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是不是瘋了?”站在南大宿舍樓的天台上,商朝望着下方的大『操』場好笑地說道。
“就是就是,這兩個傢伙還以爲自己這樣能吸引美『女』,卻不知別人大概都在當他們是傻子吧,哈哈。”夏天在一邊笑嘻嘻的說道。
蘇杭費勁地往下看去,好半天卻不得要領,困『惑』地說道:“你們眼光這麼好啊,我幾乎只能勉強看到他們倆的影子而已。不過,這滑板和直排輪在這種跑道上也滑得起來嗎?真是開了眼界了……”
“你這就不懂了,”夏天拍拍他的肩頭說道,“這哪是他們在滑啊,這是滑板和直排輪在滑他們呢,仗着自己有點技巧,瞎顯擺罷了。”
“原來如此啊。”蘇杭咂咂舌道。
“哈……哈哈……”見到蘇杭一本正經,似有所悟的樣子,商朝和夏天頓時笑翻了。好笑之餘,商朝見到站在一邊的張子文,一臉淡然的神『色』,好像完全沒受到他們的影響。
他這可奇怪了。雖然平素張子文並不是是個太喜歡開玩笑的人,但以往這種情形的時候,也喜歡湊個熱鬧的,而且有時還親自“出嘴”,把人捉『弄』個夠嗆,可不像現在這樣冷若冰霜的模樣。
聯想到這兩天張子文時常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他走上前去,摟住張子文的肩膀說道:“老張,你到底怎麼了,有心事?剛纔上課的時候都走神了,不能跟兄弟們說說嗎?”
張子文驚醒了過來,聽到商朝的話,不禁苦笑了一下。方纔上課的時候,被寒青檬拽到前排去,他也不會被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也就不會因爲走神答不出而出醜了。
不過他也有些懊惱自己太沉不住氣了,遇上事情後就有些神不守舍,還七情上臉的,這不,連一向『性』子粗豪的商朝也看出來了。還是太年輕了,經驗淺啊。他暗歎了口氣,對商朝說道:“商朝,我沒什麼事的,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吧。”
“真的?”商朝半信半疑地說道。我這話還的確是真的,得,既然已經被看出來了,方正待在這兒也不安心,先走了吧。
張子文無奈地捶了下商朝的『胸』口,說道:“商朝,我先走了,下午的課,你幫我答下道好了。”說完,轉身就往樓梯口走去。
“嗯,沒問題……啊,老張,你逃課啊,什麼事這麼急要……”商朝愣了一下,趕緊衝着張子文的背影說道。
張子文搖搖手,沒說什麼。當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又停了下來,轉回身說道:“商朝,如果這兩天我沒來,有什麼事你們幫我擋擋,實在緊急的,就打我手機吧,嗯,就這樣了,回見。”
夏天和蘇杭走了過來,望着張子文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後,夏天皺着眉頭道:“這事越來越奇怪了,不僅不在寢室裡住,連課都不上了?”
“難道你們那天討論的事沒錯,張子文和那個什麼……黑虎幫幹起來了?”蘇杭說道。
夏天一手『摸』着下巴,一邊說道:“可看老張這樣子,不像和人幹了一架的樣子啊。據我所知,黑虎幫,還有那個鐵鷹幫,可也有不少高手,就算比老張差點,但他們人多勢衆。老張如果和他們幹了一場,不可能身上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吧。”
“嗯,酒鬼你說的有道理。”商朝點點頭道。
“那會是怎麼回事?難道,老張是想主動對他們動手?我覺得老張一向很沉穩,不像那種喜歡惹事的人啊。”蘇杭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了,身爲一個優秀的未來官員,蘇杭同學裝傻的本事一點都不比張子文來的差勁。
“防患於未然?嗯,有點可能……”夏天贊同道。
“可能個屁啊,”商朝一巴掌拍在夏天頭上,“你小子畢竟還不是江湖中人,不明白這兩大幫派的實力意味着什麼。老張來臨安,在這勢單力孤的,要避患,也不是這種避法。主動惹上『門』去,那是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了,還避個鳥。”
“喂,你這蠻子知不知道輕重。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說是什麼。”夏天捂着頭頂怒視着他說道。
“這個……算了,有空耍寶,還不如好好合計一下,走走。”商朝扯了兩人一把,就往樓梯走去了。
“那小子真這麼說的?”夏天坐到了多用櫃的頂上,手指輕彈着櫃頂說道。
“回來時你至少都問了五遍了,怎麼,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蘇杭坐在『牀』上說道。
“五遍怎麼了?。”夏天瞪大了眼說道,“我這叫慎重懂不懂?哪像你這個商朝臉這麼輕浮。”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就別掐了,討論老張的事要緊。”商朝橫了兩人一眼然後說道,“蘇杭,你有什麼新的重要消息嗎?”
