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苦陀山附近人人自危,不少曾經去過衙門,或者拜訪衙門辦事的人都開始收拾細軟準備離開苦陀山了。
等姬大東再次回到苦陀山下的鎮子時,發現這裡已經不復自己剛來時候的熱鬧之相了,街道上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小攤,這些都是平日裡沒有和任何人交際過認爲自己可以保全或者是消息不靈通的人。
也好在因爲許多人的離開,才讓客棧空了下來,姬大東帶回來的這些被拐少年少女也算是有地方住了。
“你們終於回來了,還好沒出什麼事,我就放心了!”
在小二的攙扶下,藺達海走了過來,焦急之色難以掩蓋,那小二苦笑道:“這位客人明明身受重傷,在得知二位遲遲未歸的情況下還是衝了出去,結果到門口的時候就倒下了。”
接替小二扶着藺達海的姬大東問道:“師傅,你難道一直在客棧休息嗎?”
“是啊。你們難道是迷……”他剛想問是不是迷路了,卻看到跟隨藺馨兒走進來的諸多衣衫襤褸的少男少女們。
本來因爲那些傳言,許多人已經離開這裡,客棧眼看就要空下來了,姬大東卻又帶來了這麼多客人,這可把客棧老闆激動壞了。
“燒些熱水,我們要洗澡。”上次被人潑了冷水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一想起來就起一身雞皮疙瘩,姬大東叮囑道。
“燒,立馬就燒!”客棧老闆連忙跟小二跑去燒水了。
回房之後,藺達海不由得皺着眉頭問道:“看來你們今天發生了不少的事情,給我講講吧。”
姬大東把藺達海扶到牀上後,微笑道:“嗯,你等等,師傅。”然後臉色一變看向藺馨兒,質問道:“馨兒,你不是說你根本沒找到師傅嗎?”
藺馨兒看了看四周,好像發現了什麼,然後背過手去,側着臉不敢正視姬大東。“人家又沒一個人出去過。這些破客棧都長一個樣子,認錯很正常的嘛。”
“但是,你不是說的確有兩人上樓去找師傅了嗎?”姬大東追問道。
“我不知道啦!”藺馨兒氣呼呼地說:“誰知道當時是怎麼回事!反正我的確問的是爹爹!”
“你確定你問的是師傅的名字?”
“沒錯!”
“然後小二告訴你有倆人上樓去找他了?”
“是!”
這對於姬大東來說,還真是個未解之謎,但好在師傅沒事。
事實上,藺馨兒所言並不假,而且她的確是走錯地方了。幾個時辰前,藺馨兒駕馬匆匆的趕往客棧,然而手繪的地圖畢竟不知道距離,她就走進了離這裡不遠的另一個客棧。
也的確如藺馨兒所說,這裡的客棧爲了方便大家認出來,都是隨便掛了個匾,寫着“客棧”二字,內部的設計也差不多。
巧的是,在另一個客棧,的確有個叫做林大海的人,和藺達海幾乎同音。於是,派來的殺手也找錯人了。
那兩個殺手也是從未見過藺達海長什麼模樣,一進房間就見一個格外精壯的中年男子,而且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樣,根本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跡。
兩人本以爲是被坑了想要快些逃離那裡,但那個林大海卻只是一個鄉野村夫,見兩人闖入自己的房間而自己剛好在換衣服瞬間怒不可遏就要和那兩人打架。
這一動起手來,那兩個殺手就發覺此人實力實在欠佳,於是順手就給綁了,想着能活捉藺達海的話,在江湖上的名氣必然會翻倍。
這個時候剛好聽到藺馨兒敲門喊爹爹,見勢不妙揹着那個林大海順着窗戶就逃了出去。
不過那個倒黴的林大海也是命不該絕,本來在麻袋裡被顛三倒四的他忽然發現他被丟在了地上,而且麻袋的口也被鬆開了,連忙從麻袋中鑽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兩個沒有腦袋的屍體,嚇得他大喊着:“殺人啦!殺人啦!”便逃了出去。
這些事情恐怕另有機緣纔會叫姬大東知曉了,此時的姬大東已經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藺達海,當然,他隱瞞了自己用修羅劍那一段。
今天所遇到的事情可謂是驚心動魄,聽的藺達海心驚肉跳的。
“沒想到你小子運氣也挺好的嘛。”藺達海揉了揉姬大東的腦袋。
“師傅,你知道青鳥門嗎?”姬大東整理了一下被藺達海揉亂的頭髮,問道。
藺達海點點頭,面色認真了起來:“這個組織十分神秘,在江湖上幾乎從不出現,也不參與任何武林爭端。但是實力仍舊不容小覷。”
“通過店小二聽到今天一日之間發生的那些滅門慘案後,我覺得有可能是他們,卻不太確定。現在聽你一說。應該就是這些人乾的。”
