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德頓時愕然,臉sè一時紅一時白,最後就像塊剛從豬肚裡掏出的豬肝一般了。
他很快回味過來自己話語中的疏漏之處,先是隔着夏雨惡狠狠的盯了張子文這個讓他失言的“罪魁禍首”一眼,而後趕緊對夏雨解釋道:“夏雨,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的意思是……咳,其實這huā也是我費了很大勁才訂來的呢,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讓那huā店送過來,還真是個麻煩事,呵呵,呵呵。”
你這會就算笑得嘴都抽起筋來,只怕也於事無補了哦,傻小子誒。
果然夏雨根本不理會他的解釋,yù手一擡指往寢室大門的方向說道:“對不起,我要休息了,請你離開好嗎。而且這兒是女生寢室,不方便讓男生久留在裡面。這要傳揚出去,學校的反應倒沒什麼,我的名聲可就要受大損失了。”
這丫頭說起話來噼裡啪啦像機關槍一樣,似乎完全不需經過思考,而且她好像也完全忘了,張子文這個絕對正品的男生已經在她房裡呆了不知多久了,這會也依然坐在她的書桌前,沒有一點起身的意思……
難道這丫頭不把我當男生?沒這麼慘吧,哈……張子文爲他這個荒謬的念頭笑了起來,手裡還拿着那個小絨máo獅子上下拋動着。他很開心,而吳道德此刻幾乎是肺都快氣炸了。
今年新生入學後,新入校的女生他當然重點探查了一番。很自然的,夏雨就成爲他眼中那個“唯一”了。夏雨本身出衆的外貌自不必多言。要知道雖然開學才這麼短時間,就隱隱有她是新一代外院院huā的流言傳揚開了。
可是就像那句老話說的,現實,總是和理想有差距的。他在追逐夏雨的路上,就屢屢碰壁。以往那些屢試不爽的招數,完全無效。而現在這會,乾脆徹底的頭破血流了……
氣急敗壞,這大概就是吳道德此時的最佳心情寫照了。但對於這個huā叢老手而言,他當然深知對付女孩子,臉皮厚是先決條件。再加上身爲一個世家豪門這一代精心培養出的“優良品種”,個人素養還是蠻不錯的,自然就更不會像一些沒品的男人那樣對一個女孩子惡語相向。甚至於拳腳相加了。
因而對於如此完全不給自己絲毫面子的夏雨,他還是保持了相當的風度。一臉笑容地說道:“呵呵,好的,夏雨,我這就走,不打擾你休息了。”
夏雨略感詫異,柳眉微蹙望着這傢伙,身子依然一動不動。擋在他面前。對於夏雨,吳道德還可以好言好語,但對於張子文這個他心中導致自己顏面盡失的“罪魁禍首”而言,他可就沒這麼好的耐心了。
目光剛從夏雨臉上移到張子文身上。這傢伙就像川劇裡的變臉高手似的,臉sè立刻yīn沉了下去。狠狠盯着張子文,他厲聲道:“你沒聽見夏雨的話嗎?快跟我一起出去!免得被人知道了影響她的聲譽!”
扯起虎皮就做了自己的大旗?你小子也算機靈了……
張子文輕輕舒展了下雙臂,整個人往後靠到書桌邊上,懶洋洋地說道:“首先,雨丫頭是對你說的,不是對我;其次,雖然我不會柔道。但好在身手還算過得去,待會到得半夜三更的時候再溜出去。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發現。不相信的話我們打個賭好了,輸了我請你去東來順吃火鍋怎麼樣?”
“吃你媽的頭!”吳道德的忍耐度終於達到了極限。暴怒之下一把將手裡的康乃馨摔到地上,戟指着張子文怒罵道。
張子文這話裡,公然如此親暱的稱呼夏雨不說,還暗指到夏雨對他和對自己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居然還說要留到三更半夜再離開?萬一您一時興起,乾脆留個通宵不走了怎麼辦?