“我這不是和你們一樣住在寢室裡嘛,哪這麼快又有消息了。”蘇杭搖搖頭道。
“我倒有一條,嘿嘿。”夏天得意地撇了蘇杭一眼道。
“哦,有就快說,賣什麼關子。”蘇杭催促道。
“昨天下午我不是和我表妹去去拿我媽遞送過來的小吃嘛。從那個負責人口裡得知,黑榜排名第一來臨安了。”夏天說道。
“來了又怎麼樣,這消息和老張有什麼關係,難道你的意思是他惹到這尊大佛了?你覺得老張像這麼蠢的人嗎?真是的,不動動腦子……”商朝不耐煩地揮揮手道。
夏天窘得臉都微紅了,強自說道:“怎……怎麼就肯定沒關係了?”不過從他越來越弱的聲音來看,他自己大概也覺得說這話有點底氣不足。
而蘇杭居然沒趁此機會奚落他一把,皺着眉頭說道:“那位爺來臨安了?這可『精』彩了……”
“什麼『精』彩了?”夏天轉頭問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蘇杭搖搖頭說道。不過看他那樣子,其餘幾人總覺得他這話有些不盡不實。
“你怎麼和子文那小子一樣,說話吞吞吐吐的?”商朝盯着他說道。
“算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可能剛纔蘇杭沒有對自己“落井下石”,夏天這次也沒和他擡槓,“我覺得,我們應該行動起來,這麼總是跟在後面猜來猜去,等真的有事發生,黃『花』菜都涼了。”
“行動?我孤身一人沒問題,可你和商朝兩個,萬一跟黑虎幫以及鐵鷹幫衝突起來了,你們所在的幫派裡會怎麼對待你們?”蘇杭似笑非笑地說道。
“什麼怎麼想?。”夏天用力在空中揮動了一下手臂道,“到時幹都幹了,他們還能怎麼說。”
“不要緊的,”商朝沉聲說道,“這兩幫正好一黑一白,對付鐵鷹幫,我就說是他們做事不妥,影響了白道武林中人的形象。”
“嘿,看不出,商朝你還是個指鹿爲馬的好手啊。”夏天大樂,從櫃頂蹦了下來,拍着他的肩膀說道。
“兵貴神速,我們這就走。”蘇杭笑了一下,站起身說道。
夏天和商朝點了點頭,一起起身往『門』口走去。哪知夏天也跟了過來,商朝奇怪地說道:“酒鬼,你又不是江湖中人,自己也不會功夫,跟來幹什麼?”
“切,你這就不明白了。”夏天晃着腦袋說道,“這兩個幫會在沒明面上都有不少生意,而我爸的公司在臨安還有點影響和人脈,說不定可以從這方面爲你們收集點消息,也許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哦。”
“哈哈,這倒是,好,一塊走。”蘇杭搭上他的肩頭道。
“嘿嘿,你們都走了,就剩我一個人啊。”夏天慌忙在後面喊道。
其餘幾個都走出了,只有蘇杭停住了笑道:“有你這個好學生在,幫我們擋住風頭啊,任重道遠誒,加油吧,哈。”
“不是吧,你們都不見了,我一個人怎麼擋,你們當我是神仙啊。”見到蘇杭說完就消失了,夏天慘叫道。說完,他就一頭倒在了自己『牀』上,瞪着上面的『牀』底,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青檬,一塊去吃飯嗎?”
