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整座大樓,就你這家麻煩,怎麼總是有這麼多東西搬?”
在大廳守門的曾寶跑上去,幫着把幾箱瓶搬出來。⑸張文挺起腰活動幾下,這體力活真不是他做得來的。其實礦泉水經銷商是管送的,可是近柳月兒對張文意見挺大,故意安排送貨的人在樓下等着,要張文從下樓。在樓上的時候還有修紫雲幫着拖一下,可是柳月兒卻堅決拉住修紫雲,不要她跟着一起下樓。
張文在收貨單上籤了字,卻沒有趕着把送來的礦泉水往電梯裡塞,而是坐在樓下跟曾寶一起吹牛打屁。論年紀,曾寶比張文小了幾歲,可是曾寶很早就出來打工,論社會經歷,卻比張文多了不少。
兩個人天上地下的胡吹一番,都是些沒有油鹽的話。從卓錦大廈門口進進出出的那些西裝筆挺的白領,是不屑於看坐在大門邊上的這兩個人的。
昨天下了一場大雨,天氣涼不少,風一陣陣從敞開的大門吹進來,張文愜意的伸個懶腰,
“近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啊?”
曾寶緊盯着從面前經過的一位l,套裙下露出的大半截小腿,直到女白領進了電梯,嚥下一口口水說,
“近運氣不錯……”
目送一位女士出了門口上出租,曾寶接着說,
“瞧,她胸脯真挺啊!前幾天跟老霍幾個打麻將,贏了不少。”
“真的?你們玩多大的?”
張文隨口問着。有段時間,張文對麻將很感興趣,在企鵝邊鋒上都註冊了賬號,可惜他手藝不jīng。沒有多久就輸了好幾萬分,後來也就沒有興趣再上網打麻將。至於實戰。除了逢年過節跟親戚玩玩,多也就是跟夏天幾個好友打衛生麻將了。
“一分,三四五的。”
“嗯?什麼意思?”
“一分一點,30封頂嘛!”
“一分?現在誰還有一分錢啊?”
張文奇怪的問着。曾寶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張文,
“你不知道一分是什麼?”
“是什麼?難道不是一分錢?”
“不會吧,你連一分指的是一毛錢都不知道?”
張文尷尬的笑笑,這話以前好像聽說過,只是沒有想到這點鬧個笑話。怕被曾寶嘲笑,張文趕緊叉開話題,
“那你贏了多少?”
曾寶得意的說。
“好幾百呢!老霍運氣不好。一晚輸了兩百多啊!”
張文:“輸200很多?”
曾寶:“當然了。那晚我們就玩了5,6個小時。老霍幾乎沒有開胡,一晚都輸,還能不輸這麼多?”
看見張文有興趣,曾寶也來了興致。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今晚也來玩一把?”
張文從口袋裡掏出所有的錢,放在桌上,對着曾寶說,
“我就這麼多錢,你看夠打牌?”
曾寶一張一張把錢清理整齊,又還給張文,
“你就這麼點錢?你沒有賺幾個錢啊,要不乾脆不做算了。就這麼幾個錢,能吃飽飯嗎?”
張文接過錢放進荷包裡。張文近真的很窮,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再說吃穿都有人付賬,張文也沒有機會花錢。昨晚惠英紅在公司看着模特訓練,沒有時間送張文回家。所以專門爲張文叫了輛出租車。惠英紅賽給司機一張100的,等到了地方司機找的零錢給了張文,所以張文不至於又是兩手空空。
兩人正聊着,張文電話響了。掏出小靈通,曾寶又開口說,
“你這電話也要換了,現在還有人有不是和絃的電話?還有連照相功能都沒有,破電話扔了算了。”
張文不好意思的看着屏幕,破小靈通顯示的是個陌生號碼,趕緊接通電話,張文剛說了聲你好,裡面的人就趕緊吹着,
“趕緊啊,凱賓酒店8018房,三缺一啊。馬上打的過來。”
張文聽出是蔣臣的聲音,趕緊說,
“你要我做什麼啊。”
“別問了,浪費時間。我們這三個人等着你來打麻將呢。”
“打麻將?我……”
張文還沒說完,那邊蔣臣已經掛了電話。旁邊曾寶笑起來,
“這還真巧啊,剛說了麻將,就有人約你。還不趕緊去?”
