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宅子有女人,還有丫環服伺,小日子不錯啊。”戰天風嘖嘖兩聲。
“枯聞夫人要靠他們替她訓練弟子呢,自然下足了本錢。”壺七公嘿的一聲:“竟讓這些老魔頭來替她訓練弟子,也算是敢想了,老夫倒還真有些佩服這枯木頭了。”
“枯聞夫人野心勃勃,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戰天風哼了一聲:“而且在我雲裳姐出山之前,七大玄門就她是老大,即便漏了風,她只要一口否認,以她的身份地位,誰還能把她怎麼樣。”
“這應該正是她敢冒天下之大不諱的原因。”壺七公點頭:“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誰也不敢來指認她,而且就算有了切實的證據,一般的人也不敢指認她,象上次你要對付花江那幾只狗,那隻狗名望地位可是遠不如枯聞夫人了,可你要想他們身敗名裂,還是要遍請花江名俠,然後再要設計讓那隻狗自己說出來,再讓成至等人親耳聽到,這樣他們纔信,若就是你空口白牙去說,誰信啊。”
戰天風點頭,道:“七公,底摸得差不多了,湯力也差不多了,我們先出去再商議,萬一驚動了羣魔就划不來了,這事大,咱們得悄無聲息的商量個主意出來才行。”
換平時戰天風這麼說,壺七公必定大怒,無論什麼地方什麼人,想發現他幾乎都是沒有可能的,但這會兒事大,不能有一點兒差錯,並不反駁,只是哼了一聲,當先掠出。
兩個溜出莊去,這時從莊中看去,那高嶺果然就象一條巨蠶臥在羣山之間,不過兩人也沒什麼心思看,一直掠出去,越過那些巡哨的警戒線,再遠出數十里,纔在一個山谷裡落下,而這時差不多也就天亮了。
落下時,驚起一條大蛇,那蛇有兒臂粗細,長約丈餘,遍體金環,乃是極毒的金環蛇,戰天風一見大喜,這種蛇他以前吃過,不過這麼大的卻從沒碰到過,扭頭對壺七公道:“七公,你老敢不敢吃蛇。”
這話壺七公不愛聽,翻起怪眼道:“你小子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戰天風嘻嘻笑,一指那蛇:“你老要是敢吃蛇的話,今兒個的早餐就是它了。”
“把你小子活燉了老夫也敢吃。”壺七公哼了一聲:“何況是條蛇。”
“吃我就免了吧,吃蛇就好。”戰天風一掠向前,那蛇想溜呢,戰天風腳快,倏地趕到後頭,那蛇聽風聲不對,反頭就咬,戰天風左手一引,看蛇頭往左,他右手疾伸,兩指搭着蛇頸,上面大拇指一按,三指牢牢拿住了那蛇的七寸,那蛇一個身子綣到戰天風臂上,垂死掙扎,但戰天風三指就象把鐵鉗,如何掙得出去。
看他捉蛇的手法如此嫺熟,壺七公也自點頭:“你小子看來還真是吃過幾條蛇了。”
“那不是吹。”戰天風一臉自得:“蛇只要見了我,那就是個死,七公,你老等着,遲早我把那條化蛇捉了來給你老下酒。”
說着把那蛇釘在樹上剝了皮,放進煮天鍋裡,放上香料,無時香氣撲鼻,壺七公其實不大吃蛇,但一聞這香氣,頓時就口水直流,這段時間他看戰天風什麼都不順眼,無論什麼都要挑一下,惟有戰天風做菜的手藝他不挑,連贊兩聲:“好香,好香。”
他豹皮囊裡竟仍收得有酒,不要戰天風催便自己掏了出來,一見有酒,戰天風也是大喜。
兩個吃着蛇肉,戰天風道:“七公,你老說這次要如何下手?”
壺七公斜眼看他:“你是想把枯聞夫人也一次弄掉?”
“當然。”戰天風點頭:“這麼好的機會不下手,更待何時?”