“哦,不了,婷姐,我還要去楚姐姐那邊有點事,明天吧。”
“又去找楚薇?青檬,你最近怎麼老往那邊跑啊。該不會,是打着人家的幌子,去會你那個‘完美’的男朋友吧,咯咯……”
“哎呀,鈴兒你瞎說什麼呢,我……”
“就是就是,文文你瞎說什麼呢。我們青檬的男朋友,哪是‘完美’兩個字可以形容的,在青檬心裡啊,那可是……哎呀,青檬,我不說了好吧,咯咯咯……”三個『女』人一臺戲,果不其然。張子文靠在廊柱後面,聽着這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話語,好笑地想到。
幾個『女』孩子打打鬧鬧地往前走,剛要走下臺階,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悠然的聲音。“前面這位美『女』,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邀您共進午餐呢?”
幾人詫異的轉過頭來,風鈴兒還在一邊嘀咕着:“哪個『騷』包又在這發癲了?”
而等衆人轉過身來,寒青檬臉上的神情迅速由愕然轉爲驚喜。廊柱旁,一個戴着副暗紫『色』墨鏡,穿着件淡藍『色』t恤和淺『色』牛仔『褲』的年青男子,正左手背在身後,爲彎下腰,右手擺出個邀請的姿勢,衝着她淺淺而笑呢。
小妮子招呼都顧不上打,飛也似的跑上前去,一頭就扎進了張子文懷來。
“嘖嘖,這人還真經不起說,居然一說就來了。”風鈴兒走了過來,眼中滿是戲謔的神『色』。見到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張子文微笑着說道:“三位美『女』好啊,好久不見了。”
“好?我們好什麼呀?你的青檬纔好呢。”風鈴兒腦袋一偏,嘻笑着說道。
這『女』孩,如果不是長得不太一樣,說不定還真就以爲她是翠鶯那丫頭的孿生姐妹了……這時,寒青檬從張子文懷裡擡起頭來,說道:“對啊子文哥哥,你怎麼來了,下午你們沒課了嗎?”
張子文『摸』了『摸』她柔順的秀髮,答道:“我怎麼來了?剛纔不是說了嗎,來邀請你這位美『女』共進午餐嘛,呵呵。”
不過他這話傻子都能聽出只是託辭了,寒青檬就是一臉『迷』『惑』的神情,不過他不說自然其她幾個『女』孩子也不會不禮貌地『逼』問。只是風鈴兒在一邊用有些酸酸的語氣說道:“怎麼來了一趟,只記得你的青檬,不請我們啊。”
聽了她的話,張子文不禁暗自苦笑了一下。我倒是像請你們一塊去吃飯,可這十有**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這會還有個傢伙被我撂倒了在後面的矮樹叢裡躺着呢,黑虎幫以及鐵鷹幫的眼線,多啊,萬一被他們得知你們幾個和我們之間太親密的,到時只怕我要顧及的面就更廣了……
不過他也知道風鈴兒只是像黃翠鶯一樣是個心直口快的『女』孩子,不是真的對此不滿,於是說道:“今天有點小事情,下次來了,一定請你們,地方你們定怎麼樣?呵呵。”
薛婷還是一頭馬尾辮,一件碎『花』吊帶配上牛仔短『褲』,不知吸引了多少經過的學生眼珠子都快掉了。她拍了拍風鈴兒的肩膀,爽朗地笑道:“行啦鈴兒,別這麼不識相,當人家小兩口電燈泡的滋味可不好受哦。”
“切,婷婷,難道你當過,知道滋味了?”風鈴兒嘴角一斜,歪着頭說道。
“行了,鈴兒,我們去吃飯吧,再不去,食堂人就多了。”一直靜靜的待在一邊的周麗麗這時也說道。
風鈴兒噗哧一笑道:“好啦好啦,不逗你們了,再說,我可就真成惡人了。”