張文指着面前一堆礦泉水說,
“我還要把這些送上去呢。”
……
8018房是一間套間。客廳中間擺着自動麻將桌,等張文進房的時候,房間裡的三個人都等了段時間。張文看見蔣臣對面有個空位置,就趕緊坐了下來。
“這兩位是宋經理和錢老闆。這是我朋友小張。”
蔣臣給雙方介紹一下,就指着桌中間的骰問,
“是就這樣坐啊,還是打點?”
張文跟宋錢兩位老闆點點頭算打招呼,小心的問,
“這打多大的啊,我可沒有多少錢。”
這100元,打兩次的士,剩下來的也不多了。坐張文下手的錢老闆伸出張的像肉包一樣的手,給了張文一疊籌碼。
“錢不錢的,多傷感情。我們就是玩玩,到時再算。”
上家宋經理也笑着說,
“就是,玩玩嘛,幹嘛認真。大家就這樣坐好了。”
蔣臣也不客氣,打了點說,
“既然兩位老闆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客氣,開始就算我當莊了。”
幾個人都說可以可以,牌局算是正式開始。
剛開始的時候,張文還有點擔心,雖然是蔣臣叫自己來的,應該不會是騙自己。可是萬一自己輸的多了,要是叫女孩們來送錢。那可就沒有面了。
可等牌局還是,張文慢慢也就放了心。自己上下兩家的宋錢兩位老闆,顯然也不是什麼高手。對家蔣臣顯然玩的是將一sè,可是兩家還拼命的放將,等蔣臣碰了兩對還扛了一手,張文趕緊提醒兩家不要再放將了,可宋經理還是點衝放炮,讓張文第一次被封頂。
接了張文遞上來寫着40的籌碼,蔣臣笑着說,
“這牌。就要胡大的好玩。都是小屁胡就沒有意思了。”
錢老闆:“我們蔣書。記就是有魄力啊。”
蔣臣:“打牌不論大小,我可不是什麼書,記啊。”
宋經理:“就是,就是。錢老闆說錯話,該罰。該罰啊。”
張文:“我也想胡大牌,可沒有人放啊。”
宋錢兩人看了張文一眼,一起笑起來,
“這不是開始嘛,慢慢來,慢慢來啊。”牌局從下午1點開始的,到了5點基本上就出來結果。坐在東風的蔣臣大贏,面前堆了一堆籌碼。而坐西風位的張文卻打平了。
一桌四個人,除了張文都是能說會道的人。手裡雖然打着麻將,可是嘴裡也沒有閒着。天南海北的胡吹,笑話謠言的隨口說着,張文覺得這一下午過的是真。
“經濟半小時好不好?”
錢老闆扔了個籌碼給蔣臣,看着牆上的表說着。蔣臣無所謂的點點頭,張文卻有點餘興未盡的意思。宋經理打個哈哈。
“那我們要努力了,這後半小時可多少要搬點回來。”
張文看着碼來的牌,心裡高興。牌不錯,賴紅中的,而且開手又碰了兩對,轉手扛兩扛,開了。
“封頂。”
張文興奮的搓着雙手,這一下午,終於自己也打了他們一個封頂。蔣臣仍過籌碼,笑着說,
“這就對了。錢老闆說了還有半小時,你可要抓緊時間了。”
張文興奮的趕緊碼牌,一翻開差點沒笑出聲。除了兩張牌,一手萬字。後果然來了個萬一sè的封頂。
“運氣好啊。厲害,厲害!”
宋經理給了籌碼,臉上倒笑的開心了。張文現在可沒有心情聽他們說話,心裡就想着這麼能胡大胡了。
後半小時是屬於張文的。一下午都是蔣臣在贏,可是後半小時張文竟然跟蔣臣贏了個平手。
5點30分,張文又贏了一個封頂後,蔣臣準時站了起來,
“要不,今天就玩到這裡吧。”
宋錢兩人趕緊算着自己的籌碼,張文也數了一下,心裡想着如果跟曾寶一樣玩一分的,自己這一下午,怕是也要贏100多吧。
正胡思亂想,宋錢兩人都從身邊拿出一個皮包,跟張文上學背的書包大小差不多。
“今天運氣不好啊,這回去怕是要就着涼水吃兩天饅頭了。”
宋經理嘴裡說着苦,眼睛卻笑得眯成縫,從皮包裡掏出厚厚一疊錢放在桌上,還假模假樣的數了一下,又加了兩張。錢老闆一樣掏出厚厚一疊錢,嘴裡也說着
“這位陳兄弟也不錯啊,不知道有沒有空能在一起玩玩?”
