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調查

醫院的生活並不好過,各種不知名的西藥味道無時無刻不在刺激着常洛的鼻子,他想起身時,瞥到旁邊一雙填滿了嗔惱的眸子,當即作罷。想想蘇長洪在這醫院中竟是接連住了月餘,常洛便有些心驚膽戰。若是真讓他呆在這密不透風的四圍白牆之內一個多月,悶也能把他悶死,恐怕他會果斷化身綠巨人瘋狂地去報復社會。

“傷好之前不能隨便起身走動,聽到沒有?”蘇菊一字一句說道,不容置疑,強勢而霸道。這是常洛所不習慣的,但無奈傷勢實在太嚴重,灼熱的子彈就打在他心臟旁邊一寸處,若非他以奇絕的黑水玄蛇之毒封住了傷勢,又加之金蠶蠱的藥效,恐怕他早已魂歸天外,見了如來佛祖。

“我就算想走,也是走不動的……那糟老頭的腦袋你看見了麼,尼瑪那麼大,衝着人背上咬一口,能受得了?這還能忍?下次若是再見到那糟老頭,我誓要把他碾碎了喂狗……”

蘇菊撲哧笑出聲來,常洛說得好笑,倒是把她深深的憂慮暫時遣散了不少。

蘇長洪的病情是不必提的,至少現在並未出現惡化的局面,常洛給蘇長洪吊命的鍼灸之術極其高明,沒有惡化這也是理所應當。

她心中煩悶的卻是另一件事情。蘇菊這一次被李家綁票,第一時間前往救她的人是常洛,並不是蘇家的任何一人。那一晚的事情她依舊曆歷在目,常洛的捨身、常洛的受傷、常洛渾身是血的模樣……每一個瞬間都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底,埋藏下去,生根發芽。她當晚被蘇蘇送回了家的時候,蘇家人似乎還在討論、爭執着要不要送出那塊價值連城的玉。

她的心忽然之間變得很冷,蘇家人的臉孔一個一個變得尤爲陌生。在她的生命都受到威脅的時候,蘇家內部還在爲了各自的利益而爭奪吵鬧麼……

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蘇家,居然是這麼一個冰冷徹骨的地方,她只感覺她整顆心都要被寒冰凍結起來,再也無法跳動。

她對於蘇家,到底算是什麼呢?一個親人,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她現在已完全無法界定她的地位。她的命,竟是還不如一塊玉來的值錢……

“現在的情況是,我女兒隨時有生命危險,你們不去,我自己帶着玉去!”蘇菊的眼睛溼潤起來,當晚她被救回來,聽得蘇家的人猶然在爭執,她的父親正睜着通紅的眼睛向所有漠視着他的蘇家人在怒喝。

“就算你想要自己去也是不行的,玉我們不會讓你帶走,這塊玉的牽扯太大,干係太深,比侄女的性命還要重要得多。當然,我也並非是不關心侄女的安危的,咱們理當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良策來,大哥,還是從長計議得好……”蘇菊一輩子也忘不了她的叔叔蘇中呈當時的嘴臉,陰森、冰冷、可怖。

當時她的心中猶自記掛着常洛的安危,冷冷然踹了門進去,臉上沒有半點劫後餘生的如釋重負。蘇家十餘人盡皆愕然。蘇雲峰兩

個箭步衝到蘇菊面前,一把抱住,老淚縱橫。細細詢問之下,蘇菊不言半點有關於她被綁架的細節,只是說要蘇家派人去救自己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情分自是要還的。蘇雲峰當下親自帶了幾十個手下,十餘輛車浩浩蕩蕩向那廢棄的汽車修理廠開過去。

修理廠中的三座大樓燈火通明,卻是靜悄悄一片,不像是有人跡的樣子,尋了幾圈終究一無所獲。

蘇雲峰只好苦口婆心把蘇菊勸回家去,她是不願回到蘇家議事的那間大宅子的,面對着那一張張虛僞的臉,她心中便升起陣陣的厭惡感。蘇雲峰只好把她送回了她自己住的單間去。甫一進門,常洛便奄奄一息趴在廳中的地板上,背部的傷口極深極怪異,血肉筋骨全都露了出來,混成一團,粘粘糊糊的,沾着一片一片的黑血,觸目驚心。蘇雲峰作爲蘇家長子,也算得是見過世面的,但即便如此也差點把隔夜的飯都嘔吐出來。

蘇菊小手捂住了嘴,焦急而明亮的眸子中蓄滿了淚水。

“丫頭,你說的救命恩人,就是他?”

