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本意外道:“你怎麼知道?”
段飛回應道:“如果你沒有被騙的話,也許今天就不是你站在我面前了。”
霍德本苦笑道:“趙德潤巧舌如簧,對我訴說自己的父親臨終前已經有了悔意,而他自己也對父親趙炳南的行爲感到不恥。我輕信了他的話,並且還和他一起重開武館,想要發揚八極拳。”
段飛雖然有些懷疑霍德本的智商,但是也只敢在心裡想想。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個趙德潤是別有所圖,即便相信對方,也應該觀察一陣纔對,怎麼可以因爲兩句屁話就與虎謀皮?
“武館經營的不錯,也一度被引爲美談。”
霍德本說道:“可時間久了,趙德潤的狼子野心便逐漸暴露了出來。他之所以接近我,所圖的是連他父親都沒有學會的八極槍法。而開設拳館的目的,不過是爲了培養人做些傷天害理的勾當。”
“等我察覺到這些,趙德潤的實力已經不是我所能撼動的了。”
說到這,霍德本長嘆了一口氣道:“爲了不讓更多的人受害,我只好手刃了那個狗賊,並且對武館進行了檢舉,帶着成濟他們躲到了這裡。”
饒是段飛沒有經歷過,卻也從霍德本的話中聽出了無盡的酸楚。
可以想象到,當時霍德本所面臨的選擇多麼嚴峻。他當時檢舉的可並不單是自己辛苦經營起來的拳館,而霍氏八極拳在東北的根基以及發展的希望。
段飛出聲道:“昨天的事情就是他們做的?”
“嗯。”
霍德本點頭道:“打傷我的是趙德潤的兒子趙成才和他的兒子趙啓義,來到家裡的應該是趙啓智。”
段飛接着問道:“啞哥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霍德本回答道:“啓仁是我收養的孤兒,當初也是他發現的這件事。趙德潤他們不敢對啓仁下毒手,於是就給他灌了毒藥。最近幾年我不行醫,也只是想要試試在臨終前能不能治好啓仁。”
段飛皺眉道:“這次趙家失敗了,但他們應該還會再出手。”
並不是因爲霍德本救了他,他就盲目的選擇相信了霍德本的這番話。畢竟一個隱居數十年的百歲老人,完全沒有編故事來矇騙他的理由。
霍德本冷哼一聲,豪氣萬丈的說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不敢再來!”
吱呀,門被推開。
霍成濟進門道:“還沒有施完針嗎?”
牀上的段飛立即開口道:“霍大哥!”
霍成濟挑眉,疑惑的望向了段飛。
段飛笑道:“剛纔爺爺已經收我爲徒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此前霍成濟終日在他面前拿捏着一副長輩的架子,而且還放言他即便站起來也會被對方親自揍趴。現在有了這樣一層身份,段飛自然要拿出來顯擺一下。
“……”
霍成濟立即望向了霍德本,詢問事情的真實性。
霍德本點了點頭,對霍成濟道:“我已經把八極拳的吐納心法傳授給了他,收他爲弟子。以後他如果有需要,就由你教他本門的拳法。”
段飛聽出了霍德本的言外之意,臉上的表情比對方傳授心法的時候還要驚訝,“您……”
霍德本擺了擺手,出聲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燕京,臨江雅思酒店。
秋風蕭瑟,陰雨綿綿。
籌建九個月時間的臨江雅思酒店終於落成,即將對外開放營業。爲此,酒店特意邀請了些許媒體記者,政商名流,並且還請來了幾位當紅明星站臺。
錦繡廳。
錦繡廳是燕京臨江雅思最大的一個無柱式宴會廳,面積七百多平米,軟硬件設施與一些國際知名酒店相比,也毫不遜色。
大廳整體採用簡約風格,色調鮮明。其中又別具匠心的採用了許多傳統元素,四周的牆壁上幾幅別具特色的水墨畫更是達到了以簡勝繁的效果。
值得一提的是,酒店中許多不起眼的位置都擺着從各地市場淘來的藝術品,其中既有高價從歐美買來的一些藝術家的作品,也有許多從國內市場淘來的不知名字畫。
而負責這件事的正是以段飛朋友自居,同時又整天強調自己藝術家身份的朱蕾。
由於陰雨天氣,原本計劃在室外舉行的剪裁活動也臨時搬到了室內進行。
顧傾城微笑着與前來參加宴會的賓客互相寒暄,但眉宇間卻不自覺的流露着一絲落寞的神色。
從酒店項目籌建開始,她便將全部的精力放在了酒店上。無論是破土動工,還是建築風格的選擇,亦或是酒店內臥具的採購、佈局,每一項她幾乎都有參與。
如今酒店落成,可她這個主人卻有些高興不起來。
“巧娣。”
顧傾城喊過正在安排服務生準備飲食的劉巧娣,出聲道:“我有些累了,你先招呼這邊,晚宴開始的時候我再過來。”
劉巧娣答應道:“你先去休息一會吧!”
“有什麼事你讓人來通知我!”
顧傾城叮囑了一聲,隨即從宴會廳側門離開,進了旁邊的一間休息室。
撥出了那個最近幾個月她已經無數次聯繫過的號碼,聽到關機的提示後,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裡喃喃道:“你到底在什麼地方,不知道酒店要開業了嗎?”
