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頭髮鬍鬚都很白,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白衣勝雪的老者,從房間裡面緩緩走了出來。
“老祖宗,你可來了,我的兒子被人殘殺,他死的好慘,你可要爲自己的重子重孫們報仇呀?”見到白衣老者出來,李魁頭磕的更歡了,這人連額頭的血水染紅了腳下的條石都茫然未覺。
“老祖宗——”七爺也停下了腳步,一臉敬意的看着從房間裡面走出來的白衣老者。
“剛纔是怎麼回事?”白衣老者徐徐問道。
“老祖宗,我的兒子被一個外人給殺了……”李魁一邊磕頭,一邊解釋這件事。
這人的說法與林天剛纔的話出入很大,大意是林天主動挑釁,他的兒子找對方理論反而被殺。
“我的子子孫孫多得是,如果後代子孫被別人殺了,也是他自己沒本事,這些事情你可以跟小七去說,他會妥善處理的。”白衣老者冷淡的說了一句,扭頭往回走。
“老祖宗,你聽我說——”
看到白衣老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李魁目視林天,厲聲吼道:“我跟你這個小白臉拼了,大不了我們父子都將命丟在你的手裡。”
李魁突然撲向林天。
事出不意,幾名執法使者根本來不及趕過去保護林天。
林天也不用那些人保護,他飛起一腳,踹在了李魁的小腹上。
彭!
李魁肥胖的身體被林天一腳踢飛。
林天一腳將一名五境之上的強者踢飛,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林天自己反而一臉不以爲然的表情。
他彈了彈身上的塵土,做出了一副輕鬆隨意的模樣,彷彿剛纔踢飛的只是一條賴皮狗。
李魁是五境之上的強者,在市郊樹林的時候,林天跟女警聯手,勉強與那個人打成一個平手。
現在林天卻能一腳踹飛李魁,這倒並不是他突然之間變得有多強大,而是李魁見到報仇無望,失去了理智與方寸,出手也沒了章法。
這人剛纔磕頭磕的額頭腫的不成模樣,還流了不少血,加上心中又急又怒,李魁徹底亂了方寸。
林天則一直冷靜的觀察着周圍的一舉一動。
看到李魁撲過來之後慌亂無措,他才一腳踢飛了武道修爲達到了五境之上的李魁。
走到門口的老者注意到身後有變,情不自禁的回過了頭。
看到李魁摔了一個狗啃屎,並狼狽的在地上掙扎,白衣老者露出了一臉意外的表情。
李魁之所以能成爲五境之上的強者,不是這人的武道天分有多高,而是他經營有道,手裡的生意越做越大,每年上繳李家大院大量的供奉。
李魁也算爲家族做出了貢獻,白衣老者在一次心情甚佳的時刻,贈送了李魁一顆藥丸。
自從李魁一躍成爲五境之上的強者。
這些年以來,得到白衣老者贈藥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十幾年前的李魁,另一個便是幾個月前的李宦娘。
李魁也算李家出類拔萃的強者,被人一腳踢飛,原本不關心世事的白衣老者忍不住回過了頭。
他想看看是誰將自己的後人一腳踢飛。
老者輕輕一回頭,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最首當其衝的人便是林天。
剛纔林天站在一側,老者一頭比女人還長的白髮,遮住了兩側大部分的臉頰,他才一直沒有看到白衣老者的模樣。
白衣老者的目光望過來的時候,林天終於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幾乎在同一時刻,林天的身體猛的抖了一下,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了他的心頭。
在跟李宦娘聊天的時候,林天隱約知道李家有個老祖宗,據說那個人今年已經有四百多歲,那人是石頭城李家所有人共同的祖先。
一開始聽到這件事,林天只當自己笑話聽。
普通人怎麼可以活四百多歲。
後來跟七爺聊天的時候,那個老者也間接證實了這件事是真的。
看到白衣老者的目光投向自己,林天也想看看那位活了四百歲的老者,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老者的長相很衰老,眼睛卻一點也不渾濁。
在與白衣老者對視的時候,林天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爲什麼突然一抖,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林天是第一次來石頭城,也是第一次見到李家的老祖宗。
他纔不明白自己爲什麼看到白衣老者的時候,心中會涌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叫林天意外的是,看到林天,那名道骨仙風、高深莫測的白衣老者,身體猛的抖了一下。
跟林天相比,老者的反應更加劇烈。
“是你——”白衣老者盯着林天,目光好半天沒移開。
林天不明白老者爲什麼突然說出是你這句話。
彷彿白衣老者以前見過他,兩人再次相逢,老者才情不自禁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想起自己看到老者模樣的時候,心中涌起過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林天隱隱猜到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
記得不久之前在倭國,他第一次遇見日川鋼板的時候,心中也曾經有過這種感覺。
後來幾年後的那個他出現,林天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林天猜測,自己應該見過白衣老者,老者也該見過他。
無論是他與老者見面,還是老者見過他,那個人應該都不是他。
說的明白一點,是老者見過幾年後的林天。
幾年後的林天擁有了斗轉星移的力量,極有可能返回了多年之前,與白衣老者見過面。
林天想到了幾年後的他,利用斗轉星移的力量做的幾件事。
那個林天曾經返回幼年時候的龍飄飄身邊,治好了那名小蘿莉的臉,收那名少女爲徒。
那個林天還去過幾年前的倭國,遭遇了當時還是小蘿莉的櫻子親王。
林天一直相信,無論是幾年後的他,還是現在的自己,都是一個好人,絕不會無緣無故做傷害任何人的事情。
白衣老者見到他之後,之所以有這樣大的反應,極有可能是幾年後的他,曾經幫過這名老者。
想到這種可能,林天一下子挺直了腰桿。
自己是白衣老者的恩人,白衣老者見到自己,應該會報恩,而不會聽李魁在一旁顛倒黑白。
林天的臉上不覺露出了一絲笑容。
白衣老者卻沒有笑,那人的眉頭越皺越深,衰老到極致的那張臉,如同揉皺了的橘子皮般難看。
林天露出了一臉奇怪的表情。
老者露出這副模樣,似乎想到了過去時候的很多事,不知道白衣老者此刻心中究竟想到了什麼?