歷來深受所謂“精英教育”的吳道德覺得,自己實在從未見過品性如此無賴和低劣的男人。就算在學校裡一直和自己不對盤的馬如虎那黑道少爺,至少爲人也算爽直。
“吳道德!你說什麼呢?立刻給我出去!”夏雨也生氣,俏臉漲的通紅,瞪大了雙眼怒聲道。
女孩子原本一直在張子文手裡吃癟,心底本就有些鬱悶了,這會又碰上如此不識趣的傢伙。更何況,這傢伙罵的是張子文。雖然那的確也是個hún蛋,但自己罵還行,怎麼能容忍別人去罵他?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慌luàn之下吳道德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可立即又想到這樣顯得太無能了,趕緊又站住了。他不再望向夏雨,死盯着張子文說道:“姓張的,你這還算是個男人麼?你……”
“吳道德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可客氣了!”夏雨怒不可遏,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想在張子文面前表現的稍微“淑女”一點,以她以往的個性,早就將這個令人生厭的男人打得滿地找牙了……
張子文皺起眉頭,冷冷地望着完全失去了方寸的吳道德。追求漂亮女孩子,這在他看來是男人的通病,沒有錯的,所以他基本上忍耐了。可這小子卻一而在,再而三的出言不遜,真把自己當成一泥人了麼?
而且,見夏雨如此怒氣沖天的樣子,心情愉悅之餘,他還真擔心這丫頭又不知輕重。
“夏雨,你讓開。”張子文坐直了身子,語氣平緩地說道。
突然又被張子文用如此親暱的稱呼叫自己,夏雨的心緒自憤怒中清醒了過來。她回頭望着張子文,皺眉道:“幹嘛?”
張子文淡淡一笑,擺了擺手說道:“這事你別管了,一切有我。”
有你?夏雨略一愣神,撇撇嘴,她又回頭瞪了吳道德一眼。悶悶地走到自己小chuáng上坐了下來,女孩將史努比抱在了懷裡,鼓着雙腮看着張子文。
吳道德心有餘悸的瞟了夏雨一眼。剛纔那股如滔天巨làng般的壓迫感,讓他後背都有點汗溼了。他終於親身感受到了夏雨有多麼可怕,不過這倒讓他更堅定了要將這女孩追到手裡的決心。
不過道路很坎坷啊。現在就有堵牆擋在這……想到這,他又往前走了兩步,看着張子文譏笑道:“怎麼,不再躲在女人……”
話還沒完,張子文突然一下站起身,揹負着雙手往他緩緩走了過來。
“你要幹什麼?”這下突兀的舉動讓吳道德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不能如此示弱啊,立即站住了。恨恨瞪着張子文。
“立即給我和夏雨道歉,然後乖乖滾出去。”張子文淡淡說道。
吳道德簡直有些難以置信。他瞪了張子文好半響。確定張子文的確是讓他這麼做。他怒極反笑,說道:“這纔剛過中午,你就開始做夢了嗎?哈哈,我看你還是……”
他說不下去了,因爲他突然感覺到身體四周的空氣有如流沙般凝滯了下來,還往自己緩緩壓來。漸漸的,他覺得似乎有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呼吸越來越艱難。恍惚中,面前張子文的身形,猶如崇山般壓向了自己心頭……
突然脖子間一陣劇烈的疼痛,將吳道德恍惚的神志驚醒了過來。原來張子文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越收越緊的領口勒得他都有些翻白眼了。
他實在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被人勒住脖子的,想動起拳腳反擊,可居然發現四肢痠軟,一絲力氣都聚集不起來。這傢伙立即變得心神大luàn,竭盡全力叫喊道:“你……你快放開我……你竟敢……竟敢……”
張子文懶得聽這廝囉嗦了,他轉過身,一手拖着吳道德就往房內走去。此時吳道德喉間的氣門也被他以真元閉住了,這大少是口不能言。不能動,真就如一條死狗一般。
“你把他拉進來幹什麼?”夏雨詫異地問道。張子文嘿嘿一笑。臉上詭詐的笑容讓夏雨忽然感到心頭一寒。她有種直覺,這傢伙又要作怪了。
拖着吳道德。張子文走到了夏雨這房間的窗戶前。他先探出頭往下看了看,而後點了點頭,繼而一擡手,直接將吳道德從窗口扔了出去!
