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知輕輕按了上去。
胸口處果然有些發燙,除了發燙,還有些軟,軟軟的,像是用了發酵粉的饅頭一般。
葉天知的臉就有些紅了。
安如月呆呆的看着葉天知,然後她雙手伸出,按住了葉天知的大手,將葉天知的大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月兒,”葉天知呼喚了一句。
安如月癡癡的看着葉天知,“天知,我要死了。”
葉天知聽到這話,不知爲何,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按道理說,他是一個神醫,是醫家傳人,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的醫術最高明的話,絕對非葉天知莫屬,可是此刻,葉天知的淚卻是真的流了下來,他真的感覺到,安如月似乎隨時都可能離去。
“不,月兒,不,你不會死的,你忘了嗎,我可是最好的醫生,是神醫。”葉天知笑道,他的手就那般平穩的放在安如月的胸口之上,低聲說道。
“不,天知哥哥,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可是我知道,我就要死了。你……你能吻我嗎?”安如月呆呆的說道。
葉天知遲疑了一下,然後堅定的點了點頭,這一個點頭究竟代表着什麼責任,葉天知最是清楚不過,他和安如月是兄妹,但是現在,他這個頭一點,那也就代表着,他必須面對各種質疑和流言蜚語,面對父母的責問,以及承擔起保護安如月的責任。
葉天知只是有那麼一剎那的遲疑,隨後便低頭,嘴脣死死的印在了安如月的嘴脣上。
最柔軟的地方貼在一起,兩個人的心也近了,從相處、相知、相戀,到現在的相許,或許很平淡,但是兩個走走的卻很堅決。
門吱呀一聲推開了,劉一菲走了進來,看到葉天知和安如月的情形,她心中一陣莫名其妙的感傷,隨後又慢慢的退了出去,心中不滿的抱怨道:該死的安如月,明明說是自己生病了,原來是相思病!
葉天知當然聽到了開門聲,不過他沒有理會,這一刻,他知道,他一輩子都離不開自己這個妹子了,自己要讓她做自己的女人,一輩子的女人。
“好了,安心的睡覺吧,不要多想,我摸你的脈象,一切都很正常,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胸口會發熱,但大約也沒什麼壞處,好好睡吧。”
葉天知摸了摸安如月的額頭,安慰了她幾句,便慢慢的離開了。
走出房門,葉天知竟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心底憂傷瀰漫,這讓他十分的不解,他不知道安如月爲什麼慵懶而又發熱,更不明白自己爲何十分的沒信心,總是感覺安如月要離開一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之深關之切?
下了樓,劉一菲傷心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金如研笑道:“葉神醫,下一步是建醫院,可是建醫院需要的時間可不短,至少也需要一兩年吧。”
葉天知點了點頭,將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道:“是不短,可是也沒什麼辦法。”
金如研“嗯”了一聲。
兩個人又聊會天,便各自去睡了。二天,小李到來,金如研對葉天知做了個採訪,其實有了那個天價拍賣的消息已經很吸引人眼球了。
葉天知在節目中,表達了自己對中醫的理解,對中醫的熱愛,另外,他也透露出,要招收高明中醫的意圖。
“我們的招收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能夠治得好病!不管你是沒上過學、師帶徒出身的民間中醫,還是博士生,甚至是教授,我們不看學歷,只看水平,至於水平如何判斷,相信我,我們採用的方式不是考試,而是談話和實踐。”葉天知非常的有自信。
金如研笑問道:“我們都知道葉醫生的煉丹水平很高明,而且,僅僅是十幾顆丹藥,就讓葉醫生成了億萬富豪,可是,葉醫生,請問你自己的醫療水平怎麼樣呢?”