張文看着眼前兩碟鈔票,詫異的問,
“這是你們輸的?這……究竟玩多大的啊?”
蔣臣臉上還是像平時一樣,笑着把宋錢兩人往房間外面送,
“今天兩位老闆手氣不好,讓你們破費了,真不好意思啊。改天一定讓你們贏回來。”
錢老闆:“行啊,只要小蔣定個時間,我們一定奉陪。”
蔣臣:“那行,到時約。對了,別忘把這房間給結賬。”
宋經理:“放心吧,你們兩位再休息休息,我們先走了。”
蔣臣關了房門走回來,張文還看着眼前兩疊鈔票發呆。
“怎麼,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蔣臣開個玩笑,張文用手指彈彈鈔票,
“要是沒有這麼多就好了。我還以爲今天我真贏了,原來是他們送的啊。”
蔣臣:“什麼意思?你剛知道這是他們送的?”
張文:“廢話啊。我這第一次跟外人打麻將。原本我還以爲自己是雀神呢,那知道原來是別人下了套的。”
蔣臣:“你真第一次打牌?難怪一直沒見你胡牌。你沒有注意到那兩位都着急了?好在你後半小時總算開竅。”
張文:“是不是隻要跟你一起,就總可以贏啊。”
蔣臣:“那也不一定。如果還有我老婆在這裡,那我肯定輸。”
張文:“行。我知道原來蔣瑤她媽真是雀聖。就不知道這些錢能不能拿走啊。”
蔣臣看着張文。臉上笑意濃,
“你想?”
張文:“廢話,我當然想。可就算拿走,那也是你拿走。我問的是你要不要拿走。”
看着張文嚴肅的表情,蔣臣點根菸說,
“你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張文:“具體爲什麼不知道,可我聽說過業務麻將這個詞的。”
蔣臣:“行,知道這個詞就夠了。其實也沒什麼,不久前,我給這兩位老闆介紹了一家銀行。給他們貸了點款而已。”
張文:“這我就明白了。那就是說這錢……”
蔣臣:“聽說過廉潔帳戶沒有?我明天就送過去。”
張文把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疊鈔票推了過去。他相信蔣臣說的話,作爲年輕而且仕途坦蕩的蔣臣,是不會爲了這麼點小錢影響自己前程的。
“不用都給我,這些你留着好了。”
蔣臣把零頭推了回來。張文也不客氣,一起抓起蔣臣那邊的零散的票。
“乾脆我辛苦一下,這些零碎的就都歸我好了。”
蔣臣又笑起來,
“你到不客氣。”
張文:“我是爲你着想,你這都是整數,好算帳不是?要不我請你吃晚飯?”
蔣臣:“改天吧。今晚我老婆還等着我回家做飯呢。如果要她知道我下午打牌,還不罰我今晚睡沙發啊。”
在酒店門口跟蔣臣分手,張文高興啊。這一下午就賺了好幾千,這種興奮的感覺就想着要跟人分享好。
一輛車突然停到張文旁邊,夏天打開車窗探出半個腦袋看着張文。
“我老遠就看見你在街上轉悠,像是痔瘡發了一樣。”
“你真一張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張文往車後座看看,奇怪的問,
“怎麼今天沒有找女人?”
“媽的,別提了。剛被兩個音樂學院的小女生髮了鴿,正準備找個地方瀉火呢。”
張文一座進夏天車裡。就唧唧哇哇的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夏天聽得挺仔細,還問了問那個蔣臣是不是就是那天被偷拍女孩的爸爸。直到張文說完整件事,夏天又開始說話,
“這個蔣臣有前途啊。”
“你什麼意思?”