扔掉吳道德後,張子文拍了拍雙手,走回了椅子上坐下,笑嘻嘻地望着夏雨說道:“這下世界清淨了,再沒哪個不開眼的傢伙來打擾我們了吧。”夏雨傻傻地看了看窗戶,又回頭看了看張子文,一時變得呆若木jī,只剩下了嘴chún無意識的一張一翕。
好半響,女孩像被人突然抽了一鞭子似的,猛然從chuáng上跳了起來,幾個健步就衝到了窗口。往下望去,她總算稍鬆了口氣。吳道德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雖然看那樣子摔的不輕,但似乎也沒傷筋動骨。
她走到張子文面前,狠狠瞪了一眼,嗔怪道:“這可是五樓誒,就這麼把人扔下去,你這傢伙也太胡來了。”
張子文hún不在意,聳聳肩道:“這討厭的蒼蠅雖然不怎麼樣,但至少從這區區五樓上掉下去還摔不死的。夏雨啊,你也知道我是武林中人,丟個人下去丟不死不是很正常的嘛。”
“你……”夏雨氣的嘴chún直哆嗦,走過去一腳踹在了張子文小tuǐ上。這一腳可是分量十足,如果不是張子文如此高深的內力修爲,只怕這tuǐ當即就要廢掉了。饒是如此,依然疼痛難當。
張子文一下蹦了起來,呲牙咧嘴的說道:“雨丫頭,你真瘋了還是怎麼?”
女孩橫了他一眼,水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竊笑的光芒,頭往外一扭,咬牙說道:“我幹掉的那些傢伙,都有他們的取死之道。可這個吳道德又沒怎麼惹到我們,只是嘴臭了點,人有些囂張罷了,總不能這樣就致人於死地吧。你有沒有腦子!”
張子文無奈的嘆了口氣。女孩子使起小性子來,你也只有甘受着了。他抖了抖tuǐ腳,說道:“早說了只是嚇嚇這傢伙而已。”
似乎很不滿於張子文的“死不悔改”,夏雨回頭幾步bī到張子文面前。死死瞪着他說道:“有你這麼嚇人的嗎?再說,你這麼一搞,你這就好像打了人一巴掌後又對人家說幫我個忙吧,這樣可能麼?可能麼?”
這丫頭原來是爲了這個着想啊……張子文微微一笑,忽然伸手一把將近在咫尺的夏雨抱進了懷裡。趁這丫頭沒反應過來,坐到了書桌前的椅子裡,將這丫頭放在了雙tuǐ之上。
女孩似乎一下化作了一尊泥人,癡傻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竭力在張子文身上掙扎起來。“你這hún蛋,你這sè狼!還不快放開我!我可不像小女孩那麼好欺負,你……”
張子文完全不理會她的舉動,左手緊緊箍着女孩的嬌軀。右手緩緩撫nòng着那柔順的秀髮,輕聲道:“你說的這後果。我當然考慮過,放心,我有打算的,不用爲我擔心。”
夏雨掙扎了一會,終於停止了動作,僵持的嬌軀也漸漸柔軟了下來。她慢慢將俏臉靠到張子文的xiōng膛上,幽幽地說道:“總是欺負我這個小女子。你很得意麼?”
張子文低下頭,下巴輕輕蹭着女孩的頭頂,柔聲道:“那以後只能你欺負我,我只能心疼你。好不好?”
“切!”夏雨輕啐了一口,嬌聲道,“嘴巴像抹了蜜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
張子文笑道:“能不能相信,留在身邊查看一段時間不就知道了?”
“你想得美!”夏雨嗔怪道,忽然她又掐了張子文xiōng口一下,不過這回的力道輕多了,“快說。你剛纔說的對吳家的打算又是什麼,不許總把我當個傻子似的悶在葫蘆裡!”
張子文無語地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忽然從樓下傳來一聲高喊。一聲充滿了憤恨之意的喊聲。“張子文!你給我等着!媽的是男人就別跑,老子待會要你好看!”
夏雨從張子文懷裡坐了起來,望向窗口皺眉道:“這傢伙怎麼這麼討厭,難道一點眼力都沒有嗎?”