“哪有你說的這個……”寒青檬羞紅着臉說道。
“好了,我們走了婷揮了下手,三個『女』孩子轉過身,就往臺階下走去。
寒青檬一邊看着三位室友的背影,一邊對張子文說道:“子文哥哥,我們也走吧,你怎麼中午就……”
沒等她說完,她就聽到張子文發出一聲輕呼,訝異之下她轉頭往張子文看去,只見情郎正愣愣地盯着前方發呆。這怎麼了?她看了看張子文,又順着張子文的目光往下看去。
沒什麼呀,下面就是大馬路,婷姐她們剛走到上面,難道她們有什麼不對?可子文哥哥剛纔當面怎麼不說呢?或者……啊,莫非是黑虎幫那夥人來了?不可能吧,這裡好歹也是南大,全國都有名的……
她想不明白,正要拉拉張子文問一下,可左手一伸卻拉空了。回過神來她發現,張子文居然已經騰空而起,如鷹隼縛兔一般就往大路上撲了過去。難道真是那幫『混』蛋來找事了?這下寒青檬急了,從臺階上躍下,往張子文追了過去。
“婷姐,你們快往後退。”她還生怕『波』及到了薛婷三人,情急之下趕緊大聲喊道。
薛婷三人正走得好好的,忽然聽到背後傳來寒青檬有些驚惶地呼喊之聲,詫異之下一起回過頭來。還沒等她們看清寒青檬的表情,就覺得頭頂上方有道淡藍『色』的影子一閃而逝。『迷』糊之下她們又轉回頭去,只見那道藍『色』的人影在上方的一根樹枝上輕點了一下,身形轉折,往位於她們右前方的一個身穿白背心黑短『褲』,肩寬體壯的青年撲去。
“好像是張子文?”風鈴兒問道。還沒等薛婷和周麗麗有所反應,寒青檬已經追了過來,背對着三人站到她們前方張開雙臂,一邊往後推着她們一邊說道:“婷姐你們快往後退。”
“究竟怎麼了青檬?”薛婷驚訝萬分地問道。
“唉婷姐,你們先別問了,快退到後面那顆大樹後面再說,快呀。”寒青檬邊往後推擠着她們,邊扭過頭來說道。
看到寒青檬臉上那惶急不安的表情,薛婷三人只得暫且收拾掉她們的疑『惑』心情,聽從寒青檬所說的立即往那樹後退去。這邊寒青檬緊張萬分,那邊張子文也正式『交』上手了。
人還在半空之中,張子文一聲長笑,道:“你原來還活着啊。”隨即一拳轟下,方圓近三丈內,都被他凜冽的拳風所籠罩,尤其是其中那種死寂得好似要將人體內每一分氣息都『逼』迫出來的感覺,讓好些在一邊看熱鬧的學生都心生悸動,忙不勝地往後退去。
從樹後探出頭來觀戰的幾個『女』孩子離的還遠,這種感覺倒不明顯。不說這邊幾個『女』孩子了,張子文那邊,那個身處拳風中央,在周圍人看來應該是壓力最大的壯碩青年卻一動不動。就見他擡起頭,臉上的表情迅速由驚愕轉爲了嘻笑,就那麼負手站在那,好像甘心挨這一拳似的。
眼看張子文這一拳就要擊中那青年的頭頂了,旁邊幾個學生都驚呼失聲了,任誰都看得出來,以這拳的威勢,若是擊實,就算是塊石頭,只怕也要變成痱粉了。此時低下那青年好像纔有了幾分慌『亂』的樣子,怪叫一聲道:“臭小子,來真的啊。”
然而映入他眼簾的,還是張子文那副由始至終不變的微笑面容。這青年無奈地笑了笑,不過手腳卻不慢。沒見他有什麼大動作,腳尖輕點,一個翻身就騰空飛躍到了張子文身體上方,右腳反磕而下,直取張子文腰際。轉瞬間,兩人間的攻守態勢居然就這麼易位了,看得旁人目瞪口呆。
寒青檬看得心中一驚,幾乎都想要衝上去幫手了。而張子文則不急不忙,一收腰,身體下墜的速度突然快了數倍。眼看就要墜地的時候,他左掌擊下,一股強烈的真氣打在水泥路面上,發出“嘭”地一聲。隨之張子文的身體就像撞上了彈簧一樣急速地反彈而上,不但避過了那青年凌厲的一腳,還順手一肘擊向那青年的『胸』口。
