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制止段飛出院的醫生,他很糾結的看着段飛確實與常人無異的身體,還有良好的氣色,斟酌到:“檢查後出院確實沒有問題,只是你的傷太重,如果離開醫院還有任何問題,那我們……”
“明白,走,檢查去。”
段飛知道這些醫生在擔心什麼,醫鬧猖獗,他自然不放心自己隨便出院,害怕又搞出什麼大新聞。
至於心裡測評,是琪琪搞出來的,她覺得自己最近在醫院待得太久,似乎有些抑鬱症的前兆。
別扯了,抑鬱症?
檢查的結果當然也是皆大歡喜,醫生們確認了段飛就算是出院也沒問題,而他自己則是慶幸自己能夠回家,準備準備去工作了。
至於驗血還有其他各項常規檢查怎麼糊弄過去,段飛依舊是看着自己身體裡的細節部分,一點點調整出來的。
還有司馬子謙給自己留下的住院費用,段飛也去了出來,沒有像是那交警一樣,託醫院等司馬子謙再回來的時候,將錢還給他。
那交警覺悟是高,要是在八年前,段飛肯定也還回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幾年來,自己可算是遭罪了。
不說別的,三十一歲的男人存款還沒有六位數這事怎麼算?
以前的錢都拿去孝敬二老了,因爲保密協定,自己的父母也沒有得到應有的軍屬補貼。
這現在不多存點,以後拿什麼過日子?
當然,什麼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呵呵。
段飛覺得出院了還是有必要做東請個客,比如李亞男,葉洛洛,只是考慮到兩個女孩的年紀,也就沒去什麼一看就是應酬的場所。
而是約上了慕容方臉,去了一家壽司店。
要說這開店的小夥子也算是真能造,壽司店隔壁店鋪也被他包了,還開成了火鍋店。
中間牆還打通了,一邊是川式的竹門外觀,另一邊則是很有古典意味的中國結圖案布簾。
這麼一大亂燉,還特麼挺有人氣,可能是現在的人都浮躁,吃着火鍋想壽司,吃着壽司想燒烤,吃燒烤嫌幹,嘿!還想吃火鍋!
原來定位恬靜小衆的壽司店也改了裝飾,直接來了個合璧,火鍋那邊要是光吃熱的不過癮,自己去中間玻璃罩後面的迴轉輪上取。
當然,環境噪音依舊不大,一是環境的設計就讓人想要安靜,綠葉青竹,這種地方嚷嚷,總讓人覺得不好。
一行人去的時候不算飯點,下午四點多,可是也算是有不少提前來的情侶,兩兩三三坐在角落,喝着實際成本與價格完全不符,但是到了這裡就成了等價交換的“手工飲料”,美滋滋的和對象談着愛情人生。
段飛是沒那個閒心,他的目的很純粹,就是吃。
吃飽,吃好。
段飛點了點人數,微微一笑——來,是時候裝大款了!
結果,還沒等過去結賬,就已經看見服務員笑吟吟的給幾人端上了湯鍋,放在了各自面前的小竈裡。
吃飯這種事,最重要的還是開心,像是什麼搶着買單這種事情,不着急。
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見面,到那時候再請回去不就行了嗎?
琪琪反對段飛一出院就跑來吃火鍋,只是他身體的檢查,甚至連中醫診療都去看了,中醫西醫一起得出了結論,這人健康的不行,纔算是放他出院。
但油膩的火鍋真的不會讓他再有什麼身體的問題嗎?
段飛覺得,不會,因爲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前所未有的強壯,但琪琪不清楚,她一直擔心的看着段飛碗裡的各品種的肉,還有肉丸。
終於還是忍不住像是勸孩子多吃點蔬菜的母親那樣,夾了一捆白菜送到了段飛的鍋裡。
就算身體現在沒事,也要保持合理的飲食習慣啊,只吃肉不吃菜算是什麼習慣。
這頓飯自然是吃的有些弔詭,女人多了便顯得有點生疏,而且這些女人又還是情敵。
所以處在中間的段飛和慕容方臉只能你一杯白酒我一杯白酒的互相恭維吹捧,全然不顧這些安靜出奇的女子。
酒過三巡,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就都回去了,而段飛和慕容方臉兩個人互相攙扶着去了慕容方臉的臨時據點。
畢竟,明天他可是要去柳燕公司的!
一夜酒話!
次日,段飛早早的沖洗了一個冷水澡,就往柳燕的貿易集團趕去,他必須儘快恢復自己的生活狀態!