“師傅,你是說,那個黑衣人說的誅殺令的確實現了嗎?”這時的姬大東確實是驚訝了,如果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滅門倒還說的過去。畢竟從下達誅殺令到現在,真實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
也就是說,在這兩個時辰之內,不,甚至是在下達誅殺令一刻鐘之內,那些和衙門人員相關的家庭就已經被滅門了。
因爲就姬大東一路上打聽得知,最早發現被滅門的時間,就是在下達誅殺令的一刻鐘之內。
在這個信息不發達的世界,通訊基本靠吼,就那黑衣人吼的一聲就能讓所有青鳥門的人聽到,而且都理解他的意思,知道要殺誰,誰是相關的誰是不相關的,實在有些可怕。
姬大東對那個黑衣人的實力也是認可的,縮地成寸用的爐火純青,僅僅幾秒的時間就擰掉了當場所有捕快的腦袋。
十幾個腦袋瞪着大眼睛在地上滾着實在顯得有些可怕,而那人卻絲毫不在意這些,下手幹脆利落,擰腦袋就跟擰甜瓜似的順手。
嚇得那些少年少女們紛紛捂住了眼睛不敢多看一眼。
而那倒黴且罪有應得的杜子騰卻是再次嚇尿了。
然而黑衣人並沒有殺他,卻是抓着他的頭髮將他帶走了,絲毫不在意在場的人和事,好像與他不相干的東西都不曾出現在他的世界裡似的。
“青鳥門,有這個實力。”藺達海點點頭。
“但是,青鳥門到底是做什麼的啊。”藺馨兒不解地問道。
“這個具體我真不知道。”藺達海無奈地說:“江湖上對青鳥門幾乎不瞭解。而能夠知道有青鳥門存在的人,只有那些參加過仙魂選拔並且最後勝出的人。”
姬大東皺了皺眉頭:“師傅,你的意思是,除了這些人,再沒有其他人知道青鳥門的消息,也再沒有人和他們交際過了嗎?”
“是的,甚至連江湖上也從未有過一人說自己是青鳥門的。他們好像完全把自己隱藏起來了。”藺達海道:“我當年參加仙魂選拔勝出之後,就得到了青鳥門拋來的橄欖枝。他們告訴我,如果我加入他們,就可以在他們的指導下修煉仙籍。”
“而且,他們裡面的確有無數已經悟懂仙籍之人。”藺達海道:“你可以想象,一個全是由這樣的人形成的組織會有多麼的強大。我當初因爲一些事情,根本無心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給拒絕了。後來後悔想要再次加入,卻在哪裡都找不到青鳥門的線索了。”
姬大東點點頭,他也的確見識到了那黑衣人的實力,和整個青鳥門的實力。
姬大東彷彿已經看到,新世界的大門正朝着自己打開。現在,他的目標很明確了,努力修煉三年,參加仙魂選拔,得到九龍錫杖後,加入青鳥門修煉仙籍。
若是能夠加入哪個組織,想必以後想要得到各路神兵的線索也會方便許多。
好像是看出了姬大東的想法,藺達海拍拍他的肩膀,神色卻是喜悅:“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只要你勤加修煉,不止你會大成,而爲師也能完成多年的心願了。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你了。”
藺達海看了眼藺馨兒,道:“馨兒,你先去睡吧,我有些事要跟大東單獨談談。”
藺馨兒也能看出氣氛,她點點頭,推門出去了。
待確認藺馨兒的確離開了之後,藺達海這纔開口:“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要用九龍錫杖嗎?現在我便告訴你。”
姬大東認真地看着他,點了點頭。
“是爲了復活馨兒她娘。”
“復活?!”姬大東驚愕地叫道:“人死還能復活嗎?!死後靈識散盡,哪怕復活了身體那也只不過是一具皮囊,人之所以爲人,是因爲人有靈識。馨兒的娘應該已經去世十幾年了吧,怎麼會……”
“你說的我也都明白,所以,在馨兒的娘還剩一口氣的時候,我去拜託了道門的掌門。在我的苦苦哀求下,他終於同意將星兒的靈魂寄存於馨兒的體內。”
“馨兒的娘叫星兒嗎?”
“因爲實在是思念她,便給女兒取了個相近的名諱。”
藺達海嘆了口氣:“然而寄存的過程出了些問題,最後導致靈魂破碎,只保留了一塊靈魂碎片。雖說到時候若是真能復活,星兒的記憶最多隻到十五六歲的樣子,卻也足夠了。”
正如老僧所說的,藺達海執念太深,也怪不得他說,若是沒有把藺達海從鬼門關拉回來,他必然會化爲厲**祟了。
“之後我去求佛門那老和尚,讓他借我九龍錫杖一用,但他非說人生死輪迴皆是天道,逆天改命必遭天譴。”說起這件事,藺達海緊握着拳頭:“最後,馨兒孃的身體便是保不住了。”
“你知道,爲什麼仙被稱爲仙嗎?”
“因爲他們很強?能開天裂海?”
“並不是。”
“那是?”