葉天知笑道:“我這樣說吧,如果我說自己是天下第二,沒人敢承認自己是天下第一,至少在我看來,除非是胃癌晚期、正氣極度衰敗的病人,否則,這世上沒有不治之症。”
金如研愣了下,下意識的看了眼前方的攝像頭。
劉一菲這個時候端來茶水,然後微微彎腰,裝作不經意的朝着鏡頭微笑,這個女人,依靠着這一招,竟然經常出現在中央套節目之上。
金如研心想,上次的丹藥自己也以爲這個小夥子是騙人的呢,沒想到他真的煉製成功了,既然這樣,還是繼續信他吧。
“哦,那照你這麼說來,其他的癌症、艾滋病、高血壓、心腦血管什麼的,都不是難治的病了?”金如研認真的問道,爲了做好葉天知這檔節目,她可是查了很多的醫學資料書。
葉天知聳了聳肩,“當然,只要治療得到,肯定沒問題。”
接着葉天知又講解了一些自己對這些疾病的看法。
正在錄製期間,“砰砰砰”有人來敲門。
書房裡正在看書的霍思彤皺了下眉頭,她並不喜歡熱鬧,可是自從葉天知出名以來,原本是清一色女生的美女公寓,現在竟然是經常有人竄門,而且還有很多都是無法攆走的客人,譬如這一位,這位是霍延光的老朋友,也是霍思彤的伯伯了。
金如研朝着小李打了下手勢,示意他不需要停,繼續拍攝。
劉一菲跑着去開門。
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已是顫悠悠的走了進來。
霍思彤從樓上走了下來。
“馬伯伯,你怎麼來了?”霍思彤開口道。
衆人心底哦了一聲,原來是來找霍思彤的。
沒想到那老人卻是朝着葉天知走來,道:“我是來找葉醫生的。”
葉天知站起身來,道:“馬伯伯,找我何事?”
金如研示意小李將攝像頭對準葉天知二人。
“葉醫生,請你無論如何救一救我家的婆娘。”馬老頭剛開口,淚水就掉了下來,不過他趕緊擡起袖子,用上萬元一套的西服袖子,擦乾了眼角的淚水。
葉天知道:“馬伯伯你說,怎麼回事?”
馬老頭道:“我婆娘肝癌後期,醫生說還有半個月的活頭,可是今天,我看她半個月也活不到了,頭髮掉光了,牙齒鬆動了,渾身疼痛,不能吃飯,放化療折磨的她已經苦不堪言。葉醫生請你給我婆娘看一看,如果……如果真的沒希望的話,我希望她能儘快……睡過去……嗚嗚……”
老頭說到這,再也忍不住,抱着頭在沙發邊痛哭起來,若是被人知道,這個老頭就是冀南市有名的酒店大亨,手下酒店遍佈整個齊魯省,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葉天知聽了這話,道:“馬伯伯你請起,我會治療的,先去看看情況吧。”
馬老頭起身,道:“葉醫生,咱們現在就去吧。”
到了這個時候,馬老頭已經再也不顧自己的老臉,直接張口要求。
葉天知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好的,救人要緊。哦,金大記者,節目過段時間再錄製吧。”
金如研笑道:“一起去看看吧。”
葉天知點頭。
霍思彤也跟隨衆人,朝着馬老頭別墅駛去,安如月卻是要留在公寓裡,她的精神依然有些不好。
幾個人都坐進了巨大的新聞車內。
馬老頭精神比剛進門時強了一些,至少,現在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希望。
馬老頭最害怕的就是,當他說出自己的老婆是肝癌晚期的時候,葉天知會直接開口拒絕,說不能救治。現在,葉天知並沒有這樣說,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種希望吧。
馬老頭心裡更苦了,他想起了以前,從前的自己只是個窮小子,是個愣頭青,可是自己的老太婆竟然就跟了自己,自己的老太婆當年可俊的很呢。
馬老頭想起了那些兩個人偷偷約會的日子,自己的家庭是農村出身,可是老婆子卻是個小資家庭的姑娘,丈母孃自然不同意,兩個人便經常在陽臺處約會,聽着蟲叫,忍着蚊子咬,雖然很二,卻是很快樂。
可是自己有了事業,一切似乎都變了,自己有了錢,而且是越來越多數也數不清的錢,自己開始忘了家庭,忘了老婆子,忘了家中還有個女人總會燒好飯等自己回家。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啊,儘管她們年輕、漂亮、溫柔,儘管她們會主動進我的懷抱,但是我從來都是想着老婆子的,所以,你別鬧了,我和她們上牀,也只是玩玩而已。
馬老頭的腦子更亂了,他不知道自己爲何一下子會想起那麼多的事情,從相戀,到創業,到兩個人冷戰,到大肆吵架,分分合合,直到現在。
一晃五十年,人生唯一的五十年。
馬老頭的淚再次流了下來,這一次,勢不可擋,嘩啦嘩啦的,他像個孩子一般,哭的站不起來,如果人生再有一次,老婆子,我不要這麼多的酒店,我只想和你一起經營一家咖啡店,你做服務員,我當老闆,咱們每天吵吵鬧鬧,去享受那平淡的時光。
“哇……”馬老頭抱着頭,痛哭起來。
小李的攝像頭對準着馬老頭,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