張子文明白她的意思,灑然一笑道:“他可沒丫頭你這麼高智商,眼力自然更不濟了。可能人家更相信人多力量大吧,哈。”
“還笑!”夏雨不滿地白了他一眼,“你打算怎麼辦?這麼公然在學校裡和這傢伙鬧上一場?這樣一來,別說吳家,只怕臨安的其他勢力也都知道了,我敢確定這段時間肯定有許多人盯着你。”
張子文沒有答話,而是扭頭在房間裡四處看着。很快,他指着房門拐角處那個綠sè的塑料垃圾桶說道:“這個借我用用吧,以後給你再買個來。”
夏雨疑huò地看着他說道:“一個垃圾桶而已,無所謂的,只是你要這個幹什麼?”
張子文咧嘴一笑,一下就將那相距不遠的垃圾桶抓到了手裡。絲毫不作停留,張子文手一翻,垃圾桶就從窗口扔了出去。過了一會,隱約傳來“啪”的一聲,看來那垃圾桶算是徹底完蛋了。
“好……張子文!你給老子等着!”一聲高喊傳來,很快又變得悄無聲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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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有些張口結舌,好一會她又使勁捶了張子文一拳,嬌嗔道:“你又搞什麼鬼?還嫌不夠luàn嗎?”
張子文一手抓住了女孩的粉拳,一邊輕輕摩挲着,一邊淡淡說道:“就是要搞得人盡皆知纔好。這樣一來,說不定吳家就要主動‘請’我過去了。還有,這樣的話,其他那些心懷鬼胎的傢伙,也可能不會疑心我和吳家的接觸有什麼圖謀了。”
“你……”夏雨呆瞪了張子文好一會,最終無奈的撇撇嘴,身體一軟,徹底倒入了張子文懷裡,“你就跟個老狐狸差不多!”
張子文哈哈一笑,環抱着女孩溫軟的嬌軀道:“長這麼大,還是頭回聽人說我是個老狐狸,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夏雨用額頭輕輕頂了張子文的xiōng口幾下,嬌哼一聲道:“那是因爲以前碰到你的人都被你僞善的外表所欺騙了,哪像我,一眼就看出了你這傢伙的本質。”
“哦?真的?”張子文怪笑道,說着,雙手捧起女孩的俏臉。讓她正對着自己。
夏雨立時變得神sè慌luàn,低垂着眼簾目光閃動,就是不敢直視張子文的臉龐,嘴裡兀自說道:“當然,本姑娘可是夏天那隻豬的妹妹。當然不像那些傢伙容易被你騙到了。”
“這可不公平誒,你看清了我的本質,那我也要看你的。”張子文又道。
夏雨有些莫名其妙,她勉強將目光正視到了張子文臉上,卻見這傢伙滿臉邪魅的笑容。女孩子的心立即莫名的嘭嘭luàn跳起來,咬牙道:“你……你什麼意思?”哈,這丫頭貌似在這方面還是個新嫩誒……
張子文並沒有答話,而是將目光落到了女孩柔嫩的xiōng脯上。夏雨今天穿着一件低領的淡黃sè貼身小t恤。大片xiōng前的風光都暴lù了出來,女孩肌膚隱泛象牙般瑰麗的光澤。如若不是張子文這廝“見多識廣”。只怕當即就要暈頭轉向,不知身在何方了……
夏雨雖然沒多少經驗,但卻是聰明絕頂,一看張子文這樣子,她就立刻明白了。女孩大窘,宛如觸電般從張子文tuǐ上彈了起來,一溜煙跑到自己小chuáng上坐下。面sè通紅,咬牙切齒道:“你這傢伙,腦子裡怎麼盡是這些齷齪的東西,人家剛剛纔……才……”
張子文笑着搖了搖頭。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夏雨面前。夏雨強做鎮定,死死盯着他,不過那兩隻緊緊抓住chuáng單的yù手,還是暴lù了她心頭的緊張。
“你,幹什麼?”女孩咬了咬下chún問道。
輕怒薄嗔,自古以來就是女子最mí人的時刻之一,這也是爲什麼男人總被說賤,女人不給好臉sè的時候反而腆着臉糾纏個不停。罵這種話的人。不是不明白箇中滋味,就是吃不到酸葡萄的傢伙了……
張子文雖然身懷絕世武功。但在男女之事上總還是個凡俗男人,他也有些mí醉了。望着夏雨的如huā嬌yàn。張子文緩緩低下頭去。
張子文渾厚的男性氣息幾乎讓夏雨熏熏yù醉,懵懂中覺得面前這男子的臉就要貼上來了,女孩趕緊閉上了雙眼,只剩下那修長的睫máo撲閃撲閃。
“張子文!你趕快給老子滾下來!”突然一聲暴喝自樓下傳來,不是吳道德還是誰?媽的!竟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來打擾,老子非把他打的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不可!張子文心中不禁大恨。
夏雨也聽到了,女孩像個受驚的小兔子般躥了出去,跑到書桌前撫着自己的xiōng口,嬌嗔細細,好半響纔將心情平復了下來。
“張子文!你***要當縮頭烏龜是不是?!”不知怎麼,夏雨似乎對這隻討厭的蒼蠅更爲惱怒,她猛然一拍桌面,怒聲道:“這個討人厭的傢伙,我非下去撕了他的嘴不可!”