“只怕有些難。”壺七公搖了搖頭:“枯聞夫人不是花江那幾只狗,就拿今夜來說,便算聽濤巖那幾塊木頭以及鴻杳道人幾個都在這裡,也都親耳聽到了文玉梅和羣魔的對話,即便那樣,也不一定能扳倒枯聞夫人,了不起她一切推到文玉梅身上,一個教徒不嚴就擋過了。”
“沒這麼容易吧?”戰天風不信。
“不肖之徒,哪派沒有?徒弟瞞着師父做惡或打着師父的招牌橫行,也絕不是什麼新鮮事,無聞莊出個文玉梅又有什麼稀奇?加上枯聞夫人的名望,她這話有人信的。”壺七公一停,又道:“而且古劍門和修竹院是枯聞夫人的死黨,別人不信,他們也一定信,有他們一幫腔,不信的也要信了。”
戰天風不吱聲,慢慢的啃着蛇肉,壺七公知道他在想什麼,道:“小叫雞,一口吃不成個胖子,枯聞夫人的主意,你一時半會是打不了的,放着這個不說,最關健的,玄信在枯聞夫人手裡,歸燕王的女兒是枯聞夫人的關門弟子,那是一股極大的勢力,真要扯破了臉,她手裡掐着天子呢,便是白雲裳也要投鼠忌器。
你沒見上次枯聞夫人明打明要除掉白雲裳,白雲裳爲着天子,不但不能把枯聞夫人怎麼樣,還要跟去天安再跟迴歸燕,天子在枯聞夫人手裡,歸燕王手中有那麼大力量,她也是沒有辦法啊。”
聽了他這話,戰天風終於徹底死心,是的,即便徹底揭露了枯聞夫人的假面目,玄信在枯聞夫人手裡,他也是投鼠忌器,真要撕破了臉皮,反而讓白雲裳爲難。
“真是不甘心啊。”戰天風猛灌了兩口酒,悶叫。
“這事急不得的,慢慢來吧。”壺七公勸他,停了一停,道:“現在只要想個主意,把這莊子徹底抄了,那就是給枯聞夫人的一個沉重打擊。”
“有理。”戰天風點頭:“七公,你有什麼好主意?”
“你小子平日不最是詭計多端嗎?”壺七公哼了一聲:“跟着老夫就想偷懶了?”
“這事要怎麼纔好玩呢?”戰天風想了一想,猛一擊掌,道:“有了,借他們七大玄門的力量,讓他們狗咬狗,自己咬了自己還不能叫,咱們還不費力,只在邊上看戲。”
“說說看。”壺七公眼睛一亮。
“靈棋木應的死,不都說象是中了鬼符嗎?現在鬼符道人剛好活着,那就是最好的藉口。”戰天風一臉興奮:“只要把鬼符道人四個字往三木四靈耳中一送,他們非跳起來不可,還怕他們不出死力來剿這莊子啊。”
“有道理。”壺七公點頭,略略一想,道:“以三木四靈加道德觀等三派,要滅了這莊子不難,不過事前不能讓枯聞夫人聽到消息,而四靈和枯聞夫人可是死黨,難保他們不會興匆匆去通知枯聞夫人,那時就麻煩了。”
“七公明見。”戰天風點頭:“這個有辦法,咱們可以利用一下三木頭,就借先前初一十六的名兒,讓他把所有人帶到地頭再說要對付鬼符道人的事,那時四靈便想通知也來不及了,而且這麼一來,順便還成全了三木頭,他立下這一大功,掌門是做定了,他帶着聽濤巖道德觀等四派和枯聞夫人唱反調,對枯聞夫人又是一重打擊,枯木頭該有幾晚上哭了。”
“這主意不錯。”壺七公點頭:“細節上還要籌劃。”
“一切包在我身上。”戰天風拍胸膛。
“看把你小叫雞神氣的。”壺七公怪眼一翻,把最後一塊蛇肉吞進肚子裡,跳起來:“那就走啊,還等什麼。”兩人當即往驚神莊來。
兩人在離着驚神莊數十里便收術落地,離天黑還早,兩人先走着進了白塔城,喝了小半日酒,到天黑下來纔出城趕往驚神莊,離着驚神莊數裡,壺七公老毛病又犯了,對戰天風道:“老夫去叫三木頭來,你小子呆在這裡好了,省得跟了去礙手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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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天風氣結:“我什麼時候礙手礙腳了?”
“總之有你跟着,老夫心裡就不舒服,就象身上沾了條毛毛蟲似的。”壺七公怪眼一翻,飛掠出去,戰天風急叫道:“就算你一個人去你也喝了隱身湯再去啊,否則怎麼引三木頭來。”
壺七公大大的哼了一聲:“死了戰屠戶,就吃帶毛豬?嘿,你小子瞧好吧。”更不回頭,一溜煙去了。
戰天風也相信,以壺七公的身手,自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木石引來,倒也不替他擔心,跳到一個樹杈上,一邊等壺七公兩個來,一邊出神,想:“那引我們去枯聞夫人密窟的人,十九便是殺靈棋木應的人,這人當然不是枯聞夫人的人,敢對靈棋木應等兩掌門下手,也證明他絕不是所謂的正教中人,這人到底是什麼人呢?引我們對付枯聞夫人,又是什麼個意思?晨姐會不會也是這人擄走的呢?他擄走晨姐又是爲什麼?若說是爲了挾制我,不見他動作啊?若說擄走晨姐的不是這人,那又會是誰?爲什麼?”想破腦袋,想不明白。
不多會,壺七公如煙而來,道:“來了,裝神弄鬼就看你小子的了。”
戰天風一拍胸膛:“你老瞧好吧。”
壺七公閃去林中,戰天風看遠遠的一個黑影飛掠而來,知道是木石,便煮一鍋一葉障目湯喝了,迎出林子,隔着十餘丈,戰天風哼了一聲,木石立時收術落下,趴下叩頭:“弟子叩見初十六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