這一肘雖然看似威力不如先前那一拳,但單論速度卻百倍勝於前者。不過那青年反應也很及時,竟然在空中強行收回右腳,身體往左翻轉,以毫釐之差避過了張子文這一肘,整個人一下子又到了張子文正下方去了。
那青年如發炮制了張子文剛纔那一招,右掌擊地,依靠自身真氣的反『激』幾乎立刻就追了上來,此時張子文整個背部都暴『露』在那青年面前。
“臭小子,你完了。”那青年怪笑一聲,腰一沉,雙膝曲起一前一後往張子文腰眼撞來。只看他那粗壯的雙『腿』以及對比起來顯得有些清瘦的張子文的腰際,旁人無不爲之捏了把冷汗。
大出衆人所料的是,張子文的身體居然奇異地在空中陡然停住了,那種時間和空間上詭異地突變就好像人們看到電影裡一個暫停的鏡頭一樣。
青年的右膝率先撞上了張子文的後腰,不像旁人先前所想的那樣,這下撞擊只發出了一聲輕微地有如擊中敗革的響聲,彷彿那膝蓋只是輕輕地蹭了一下張子文的腰背。
事實上似乎也的確是這樣,張子文的身體只是輕輕地往上又彈了一下,在周圍人看來這好像是低下那個青年怕張子文掉下來,又把他往上頂了一把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大樹這邊看得雲裡霧裡的風鈴兒又問道。
寒青檬此刻臉上已盡是輕鬆的笑容,她看出來了,這肯定不是什麼江『門』幫的傢伙來搗『亂』的。她回答道:“因爲子文哥哥的身體瞬間停住,造成底下那人錯估了接觸的時間和距離的長短。因此,他的那兩記膝撞的勁力根本就沒來得及完全吐出,非但如此,後面那一記還來不及發出呢。”
“還可以這樣完全不靠反擊來破去對方的招數?你不是說比武過招時,如果對方的招數太厲害,要麼就躲開,要麼就以攻對攻,甚至有時不惜兩敗俱傷嗎?”薛婷也感到很奇怪。
寒青檬是明白這點的,不過她知道這種微妙的情形和風鈴兒這樣的外行人講起來,大概『花』上一整天也未必講得清楚,所以她只是笑了笑,又靜靜地站在一邊看着前面的張子文。
被彈上去的張子文這回直到身體上升到最高點後,才趁勢轉過身來,雙掌『交』叉成十字,往那青年壓了下來。這回和最開始那一拳大相迥異,幾乎連絲毫風聲都沒有。
不過那青年的表情卻比先前凝重了許多,此時他已經落回了地上。待到張子文雙掌幾乎再度要壓到他臉上了,他才揮起積蓄多時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拳,直轟而上。
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馬路上立時灰飛滿天,一時間將兩人的身形都掩蓋住了。還在旁人掩着耳朵費勁地想看清裡面的情況時,一聲粗獷的笑聲響了起來。“哈哈,臭小子,功夫有進步嘛。”
“過獎過獎,大概是山山你的功夫退步了吧。”
“啊?……哈哈,你行,還是你行,臭小子。”
兩人的笑聲,當然全都傳到寒青檬幾個的耳裡。風鈴兒轉頭看着寒青檬說道:“乖乖,像打雷一樣。青檬,怎麼回事?熟人?”
寒青檬雖然已感到不是什麼危險的事,但對於風鈴兒的這個問題顯然也沒法回答,只好說道:“大概是子文哥哥的朋友吧,我也不太清楚。”
薛婷好笑地說道:“是朋友還一見面就這麼猛打一場?這男人間的友情實在是……”
周麗麗掩嘴輕笑着,推了推身前的寒青檬,說道:“青檬,要不我們也過去吧。”
青檬點點頭,帶着三個『女』孩子走了過去。
沈山山眼角瞟到遠遠過來的四個『女』孩子,對着張子文怪笑道:“嘿嘿,行啊小子,上次見你還說是孤身一人,這纔多久,就遍地開『花』了?”