“做人有原則又知道變通,年紀不大卻不貪財。重要的是竟然跟你合得來,看不出啊……”
夏天停好車,看一眼張文繼續說,
“看不出你倒是一支潛力股啊!”
張文沒有仔細聽夏天說話,而是看着車旁邊的鋪面發呆。
“洗浴城?……這又不到睡覺的時間,來洗個什麼澡?”既然牛nǎi是用來刷牆的,那麼洗浴城當然不是用來洗澡的。張文脫得只剩一條小褲衩的時候,終於知道這個道理。
媽媽咪帶着一羣小姐衝進衣室,夏天已經脫得一絲不掛的坐在沙發上抽菸。
“我來兩個,周姐你看着辦。我朋友嘛……要個清純點的。”
夏天熟門熟路的點了幾下,房間裡就留了三個女人。
“這……不好吧?”
張文兩隻手交叉放在前面,就跟足球裡排人牆一樣,就怕哪裡曝光出來。夏天站來摟住連個女孩親一口說,
“怎麼會不好呢,反正你請客的。”
張文還要謙虛幾句,夏天光着屁股一溜煙不見了。留下來的小姐一直捂着口笑,看見張文傻傻站在那裡,兩手交叉放着的地方卻越來越高起來。
“哥哥真是第一次來?我們先洗個澡吧!”
張文感覺抓緊自己的褲衩,
“我……自己來。你再拉,褲就掉了。”
“褲掉了不是正好?你要不想褲被撕破。就從了本小姐吧!”
兩人在衣室轉了三圈,張文終於被打敗繳械。光着屁股站在那裡,張文發現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歹自己也是經過大場面的。
“小姐怎麼稱呼啊?”
“我叫小花。”
“那姓什麼呢?”
“姓張。”
“……我們能不能不做事,就聊天?”
“不行。”
“我一樣給錢也不行?”
“你看我那一點象是男足的?你以爲給錢就能讓我打假球?”
……
“還就不信了,我張小花竟然搞不定你?再加一個鐘,我們繼續。”
……
“哥哥你也用勁啊!”
……
“我不行了……”
……
“周姐,我是小花,你叫小翠一起來吧……”
……
“點,小花,我倆換個姿勢……”
“小翠。這沒用。我試過了……”
……
張文走出房間的時候,夏天面前的已經換第二盤果盤了。指着扶着牆出來的翠花二人,夏天伸出拇指比劃。張文擺擺手,這不值得一提。
“看不出這位兄弟功夫不錯啊!有機會常來啊!”
周姐又實時的出現在面前,手裡拖着小托盤。夏天拿起托盤裡的紙片扔到張文懷裡,張文一口上面的數字,差點被西瓜給噎死。
“別啊,這果盤可是送的。”
“那就再送兩盤。”
張文狠狠咬口蘋果,心裡想着這麼大筆錢,做不回來,至少也要吃回來。夏天遞上一根菸,給張文點着了問,
“怎麼樣?比家裡好玩吧。”
張文一般不抽菸。被煙燻得眯起眼睛說,
“怪。家裡玩起來過癮。人多好玩啊!”
突然門口乒乒乓乓傳來一陣打砸聲,接着就聽見樓下有人大聲嚷嚷起來。張文嚇得菸頭掉到身上都不知道,臉sè蒼白的說,
“jǐng官?”
“屁……”
夏天趕緊撿起菸頭又塞回到張文嘴裡,
“這地方有背景。不會有jǐng官來的。就算來又怎麼樣?我們這不是都穿着衣服嘛!”
兩人坐在沙發上,伸着脖往前看,不一會就看見幾個人從門口進來,其中一個特猥瑣的手裡還抓着一個女人的頭髮。女人彎着腰低着頭被拖在後面,兩隻手在不斷廝打,企圖擺脫出來。
“沒什麼吧,可能是小姐的老公找來了。”
夏天猜測,張文仔細看看,認出那個女人,
“這不是張小花嘛!”
“嗯?就是剛你點的小姐?身材不錯嘛。”
夏天又仔細看看,語氣裡透着可惜。自己剛看走眼,怎麼把這麼個好身材讓給張文了?
“廢七你搞錯沒有?跑到我這裡來鬧場?”
