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被衣流沙刺了一劍,受了不輕的傷,張子文也是公私分明,通過銀手套上的信號源與西京霸下總部的安寶寶聯繫,通報了衣流沙的事件,此事也就了結……之前的無線軍用聯絡器,打鬥之中毀去,但張子文身上帶着個備用的簡化版。
走出荒林,張子文就見到南方、麥小樓、楊妍妍、繆璐,貓貓吱吱叫着,窩在繆璐香懷中蹭了蹭,小鼠眼瞧了張子文一眼,就一道白影劃過,貓貓落到張子文肩上來,好親暱地拿毛絨絨身子蹭着張子文,吱吱叫聲有些急切。
“沒事,不過小傷。”張子文摸着貓貓的小腦袋,輕聲安撫着。衣流沙落後幾步,隱約躲着貓貓,他可是深知這隻黃金鼠的恐怖之處,咬上一口,劇毒藥石無醫,轉瞬即死。
“隊長,你怎麼受傷了?”楊妍妍背上的琴盒早就打開,素手中握着一杆組合起來的梨花槍,槍尖雪白,三角血槽,堪稱兇器。楊妍妍一句話,南方、麥小樓、繆璐都槍械兵刃盡出,對着衣流沙這人,就等着張子文一聲令下,搞死那丫的。
“沒事,白衣兄已經投降了,等下就會跟你們回西京去。”張子文溫和的說着,步行之間,不見痛楚,可是張子文左胸口真的是痛啊,一呼一吸火辣辣的痛楚。多虧張子文十九年修武如一,心性堅逾鋼鐵,等閒痛楚不會形於色。
“軍方的直升飛機已經過來,再有二十分鐘可到。”張子文很有隊長的氣勢,三言兩語就把關鍵處說個清楚,再一指衣流沙,“白衣兄不會妄逃,不用防他。”
之前衣流沙那一劍,真的讓張子文細品到了一些生死之間大恐怖,有那麼一刻,他就想反手傾力殺了衣流沙……人畢竟不比禽獸,能有所自制,張子文那當口沒下毒手,沒尋仇,就說明他漠視衣流沙刺的這一劍。
這筆債,張子文是不會忘記的,君子胸懷坦蕩,他看衣流沙不順眼,那就是不順眼。
張子文身上帶傷,不想多動,就盤膝坐下,閉目枯坐,貓貓守護左右,衣流沙躲得遠遠的,跑去跟南方坐一塊。麥小樓是個很容易讓人忘記他的傢伙,不說話,不動作,隱匿如變色蜥蜴。楊妍妍、繆璐二女,卻很有上前關心張子文傷勢的心思。
衣流沙不要太明白異獸的喜怒無常,尤其是貓貓這種黃金鼠,打小跟着張子文長大,眼睛裡除了張子文,其他都不是人,一怒可殺。人畫魔宮也有異獸,衣流沙亦是敬而遠之,那玩意就是不定時炸彈,傷人是尋常事,殺人也不足爲奇。
遠空一聲聲悶響,是來接人的直升飛機,張子文睜眼起身,臉色很白,胸前後背大半血染,其他倒也是尋常,呼吸沉穩:“飛機來人,收拾一下,這就走了。”
一行六人一鼠稍稍整頓一二,也就抓着直升飛機上落下來的繩梯上了機艙……張子文同學是最後一個上機的,臨走的時候,他愣是裝傻,那把黑傘跟傘劍拋之荒野……上了直升飛機,張子文看了眼茫茫荒野,胸口痛楚源源不斷,心下一惱,愣是丟了顆手榴彈下去。
轟然爆響聲中,火光如煙花,沒誰敢質問張子文幹壞事,直升飛機飛向遠處……
抵達臨安市軍區已然是禮拜三凌晨三點多些,張子文帶着南方、麥小樓、楊妍妍、繆璐、貓貓,押送着人畫魔宮的叛徒衣流沙回到臨安國安分局,隨後交接了一應手續。
李局長竟然在崗,真是讓張子文覺得很是奇怪,卸下身上不屬尋常大學生的物件,跟南方、麥小樓、楊妍妍、繆璐告別,讓國安局的妹子處理包紮下傷口,張子文就要離開,其他事不用他費心,衣流沙也不會跑。
“張同學,您稍等一下。”李局長卻出乎意料的開口留人,張子文很奇怪的看了一眼,也不多問就跟着李局長一路走,到得一處暗室,關門。
“那把黑傘還合用嗎?”李局長先是詢問了特工工具的事情,張子文很隨意的找個藉口搪塞了,那把黑傘就是被張子文很記仇的丟到荒郊野外去的,他才懶得想起。
“您的長輩,還有一物是跟黑傘一塊送來的,但是說了要在任務之後才能給您。”李局長和和氣氣的說話,蠻胖的身子走到牆壁前,開了幾個暗釦,牆壁挪開,是一個銀色密碼手提箱,輸了密碼,手提箱就開了。
李局長神色肅穆的從全金屬手提箱中取出一物,很認真的遞給張子文,張子文大喜,連被衣流沙刺了一劍的事也拋諸腦後,雙手接過那一條黑色真皮腰帶。
“呵呵,張同學,我的事情就好了,您隨意。”李局長神色有些睏倦,大概是守了一夜,說了話就走了出去,順帶把門關上。
在貓貓很好奇的目光中,張子文愛不釋手的摸着黑色腰帶,摸了一遍又一遍,歡喜之色不言而喻,發傻了好些時間,才清醒過來:“小師叔啊,要是還有這等好處,那再刺一劍又何妨。”
張子文輕叩機關,把腰帶解開,轉瞬腰帶筆直如劍,張子文左手握腰帶,右手摸上腰釦處,幾個巧妙機關,咔嚓一細聲。張子文右手拔劍,靜寂無聲,只見一道黑影劃過,一劍平平無奇,落在張子文手掌之中。
人蹤滅劍,三尺九寸,一指寬,柄古樸,柔韌直,暗沉利,大凶之劍。
這柄劍,傳承已過千年,劍下亡魂數不勝數,只小師叔一人,就殺戮破千。嘿嘿,人蹤滅劍本是人畫魔宮鎮宮兇劍之一,被小師叔奪到手來,就此歸武當,其間屠戮,威懾魔門。
張子文很喜歡,很喜歡人蹤滅劍,小時候就跟小師叔討要過魔劍,小師叔很是大氣,說過張子文成就先天之境,就贈之。如今提早拿到人蹤滅劍,張子文如蓮的喜悅,身上之傷也不再怨念,當下就解了腰間帶子,換上暗藏人蹤滅劍的黑色異獸真皮腰帶。
“貓貓,這筆買賣太划算了,咳咳……嘶,好痛,混蛋的衣流沙,還真賣力氣。”張子文歡喜的戳着貓貓胖嘟嘟身子,動作難免大了些,右胸右背的傷口就來了劇痛。
冷哼了聲,張子文詛咒衣流沙走夜路掉下水道,施施然騎車離了國安局,夜淵靜寂。
【閒來無事,隨手種了一整顆發芽了的大蒜,不知能否成活,靜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