張子文白了他一眼,一邊往寒青檬迎過去,一邊說道:“只有最前面那個是的。待會你如果『亂』說起來,三個『女』孩子圍攻你,我看就算你身爲霸下一霸,只怕也招架不住,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嘿嘿,俗話說,『女』人是老虎,你以爲哥哥我會這麼傻得自找倒黴嗎?”沈山山汲拉着拖鞋,得意地笑道。張子文愣了一下,轉頭看了這大哥半響,繼而哈哈大笑。他沒想到,沈山山還是個怕『女』人的主。
寒青檬走了過來,輕輕拖着張子文的手說道:“子文哥哥,這位是……”
張子文拍拍她的手說道:“青檬,這傢伙叫沈山山,你叫他山山就行了,哈。”
“什麼?沈……”寒青檬掩嘴低呼一聲,然後湊到張子文耳邊低聲道,“子文哥哥,他就是你提過的翠鶯的師兄?”
張子文笑着點了點頭。旁邊的沈山山自然聽到了寒青檬的話,饒有興趣地瞧了寒青檬一眼,對張子文小聲說道:“這小丫頭蠻不錯的,而且好像還是同道中人,哪兒的?”
這邊張子文還沒來得及答話,對面的風鈴兒可耐不住了,高聲說道:“喂,你們三個,朋友相見就只顧自己說話,不理我們了?這也太沒禮貌了吧。”
沈山山一聽她的話,臉上佈滿了尷尬神『色』,趕緊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三位美『女』,我是沈山山,見到你們,榮幸榮幸,呵呵,呵呵……”
他這番不自然的樣子,連寒青檬都瞧出奇怪來了。薛婷笑着說道:“怎麼了,看你這樣子,好像我們不是美『女』,而是老虎似的。”
“哈哈。”張子文大笑起來,倒『弄』得其他幾人莫明其妙的,而沈山山更顯尷尬了。
“子文哥哥,怎麼了?”寒青檬扯了扯他,輕聲說道,張子文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沈山山狠狠瞪了張子文一眼,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周麗麗說話了。“啊,你就是沈學長嗎?”
她這話讓大家一愣,風鈴兒連忙問道:“麗麗,你認識?”
見到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周麗麗面『色』微紅地說道:“不……不是。我聽我一個同鄉說過,沈學長是上屆……嗯,哦,對了,臨安八校會武大會的擂主呢。”
她這話讓其他人的興趣又迅速轉到了沈山山身上,張子文更是嘻笑着說道:“沈學長——看不出,你還『挺』厲害的嘛。”
風鈴兒搖晃着周麗麗的身子,急切地說道:“麗麗,這個八校會武是什麼啊,你快說說。”
薛婷推了她一下,笑道:“行了,鈴兒,你看你都快把麗麗搖散架了。這個八校會武我倒是聽說過,好像是當年臨安八所大學一起舉辦的一個比武大會,後來慢慢就變成臨安所有大學都參加的了,不過名字還是這個沒改動,每兩年一次,好像都有十來屆了吧。”
“所有大學都參加,那你不就是最厲害的了?”風鈴兒瞪大了眼睛盯着沈山山說道。
沈山山撓了撓頭,說道:“哪有……那個比賽,大家都是好玩而已,好玩而已。”
這時,薛婷拉了風鈴兒一把,不顧風鈴兒不解的目光,說道:“好了,看樣子,你們好像是有段時間沒見面了,老朋友相聚,我們也就不打擾了。麗麗,鈴兒,我們走吧。”
真是個靈慧的『女』孩子。張子文心中暗讚道。風鈴兒還有點不情不願的樣子,不過薛婷又拉了她一下,只好對着沈山山說道:“沈學長,這次就放過你了,下次一定要請我們哦。”
沈山山忙不甚地點頭說道:“沒問題,沒問題,一定一定。”
目送着三個『女』孩子慢慢走遠了,寒青檬回過頭看着沈山山嬌笑着說道:“沈大哥,你怎麼好像很怕『女』孩子的樣子,尤其是鈴兒,咯咯。”
沈山山暗擦一把冷汗,立即說道:“沒什麼,只是這個『女』孩子,有點像我那……”
雖然他話沒說完就打住了,但還是被張子文聽出其中的味兒來了。張子文當『胸』捶了他一拳,大樂道:“好啊,你剛纔還說我。上次你不也說自己是單身,還說什麼『女』人是老虎,絕不會找的。看來,嫂子『挺』厲害的嘛,哈哈。”
“行了行了,”沈山山有些急了,看那樣子幾乎都想衝上來堵住張子文的嘴。“知道就行了,別總嚷嚷的,有機會見到,一定介紹你認識。”
哈,看來這“氣管炎”已經到晚期了啊。
“好,好,我不說了,走吧。”張子文笑着點了點頭,拖着寒青檬的小手當先往前走去。
“哦,去哪?”沈山山跟了上來,隨意問道。
“先去接個人,然後再一起去吃飯。”張子文一邊看着江大那有名的校園風景,一邊答道。
“還要接人?誰啊?”沈山山又問道。
“是黃……額,黃翠鶯姐姐,”寒青檬替張子文回答道。“沈大哥你也算學校的名人了,也認識吧。”
“什……什麼?黃翠鶯?”沈山山突然停住了,“這個,這個我就不去了吧。我先去外面找個餐館佔個座,點好了菜等你們好了。”
張子文詫異地轉過身來,看到沈山山臉上竟有些微惶急的神『色』,好笑地說道:“不是吧沈大哥,怎麼你好像見個『女』孩子就怕成這樣?你怎麼了?”