周姐衝上去,一邊扯開張小花,一邊指着廢七鼻大罵。廢七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惦着一隻腳說,
“不是我要來鬧。這是我馬,可她都好幾天沒有送錢來了。你每天賺那麼多,也不說給老孝敬孝敬?”
“廢七你是不是男人,靠女人養活?”
周姐一點不後退,這時洗浴城幾個看場的也跑過來。可是這幾個人顯然都認識廢七,一時還不知道是否應該動手,都在旁邊觀望。
“我當然是男人,你看我那點不是男人?”
廢七突然脫下自己褲。現在天氣還熱着,廢七就穿條大褲衩,好脫。原本廳裡沙發上坐了不少看熱鬧的,現在都轉過頭不好意思看。張文觀察一下,發現不好意思看轉過頭的,都是男人。
周姐鄙視的看看廢七下面,
“小得像個牙籤,也說自己是男人?”
“小怎麼了,我能挺……”
“你挺啊,怎麼還耷拉着?”
大廳裡女人一起嘲笑起來,連男人也重回頭看熱鬧。廢七惱羞成怒,卻不敢真得罪周姐。轉身又抓住張小花頭髮,“噼啪”兩耳光抽上去。
“你他。媽也敢笑,我抽死你。”
人羣裡不斷傳來叫罵聲,廢七抓着女人頭髮挑戰着其他人。突然一隻鞋從人羣外飛過來,鞋底準確砸在廢七臉上,然後用慢動作滑下來。人羣在這一瞬間變得安靜起來,所有人看着廢七臉上那隻清晰的鞋印。再然後,一陣突然爆發的大笑讓廢七臉sè變成了豬肝。
“哪一個做的?你站出來,看我不抽死你。”
廢七叫囂着,突然一個紙簍從後面扣在他腦袋上,然後拳頭如同雨點般砸下來。女人圍着圓圈。周姐跟小花帶頭象砸地老鼠遊戲般不停。圈外以小翠爲代表的抽空從人羣裡踹上幾腳。再外面的以張文爲代表的猛吐口水,
“鞋……”
“都住手,你們做什麼呢?立刻住手。”
突然從門口傳來的聲音,讓所有人呆住了。
“男的站我左手邊,女的站我右手邊。其他人不要動。我說躺地上的那位,你到底算那邊的?”
洗浴城大廳突然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詫異的看着不合時宜出現的兩位jǐng官。jǐng官顯然也覺得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有點詭異,呆呆看着圍成一圈的人發呆。周姐站出來風情萬種的問,
“兩位jǐng官叔叔來這裡,有什麼貴幹?”
“有人報jǐng,說這裡有人鬥毆。有沒有這事?”
jǐng官也想趕緊了解這件事,大事化小的問。所有人一起搖頭,怎麼有人打架呢?這不是都挺好的?
“有人打架!”
躺在地上的廢七高聲喊起來。轉身都準備立刻的jǐng官只好又轉回來問。
“誰打架啊?你有證據沒有?”
廢七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指着自己臉說,
“當然有證據,我臉上不就是?”
大家看着廢七的臉,突然一起大笑起來。一張茄似的歪臉上,赫然一張鞋印在那裡。
“我要找出用鞋扔我的人。*%¥的。老今天跟他沒完。”
jǐng官努力控制自己的笑容,對圍觀的人說,
“這是誰做的?”
當然沒有人站出來。張文看着自己腳上的一隻鞋,慢慢往後退了一步。
“都把鞋脫了,老要一個一個檢查!”