張子文慢慢走了過去,他微微一笑,說道:“要撒氣,也不必在這嘛。”說着,他就轉身往門外走去。
“你,你真要下去?”夏雨追了上來問道。
張子文啞然失笑道:“難道就這麼讓他在底下叫罵不成?雖然我不在乎面子那些虛頭巴鬧的玩意,但對於這傢伙,我尤其看他不爽,怎能放過?更何況你忘了我剛說的要靠他間接接觸吳家的嘛。”
夏雨奇怪地問道:“你怎麼就對他尤其不爽了。”
“哈哈,敢和我搶美女,當然不爽了。”張子文仰頭大笑,很快就走出寢室去了。
“呸,還是個sè狼!”夏雨紅着俏臉輕啐一口,也趕緊跟了上去。今天這女生樓下,大概除了新生報道的那天外,就沒有比這更熱鬧的時候了。男男女女的學生圍堵在一起,讓這個地方變得猶如菜市場般熱鬧非凡。
最引人注目的當屬處在正中間的吳道德這批人了。大少的能力的確不凡,短短片刻,就招來了近百人,而且看這些人各持的兵器,刀槍劍棍,什麼玩意都有。而且看這些人迥然的眼神,健碩的身形,大概至少都有那麼兩把刷子,非是魚腩之輩。
尤其是緊貼在吳道德身後的四人。中間一個戴着副眼鏡,女人般的長髮,再加上有些頎長的身形,怎麼着都讓人覺得有那麼股先鋒文藝青年的氣質。不過一把約莫兩寸多長的鋒利小刀在這人指間上下翻飛,靈巧得宛如活物一般。
他左側是個身材非常瘦小的傢伙,皮膚也有點黑。像個難民似的。不過這人的雙眸精光四shè,雙手十指纖長勻稱,筋骨盡lù。而且如果定神細看,這人雙足總是在以一種奇異的頻率輕輕彈動,你似乎就會覺得這人好像隨時會跳起來一樣。
最右邊的兩個人長的非常相像。似乎是對孿生兄弟。一樣的光頭,一樣的牛眼,四隻巨掌也都是骨節粗大,渾然有力的樣子。粗壯的雙tuǐ撐起兩人巨靈神般的身形,讓人看了就不禁隱隱咂舌。
這兩人的武器有些奇怪,說是錘子吧,卻在頂上突出一個長槍般的槍頭,那手柄也有半米來長。比尋常的錘柄要長上一些。而且一般錘都是一對,而這兩人卻是一人一個。一個握在左手,一個握在右手。
張子文剛一走出樓門,就瞧見了這番不俗的陣勢。吳道德站在最前面,他的人圍成一個半月形,其餘的學生熙熙攘攘,把這片女生樓前的小空場都擠滿了。
其餘那些傢伙完全不被他放在眼裡,不過吳道德身後這四人倒讓他有了點興趣。微眯着雙眼掃視了一下。一絲笑意自他嘴角偷偷溜了出來。
見他走了出來,吳道德衝背後揮了揮雙手,他身後那些人的喧鬧聲漸漸低落了下去,連帶着那些看熱鬧的學生也安靜了下來。
見吳道德滿臉高傲的神情。眼中輕蔑的目光,張子文輕輕搖了搖頭,正要走上前去,忽然被夏雨從後面一把拉住了。
“真要上去?”女孩柳眉微蹙,盯着他的雙眼說道。張子文很明白,夏雨這麼問倒不是怕他敵不過這些人受傷什麼的,而是再次想問這麼對付吳道德,到底是否妥當?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夏雨嘆了口氣,緩緩走到他身邊。望着身邊這個讓她首次芳心深陷的男子,笑容忽然如鮮huā般綻開在她的臉上。張子文抿了抿嘴chún。輕笑着擰了擰女孩嬌俏的鼻尖。
“張子文!你……你***快給老子滾過來!”如此公然卿卿我我的場景讓吳道德勃然大怒,臉sè鐵青的指着張子文大聲喝罵道。張子文皺皺眉頭,剛要轉身,忽然一陣yīn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喲,吳大少,你在學校裡搞出這般陣勢是什麼意思?欺負我們五一八無人麼?”