沈山山呆了半晌,然後一頓腳道:“好吧好吧,去就去,誰怕『女』孩子了,真是的……”說完就快步往前走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寒青檬在張子文耳邊輕聲說道:“子文哥哥,你這個沈大哥,怎麼這麼奇怪?”
張子文聳聳肩道:“天曉得,走吧青檬,別想了。”
青檬雖然還是很困『惑』,但對於一向最順從張子文的她來說,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了,乖巧地伴着張子文跟了上去。
在寒青檬的帶領下,三人一路來到了一處宿舍樓的園『門』前。
“子文哥哥,你們在這等等,我上去叫姐姐下來。”寒青檬對兩人說道,見到張子文點了點頭,就轉身進園去了。
見到一旁有個撐着把大遮陽傘的小攤,張子文走了過去,買了兩罐百事,順手遞給沈山山一罐。哪知沈山山把他給的百事往攤上一遞,說道:“老闆,換罐可口。”
張子文掃了他一眼說道:“挑剔的男人。”
沈山山一邊打開可樂罐,一邊用不屑的語氣說道:“小孩子懂什麼,堅持己見是種個『性』。”
張子文好笑地瞧着他說道:“那在你老婆面前的時候,你也這樣?”
聽到張子文的話,沈山山呆瞪了可樂罐一會,然後猛地灌下一大口,喪氣地說道:“別提了,早知道的話,當初我就不會去招惹她了。”
“怎麼認識的,說來聽聽?”張子文靠了過去,用肩頭撞了一下沈山山的左臂說道。
“也沒什麼特別的,”沈山山回撞了張子文一下道,“當年去火車站接新生,我帶頭,就這麼認識了。”
“一見鍾情?哈,這麼『浪』漫啊。”張子文笑着說道。
沈山山撓撓頭道:“哪有。只是當時看她,一副清新靚麗的樣子,有點好感而已。”
“那就是說,嫂子是個大美『女子文和他碰了一下罐子後說道。
“那當然。別的我敢說,就說比起你的這個小『女』朋友,絕對不落絲毫下風,而且氣質上成熟多了。”沈山山高昂着頭說道。
“那當然了,我的青檬年紀小,『性』格也文弱一些,在這方面,自然可能比不上你的那位真命天『女』了,”瞧着沈山山那得意樣兒,張子文不在意地說道,然後他又把頭湊了過去,“不過,這管人的本事,同樣也比不上啊。正所謂一物降一物,你這個大舵主手下管着那麼多人,自然老天爺也要派個人管管你了,哈,哈哈……”
“你。……”沈山山聞言,轉頭怒瞪着近在咫尺的張子文的臉龐,好一會兒後,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又低下頭去了,一邊搖晃着手中的可樂罐,一邊小聲嘀咕着,“古人都有云,人不可貌相嘛。這是個人,就總有看走眼的時候……”
見到這個年輕一代裡最出類拔萃的人才如此模樣,張子文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子文哥哥,笑什麼呢,這麼開心?”遠遠的,寒青檬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張子文直起身子轉頭看去,小妮子正向他歡快的跑過來,身後就是笑意盈盈的黃翠鶯。而伴在黃翠鶯身旁,和她一起走過來的,是個一身藍『色』牛仔裝的『女』孩子。
這個『女』孩子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鵝蛋形的臉龐,兩彎柳眉之下一對溜圓的大眼睛顯得分外神采飛揚,嬌『豔』的紅『脣』緊緊抿起,顯出幾分堅毅果敢的味道。好一個出『色』的美『女』,張子文心裡暗讚道。但不知怎麼回事,他對這『女』子有些許熟悉的感覺。