廢七終於站直起來,剛有人一腳踢在腰眼上,讓他彎腰岔氣好半天。jǐng官無賴的看看周圍的人說,
“沒人出來,那隻好公事公辦了。委屈大家一會,都把鞋脫了看看。”
圍觀的人頓時爆發起來,有人對着jǐng官提意見,有人乾脆從背後又揍了廢七幾下。
整亂着,突然咔一下,大廳裡的燈完全熄滅了。這大廳沒有窗戶,雖然只是下午,外面還很亮,可是房間裡卻一片黑暗。衆人乘着黑暗起鬨,有人轉身就跑,有人乘機伸手摸女人,有幾個捏着拳頭又揮到廢七臉上。
“都不準動。”
jǐng官也來勁了,咔嚓一下打開隨身帶的手電筒,燈光指着不遠處一個女人身上,
“把電源合上,再胡鬧,我告你們妨礙公務了。”
女人不情願的合上電閘,大廳又變的明亮起來。燈光下,廢七抱着自己的頭,慢慢探出一隻眼狠狠的說,
“想渾水摸魚,搞掉老的證據?少來這一套,老懂,我臉上這證據,就算打死老也不會掉的。”
幾位小姐對着他吐口水,jǐng官趕緊站到廢七前面,指着衆人說,
“大家都配合一下,把鞋底亮起來吧。”
站在張文旁邊的一個小姐突然高聲喊着,
“要檢查,也首先要檢查他自己的啊。說不定他這是冤枉我們呢。”
人羣跟着起鬨,廢七扯着嗓跟一羣人對罵,jǐng官只好又安撫起衆人來,
“那就你先給大家看看你的鞋,幹嘛吵吵嚷嚷的。點。”
廢七罵罵咧咧,卻完全不是一羣小姐對手,只好慢慢低頭探手的摸起自己腳上的鞋,卻突然楞在那裡,
“他的。誰偷了我的鞋?”
在所有人的詫異下,一位jǐng官從地上撿起一隻破球鞋。指着廢七問,
“這是你的?”
“我怎麼會穿這……”
看着另一隻腳上的球鞋,廢七話只說了一半。jǐng官翻過手,拿着球鞋對着廢七的臉比劃。那種便宜的學生穿的球鞋底,特有的簡單波浪形鞋底印,跟他臉上的鞋印配合的完美無缺。
“不就是這隻鞋嘛!明明就是他穿的這雙鞋,爲什麼還要我們脫鞋檢查?”
張文認出站在他旁邊的小姐,正是剛跟他一起在房間裡的那位小翠。小翠一邊用腳巴拉在底下的一雙涼鞋到張文腳下,嘴裡還嚷嚷着要jǐng官趕緊做事。
人羣又一次爆發出大笑聲。幾個男顧客在夏天的帶領下,乾脆揚言要在揍廢七一頓。他這不是來壞人興致。還要不要小姐做生意了?
jǐng官早就想了解這事,把鞋扔到廢七腳下,貼心的勸說,
“我看你還是少鬧事吧,要不等會我們走了。你想走都走不了。”
廢七傻傻的看着自己腳底破鞋,對着一羣人張張嘴,終於沒有說出話,只是對着躲在人羣裡的小花狠狠的說了句你給我等着,就趕在jǐng官前面跑出洗浴城了。
“我怎麼謝你啊!”
等人羣散開,張文拉住小翠小聲的說。這時小花走過來,也拉住小翠的手對着張文說,
“剛真是謝謝你對。要不我給你買雙鞋吧。”
夏天滅了手裡菸頭說,
“都謝什麼謝的。你以後多來兩次照顧小姐們的生意就是好的謝。小姐們也不用買什麼鞋,下次陪我兄弟玩的時候,多來點花樣就好了。”知識就是第一生產力,這句話其實也不全對。只有當知識遇到生產的時候,能轉化爲生產力的。
張文懂得這句話,還是在飯桌上。飯局原本是王順發和趙恆柴兩位老闆爲張文準備的。主要是感謝張文,或者說感謝惠茵紅爲他們提供的兩位模特。近幾天,兩位老闆和模特們開展了深入而有效的交流,明確了分工和義務,確定了目標和成果。
原本只是一次男人間的交流活動,卻恰好碰到張文在師姐趙曉旭那裡,而且聞倩也在場。結果聞倩一定要跟着張文一起來看看熱鬧。張文想着這種場合帶着一個女人出現,還指不定兩位老闆怎麼想,所以乾脆一次叫上了一羣人。反正老闆們也不會在乎吃飯的時候多幾個人,再多人也吃不窮他們的。
兩位老闆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看着唏哩嘩啦一羣人跟着進了包廂,特別是看着眼前這些書生氣十足的人,自然把話題從風花雪夜轉到了各種聞消息上。
一起來的除了趙曉旭和聞倩、孫俊傑兩口,還有就是經常一起打球的幾個人。賈志強其實是不屑與跟這些書生混的,但是聽說今天是兩位重量級老闆請客,立刻巴巴的跟了來。到了飯桌上還立刻成了主人,從安排座位到點菜,都成了拿主意的人。
對於坐在飯桌的那個位置,張文一向都不介意。他反而認爲坐在靠近門邊是個好位置,這樣上菜的時候,總是可以第一個嚐到菜了。兩位老闆有點搞不清狀況,看見張文坐到下席卻沒有表態,自然也都沒有說什麼。反倒是賈志強人來熟的,一會就跟兩位老闆稱兄道弟。
桌上留了個空位,那是爲惠茵紅準備的。近模特比賽的事,讓她跟張文算是分開了一段時間。賈志強卻看着老闆旁邊的空位眼熱,一直叫嚷着要再找幾個朋友過來。
“都是各學院的領導,你們老闆認識認識這些領導總是有用的。比光顧着認識那些讀死書的要有用的多。你們說是不是啊!”
