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絲綢緞,絹帛羅紗;二八佳人,紅燭垂淚。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不管你是魔渡大乘或是築基煉氣,終歸只是一個女人,人們提起你的時候,說到的總是你身邊的男人。安陽菁心作爲一個女人,她只不過是想嫁給一個從小與她定下婚約的男人罷了,她獨守深閨的時候,總是想着將來別人會不會說起她身邊的這個男人。
她想着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他會身騎白馬,走過三關,來迎娶一身嫁衣的她。
她穿着紅紗嫁衣,戴着鳳冠霞帔,腳踩鴛鴦布鞋,頭蓋大紅方巾,坐在紅色鑼牀之上,身後是繡着鴛鴦戲水的被子,房間裡面盡是她這麼些年或精心準備,或安陽慧幫忙準備的嫁妝。她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爲得就是等那個身騎白馬的他。
她從白雪皚皚的冬季,等到了蟲鳴鳥叫的夏季。
可是突然之間噩耗傳來。
他!
那個身騎白馬的男人,那個與她定下婚約的男人,逃婚了。
大紅蓋頭下的她,怔在原地。眼睛裡面流出顆顆淚水,打在手中的鳳冠之上,她哭了一天一夜。等她不哭的時候,她那個二十三年的夢,終於醒了,碎了。於是她要殺了那個曾經幻想着身騎白馬,走過三關,來娶她的那個男人。
……
百蟲劇毒,羣鴉風暴;毒門聖女,蛇蠍心腸。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世界上沒有比被男人背叛更心痛的事情。當你看着這個負心人逍遙自在無憂無慮生活着的時候,脾氣秉性再好的女人也會咬牙切齒。她更萌生了,要將她身邊所有的女人都殺死的願望。
於是她精心研製出來攝魂奪魄,迷惑林子晴給他喝下那致命的毒藥。可是最後在林子晴那堅毅無畏的目光之下,她那個誓要殺死他的決心,不見了。她最終還是親手放了他。
她被紅背蜘蛛咬了之後,她看着他那焦急的眼神,第一次感覺其實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挺不錯。她想,或許這樣死過去,也可以讓他記自己一輩子,讓他心中一輩子都有一個疙瘩,這樣或許也不錯。可是天不隨人緣,他竟然將她救了過來……
她最感動的,是他對她說的那一聲:菁心,對不起。
鏡子破了,爲什麼不能重圓呢?
不是有那麼一個成語嗎?
破鏡重圓。
……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做出來了,就要爲他付出代價。
沈一當初貿然逃婚自然不會想到他後來會愛上這個未婚妻,安陽菁心要殺了沈一,自然也不會想到她也會愛上那個原本她愛,後來她恨,最後又喜歡的混蛋。可是他們兩個都沒有想到,那一記分神掌,將這紅絲綢緞,絹帛羅紗;二八佳人,紅燭垂淚與百蟲劇毒,羣鴉風暴;毒門聖女,蛇蠍心腸全部都轟碎。
全部都打碎不見,只剩下了最初的憤怒與仇恨。
安陽菁心看着沈一警惕的模樣,露出陰霾的笑容,玩味說道:“我與你的戰爭,正式開始。
她不知,這一句話,她曾經在那一封是戰書也是情書的信上面寫過。
……
沈一不怕安陽菁心來找麻煩,相反沈一非常希望安陽菁心趕緊出來,所以沈一纔在何藍的門診室外面守了一下午,可是結果卻有點讓他蛋疼。他不是聖人,那裡知道這一切都在安陽菁心的注視之下,所以下了班之後,沈一還以爲是自己想多了呢。
於是沈一有些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家裡面,何藍見沈一不高興,就想辦法逗沈一樂。
沈一卻總也高興不起來,氣得何藍一撅嘴,掐着腰說:“你這模樣就跟丟了魂一樣,說吧,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準備捉過來當一個通房丫頭?放心,你老婆我呢,非常通情達理,你要是有本事讓人家來做通房丫頭,我絕對不攔着。”
沈一被何藍的話給逗樂了,他本就不是那種整天悲傷春秋的人,只不過是有點鬱悶安陽菁心的事情,現在見何藍這麼一說,不由撲哧一笑,說:“行啊,你給我生個女兒,來當通房丫頭。”
何藍磨刀霍霍道:“禽獸啊,連女兒也不放過。”
沈一抱着何藍,雙手攀上她的兩片愈發豐腴的臀部,說:“是嗎?我媳婦你屁股大,能生兒子。”
何大美人十分沒有風度的笑了。
沈一一直認爲,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有他的定律,你現在做的事情,也許決定不了你十年後坐的位置,但是最起碼中間有關聯。所以一件事情想不明白,沒必要去想那麼多,就好像是電影阿甘正傳裡面的阿甘一樣,你做每一件事情,不用去考究你究竟能得到多少,只需要將事情做到最好即可,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回頭再想,到那時候,或許你就能明白。
所以……
嗯。
所以沈一這個禽獸又開始糟蹋何大美人了。
……
第二天是週末,沈一要去給王小溪治療病情,順帶看一下都麗大美女。
而由於是週末,何藍不用去上班,所以她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多,十分愜意。醒過來之後,何大美人也不急着打扮,反正是在家裡,她慵懶慣了。在說了,她即便是素面朝天也十分漂亮,幹嘛要打扮?