他正看得出神的時候,身邊的沈山山捅了捅他的腰際,回過頭來,他發現這大哥在苦着臉看着他。正奇怪的時候,沈山山說道:“好兄弟,待會有什麼變故,你可得幫我擋擋。”
這話搞得張子文一頭霧水,此時寒青檬已經跑了過來,一把挽住張子文的右臂,甜甜地說道:“子文哥哥,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張子文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看了看遠處那個『女』孩子,又回頭瞧了瞧沈山山,略一思量下,他明白了,哈哈一笑道:“青檬,有好戲看,當然開心了。”
“好戲?”寒青檬一臉『迷』『惑』地看着他。
而聽到張子文居然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沈山山氣急道:“臭小子,你……”
可還沒等他展開對張子文的大肆批判,一陣如珠『玉』落盤般爽脆的聲音傳了過來,不過怎麼聽,都覺得裡面蘊含着一絲怒氣。“我看你的確是當老大當慣了,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啊,見個人就一擡兩瞪眼的。怎麼着,顯得你眼大啊,屬牛的麼?”
見到沈山山一臉尷尬,手腳都不知放哪兒好的樣子,張子文強忍住笑意,輕聲在寒青檬耳邊說道:“你沈大哥的老婆。”說完,就往前走了過去。
片刻間就來到了黃翠鶯的面前,張子文說道:“下來啦,一起去吃飯吧,這位美『女』是?”
黃翠鶯看着他,眼中盡是柔情與驚喜,輕聲說道:“怎麼大中午的突然過來了?”
張子文笑笑道:“沒什麼,過來找你們一起吃個飯,這也很奇怪嗎。”
“就這樣?”這話顯然不能讓靈慧的黃翠鶯盡信,她半信半疑地說道。
“嗨,嗨嗨。”旁邊的『女』孩子伸出手在黃翠鶯面前晃了晃道,“我說,你們這也太目中無人了吧,當着我的面,就這麼對起眼來了?”
黃翠鶯臉『色』微紅着說道:“子文哥哥,這位就是我上次給你提到過的,我的學姐何曲幽。曲姐,他就是……”
“不用你介紹啦。”何曲幽打斷了她的話,“上次櫻『花』大道上的迎新節,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把我們江大的明珠奪走了,如此人物,我還能不認識?”
張子文灑然一笑道:“曲姐過獎了,不過拜託你小聲點,被太多人聽到,我怕就走不出江大的校『門』了。”
“不錯不錯,有擔當,比起某些只會擺譜瞪人的傢伙,可好多了曲幽說完,把頭轉往了一邊。
原來沈山山和寒青檬已經走了過來。沈山山腆着臉,看着何曲幽乾笑道:“小幽啊,你也來啦……”
“別,我們也不太熟,別叫得這麼親熱,”話還沒完,就被何曲幽打斷了,“而且,我可當不起你如此模樣,要被你那些屬下看到了,那還不得吃了我?走,吃飯去。”
說完,她拉起黃翠鶯就往前走去了,看都不看沈山山一眼。
見到黃翠鶯無奈地回頭看着自己,張子文孥起嘴分別對着何曲幽和沈山山示意了一下,然後豎起食指向下做了個畫圈的樣子。黃翠鶯心領神會,回過了頭去。
“青檬,你也過去和你翠鶯姐姐一起吧,嗯?”張子文看着寒青檬說道。
見到張子文的眼珠在沈山山和何曲幽只見瞟了幾下,寒青檬也有點明白了,點了點頭就追着黃何兩『女』去了。
“走吧,我們的沈老大。”張子文好笑的看着正對着何曲幽背影發呆的沈山山說道。
山山沮喪地答應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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