賈志強一邊說還一邊不忘對着其他人說,
“我指得可不是你們啊。哈哈。”
趙恆柴趕緊打着哈哈岔開話題,說來說去轉到了他公司近引進的一批設備上。
“自動包裝線。專門用來包裝我們公司生產的壓縮餅乾的。可是卻經常出現空盒。這些可都是爲部隊生產的,如果萬一在產品裡出現空盒,被軍管員發現,那責任可就大了。”
賈志強:“找生產單位啊!現在這些生產廠家就是缺乏質量認證,不負責。jiān商。我跟你們說,我看到有報告說美國……”
一頓胡扯。也不知都是些什麼狗屁。兩位老闆好涵養,不斷點頭附和,其他衆人卻不屑一顧。等賈志強扯了差不多,孫俊傑放下手裡筷,擦擦嘴,不慌不忙的問趙恆柴,
“這條自動包裝生產線,是從美國進口的吧。”
趙恆柴也放下筷,意外的看着這個一直坐在那裡默不作聲只顧吃的大個。
“你怎麼知道是從美國進口的?”
“你說的這種情況我見過。”
孫俊傑隨意的說着。賈志強接過話就開始批評美國的水貨比那裡都多,接着開始從國內經濟現在開始。一直扯到愛國主義教育。直到所有人都開始心煩。他終於擦擦嘴,表示說完了。趙恆柴趕緊倒杯飲料敬了孫俊傑問,
“那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引起的?”
“單位不同。”
孫俊傑揉揉耳朵,顯然剛賈志強那番話讓他耳朵疼,然後接着說。
“簡單點說,就是美國用的是英制單位,跟我們用的國際單位不同。所以每次包裝都會有一點誤差。這個誤差經過一段時間累計,系統就會自動調整,結果就會出一個空盒。”
“對,對就是這樣。那有沒有辦法解決?”
“方法很多啊。比如拆了整個流水線重調整。重設置以後就沒有問題。”
“啊!那費用……”
“你流水線引進時多少錢?”
“明人不說暗話,整條70萬美金。”
“那重設定,大概100,200萬就可以了。當然是人民幣了。”
趙恆柴傻笑起來。
“怎麼要這麼多?”
“不多。整條線先要研究原理,再找問題,後解決,差不多就要這個數!”
“有沒有便宜點的方法?”
王順發在一旁問。孫俊傑喝口飲料接着說,
“第二個方法就是在流水線後面加個檢測裝置,發現空盒就拿出來。大概20萬應該可以吧。”
張文聽出孫俊傑話裡有話。趕緊問一句,
“那有沒有簡單點的方法?”
孫俊傑:“當然有。拿個大風扇對着流水線用力吹,一樣好用的。”
趙恆柴楞了一會兒,拍拍桌豎起拇指,
“高,高,實在是高。”
“趙老闆說誰高呢?”