一縷笑意自張子文嘴角邊溢出,他蹭了蹭鼻尖,對身邊的夏雨輕笑道:“這幾個沒天良的hún蛋,還算有點義氣。”
哪知夏雨卻柳眉微皺,板着臉道:“慢騰騰的直到現在纔來,他們也好意思。”
聽了這話,張子文差點沒笑死,他不禁開始爲這幾個傢伙祈禱起來。
果然,寢室裡其餘三人從外圍人羣中擠了進來。來到張子文兩人身邊,看了看夏雨,夏天衝着張子文擠眉nòng眼地說道:“老張,讓你來給我表妹賠罪,怎麼搞出這麼陣勢來了,你還真不愧是麻煩的源泉誒。”
調侃我?你還是自求多幅吧。張子文心頭暗笑,望着這小子並不答話。夏天正有些奇怪張子文怎麼不說話,一旁夏雨突然猛的扯了他一把,差點把這表哥拉得一個趔趄。“我問你,你們怎麼纔來?”女孩滿臉不悅的神sè。
夏天一陣愕然,好半響才納悶地說道:“我們可是一得到消息就敢來了,一分鐘都沒停留,還怎麼來晚了?”
“是啊是啊,”一旁的蘇杭忙不勝地點頭道,“我去超市買可樂的時候見到吳道德那傢伙帶着一大票人往這邊過來,我估計很有可能和老張有關,都沒來得及詳細打聽情況,就去教室把夏天他們叫出來了。公然蹺課誒,那老師氣得臉都青了。”
“我管你們是不是蹺課!”夏雨很不耐煩地說道,“看看,這都圍堵得水泄不通了你們纔到,難道非要到打起來纔算晚?”
這幾個傢伙張口結舌,互相大眼瞪小眼地說不出話來。就算他們事先想好了來這後的種種情況,大概也絕沒有把夏大小姐的不爽計劃在內。
好一會,蘇杭撓了撓頭,苦笑道:“我們幾個雖然速度都還不錯,但畢竟也不會飛吧。事先老張也沒通知我們,我們哪知道他會突然惹到吳道德這傢伙。”
“就是就是,”夏天趕緊接口道,“我們也是措手不及嘛。再說了表妹,反正你們這也還沒開始。就算我們遲了點,但也算及時趕到了。”
“及時個鬼!”不知怎麼夏雨的怒氣更大了,柳眉倒豎瞪着夏天,直把這可憐的表哥瞪得冷汗都快流出來了。“你們如果早點,在半路上就可以把這些蒼蠅給解決了,又怎麼會讓他們圍到這裡來?!難道你這對西瓜錘子是木頭做的不成?!”
這回,夏天幾人是徹底無語了,他們實在沒想到夏雨對他們的要求。高到如此地步……商朝挪到張子文身邊,低頭悄聲道:“嘿。老張,行啊,這麼片刻之間,就把這火爆丫頭給收復了,佩服佩服。”
張子文淡淡一笑,並不答話,不過他這話還是讓耳尖的夏雨給聽到了。女孩幾步衝了過來。俏臉微紅地咬牙說道:“商朝,你說什麼呢?背後說人是不道德的,你不懂嗎?”