“請往這邊走。”
跟隨着身穿職業裝一步裙的女職員,段飛穿着一套自己最正經的衣服,來到了柳燕的公司。
聽說劉懷玉最近的在柳燕這乾的不錯,找到了不少有共同語言的同類一同工作。
這聽起來不錯,段飛也是這麼感覺的。
禮貌的敲響了面前實木房間的門,很快就聽見其中柳燕越過木門門板有些沉悶的嗓音傳出:“請進。”
對着門上的金屬裝飾物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果然還是將襯衫最上方的扣子扣得嚴絲密和,沒有任何瑕疵。
原來不知買了多久都沒穿的白色襯衫稍微用漂白水泡了泡,還用熨斗燙過了一次,看起來,倒是不錯。
就是段飛沒有領帶也沒有西裝外套,只能拿黑色的休閒褲與襯衫湊活了。
開門後,看見的就是與曾經太妹形象完全不同的柳燕,身穿米白色女士西裝,領口微微敞開,整齊的向兩邊疊着。
但柳燕的搭配明顯不是段飛能夠想到的,因爲露出領口的襯衫顏色,是純黑的。
原本應該能看見明顯起伏的胸口,因爲顏色的原因,只能看見些許微微的隆起。
不過,段飛也不是來看胸的,她是來面試的。
柳燕明顯也知道這一點,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眼打量了一邊同樣與任何一次看見段飛都不同的感受,嘴角微微挑起,繼續專注與電腦上的內容。
只是,剛剛挑起的紅脣,也不帶任何親近的安排道:“那邊有沙發,先坐下,等我忙完。”
“瞭解。”
段飛點了點頭,沒有任何不滿的坐在有褐色抱枕與桃皮絨薄毯的沙發上,疑惑的看了一眼還沾着幾根髮絲的抱枕外套,選擇了沉默。
要說他今天雖然自我感覺有些不太習慣,同時覺得自己沒有年輕人這麼穿好看,但實際上,這完全是因爲段飛太久沒有着正裝,纔會給他造成這樣的感覺。
白色的襯衫乾淨,他身材高大,肌肉明顯又不突兀,正好撐起襯衫的肩與胸,
曾經的軍旅生涯給他留下了明顯的痕跡。
走路時挺胸擡頭,目視前方,眼光堅定。
雙手擺動自然有力,步伐無聲卻能看出其中蘊含的力量。
同時,柳燕也對段飛着正裝感到驚喜與意外。
她雖說態度依舊公事公辦,卻有些暗暗的竊喜。
段飛他爲了自己換上了一套他自己都覺得彆扭的衣服,無論是爲了這份工作還是爲了留下一份好印象。
他的髮型……應該說段飛根本不習慣現在年輕人留的什麼三七或者飛機頭,他最習慣的,還是一釐米不到的板寸。
兩邊剃平,留中間相對長些,但也不超過一釐米的推平頭髮。
堅定而又自信的神態讓柳燕不由得加快了手中工作的速度,想要以正式的交流,瞭解這個男人。
五分鐘過去,段飛依舊保持着那筆直的坐姿,只是已經靠着眼神的挪動,記下了房間的特徵。
職業病,後遺症,沒辦法,他找到了三個掩體,兩個疑似別有洞天的書架與酒櫃。
一個安全通道,還有剛剛自己進來的門。
同時,簡約而又在細節中攜帶着女性特有柔軟的裝飾,也讓段飛斷定了柳燕的性格。
“好了,如果你不嫌棄還是來我的辦公室吧。我需要你!”柳燕終於敲下了回車,將明天開會要用的文稿準備的齊全,之後,抱着一疊佈滿黑色宋體字跡的合同走了過來。
其實越有錢,就越顯得謙遜,至少在大部分有錢人的身上,這是得到驗證了的。
因爲他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擁有的東西,也大都全部得到了,自然,不會再對着可能成爲自己潛在客戶或者未來顧客的人,驕橫跋扈,將他們全部趕走。
她說完這句話,眼裡盛着笑意,和段飛的眼光交錯而過。
段飛也笑了,他拉開門,走出了房間。
卻在離開董事長室的時候,與另外一個行蹤詭異的人擦肩而過。
那人的神態和舉止,讓段飛猛地頓住了腳步,沒等關上的門又被打開,他急促的問道:“你們公司這棟大樓有什麼重要的資料嗎?”
“你爲什麼這麼問?”柳燕警惕的瞪着段飛,手下卻摸到了剛剛段飛才簽好的合同,臉色也柔和了不少的應答道:“服務器,怎麼了?”
“感覺有些不對勁,我先走了。”
說着,留下一個人疑惑的又坐回電腦後開始工作的柳燕。
那個人的身上有槍火的沖鼻味道,段飛不知道爲什麼那麼明顯的硝煙味居然沒人能聞得出來,保安還讓他進來了,但是,他不能就這麼放任他離開。
他努力的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在只有兩個出口的走廊上,順着氣味走到了七樓。
他並不知道,他聞見的所謂“強烈的硝煙味”,在保安的鼻子中,只能聞見前廳大堂邊種的茉莉花香。
很淺淡,幾乎不是人能聞出來的味道。
但是段飛聞見了,他還找到了那個人的去向。
在七樓,他能聽見牆壁裡的電流聲,很明顯,就像是電棍運作時的滋滋聲,這說明這裡有大功率用電的機器。
也就是柳燕說的服務器。
而那股硝煙的味道,也就在這附近,彷彿已經進入了存放服務器的房間。
段飛不知道路徑,但是他覺得自己必須快些找到那個圖謀不軌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