包間門被推開,惠茵紅跟趙楠一前一後走進來。正主兒到了,王順發和趙恆柴趕緊站起來讓座。惠茵紅看見中間就留了一個位置,而張文卻坐在外面,笑着招呼服務員在張文旁邊加個座位。
“還是趙總坐正席吧。”
惠茵紅開着玩笑,這商界的人士,一般都稱“總”。兩位老闆和趙楠都早已習慣,這又不是什麼正式場合,趙楠也就不客氣坐到了中間。惠茵紅笑着問到,
“兩位老闆今天請客,到底是爲了什麼啊?”
王順發看見桌上這麼多人,也只好隨口胡說要跟兩位老總見面聊天之類廢話。惠茵紅心裡有數,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顧着跟張文親熱起來。
趙楠現在見不得的,就是惠茵紅跟張文一起。心裡不開心,趙楠端起一杯紅酒準備獨飲,旁邊的賈志強卻開聲,
“這爲美女沒有見過啊,不知……”
趙楠瞟一眼賈志強,發覺這人看起來還是很順眼,人模人樣的坐在中間,顯然也算成功人士,所以禮貌xìng的笑笑,點點頭。坐在對面的惠茵紅看見趙楠沒有表示反感,趕緊說,
“這位是比奇公司的趙總。不知這位帥哥是?”
“賈志強,大學書,記。”
賈志強特別強調了句書,記,讓趙楠又看了一眼。賈志強被美人看得興奮起來,也不顧什麼禮節了,馬上開始跟趙楠套近乎。張文在桌下踢踢惠茵紅,小聲問,
“你這是做什麼?”
“當媒人啊。”
惠茵紅也小聲說着,看看對面兩個人,又看看張文,依舊小聲說着,
“你不會是想趙楠吃醋吧。要不今晚我要她陪陪你?這小蹄口技不錯的。”
“胡說什麼啊。你一個我都搞不定。不過這賈志強可是已經結婚的人,你可不要讓趙楠吃虧啊。”
張文趕緊說着。聲音不大,但是對面的趙楠卻好像聽清楚他的話,朝張文看了一眼。惠茵紅笑着說,
“只是認識一下,有什麼關係。再說結婚不也可以離嘛!”
“兩位情人說什麼悄悄話,可不要冷落我們大家啊。”
趙恆柴端起酒杯說着,惠茵紅趕緊也端起酒杯,一桌人都端起了酒杯,
“有什麼悄悄話,無非是說大家見面高興啊。大家一起喝一口吧。”
惠茵紅熱情的說着,整個酒桌上氣氛變得越來越熱鬧。
“小張哥哥,你是我親哥好不好?這次你不救我,難道想看着我被我媽切成七八塊扔到垃圾堆裡?”
“究竟怎麼回事啊,有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比這還誇張呢。總之你要是不來學校,等我被我媽砍死以後,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小姑nǎinǎi,你這算是求我嗎?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威脅我啊。”
“如果你幫我,那我就是求你。如果你不幫我,我可真死定了。點啊!”
張文放下電話,終於邁進校門。
電話是孔蓉打來的,什麼都沒有說,就是要張文立刻到學校來一趟,還再三強調一定不能跟章宜說。張文開始還擔心是孔蓉出了事,可是聽她電話裡中氣十足的樣,又不像是有什麼威脅。偏偏給師孃打電話,又聯繫不上。幫章宜接電話的護士只說她今天有手術,卻不知道具體什麼時間能從手術室裡出來。
被孔蓉催得沒有辦法,張文只好一個人到了這所中學。這所中學在省辦公地附近,是省級重點,直屬於省教育廳管理。龐大的規模,國際標準cāo場配合在旁邊的游泳池,圖書館等設施,讓外人以爲是一所高校。
在校園裡轉了一圈,張文終於找到辦公樓。剛走到初中畢業年級辦公室門口,就看到孔蓉可憐兮兮的在門口,貼在牆罰站呢。
“你究竟犯了什麼錯啊?”
原來是請家長啊。張文心裡倒是不擔心,不過自己看起來像是家長嗎?
“你是她家長?”
“他是我哥哥。堂哥。”
孔蓉對着老師說起瞎話來,連眼都不眨。張文呆了一下,算是默認這種說法。劉老師年紀不大,可能跟張文差不多。不過幾年的教學,當官的家長,做老闆的家長也見過不少,根本沒有把張文看在眼裡。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張文,讓張文覺得自己跟孔蓉一樣都變成了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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