“原來是你欺負我李家的子孫。”白衣老者的老臉突然沉了下來。
“咳——”林天露出了一臉意外的表情。
白衣老者爲什麼跟自己說這樣的話,難道幾年後的他得罪過老者,而不是對老者有恩?
“老祖宗,小林是我們李家的姑爺,您最欣賞的宦娘便許配給了他,小林也等於您的子孫後代……”七爺上前說道。
“宦娘跟這個人的婚約立即取消。”白衣老者用堅定的口氣說道。
“老祖宗,你真是太英明瞭。”見到白衣老者很林天很反感,李魁臉上樂開了花。
“你過去會一下這個小白臉,我倒想看看這個殺我子孫的人有什麼本事。”白衣老者看了身邊一名唐裝大漢說道。
一名唐裝大漢飛身上前,揮拳打向林天。
林天雖然不想跟李家的執法使者動手,那個人過來打他,他卻不能坐以待斃。
一切跟林天猜測的差不多,過來的執法使者果然是五境之上的強者。
兩人動手之後,林天被打的節節敗退。
“這個小白臉好厲害,竟然能跟老祖宗培養出來的執法使者打個平手,如果我以後有這樣強大就好了。”一名李家的年輕人露出了一臉欽慕的表情說道。
“什麼叫打成平手,明明是那個小白臉節節敗退纔對。”另外一名年輕人說道。
“林天只是銳金境強者,卻能在五境之上強者的攻擊下撐這麼長時間,難道這還不叫厲害?”先前說話的年輕人不服氣的說道。
看到林天躲閃的身影,白衣老者的臉色越變越難看。
“此人果然是大惡人的後人,就連出手的招式都有幾分相像,只是沒有那個人出手狠辣。”白衣老者盯着林天,雙眸中漸漸露出兇光。
彭!
躲避不急,林天被唐裝大漢打倒在地,他隨後被那個人鎖住喉嚨,帶到了白衣老者面前。
“殺了——”白衣老者冷冷說道。
唐裝大漢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女警嬌喝一聲,手裡的砍刀突然斬向唐裝大漢的後心。
另外一名唐裝大漢突然出手,一腳踹飛了女警。
女警雖然實力不弱,被唐裝大漢踢飛之後,好半天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老祖宗,你想殺這個後生,總要有一個理由吧?”七爺上前說道。
“既然小七你問了,我就告訴你我殺這個人的理由……”
“在我十三歲那一年,李家遭遇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災難,有個人帶着一大羣人來到李家,李家幾百人一夜之間被那些人幾乎全部斬盡殺絕……”
“當時我躲在水缸裡面,僥倖躲過了一劫,當時我偷偷朝正在殺人的兇手看了一眼,你知道我當時看到了什麼嗎?”白衣老者目視七爺問道。
七爺好久說不出來了。
老祖宗幾年足有四百多歲,這人七八歲的時候,該是多久遠的事情,想不到那個時候的李家,竟然遭遇了一場滅門慘案。
“小七猜不到。“七爺嘆息了一聲說道。
“我看到爲首的那個人,與這名年輕人有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白衣老者露出了一臉恨恨的表情說道。
“人有類似,就算四百年前的那個人,跟小林長得很像,也有可能是他們張相差不多,而不是一個人。”七爺用質疑的口氣說道。
“我也希望一切只是巧合,才叫人過去試探,這名年輕人施展出來的招式,跟四百年前的那個人至少至少有七八成相似的地方,這個姓林的年輕人,一定是當年滅我李家全族那個人的後代。”白衣老者盯着對面的林天說道。
看到老者說的饒有煞事,林天忍不住大笑起來。
見到林天笑聲中滿是嘲諷之意,白衣老者微微扭過頭,問道:“你這個臭小子笑什麼?”
“老先生,你都活了四百多歲了,爲了殺我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編出這樣一個瞞天大謊真的好嗎?”林天盯着對面鬚髮皆白的老者,露出了一臉嘲弄的表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