何大美人磨磨唧唧到了十一點多總算是吃過了沈一留下的早飯,坐在院子中的鞦韆上面看書。不是什麼高深的書,也不是什麼智慧的書。就是普通的故事書,兒童故事書。
她認爲,一個女人你可以勢利,你可以歹毒,你可以陰險,但是你得有一顆童心。所以她每個週末總是會看兩個小時童話。
何大美人就是這麼一個女人,看上去挺幼稚,但是仔細琢磨一下,還挺有那麼一番道理,以前沈一聽到她這番理論的時候,不由砸吧着嘴說:“你這娘們要是生到古時候,肯定是後宮之主那樣的女人。”
這個時候,何大美人總是會回一句:“你現在說後宮之主就有點落伍了,我現在是紅旗,你外面那些是彩旗,我要是沒有一個作爲紅旗的覺悟,那麼我就跟一個沒有黨性的黨員一樣,很危險。”
當時沈一就驚爲天人。
何大美人看童話書不是爲了做個樣子,裝什麼高深。她看童話書是真心感覺好看,她也真心能看進去,看到開心的時候也能笑出來。何大美人正哈哈大笑的時候,忽然之間院子的門被推開,走進來身着素衣的安陽菁心。
何大美人擡起眼看了看身着素衣的安陽菁心,嫣然一笑道:“喝茶嗎?”
安陽菁心一愣,看了看這個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跟那個禽獸做苟且之事的女人,竟然說:“喝。”
何大美人給安陽菁心泡了一杯沈一從上官如雲那裡搜刮出來的極品茶葉,安陽菁心端着茶,跟何大美人面對面坐着,忽然安陽菁心眉頭一皺,看着何藍問:“你知道我要來?”
何藍搖了搖頭,十分開心的笑了笑說:“我可不是神仙,我只是感覺吧,有些女人,我終歸得見見,我作爲一個紅旗,如果連彩旗都沒見過,那不就太失敗了嗎?你說對吧。”
安陽菁心呵呵冷笑,何藍卻看了看安陽菁心,依舊是一臉笑容說:“你應該就是他那個未婚妻吧。”
安陽菁心一怔。
何藍說:“唉,說起來你還在我家裡住過一段時間,現在見面了竟然不認識我。”
安陽菁心看着何藍,腦海裡面隱隱感覺有些頭疼,何藍卻說:“他從來都不跟我說他的事情,我作爲一個女人呢,也不能老管不是,那樣就太八婆了,不過我到可以思考思考,我也不笨,長着腦子,如果連這些事情都不願意思考,那我可就真沒辦法當這個紅旗了。”
安陽菁心看着何藍,不說話。
何藍又說:“我感覺你今天像是要來者不善,不過我到感覺你來對了,你要是去找沈一那王八蛋,說不定他就會怎麼刺激你呢,他那王八蛋伺候女人挺有一套,總能讓人滿足,但是做起事情來,還是不如女人心細,毛手毛腳,而且話都說不順溜,你要是去找他,我估摸你非跟他打起來不可,他那熊樣儘管打不過你,但是也不至於被你打死,但是你將他揍的半死不活,回頭不還是得讓我來收拾,哦,對了,還有那個什麼上官如雲,他估摸應該也會收拾。”
何藍喝了口茶,繼續說:“你來找我,咱們姐倆到可以聊一聊,你如果要是感覺嫉妒,想殺了我,我感覺沒必要,我看的出來你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所以你與其裝心狠手辣,反不如坐下來喝杯茶,聊聊天,你說是不?”
安陽菁心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茶水溢出來了。
何藍看着安陽菁心,韻味深長道:“身騎白馬的薛平貴不一定能走過那三道關,可是身着素衣的王寶釧,卻一定能迴歸到這中原,西涼王,可不一定待在西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