着門外的淅瀝雨聲。
大概這是自然的規律吧,弱肉強食,無論你多麼的與世無爭都好,一旦被強者看上了,你便只有乖乖地投降。所以要想在這個世界上立足,就必須有足夠強的力量與其他人對抗,不然等待着自己的必然就是失敗和死亡。這個道理是我涉足江湖才明白的,即使我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別人也不允許我這樣做吧。
等大媽的心情稍微平復,我纔開口問有關於苗寨的事情,“大媽,這裡是不是有個地方叫苗寨呢?”她整理了儀容,回覆了那般憨厚說:“哦,你想找苗寨啊。”點了點頭,又望了望顏頡逐漸蒼白的臉色。嗯,不能等了。她想了想,“具體地方我不知道,不過聽說每個人看到竹林的地方都不同…”說完,她有些驚恐地望了望四周,然後悄悄地說:“聽說啊,從沒有過人進了那裡能夠出來的。”
挑了挑眉,看來苗寨很不賴,被人賦予這樣的神秘色彩。我是越來越好奇苗寨的主人究竟是怎麼一個樣子,能夠如此安穩地在各大勢力眼中顯得安然無恙。
讓香織給過錢,我們便往苗寨尋去了。照那位掌櫃這樣說來,要找到苗寨所在的地方看來也不容易,因爲她說每個人所看到的地方都不一樣。明明是正午時分,天卻顯得有些昏暗,而且愈往西面天愈沉,莫非…“香織,往西走。”她沒有多說什麼,照着我的吩咐向西走去。果然,在路的盡頭出現了一片竹林,竹林四邊籠起一層薄薄的透明的霧。皺了皺眉,毒氣好重,看來一般人真的無法進入。
順手拿過噬魂,扶着顏頡下車了。“你們兩個就找最近的客棧住下吧,這裡毒氣太重,恐怖你們無法承受。”香織面上露出了難爲的神色,畢竟他們是前宮主派來保護宮主的,但是這裡的毒氣,她自己也感受得到。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關係,我會小心點的了。”聽到我這樣說,香織才默默地點點頭,駕馬離開了。
回過頭看了一眼顏頡,看來他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並沒有什麼不適。我還是有些擔憂地拿出白玉丹,“吃下去吧,怕你受不了。”我知道他從小受毒藥的薰陶,可是不怕一萬最怕萬一啊。他詢問地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放心,我可以的。”趴在肩上的狐狸好像有些不滿意,奮力地用它的尾巴拍了拍我。瞪了它一眼,“死狐狸,你不是說你是什麼雪山飛狐麼?死不了。”狐狸嗤嗤地咧嘴了:“白癡,是雪山狐。”切,都一樣的啦,反正你除了一身白色之外,沒有什麼奇特的。而且我家的追魂不也是全身白的麼。
我們慢慢地靠近竹林,越是臨近它,便越感到陰森。顏頡身體有些顫抖,我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嗯?溫度怎麼那麼低?剛踏進竹林時,面前的景象已經開始變化了,出現了幾條一模一樣的路,不遠的路上還躺着幾具發白的骷髏。手不自覺地摟緊了顏頡,嗯,一條巨蟒吐着信子想我們撲來,面目猙獰的臉上似乎還掛着一抹殘忍的笑容。微微顰眉,把顏頡的臉壓向我的肩窩。抽出了噬魂向巨蟒斬去,沒有血,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暗驚,這是怎麼一回事?“狐狸,這…”是幻覺?狐狸側頭想了想,動了動耳朵,突然瞪大眼睛:“小心後面。”反射性地跳開,呼,好險。“這不是幻像,殺了它。”眼中劃過一絲嗜血,好不猶豫地拔劍,將金色巨蟒分成幾大塊。胃有些翻滾,強忍着不舒服邁步走開。顏頡想要擡頭,我驚了,“乖,不要起來。”
“死狐狸,這樣下輩子才能走到苗寨吧。”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我們什麼也沒有準備,包括水和乾糧…如果這樣下去,我不累死也會渴死的。“我不知道…”該死的狐狸,你不知道誰知道。閉目想了想,既然有幻覺必定也會有實現的,那麼它們的區別在哪呢?狐狸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眼珠轉了轉:“是聲音。”猛地睜開眼,沒錯,便是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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