蘇菊點頭,淚水從她的臉頰劃過,悽清而晶瑩。

蘇雲峰二話不說,擡了常洛,便往醫院趕去。到了醫院的時候,常洛卻是醒了,不論蘇菊和蘇雲峰好說歹說,偏是不願就醫,無奈只好暫借了醫院的一間病房讓常洛先住下來,萬一有什麼突發事件,也好及時喚來醫生以備不測。還好這幾天下來,常洛的傷勢以奇快的速度迅速癒合,心臟旁邊的子彈不知被他自己用了什麼法子取出來,背上觸目驚心的巨大咬傷也已經逐漸在生長。

收起了回憶,蘇菊癡癡望着眼前滿臉鬱悶的常洛,惦念着他爲她所做的一切。

她輕啓朱脣,帶着些哭腔:“傻瓜,你不必拼命到那種地步的……”

常洛展顏一笑:“原本也是沒想要拼的,進入修理廠的過程很輕鬆,隨隨便便就幹掉了一個狙擊手,只是沒想到那裡埋伏着的狙擊手竟是不止一個……那老怪物固然厲害,你看着這傷口恐怖,其實沒什麼大礙的,反而是被那狙擊手命中的一槍更要命一些。”

“你就會避重就輕,好了你不許說話,要影響傷口恢復的。”蘇菊輕輕蹙起秀眉,略略帶着苛責的語調。在她面前常洛此刻倒像是個生了病被妻子服侍的丈夫。

常洛在病房之中已經呆了五天五夜,蘇菊也已守在他病牀前五天五夜,常洛一一記在心裡。不管怎樣,這也算得是美人恩重了。

這些日子,吳玉舒這小丫頭也是常來的,見到常洛受了傷時,嚇得小臉煞白,眼眶立刻便紅了許多。只是小丫頭害羞,見到蘇菊陪在常洛身邊時,彷彿很恩愛的樣子,神色也自黯然。礙於蘇菊在場,她自是不好對常洛表現出什麼特別的關心的。

常洛倒是樂得調戲小丫頭,她來的時候常常在蘇菊眼睛觸及不到的暗地裡牽起小丫頭白嫩的小手,把小丫頭羞得恨不得鑽

進牀底下的黑暗中去。有時候蘇菊見兩人之間態度曖昧,也會偷來疑惑的目光,這時候小丫頭的臉便越發通紅,常洛的鹹豬手肆虐得卻是越來越猖獗了。

第六天時,蘇長洪那邊似是又一次出了什麼麻煩,蘇家那邊起了不小的動靜,蘇菊見常洛的傷勢已然無恙,彷彿居高臨下的女王一般囑咐了他一番,這才放心離去,看蘇長洪老爺子的情況去了。

小丫頭覷得了機會,慌慌張張跑進病房來,小聲地向常洛問長問短,大體上都是些如何受傷啊、傷勢究竟如何啊、什麼時間能好之類的關切之語。只是常洛心中有着個疙瘩——那天她在醫院門口依偎着的男人,究竟是誰呢?看小丫頭的樣子,不像是有什麼在隱瞞他的……

頭疼,常洛不再管雜七雜八的瑣事,反正既然千嬌百媚的小美人送上門來,哪有不收下的道理。手從牀邊慢慢摸出去,小丫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摸上了她緊緻而有彈性的美腿。

小丫頭“啊”地輕呼一聲,俏臉通紅得像個蘋果。心中一種不明的情愫涌上來,

“常……常哥……手……”

常洛得了便宜,迅速把手又抽了回去,顧左右而言他:“丫頭,前兩天教給你的中醫要訣背得怎樣了,草藥、脈象、經絡這些都是要下些工夫去記憶的,這些是中醫的基礎,可不能荒廢一日……”

常洛心中卻是無比可惜的,就差一點點,便會摸到小丫頭挺翹的臀部了。小丫頭雖然身形嬌小,然而曲線凹凸有致,該胖的地方絕不會瘦。渾圓豐滿的臀部在常洛眼前不遠處晃悠着,就彷彿是在召喚、在引誘。自受了傷後,常洛已是好些天沒有與右手互動過了,憋了不少的慾火在小腹下方三寸處。偷偷瞄着小丫頭的臀部,在暗地裡流着口水,下半身已昂然挺立。

只是現在小丫頭已經警覺,他想要再偷襲一次卻是難比登天了。反正清閒的很,索性與小丫頭談天說地,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吹得胡天海底,把個小丫頭唬得兩眼冒着小星星,顯然把他當成了生平最崇拜的偉人。當然藉着講故事的時機,常洛的手卻是從沒老實過的,小丫頭白淨的小手不知何時已被他拉進了被子裡,放在他胸口上,那溫潤如玉的觸感讓他全身都舒爽起來。

小丫頭的記憶力是讓常洛小小地吃了一驚的。短短几天,中醫的各項基本功她居然都已經打得很紮實,常洛即便問出些很冷僻的問題,小丫頭也能對答如流。看起來,要不了幾天,她便已能真正開始中醫的系統學習了。只是現在常洛所考慮的是,那軒轅針法要不要也一併傳給了這丫頭呢?罷了,傳給她便傳給她吧,不論她對他隱瞞了什麼,還是姑且信任這清純的丫頭便了。

常洛自從發覺小丫頭那天在醫院門口與一個陌生男人相互依偎的情景,他心中便有了個疙瘩。這個疙瘩總是留在心中不解也不是辦法,相信歸相信,但還是要做一些必要的調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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