她撥出的號碼是段飛消失之前一直使用的,隨着段飛的消失,號碼也變成了關機狀態,無論哪個時間段都沒有通過。
這幾個月她一直在尋找段飛的下落,甚至還爲此去了趟許多線索都指向的豐城,可惜無論是誰都沒有半點確定的消息,段飛彷彿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雖然從來也沒有否認過段飛對她的幫助,可也是在對方失蹤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依賴段飛。
儘管她的理想是將臨江雅思開滿全球,而且也知道酒店的事情和段飛消失的關係並不大,但如果能用這家酒店換回那個再她面前始終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壞人,她也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答應。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淪陷在段飛這個漩渦中的,也許是對方幫他披上衣服的那一刻,又或許是對方悍然用槍迫使地頭蛇胡章低頭的時候……
不過她卻清楚,對方已經無法在她心裡抹去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顧總,劉總說江城那幾個傢伙來了。”
“我知道了!”
顧傾城收斂心緒,開口迴應。
錦繡廳。
劉荊州打量着酒店內的裝飾,對身邊的張雪介紹道:“以後你就是這家酒店的老闆娘了。”
雖然酒店有他的股份,不過這還是他這個股東第一次上門。當初他主要是因爲妹妹劉巧娣被顧傾城拉着入夥,於是想投點錢給妹妹壯膽。不過看了酒店的規模,他已經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股東的身份了。
站在旁邊的吳越範立即拆臺道:“人家不算地價就十幾二十億的投資,你掏了三千萬就成老闆了?”
劉荊州立即道:“我就是掏三塊錢,我也是股東!”
走在最後面,戴了副墨鏡的許冰道:“你們能不能注意一下場合。”
“……”
吳越範聳肩,輕蔑的看了眼劉荊州。
瞥到不遠處站着的一位因爲新電視劇在娛樂圈出盡風頭的年輕女星,他立即向許冰兩人說了一聲,邁步朝女星身邊走了過去,目的不言而喻。
劉巧娣走了過來,看着吳越範的背影道:“那傢伙幹嘛去了?”
“不用管他。”
許冰笑着答道:“顧總呢?”
劉巧娣回答道:“我已經讓人去通知她了,應該馬上會過來。”
摟着張雪的劉荊州走上前道:“我雖然是股東,但是待會剪綵的話就不用招呼我了。今天我不想上臺,當個觀衆就可以了。”
劉巧娣翻了個白眼道:“今天江總會過來,而且本來也沒安排你上去。”
“……”
許冰頓時笑出了聲,就連張雪都有些忍俊不禁。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劉荊州立即道:“再怎麼說我也是個股東,你們總得徵詢一下我的意見吧!”
他自己的確不好意思上臺,可又哪能容忍自己被如此忽視?
顧傾城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什麼意見?”
劉巧娣扭頭答道:“我哥哥待會想要上臺剪綵。”
“沒問題。”
顧傾城說道:“我問了江總,江總說她不會上臺。那待會就由你做代表上臺,最好你再準備一下發言,講幾句話。”
劉荊州咧咧嘴道:“我不是什麼愛出風頭的人,這件事還是讓給別人去做吧!”
顧傾城和劉巧娣對視,不約而同的輕笑了一聲。
許冰低聲問道:“還是沒有段飛的消息嗎?”
“嗯。”
顧傾城點頭道:“我剛纔還給他打了電話。”
“也許他哪天會突然出現,給你一個驚喜。”
許冰說道:“不用管我們,你們去忙吧,我們就是過來湊個熱鬧。”
話音剛落,宴會廳門口出現了一行黑衣打扮的人。
走在前列的英俊男子微笑着迴應同他打招呼的人,風度翩翩。可能是男子的人緣太好,聲音太大,給人一種喧賓奪主的感覺。
許冰側頭看了眼,出聲問道:“這位是?”
“燕京大少,宋亦凡。”
劉荊州望着男子道:“要是和人家相比,我和吳越範就是應該算是深山裡來的了。”
一邊的顧傾城出聲道:“你們先坐,我去看看。”
她並不認識宋亦凡,但卻聽聞過對方,也知道一些宋家和江家合作的事情。
這次的活動她們雖然並沒有邀請對方,但上門是客,無論對方是什麼目的,她這個主人也不好不去打聲招呼。
“你好,宋總。”
顧傾城落落大方的伸出手道:“不知道宋總光臨,希望宋總多包涵。”
宋亦凡微笑着和顧傾城握手,雙方一觸即分,“是我打擾了纔對。”
不知道怎麼回事,顧傾城忽然想到了第一次和段飛握手時,對方那番明擺着揩油,卻又裝出一副無辜樣子的行爲,略微的有些失神。
她以前覺得自己如果要嫁人的話,一定會挑選宋亦凡這種類型。
毫無疑問,宋亦凡比段飛要紳士的多。甚至無論是外貌或者事業,乃至家境,對方都要比段飛優秀,但是她卻發現自己如今好像更喜歡段飛多一些。
宋亦凡看着發愣的顧傾城,疑惑道:“顧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