“得,得。我有罪,我一邊待着去。”商朝嬉笑着攤開雙手,又退回了蘇杭身邊。
“你……”看他嬉皮笑臉的模樣,夏雨又羞又氣,剛想再追過去發發“雌威”,就被張子文一把拉住了手臂。
張子文把她拉到身邊,輕輕捋了捋女孩額頭略顯凌luàn的秀髮,輕笑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知道麼?”
“噗哧!”夏雨一下被逗樂。白了張子文一眼,嬌聲道:“我又不是武則天。說的這麼嚴重幹什麼。”這話讓一旁的夏天聽得腹誹不已,心說您這樣還不算是武則天,那纔有鬼了。
這邊有說有笑,吳道德那邊是越來越火大了。吳大少臉sè黑得堪比張飛,牙都快咬碎了。他身後那個左手拿錘的壯漢粗聲道:“吳少,那幾個小子明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快發話吧,兄弟們一起上去滅了他們!”
聽了他的話,吳道德回頭火冒三丈地厲喝道:“老子當然知道那幾個hún蛋沒把我們放在眼裡,這還用你說!”先前被張子文直接從窗戶上扔下來,他顧及面子還沒給這羣手下說。
那個一頭長髮的傢伙斜眼瞟着那壯漢不屑道:“雷雲,你長點腦子好不好?這兒好歹也是學校,真這麼羣毆的話,事後的麻煩倒無所謂,只是對吳少以後的名聲可就大有損害了。”
吳道德強忍着怒氣瞪了雷雲一眼,說道:“小風說的不錯,以後做事多動點腦子。”
其實這次吳道德招了這麼多手下來,還是威懾的意圖居多。雖然就算真的在學校裡來場羣毆,事後他也不會有多大事,但畢竟自詡爲吳家這樣的名門之後,名聲和麪子還是很重要的。更何況,他也有點擔心如果做得太過火,事後就算髮現新的人才,人家也不敢投入他的旗下了。
這時,那右手拿錘的壯漢說話了,“許風,我們兄弟做事一向直爽,哪像你那麼huāhuā腸子。”
這許風根本懶得看他一眼,只顧望着自己手指間翻飛的小刀,語氣輕忽地說道:“雷雨,讓我教教你,現在這年代,做事永遠是腦子重要,沒腦子的人,註定要被淘汰。”
“你說什麼?!”雷雨大怒,雙眼瞪得猶如銅鈴一般。吳道德這時不僅火大,更加頭疼了。他這四個心腹手下,雖然一個個身手超凡,但就是常常不對盤,互相看不順眼。
這大概就叫有什麼用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手下,他自己是個心高氣傲的傢伙,連帶找來的人也是這個德行了。
“女人才會吵架。”最左邊那身形瘦小的傢伙突然說話了。說完後他就立刻緊閉住了嘴,似乎多說一個字都覺得làng費口水似的。
“行了!都給我住嘴!”吳道德終於忍不住呵斥道。他神sè複雜的掃了四人一眼,略帶無奈地說道,“你們幾個消停點!現在可是……”
“喂!吳大少爺,你拉這麼多人來這,難道是來表演話劇的不成?”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喊聲,吳道德轉回身一看,原來是夏天走了過來,身邊還跟着蘇杭。
吳道德臉立即yīn了下來,冷笑道:“你們兩個少廢話。給老子滾回去,這兒輪不到你們說話的份,讓張子文那小子過來!難道他又想當縮頭烏龜,如果真這樣,那就過來從老子kù襠下爬過去。否則……”
“哈哈……”夏天怒極反笑,原本他就是被夏雨那寶貝表妹搞的太鬱悶了,所以纔過來想戲耍一下這世家大少,沒想到居然被人直接指着鼻子說不夠資格在這說話?
“老子爬你媽!”他大吼一聲,手中的bāng球bāng宛若直升機的螺旋槳一般飛旋而出,捲起一陣狂風直往吳道德撲去。那轟隆的巨響,狂猛的氣勢,登時讓吳道德臉都白了。
“吳少小心!”那個左手持着古怪bāng球bāng的雷雲一聲暴喝。肩膀一扛將吳道德頂往一邊,揚起左臂劃出一個圓圈。錘頭掄圓了直往疾若狂風的**āng砸去。
“當!”宛若千年古剎的巨鍾轟然敲響,劇烈的撞擊聲震得四周圍觀的學生驚叫連連。雷雲雖然手震得有點發麻,但心中仍有一絲得意,這樣的情況下,他能一擊命中極速旋轉的bāng球bāng真身,確實可算非常難得了。
不過他才得意片刻,又一團金燦燦的光團閃電般往他xiōng口撲來。若是砸中,保證這傢伙的後半生只能躺在chuáng上渡過了。雷雲根本來不及閃躲了,他只得將自己的長長錘柄豎起,勉強偏轉過右肩抵在柄後。
“咚!”這次和先前不同。只是傳出一聲低沉的悶響。雷雲悶哼一聲,跌跌撞撞地往後退去,他哥哥雷雨急忙連退數步,左手用力撐在了他背後,這才止住了雷雲的退勢。雷雲臉上一陣慘白,片刻之後才恢復正常。
夏天斜翹着嘴角望着吳道德一行人,目光中盡是嘲諷之sè。此番接手,高下立現。不但吳道德的臉sè猶如死了爹孃一般難看。他那羣人數衆多的手下也一個個鴉雀無聲,全然沒了先前喧囂jī昂的氣勢。
長髮的許風緩緩走到吳道德身邊。手中翻飛的小刀快的幾乎只剩下一圈虛影了。“我還以爲你這隻禽獸都已經發黴了誒,沒想到還有人搞這些玩意。哈哈……”這傢伙的笑聲尖利刺耳,有點像個女人似的……
吳道德大喜,用力拍了拍許風的肩膀,這話對提升他們這方的士氣確有莫大的幫助。夏天的身形漸漸靜止了下來,微偏着頭,靜靜地望着許風,雙眸中的目光,已然猶如天山頂峰的冰雪,yīn冷刺骨。
張子文站在後面,看不到夏天的表情,所以他很奇怪這個一向脾氣直爽的同伴居然對有人如此侮辱自己無動於衷。他轉頭望向身邊的夏雨,驚訝地發現女孩居然好像也對許風這充滿挑釁的話語也不在意的樣子,而是神sè凝重的望着她表哥。
她大概感受到了張子文的目光,轉過頭來語帶無奈地說道:“表哥發火了,這下這個娘娘腔的小子算是完蛋,我們就等着打120好了。”
“哦?不錯,哈哈。”張子文大感有趣,他還真期待看看這個總是嘻嘻哈哈的傢伙發起飆來是個什麼樣子,笑意滿臉地回頭望向夏天。
夏雨似乎對張子文如此幸災樂禍有點不滿,使勁擰了下張子文手臂,嬌嗔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表哥他好歹和你一個寢室。到時萬一他收不住手把那個娘娘腔打死了,那也是個麻煩誒。”
“塵歸塵,土歸土,死就死了唄,”張子文一把逮住夏雨作怪的小手,輕輕摩挲着說道,“山姆大叔的子民有句話還是說得不錯的,這世上有兩件事是無法避免的,繳稅和死亡。”
“沒良心的傢伙,上次我和表哥可都去幫手了的。”夏雨俏臉羞紅,用力抽出了被張子文抓住的左手,捶了一下張子文道。
張子文聳聳肩,淡淡說道:“夏雨你這是關心則luàn。我雖沒和夏天打過架,但我敢保證就算在如此暴怒的情況下,他照樣能收發自如,說斷了這傢伙的右手食指,就絕不會傷到右腳大拇指上去。換了是你,也一樣。”
夏雨愣了一下,不過張子文說的很對,她也只得輕聲嘀咕幾句,再度往場中望去。那許風見夏天這模樣,得意地笑道:“怎麼,被我說中,傻了?哈哈,都什麼年代了,還拿把木棍,真是可笑!”
這做狗tuǐ子的比主人還要目中無人,張子文不得不有點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